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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師兄快嘗嘗,這是我珍藏多年的仙靈碧螺春。”陸笙說着将一杯剛沏好的茶遞給阮星舒。

阮星舒接過去,捧在手裏卻沒喝,他道:“二師弟,這就是你說的一起喝一杯?”

陸笙抿了一口茶,舒服的眯起眼睛,這才說道:“大師兄你有所不知,這天寒露重,夜中飲茶,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嘛。”

說完見阮星舒沒吭聲,陸笙以為沒敷衍過去,就在他絞盡腦汁準備再诹一些話的時候,就聽阮星舒道:“也好,這麽晚了,我若滿身酒氣,娘子知道了肯定會更生氣。

陸笙一想到阮星舒口中所說的娘子是霁林,就忍不住一陣頭疼,他抖去身上的雞皮疙瘩,與阮星舒碰了下杯,“來,大師兄,我敬你。”

阮星舒點點頭:“幹。”

男人間的友誼有時候真的很容易建立,阮星舒與陸笙喝的雖是茶,一番交談下來,關系也是近了一大步。

陸笙拉着阮星舒道:“大師兄,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霁……是不是嫂,不,不對,不能這麽叫。”

陸笙皺眉糾結良久,最後一拍桌,“是不是他把你趕出房間的?”

阮星舒正剝着花生,聞言悶悶道:“我惹他不高興了。”

見阮星舒傷心難過的樣子,陸笙咬了咬牙,自家大師兄何曾被人這般欺負過?他捋起袖子,又從懷中取出金針,就準備去找霁林算賬。

忽然他不知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陸笙重新坐了回去,并給阮星舒新添了些茶水,他笑道:“大師兄,你跟……跟嫂子是怎麽認識的?我還挺好奇的,能說于我聽嗎?”

阮星舒雖然還在為霁林生他的氣失落,聽到陸笙這麽問,卻是瞬間來了精神,他坐直身體,眼底似閃着亮光,“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陸笙被阮星舒眼底的亮光晃了一下,他眨眨眼,湊近了些,“哦?說來聽聽。”

阮星舒一點頭,“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娘子……”

他頓了一下,覺得對着外人這般說好像不太合适,便說道:“林兒被一群山匪劫持,那長着絡腮大胡的山大王要他做壓寨夫人,我尋找機會打暈了那個醜八怪,大鬧禮堂,并一把火燒了山匪窩,帶着林兒逃了出來,然後……”

聽到阮星舒的第一句話,陸笙期待的眼神就黯淡下去,區區幾名山匪還想綁架霁林,開什麽玩笑?

霁林一劍都能把整座山頭轟了。

陸笙心說肯定是大師兄記憶出錯了,他在心裏把魔族罵了千百回,恨不得将魔尊的屍體挖出來鞭屍。這魔族到底用的什麽邪功,竟還能僞造虛假的記憶。

陸笙看着依然在興致勃勃訴說着他們相識場景的阮星舒,忽然覺得手心有些癢癢,這種病況,他從未見過,他真的好想剖開阮星舒的腦子研究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陸笙低咳一聲,“大師兄,說了那麽多話,口渴了吧?喝茶喝茶。”

阮星舒嗯了一聲,陸笙雖知這個故事假的很,但本着有始有終的原則,還是問道:“你帶着嫂子逃出來之後呢?”

阮星舒滿臉幸福道:“我們在溪水邊建造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房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挺好挺好。”陸笙擦去額上的冷汗,說道:“聽起來大師兄跟嫂子的感情很好啊。”

“那是自然。”阮星舒滿臉甜蜜。

陸笙陰險道:“那既然你們感情這麽好,這麽冷的天,他怎麽忍心把你趕出來,就不怕你生病?”

阮星舒臉上笑容淡去,有些苦惱的道:“是我惹他生氣了。”

陸笙再接再厲:“你們以前一直這樣?他一生氣就趕你出房間?”

阮星舒想了想,搖頭,他低聲道:“我總覺得這次我醒來後,娘子待我的态度變了,以前他……他……舍不得這樣對我的。”

看着阮星舒皺起的眉頭,陸笙笑了一下,他湊到阮星舒面前,壓低聲音道:“既然他這麽兇,也不是你心中原來的那個人了,你有沒有想過休妻?”

阮星舒睜大眼睛,“休妻?”

“是啊。”陸笙點頭,聊了這麽久,他終于露出了他的狐貍尾巴,“他對你一點情誼都沒有了,何苦還跟他在一起不如重新找一個溫婉貼心,知道疼人的。”

阮星舒滿臉嚴肅的看着陸笙,久久沒有說話,陸笙心道有戲,道了一句稍等,起身去取了筆墨過來。

陸笙親自磨了墨,又将紙鋪到阮星舒面前,滿臉期待的看着他,“來,寫。”

阮星舒緩緩拿起筆,陸笙眼睛越發亮了,他催促道:“大師兄快點寫,寫完了我幫你送過去。”

他必須讓阮星舒早點跟霁林拉開關系,再這樣下去,就怕阮星舒病好前,就被霁林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阮星舒用筆沾了下墨,落筆前忽然片頭看了陸笙一眼,陸笙不解:“怎麽了,是這筆不稱手?我去給你另換一支。”

阮星舒眯起眼睛看着陸笙,忽然冷笑一聲将筆扔了,陸笙的目光追逐着摔在地上的毛筆,道:“哎,這……”

阮星舒冷冷道:“奸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你是不是對我家娘子心懷不軌?我告訴你,我與林兒情比金堅,他如今脾氣不好,純屬是我傷了他的心,惹他生氣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任何人都別想拆散我們。告辭。”

喜提新稱號的陸奸賊張大嘴巴,“……不是啊,大師兄,你聽我解釋……”

阮星舒已來到門前,一把拉開房門,就見霁林站在門外。他先是一愣,随後喜道:“娘子,你是來接我的嗎?”

霁林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給阮星舒披上,又看了一眼阮星舒赤着的腳,彎下腰将帶來的鞋襪親自給他穿上。

阮星舒受寵若驚,連連阻止:“我自己來就好。”

“別動。”

霁林握住阮星舒的腳踝,只覺冰的刺骨,他皺了下眉,沉默的将鞋襪給阮星舒穿好,然後牽着人就走。

陸笙在後面道:“陛下,您……”

霁林掃了陸笙一眼,眼神冰冷刺骨,“你的職責是治好他的病,多餘的事多餘的話,不要做也不要說。”

陸笙以為霁林擔心他胡亂說話刺激到阮星舒,害的他病情更嚴重,不由脖子一縮,心虛道:“是。”

目送阮星舒,霁林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陸笙才送了口氣,他低聲道:“如此看來,陛下還是顧念師門情誼的,也是,大師兄可算是皇室的恩人,如此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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