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侍衛上前,粗魯蠻橫地架起狐星河的胳膊,要把狐星河拖走。
狐星河咬着唇,氣呼呼瞪了侍衛兩眼:“放下我,我自己會走。”
兩個侍衛猶豫了一下,便由得狐星河去了。畢竟炎帝對狐星河的寵愛宮中人都看在眼中,萬一狐星河恢複寵愛,來找他們麻煩怎麽辦?
到了陰坤殿。
炎帝下了轎,先行進入陰坤殿中。只有幾人跟着炎帝進入殿中,其餘人井然有序地排列好隊伍,守在了殿外面。
除狐星河以外,還有一人被侍衛壓着進入點殿中。狐星河看得清楚,那人正是他院裏的宮人,把他領進禁地的人。
狐星河沒讓侍衛押送,自己老老實實進入院中。那兩個侍衛跟在他身後,不像是押送狐星河的侍衛,反而像兩個随從。
狐星河一進入院中,立刻察覺到院中濃郁的陰煞之氣,比之前庭院的陰煞之氣更甚。他看到炎帝手指緊緊按壓着額頭,殷紅的嘴唇失了血色,額頭青藍色的筋在跳動,似乎頭疼得比之前還劇烈。
狐星河跟着衆人走近一間屋子,進入屋子後,狐星河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屋子裏氣溫比外面冷多了。外面是深秋的天氣,裏面卻像寒冬臘月。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閉。
擋在狐星河身前的侍衛讓開路,狐星河這才看到前方的情景,霎時臉色一白。
在狐星河前面兩米的位置,有一個方形的巨大的深坑,深坑裏面密密麻麻纏繞着各色的毒蛇。這些毒蛇彼此之間鱗片摩擦,吐着蛇信,在深坑裏游動。
嗅到人的氣味,這些蛇興奮地昂起蛇首,發出“咝咝咝”的聲響。
被侍衛壓着的那個人一看到眼前的場景,剎那間身軀顫抖不止,一股熱氣從那宮人身上冒出,褲子濕了一片,竟是被眼前景象吓得尿了褲子。
舒曲離眉眼陰鸷,眸光越過衆人落在狐星河身上,他鮮紅的唇角綻放出惡劣的笑意,“嘶”地倒抽一口氣,忍着頭痛對狐星河道:“到寡人身邊來。”
狐星河臉色蒼白,對着炎帝勉強一笑,挪着小碎步向着炎帝的方位走去。
舒曲離的臉驀地一黑,笑容消失。狐星河身子一抖,加快步伐,兩步就來到舒曲離跟前,乖乖下跪道:“陛下。”
舒曲離這才露出笑容,伸出雪白的手指拉住狐星河的手,将狐星河扯了過去。
狐星河一屁股跌坐在舒曲離的坐塌上,身軀僵硬不敢動彈。
舒曲離的手搭在狐星河的脖頸處,手指若有若無地在狐星河脖頸處摩挲。
舒曲離的頭靠了過來,靠在狐星河肩膀上,在狐星河耳邊吐氣:“阿狐是害怕了?”
狐星河心裏一緊,忙道:“陛下在阿狐身邊,阿狐就不怕。”
“呵。”舒曲離的笑聲冰冷,垂下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陰翳。
他又抽了口氣,似乎是頭疼得受不了了,眉頭一皺,對衆人道:“丢下去罷。”
侍衛聞言,立刻架起那個宮人。那宮人吓得肝膽欲裂,聲嘶力竭叫道:“陛下,小的錯了,小的不該撒謊!都是太後的主意,太後讓小的把狐公子帶到禁地去的!陛下!”
侍衛的動作沒有停,不顧宮人的掙紮,将宮人丢進蛇坑中。
宮人的身體瞬間被各色的毒蛇覆蓋,如同掉進流沙坑中,掙紮得越快,下陷得越快。讓人膽寒的啃食聲傳來,呼救聲漸漸平息,最後只剩下蛇類鱗片糾纏的摩擦聲。
狐星河的心在劇烈跳動,眼睜睜地看着,臉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烈的死法,他的心髒有些受不了。
此時,舒曲離的頭痛緩解許多,眉頭漸舒。
他眉眼幽邃,凜冽無比,看着群蛇纏繞的蛇坑,冷漠地宣判了宮人的罪狀:“陷害主子,污蔑太後,死罪。”
他的嘴唇勾起,看着面色蒼白的狐星河,頭又懶懶靠了過去,手裏把玩着狐星河的微涼的發絲:“阿狐,你說寡人把你丢下去如何?”
狐星河身子一僵:“一點也不好!”
舒曲離湊近狐星河耳邊:“為何?你可知私入禁地的人都死了。”
狐星河閉眼,睫毛在顫抖:“阿狐不知那是禁地,否則即便借阿狐一百個膽子,阿狐也不敢進去!”
