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麻煩的開始

黑夜濃稠如墨,孤月半輪寒光如鈎,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寒冷泥土的氣息。隐隐綽綽間一座孤單的小樓立在林子邊。

不久,遠處傳來一片雜亂的馬蹄聲,聲音漸近……漸近……

其中領頭者披着一件黑色的鬥篷,狠狠地拉了一把缰繩,胯、下馬匹前蹄頓時淩空并發出一陣長鳴。

“方圓幾裏就這一家店,今晚……先休息再說!”領頭的男子吩咐完後徑直跳下馬來。

“咚咚咚”脆弱的門板被敲的直顫。

“媽的!怎麽這麽慢!”男子咧着嘴喋喋不休地咒罵着。

就在這時,門慢悠悠地被打開,黑洞洞的一隙似乎可以将人直接吸進去,燈光閃過,一張紅通通的大臉就懸在夜空之中。

領頭的人被唬地向後一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個臉頰紅紅的胖老頭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靠,敢吓你爺爺我!”男人舉起手作勢要打,老頭脖子一縮泛着油光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使得整張臉上的皺紋擴散成一個好看的花,也更顯得可笑了。

“這可不怨我小老頭啊!是不?”老頭笑嘻嘻道。

“咳,大哥。”後面有人提醒了一聲,男人狠狠瞪着老頭放下了手,威脅道:“快給我們準備五間上房,慢了一點就要了你的腦袋!”

那個老頭依舊一副不怕死的笑眯眯模樣,“嘿,客人啊,我們這裏是酒坊,做酒的小地方哪裏來的上房啊!”

男人也不理他直接往裏走,“把你們睡覺的地方都給大爺我騰出來不就行了!”

跟着這個男人身後陸續進來了五個和他裝束一樣的人,還有一個紅衣黑帶雙手被負的英俊男子。

“看什麽!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正推搡着這個英俊男子的人沖着老頭兇道。

紅衣男子卻是氣定神閑宛若游逛在自家後院一般,仿佛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正身處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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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摸摸自己大腦袋嘿嘿笑了幾聲,就這幾聲卻吸引了那個男子的注意,他仔細打量着老頭,目光深邃面色平靜實在看不出他都在想些什麽。

“你這個老東西還杵在這裏幹嘛!”

老頭剛要解釋,樓上卻傳來腳步聲,那幾個黑衣人捏緊武器嚴陣以待。

“你這個色老頭大半夜的不好好看門又吧什麽阿貓阿狗的放進來了!”人還未到嬌聲先至,緊接着衆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美人,所謂美人就是能把一襲布衣穿出绫羅錦繡的風采。

只見那個老頭沖了上去,讨好道:“大姑娘,吓到了吧!”

“去!”那個女人一腳踹在老頭的小腿上,老頭從樓梯上骨碌骨碌地滾了下去。

“居然還想要占姑奶奶的便宜看來你的教訓還是沒有吃夠啊!”

“喲,大姑奶奶啊!您就別發您的起床氣了,小老兒可消受不起。”老頭誇張地揉着腰大叫道。

就在在場衆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都集中在這場鬧劇上時,紅衣男子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陰暗的角落處。

纖楚斜瞥了他一眼,端的是風情萬種,“客官要是住店也不是不行,可是也不能把我們都趕出去啊!”

“大哥!”又是那個提醒的人出聲,男人收了笑聲道:“別廢話,快騰地方!”

“好的,客官。”纖楚柔順地答應着,并将他們引至樓上。

紅衣男子經過那個老頭時微微一頓,又順着身後人推搡的力道上了樓。

看着他們消失在拐角,老頭輕聲道:“不二你跟上去。”

大廳中只剩一根紅燭,燭光動搖間拉長了桌邊的人影。

“老板娘,吵到您了?”老頭眼睛笑得幾乎都看不見了。

“沒關系我向來淺眠。”溫柔的聲音似乎撫慰了陰影中的躁動,“沒有吓到纖楚姐吧?”

“哼,那樣惡心的男人姐姐我見多了,不用為我擔心了!”纖楚從樓上蹦達着下來與她親親熱熱地擠在一張長板凳上。

“不二,你用藥多少?作用幾個時辰?”

“不多,雞鳴便醒。”這時一個男子才從角落的陰影裏走到燭光下。

“花老頭,依你看來這些人來自哪裏?有何目的?”

