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世人皆知花雨霁惡貫滿盈,壞事做盡;他偷習禁術墜入魔道,為了提升境界不擇手段,屢次把白雲闊往死裏坑,更喪心病狂的火燒蒼雲山,害死數萬生靈嫁禍給白雲闊。
事跡敗露後,他便徹底肆無忌憚了,開啓鬼界出口,釋放千萬冤魂鬼祟,致使芸芸衆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血洗天明劍宗,将宗主的魂器活生生刨出來,占為己有。
那十年來對于仙道來說,猶如噩夢。
花雨霁這三個字對于六界來說,宛如煞神。
他無疑是讓正道恐懼,鬼道忌憚的魔頭,而在花雨霁身邊,有一個唯命是從的狗腿——庚辰。
庚辰乃妖修,原身是一只游隼。本來就是種性情兇猛的鳥類,空中飛翔巡獵,速度極快。修煉成精後,更是幫助花雨霁為非作歹的一把好手,再加上他絕對的忠誠和強勢,“庚辰”二字在六界提起來,亦是人人懼怕,人人心驚。
曾有一次仙道正統召開大會,提議要雙管齊下,花雨霁和庚辰,只要逮到其中一個人,另一個人就會自投羅網。作為奴才,主子有難不可能不救,而作為主子,衷心的奴才被抓了,他也不可能舍棄。
然,理是這個理,可事實證明,那主仆二人形影不離,就算設計将二人分散開了……論逃跑,修真界還沒幾個人能追上庚辰的禦風速度,更何況想抓大魔頭花雨霁,根本是癡心妄想。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花雨霁惡名昭彰連天道都看不下去了,修真界各大門派強強聯手,總算是将此等人面獸心的禽獸抓拿歸案,送上雲頂之巅,再全體觀賞天罰之刑。雖然庚辰不知道哪兒去了,不過主子都死了,一個狗腿還能起什麽氣候?
有關後事,花雨霁都準備好了。他按照劇情和時間線,在各大門派讨伐自己之前就安排好了庚辰。讓他別趟這渾水,三令五申要他回去妖界躲避,那畢竟是妖修的地盤,于庚辰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豈料這混蛋不聽話,怕是根本沒去妖界,不然怎會落得如此凄慘模樣?
看他話都說不利索,癡癡呆呆的模樣,難道腦子被打壞了?一代名将成為了智障?
“公子。”庚辰伸出手,花雨霁推了他一把,“後邊站着。”
庚辰不敢動了。
花雨霁看向白雲闊,笑道:“原來是白妄公子,這麽巧啊?”目光沉了沉,“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
“師哥誤會了,我是尋着妖氣追來的。”白雲闊毫無攻擊性的目光繞過花雨霁,落到後面的庚辰身上,他臉色微變,“他是……”
Advertisement
花雨霁正打算胡編亂造,不料庚辰竟主動上前一步,嘴裏含糊不清的念道:“白公子……”
白雲闊的眼瞳驀地瞪大:“他是庚辰?”
花雨霁面色不善。
白雲闊忙道:“既然是師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竹籃街那邊正亂着,咱們還是換家客棧,至少讓他沐浴更衣吧?”
蒼雲鎮本是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結果因為一個花雨霁在此的消息,甭管是參與圍剿的正義之士還是存心來看熱鬧的旅人,陸續都到了蒼雲鎮,前所未有的熱鬧,找了三家客店才尋到空房。
庚辰洗了澡換了衣服,重新梳好頭,總算從一個蓬頭丐面的野人變成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皮外傷看着猙獰,但不礙事,真正棘手的是金丹的破損以及神魂的創傷,好在白雲闊貢獻出雲頂之巅的奇藥,剩下的就要靠庚辰自己養了。
真正讓花雨霁頭疼的不是金丹和神魂,而是庚辰的智商。說他變成了弱智有些誇張,但絕對不是正常成年人,他貌似退化成了七八歲的兒童,說話很慢,思想幼稚,有時前言不搭後語,唯一慶幸的是腦力退化,沒有變傻。
趁着花雨霁去找店小二要飯菜的時候,白雲闊站到坐在榻上發呆的庚辰面前,他遲疑片刻,翻了翻袖內乾坤,從裏面取出一塊糖遞給他。
庚辰咧嘴笑了,接在手裏道謝。
白雲闊問:“認得我嗎?”
庚辰想了想,點頭:“你是公子的師弟,自然認得。”
“這幾年你都經歷了什麽?還記得嗎?”
庚辰悶悶點頭。
白雲闊:“和我說說?”
