45 西之霸王（19）

帕特麗夏哆嗦了一會, 在禹天楓的引導下斷斷續續道：“她們說, 她們的首領要她們追蹤雪芙阿娘, 并且交給她們兩個任務, 一個是想辦法殺死雪芙，一個是在菲米爾大陸散播魔毒......她們還說, 我是屬于深海的咒怨之子，應該協助她們完成首領交代的使命。”

禹天楓厲聲道：“別聽她們胡說八道, 一個人是怎樣的人, 是自己活出來的, 不是被別人定義的，帕特麗夏, 你始終是帕特麗夏, 我的小姨子。”

塔西娅疑惑：“不應該是小姑子嗎？”禹天楓瞪她一眼，塔西娅退縮：“好的，小姨子。”

禹天楓沉下聲：“可是她們的首領為什麽要殺害雪芙？又為什麽要在菲米爾大陸散播魔毒？她們究竟是什麽人, 在深海裏是怎麽生存的？”

桃瑞絲思考一陣，說：“我有一個猜想, 獸人可以按照獸形的能力适應不同的環境, 比如巨鷹獸人居住在懸崖, 怖狼獸人居住在雪原，獴哥獸人則能居住在地底，或許深海裏也有能以獸形适應環境的獸人，她們有特殊的方法保護智人，而且她們的智人也很可能能在海底游泳呼吸。”

禹天楓驚嘆：“那些智人會不會是深海人魚！”

塔西娅诶一聲：“深海人魚？魚？！好吃嗎？”禹天楓瞪她一眼, 塔西娅退縮：“嗯......我想它可能不能吃吧，不吃了不吃了。”

桃瑞絲說：“無盡海是連接幻獸城和菲米爾大陸的紐帶，如果在無盡海裏生活着某些部族，她們肯定對兩岸都有了解，所以幻獸城裏有魔導師利用她們破壞菲米爾大陸，這個推測是有能成立的。”

禹天楓接道：“桃桃你的魔導術不是一個人教的嗎，詳細講講那個人，她肯定是從幻獸城來的魔導師，而且應該是與深海部族代表勢力相對立的存在，否則她不會教你解除魔毒的魔導術。”

“說的有理，可是我答應過她，不能告訴任何人有關她的事情。”

禹天楓揉了揉眼睛，道：“桃瑞絲，我不是一般人，我能解讀聖墟符咒，我是幻獸之神的神使，如果有一天我們再見到那個人，她也會對我彎腰，即使這樣，你還是不願告訴我嗎？你要明白，現在菲米爾大陸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要是我們不抓住每一絲線索尋找拯救大陸的辦法，遲早會迎來滅亡！”

“......”

桃瑞絲思忖一番，說：“好吧，我告訴你。”她交握雙手，閉目忏悔：“幻獸之神，請責罰我這個不守信諾的罪人，但是，請您眷顧您忠誠的子民，保佑菲米爾大地吧。”忏悔完後，桃瑞絲向禹天楓描述了教她魔導術的那個智人和遇見她的情形。

“她有銀白色的卷發和藍紫色眼睛，耳朵尖尖的。”

禹天楓撩起塔西娅的耳發，露出她的尖耳朵：“是不是像鱷鱷的一樣？”塔西娅笑着指了指自己，禹天楓拍下她的手：“頭發好油，該洗洗了。”塔西娅頓時垂下腦袋。

桃瑞絲點頭：“是的，我才注意到這個問題，她倆都是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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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天楓說：“這是聖靈血統的标志。”

桃瑞絲驚訝地看塔西娅：“你真的是聖靈？”

塔西娅抿抿嘴：“不算，我是個混血，我阿娘是聖靈。”

“原來如此，所以伯蘭之前才說要幫你進化成幻獸，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

禹天楓笑道：“怎麽會，我是認真的。”

桃瑞絲托起腮幫：“還有印象深的就是，她裸着背，背上有像馬一樣的刺青。”

禹天楓肯定道：“她是獨角獸的魔導師。”

“當時她在釣彩虹。”

這就稀奇了，禹天楓饒有興致地問：“釣彩虹？用什麽釣？釣上來了嗎？”

“在峽谷釣，用的是我沒見過的東西，像木杖，又不是木杖，還會發光，最後釣上來了，真的有一串彩虹，從河裏釣上來的。”

“她釣彩虹做什麽呢？”

“說是要給她的搭檔鍛造武器。”

禹天楓陷入沉思：“彩虹，鍛造武器......”