“嘿嘿”花老頭把自己的屁股扔到一張板凳上,伸手向自己懷裏掏了掏最後拽出一個小水囊,蓋子一打開不大的堂子裏便飄滿酒香,“莫問江湖事,莫問江湖事啊……”仰頭狠狠灌了一口。

“五十年的柳梢白,我可不記得給過你了?”依舊是溫溫柔柔的聲音卻莫名地讓花老頭打了一個冷顫。

“老板娘……”花老頭腆着一張老臉遞給她一個媚眼。

纖楚做嘔吐狀,“我去,色老頭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花老頭低頭避開不二冷冷的視線,纖楚鄙視的視線以及老板娘那溫柔滲人的視線。

“我,我哪裏知道啊!真的!不過那個紅衣服的小子肯定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切,這還用得着你顯擺,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纖楚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不滿道。

“那就先見機行事吧……夜半天涼早點回房休息吧。”

“呼——還好後院還有房間。”纖楚伸了一個懶腰沖着老板娘感激一笑便迅速閃人。

“不晚了,你也去睡吧。”

“嗯”不二應了一聲卻沒有動,指頭微動彈滅了桌子上的燭火,大堂又一下子籠罩在厚重的黑暗中。

“今晚太過驚慌許是他們忘了。”沉默了良久,十七終是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嗯”黑暗中傳來不二有力的呼吸聲,似乎是一座沉默的山,永遠伫立在她的身邊。

“你的身體如何?頭還會痛嗎?”

“不想便不會。”

“萬事随其自然,你……不要太過在意。”

“嗯”

十七整理了一下裙擺正要離開,不二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低沉的男聲努力地放柔。

“那人知道我在,花老頭也知道。”

也許別人會對這番沒頭沒尾的話摸不着頭腦,但是十七卻清楚他知道自己在憂心什麽并想要以自己的方式來幫助自己。

“我信任你們,就像信任我自己。”柔軟而溫暖的話語輕輕飄蕩在後院中,慢慢地融入每一絲空氣中,随着呼吸進入身體,直到暖到心頭。

在天井旁的樹上,一雙小小的眼睛很亮。

不二将老板娘送進屋子裏後,自己一個人對着門板呆了許久,直到月已過半,才默默地轉身,淡淡地看了一眼小樓二層的某個雕花窗戶,随後騰身一躍直接跳到屋頂的草蓋上歇下。

剛剛他看過的那扇窗戶背後的紅色身影慢慢退離,唐敖越發覺得酒坊有趣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板娘,武功高強的忠犬護衛,看不出深淺的老頭,以及八面玲珑的女店小二。

果真應該長出來走走,要不然還遇不上這般有秘密的人了。不過恰好,本少最厲害的地方便是解密了。

唐敖的嘴角勾起一絲嘲笑,輕蔑地瞥了一眼床上的黑衣大汗手指摩挲了一下白天被綁住時手腕上所留下的紅色印痕。

就這樣的頭腦也出來抓人,雖不知你們的目的如何,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想必也有你們參與一二,原來以為這是一個可以鍛煉的機會,現在看來到是過于簡單了,還不如這家酒坊有意思。

唐敖推門而出踏在木制樓梯上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輕輕抹了一把樓梯,又敲了幾下,自言自語道:“五年。”

整個小樓的內部呈“回”字形,二樓共有六間房,上了樓梯右拐有一間,東西各有一間,只有北面一處不是牆可以看到大堂,大堂零星擺了幾張桌子,而牆邊的大部分地方都擺着一壇壇酒,雜糅的酒香彌漫在房子裏久久不散。

這便奇怪了,小小酒坊居然有皇家都難有的柳梢白?居然還有胭脂紅、三井春……

唐敖揉了揉被酒香熏得有些遲鈍的鼻子,目光帶着些慎重重新審視了店內一周。

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

可這究竟意味着什麽?

嗯?

唐敖地下身子用兩根指頭小心翼翼地捏起挂在樓梯木刺上的紅色衣線,輕輕碾了碾,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眉心微皺,最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只小小的火折湊到角落遮擋處燎了線頭一下,前傾身子仔細地嗅了嗅。

随後他慎重地收拾好一切,然後順着二樓的走廊依次探索了幾個房間,最後仍然謹慎地恢複好之前的樣子。

接着,他找到了押着自己來的五個人,用腕上護手藏的針分別紮了他們一下,一切做好之後,他又到樓梯口處,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烏黑的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盒子,手指觸碰幾處,蓋子無聲滑開。

黑暗中一切都在進行着,随着細微聲音一同飄落的是漸漸染上熏黃暖意的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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