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被霁林阻止後,陸笙的情緒仍然高漲。
作為醫者,陸笙顯然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阮星舒這詭異的病況中,誓要找出原因。
白竹看了一眼皺眉苦思的陸笙,又看看滿臉無辜的阮星舒,低聲對霁林道:“陛下,我見方才那雲秋一劍掃來,阮仙師似是感受到危險才激發出體內力量,或許我們……”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陸笙笑着拍了一下白竹的肩膀,雙眸放光,“只要讓大師兄覺得性命受到威脅,那靈力自然就被激發出來了。”
陸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來。”
霁林則道:“白竹,你去。”
陸笙還想要争取一下,最終在霁林的注視下敗下陣來,他沖白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白統領,您請。”
白竹作為霁林的貼身護衛,修為極高,他對力量的把控可以說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由白竹出手,就不必擔心會誤傷了阮星舒。
阮星舒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恢複,而且認真說起來,他心底其實有個想法,那就是他覺得自己的力量若是一直不能恢複也挺好的。
這種想法來的莫名,阮星舒也懶得去深思,但他不想看霁林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咬咬牙配合了。
白竹拔.出貼身佩劍,沖阮星舒道:“阮仙師,你若是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阮星舒點頭。
霁林,陸笙退到一旁觀戰,只見劍氣縱橫間,阮星舒并不與之硬抗,而是選擇四處躲避。
阮星舒如今記憶全無,躲避的甚是狼狽,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整潔的白衣都沾滿了草屑與泥灰。
一旁的陸笙急的不行,“大師兄,你別躲啊。”
阮星舒一面氣喘籲籲地躲避,一面應道:“不躲我豈不是要被他打死了。”
陸笙還想說些什麽,就見身旁的霁林面無表情的丢出一顆碎石子。那顆碎石子準确無比地擊中阮星舒的腿彎,阮星舒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
陸笙目瞪口呆,他擡手指着霁林,顫聲道:“你你你……你幹什麽,為什麽偷襲大師兄?”
霁林神色冷峻,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阮星舒身上,并不理會陸笙。
阮星舒剛從地上坐起來,就見白竹的劍氣逼面而來。
白竹揚聲道:“阮仙師,白某此番并非是在跟你玩鬧,你若是還不想起如何使用靈力,真的會受傷。”
說話間,劍氣橫掃開一切障礙,已勢不可擋的姿态直撲向阮星舒面門。
阮星舒面上并無驚慌,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他緩緩擡起手臂。
那一刻,不僅白竹,陸笙的眼神也亮了起來,霁林則是薄唇緊抿,眼底顯出複雜的神色。
現今阮星舒認知出錯,記憶全無,靈力也不能使用,若他的力量恢複,記憶是不是緊随着也會恢複?
若阮星舒的記憶恢複了,他要與他說什麽?
霁林這般想着,忽見阮星舒喊了一聲救命,擡手抱住了頭,誰都沒想到他會這麽做,都驚着了。
陸笙很快反應過來,急道:“危險,白統領,快住手!”
然而白竹接到霁林的指示,想要強逼阮星舒一把,現在劍風已出,哪裏還能收的回來。
千鈞一發之際,霁林擡手阻了白竹的劍氣,那劍氣雖偏了半分,但還是在阮星舒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竹猛地回神,“屬下該死。”
霁林道:“不幹你的事,是我心急了。”
阮星舒摸了一下臉頰,他看了一眼指尖沾染的殷紅血跡,指着白竹跟陸笙道:“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
阮星舒說着站起身,拍去身上草屑來到霁林面前,把受傷的側臉給霁林看,“娘子你看,流血了,疼。”
雖然知道阮星舒現在病了,有時完全不講道理——比如現在,陸笙心裏還是忍不住泛酸水,他指着霁林道:“喂喂喂,大師兄,他才是主謀,我跟白統領只能算是幫兇。”
阮星舒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陸笙挑撥離間,他只做沒看見,非要讓霁林給他吹傷口。
“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阮星舒扯着霁林的袖子。
氣氛忽然變得奇怪起來,白竹很快意識到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便找了個借口遁走了。走之前,還貼心地捎走了陸笙。
陸笙現在滿腦子疑惑,倒也沒有執意留下來。
“奇怪。”回去的路上陸笙都快要把自己撓禿了,“大師兄這病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就這麽難治。”
陸笙帶着一腦袋疑問回去了,他一頭紮進藏書閣,廢寝忘食的翻看起醫書來。
白竹跟陸笙離開後,霁林敷衍地往阮星舒傷口上吹了口氣,說道:“先去沐浴,一會兒我給你上藥。”
阮星舒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着實有些黏膩,他哦了一聲,走之前,如往常每一次一樣,熱情的邀請霁林一起。
不出意外的再次被拒絕,阮星舒也不難過,手腳利落的找衣服洗澡去了。
霁林則趁此時間去見了齊風。
老人家得知詳情後,本來高興的神色暗淡下去,但也不至于多難過。
齊風道:“舒兒吉人自有天相,這病肯定能痊愈的。”
霁林回到竹舍的時候,阮星舒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此時阮星舒站在窗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鏡子,他正透過鏡子觀察自己臉上的傷口。
霁林反手掩上門,說道:“別看了,過來坐好,我給你上藥。”
“不用上藥。”阮星舒欣賞着鏡中自己的容顏,尤其是右臉上那道兩寸長的傷口,滿意地挑了下眉,他說道:“傷疤是男人的勳章,帥。”
霁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過來坐好,別讓我說第三遍。”
聽霁林這麽說,阮星舒立刻把鏡子一扣,乖乖走了過去。
因為不小心害阮星舒受傷——
雖然那道傷口對修士來說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阮星舒現在是九霄雲門的寶貝,誰都舍不得傷他分毫。
阮星舒舒舒服服的過了兩天安穩日子。這天,他不知從何處找到一張躺椅,懶洋洋的在桃花樹下曬太陽,曬着曬着就睡着了。
霁林從房間裏出來,正彎腰給阮星舒蓋薄毯,就見白竹匆匆趕來。
白竹道:“陛下,京都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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