庚辰果斷搖頭,還将拆開一半的糖果還給了白雲闊:“我只能和公子說,別人就算給我糖,我也不說。”
白雲闊眼中隐隐閃過一道鋒芒:“如果拿刀逼着你呢?”
庚辰臉色驚變,不退反進,擡手就朝白雲闊側頸上劈:“壞人!”
他動作迅捷,只見那一道青光疾閃,白雲闊伸手抓住庚辰的腕骨,餘光瞄到那曾劃過無數人喉管的羽刃,月光照耀下,泛着森森寒芒。
白雲闊驀地笑了,眉間舒朗如靜川,他擡手拍了拍庚辰的肩膀,又摸了摸庚辰的頭頂:“乖。”
“你們在幹什麽?”花雨霁倚着門框站着,手裏端着盛滿食物的托盤,看看白雲闊又看看庚辰。
“沒什麽,夜已深,師兄早些休息吧!”白雲闊起身走出房間。
花雨霁象征性的遞了遞托盤:“不吃點東西嗎?”
白雲闊淡淡的回了句:“不餓。”
目送着白雲闊離開,花雨霁一臉莫名其妙的聳聳肩,回手把門關上,越發納悶:“好端端的發什麽脾氣?”
庚辰茫然的說:“白公子有生氣嗎?”
花雨霁失笑:“我那個師弟啊,高興的時候就叫我師哥,不高興的時候就叫我師兄。你也不看看我跟他相殺了多少年,這點小細節都不弄清楚,我能活到現在嗎?”
庚辰木木愣愣:“哦。”
“吃飯吧,吃完早點睡覺。”花雨霁把碟碟碗碗放到桌上,自己端着餐盤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幾句,“未來一個月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個屋裏,打坐養傷,不許亂跑。”
庚辰有點急了:“公子呢?”
“我有點事要做,你別摻和。安靜的在這裏等着,我回來之後有話問你,好好屢屢思路看怎麽回答我吧!如果我回來後發現你不見了……”花雨霁眼中寒鋒爍爍,“本公子就拔光你的毛!”
聚在蒼雲山附近的修士越來越多,而蒼雲山花雨霁是一定要去的,所以不再耽擱時間,連夜出發。
蒼雲山方圓八百裏,極為遼闊,在兩座孤峰之間的峽谷內,有着家喻戶曉的紅塵井;而在蒼雲山頂,則有着修真界聞名的天鎖劍陣。
天鎖劍陣奧妙無窮,一經施展風雲變色,甚至能引來天劫。從古至今,無數争強好勝的修士想挑戰天鎖劍陣賺名氣,最後皆以葬身劍海為終。
此劍陣的由來也是衆說紛纭,有人道是飛升仙界的大能留下的,裏面承載着珍寶無數;也有人說是上古之神創下的,裏面隐藏着參透天地的秘密。
反正越說越玄乎,到最後都傳出“天道饋贈,是老天爺獻給大自然禮物”的說法了。
世間六界分別為人界,妖界,鬼界,魔界,仙界和神界,妖鬼魔三界統一稱呼為修真界,而神界只是傳說,沒有人真正前往過,畢竟仙界對于修士們來說就是憧憬和仰望的存在,更別提高一層次的神界了。
此外,修士們修煉到神帝級別的時候就到頭了,已經可以天地同壽,日月同輝。而在神帝之上還有一個等級,史料中記載名曰“先天祖神”,也就是上古之神的意思,他們由天地孕育而生,是後天凡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拟的。
所以綜上所述,天鎖劍陣是上古之神創下的謠言,純屬扯淡。
因為血肉之軀的花雨霁就破了一次。
蒼雲山距離昆侖還有千裏路程,這裏的氣候較為特殊,山腳下四季如春,山頂上卻是終年積雪不化。
若登上山峰,朝下瞭望,八百裏群山連綿起伏,白雪皚皚同那空中浮雲連成一片,分不清是雪是雲,唯有那心曠神怡之感刻骨銘心,一覽衆山小,蕩滌靈魂。
花雨霁用了半天的時間走上半山腰,轉眼望去,剛好遇上了日出。
混沌初分,紫氣氤氲,白雲染上了霞光,一片瑰麗橙紅。
遙想當年,赤練魂火屠天,萬千魂靈隕落,足足燒了三個月,場面之壯觀,到處哀嚎,嘶聲遍野。
百年的時光讓蒼雲山恢複了平靜,花雨霁探了探地脈,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劍魂護佑,這塊土地恢複了往日生機。
感受到地面隐隐的振動,花雨霁收手起身,望着缥缈雲空付之一笑:“這是不歡迎我來啊!”