桃瑞絲說：“就只有這些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她很快就離開了。”

禹天楓問：“你有看到她的搭檔嗎？”

“沒有，她還跟我抱怨她的搭檔不給她生孩子，先前我不是跟你們講過嗎，所以我才推斷有的獸人也能懷崽。”

禹天楓說：“聖靈血統本來和一般人就不一樣，幻獸能懷崽在情理之中。”說着，她滿懷笑意地看了看塔西娅，塔西娅心裏下起毛毛雨，禹天楓臉上的笑容是什麽意思？塔西娅嘟哝一聲，說：“你答應做我的伴侶了，你是我的智人。”哼唧，智人是要懷崽崽的。

禹天楓沒有接塔西娅的話茬，問桃瑞絲：“菲米爾大陸有以馬為獸形的獸人嗎？”

“有，在東北方的草原。”

“自然修行進化的話，馬形獸人是最容易修成獨角獸的，說不定在草原的部落能找到獨角獸的消息，還能碰到那個魔導師或者是她的搭檔，我總感覺還有幻獸城來的人留在菲米爾大陸......”

桃瑞絲表示贊同：“嗯，有道理。”

禹天楓又說：“還有其他幾種幻獸，我想獅鹫的消息可以找找巨鷹獸人和狂獅獸人，血月狼可以去找怖狼獸人，至于塞壬......我還真沒頭緒，總之慢慢來吧。”

塔西娅決定找回一下存在感，問：“塞壬是怎樣的動物呢？從幻化刺青的圖案來看，它像是一只鳥。”

一直沉默的帕特麗夏突然開口道：“小時候，我聽‘南茜’講過一些大海的故事，現在想來，應該是深海部族的故事。”

三人都安靜下來，認真聽她說。

帕特麗夏回憶了一下，說：“海洋的中心，栖息着美麗的鳥，她的歌聲令人迷醉，她在海面上飛翔，累了便潛入水中，化作鱗魚。阿姐提到塞壬的幻化刺青是鳥，我就想到了這個故事。”

禹天楓說：“這和塞壬的傳說基本一致，在我的故鄉，塞壬是神話裏一種人面鳥身的妖怪，她們有着天籁般的歌喉，迷醉水手，讓船觸礁，然後吞食落海的人。後來塞壬和一位女神比賽音樂，輸了，被那位女神拔掉了雙翼，從此只能在海裏游蕩，時常幻化成人魚，繼續用歌聲迷惑水手。”

帕特麗夏目光一沉：“嫂子，你說附在我阿娘身上的那些深海人，會不會和這個幻獸塞壬有關？”

禹天楓心頭一震，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動物科普，裏面有提到過深海動物的交-配方式：“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有些深海生物的交-配方式很特別，和那些深海獸人的寄生形式很像......”

桃瑞絲對此很感興趣：“怎麽說？”

禹天楓解釋道：“我故鄉的生物分作雄性和雌性，有些深海生物的雄性比雌性小很多很多，它們在汪洋裏很難找到同族，因此一旦遇到雌性，就會咬破雌性腰腹，鑽到雌性的皮下，逐漸與雌性融為一體，這樣可以保證完全的受-精延續後代。當然，這樣的雄性會慢慢死去，在此期間，雄性的營養全由雌性補給。”

桃瑞絲驚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但是不得不說，在深海那麽艱險的環境下，這種結伴方式是非常高效且明智的。”

塔西娅露出驚恐的表情：“如果深海部族真的都是這種結伴方式，那麽她們的智人......”塔西娅大睜着眼轉向禹天楓：“是什麽樣子？”

帕特麗夏不禁又想到南茜附着腫塊的身體，跑出山洞嘔吐起來，桃瑞絲抓了止吐藥出去安撫她，禹天楓蹙蹙眉，忽然笑了，對上塔西娅做着誇張表情的臉：“其實換一個角度想，那樣結伴，彼此就能真正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楓楓，你......”

禹天楓故作神情地凝望她：“鱷鱷，你放心吧，如若有那一日，我一定會每天吃得飽飽的，供你在我體內吸收營養。”

塔西娅被她吓到了：“哇啊！我不要！沒了我誰給你捕獵啊！”

禹天楓樂了，抱住她：“真是個傻瓜，我又不是深海智人，怎麽會把你吸到肚子裏呢。”

塔西娅在她懷裏蹭蹭：“我也不會鑽到你的肚皮下面。”

不過禹天楓心裏有了更大的擔憂，倘若幻獸塞壬的能力和原世界希臘神話裏的一致，那麽幻獸塞壬是不是也經歷了“缪斯女神”的責罰，含恨墜入深海呢？如果是，幻獸塞壬就是有罪的，她的信徒極有可能就是深海裏的部族；那麽誰又是那位擁有能夠懲治幻獸力量的“缪斯女神”呢？難道說......是幻獸之神菲米爾嗎？

禹天楓甩甩頭，清醒一下腦子。這一切實在太過複雜，在遙遠的過去，這個世界到底發生過什麽？幻獸城和菲米爾大陸為什麽會完全分離，幻獸和幻獸、魔導師和魔導師之間又為什麽會存在鬥争？

她禹天楓究竟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