目光轉移,落去至高峰頂:“可我偏得來。”
風聲忽然大了,卷起山峰的霜雪,猶如一把無形的冰刃刮在臉上。四周傳來不明的聲響,似是有野獸在咆哮,似是有孤魂在啼哭。
花雨霁嘆了口氣,粲然一笑道:“閑雜爾等速速回避,別逼我動手。”
獵風頓時變弱了,咆哮聲和啼哭聲陸續靜息,它們紛紛退後,隐藏在雪層內或是樹枝間,它們仇視這個曾将災禍降臨到蒼雲山的罪人,可又打從心底懼怕,盡管恨之入骨,卻不得不龜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目送着那身着墨色勁裝,态度散漫的人朝峰頂去了。
托他惡名昭彰的福,這一路可謂暢通無阻。
為保留實力,花雨霁沒有依靠真元,靠徒步登山,時不時飛一下,高度也就和江湖中人的輕功差不多,純粹是體術。
山頂近在眼前,花雨霁提氣一沖而上,冷不防一道陰風從正面吹來,花雨霁下意識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掃出一線真元,将阻擋在前的雪牆一舉擊潰。
花雨霁落地,定睛一看,一團黑煙從雪牆後沖出,直擊花雨霁面門。
花雨霁反應極快,側身躲過,黑煙卻并未糾纏,順着自己的軌跡飛走了。
“魔修?”花雨霁朝黑煙消失的方向望去,突然,他腳下一震,以他為中心,周遭三丈範圍內瞬間坍塌!
花雨霁猝不及防,眼見着同那山石雪堆一起掉落萬丈懸崖,而懸崖底下正是峽谷,峽谷中間剛好就是喝上一口忘卻前塵的紅塵井!
本以為那魔修只是路過,沒想到在這兒等着呢!
就在花雨霁下墜的剎那,沒等他自己運轉真元上去,突然伸出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花雨霁身體一蕩,領子一緊,差點被當場勒死。等碎石和積雪陸續墜落之後,花雨霁才被那股力道拽上去。
坐在雪地裏大喘幾口氣,擡頭一看,居然是白雲闊!
“你怎麽在這裏?”
白雲闊理直氣壯道:“跟蹤你。”
“……”
白雲闊冰涼的目光落到花雨霁一言難盡的臉上,振振有詞道:“師兄你丢下我就走,還好意思質問我?”
花雨霁沒忍住,噗嗤一笑:“師弟可真粘人,一會兒見不着都不行,等你将來娶妻了,我還不得被弟妹嫉妒死?”
這回改成白雲闊的表情一言難盡了,他無比正直的看着花雨霁道:“存天理,滅人欲,方成大道。”
花雨霁真是服了白雲闊的兩袖清風:“錯啦!私欲、□□、貪欲,若都能舍棄,那和一塊木頭樁子有何區別?過度縱欲雖然不好,但男歡女愛陰陽調和,順應天道遵循五行,不然也不會有雙修一說了。”
白雲闊皺眉,似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畫面,被衣領遮住的耳根一紅,正氣逼人道:“有傷風化!”
花雨霁忍不住笑:“霜月君真是高風亮節,修真界楷模啊!”
白雲闊不想再讨論這種羞恥的話題了,他言歸正傳的問道:“為何來蒼雲山?”
花雨霁漫不經心道:“故地重游。”
白雲闊:“到天鎖劍陣重游?”
“劍陣內藏有飛升大能留下的珍寶,我能不眼饞嗎?”花雨霁望着聳立在四處的華表。
華表為漢白玉雕成,上面刻有祥雲紋,以及形狀各異的古劍圖樣,在華表之間有碗口粗的鐵鏈相互連接,盤旋在空中,風吹霜淋紋絲不動。
華表沒有底座,而是深深的鑲入地底,哪怕站在半山腰都能感覺到天鎖劍陣超乎尋常的劍壓,定力差的修士怕是要當場吓尿褲子了。
一旦有活物接近山頂,天鎖劍陣便會自然啓動。
花雨霁瞥了眼白雲闊:“你跟着我到蒼雲山,先我一步到山頂,途中沒有靈獸攔你?”
白雲闊面不改色,張口就來:“擋我者死。”
喂!這可不是一個名門正道弟子該說的話。
鎖鏈嗡鳴顫抖,劍影從華表內浮出,浩浩蕩蕩遍布天空,它們毫無規律可言的肆意游走着,或許是沉寂了百年,它們終于得到釋放,面對擅闖者非但沒有受到挑釁的憤怒,反而是即将飲食血光的興奮。
終于,數以千計的劍影歸于一點,重重疊疊合并,形成一把光芒四射的巨劍,呼嘯着朝花雨霁和白雲闊刺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