舒曲離笑道:“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狐星河身子一軟跪在舒曲離腿邊,哭道:“阿狐錯了,陛下……”
舒曲離早等着狐星河這出。戲弄夠狐星河,這才心滿意足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他帶到寡人的寝宮,寡人要好好懲治他……”
……
炎帝寝宮,天元殿。
狐星河尚不知炎帝會如何處置他,不過到底不用被丢進蛇坑,狐星河松了口氣。
狐星河被帶到的是寝宮的內部,炎帝睡覺的地方。這還是狐星河第一次進來,他好奇地打量着。
寝宮裏面紗簾重重。深紅色的紗簾重重遮掩下,狐星河只能隐隐看到後面的漆床和擺設。
他看到漆床邊站着一道人影,這道人影背對着他,身材高挑清瘦,長發垂落至腰,手裏不知拿着什麽東西。
毫無疑問,這道身影是炎帝。
狐星河看着炎帝轉身,從一重又一重的紗簾中走出,面目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的眉目精致鋒利,眉發漆黑,膚色雪白,嘴唇嫣紅,世間再好的畫筆也描摹不出他的七分美麗。
就算是見慣天界美人的狐星河,也被炎帝的魅力晃了晃神兒。
狐星河的視線落在炎帝手中,驀地身體一僵,說不出回來。
“跪下。”舒曲離道。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琅琅如金石,清脆如珠玉。
狐星河依言跪下。
“啪”的一聲破空之聲,炎帝手中的皮鞭抽打在狐星河的背上,狐星河的頭發滑落至兩邊肩膀,垂落在地上,纖細瘦弱的脊背霎時一顫。狐星河抿唇,從鼻中發出一道悶哼。
“疼麽?”舒曲離的尾音拉長,帶着幾分愉悅。
狐星河的眼眶淚光出現:“疼,陛下……”
“啪!”又是一道鞭子抽下,狐星河身軀一顫。
舒曲離看着狐星河跪伏的身影,眸光從狐星河的背脊移到狐星河的屁股。這個姿勢,狐星河姣好誘人的身材曲線展露無疑。
舒曲離喉結動了動。
“把衣服脫了。”舒曲離說。
狐星河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看了炎帝一眼,但見炎帝不悅皺起眉頭:“怎麽,不願意?”
狐星河輕輕吸了口氣,咬着飽滿的唇瓣,輕聲道:“不,奴願意。”
狐星河的眼神兒變了。
他直勾勾盯着舒曲離的臉,眼神兒又跟前幾日一樣,變得帶了幾分野性和侵略性來。
他當着舒曲離的面,慢慢地褪下自己的衣服,最後只留下一條褲子。
被狐星河這樣的眼神盯着,舒曲離眸色瞬間變得深沉,唰地又是一鞭子。狐星河的身體立時起了一道紅痕,如一束紅梅開在雪地上,豔麗非常。
狐星河低着頭悶哼,垂下臉頰兩側的發絲散亂。
在下一道鞭子抽來之後,狐星河抓住了這條鞭子。在炎帝挑眉充滿興味的眸光中,狐星河把鞭子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在鞭子上面。
狐星河仰着臉看着舒曲離,低低喚道:“陛下……”
舒曲離腦子“嗡”地一聲,名為理智的弦徹底蹦斷。
舒曲離扔掉鞭子,抱起狐星河扔在床上。随即他的身體覆蓋上來,手支撐在狐星河臉頰兩側,目光在狐星河的眼睛與身上的紅痕之間游移。
舒曲離的喉結動着。
他從未有一刻感覺自己這麽失控,缺乏自制力。在這一刻他覺得身子底下的人,似乎變成了一只善于勾引人心的妖精。
卻不知身子底下的人本來就是一只狐貍精。
狐星河仰頭看着舒曲離,眼睛亮晶晶的,滿眼都是舒曲離的倒影:“陛下,不管你怎麽對阿狐,阿狐都願意,因為阿狐喜歡你……”
狐星河伸出手,勾住舒曲離的脖頸,微仰起下巴,就像在索吻。
上頭的舒曲離血液因為這句話而冷下來,冷冷盯着被他禁锢在懷中的狐星河。他看到狐星河的眼睛,如同月色下的湖泊,載滿他的倒影。舒曲離的莫名一顫。
忽然間,舒曲離伸出手捏住狐星河的纖細的下颌骨,眉眼冷冽:“不管寡人怎樣對你,你都願意留在寡人身邊?”
狐星河定定看着舒曲離,眸光溫柔卻堅定:“阿狐願意。”
舒曲離的心髒因為這句話緊縮了一下,連他也說不明白此時是什麽感覺。
當身邊所有人都因為他表現出來的異常而害怕他遠離他時,從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句話。
宮人懼怕他,就連他的父王母後也對他産生害怕厭棄的情緒,沒想到在今日,竟然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對他說“他願意”。
好,很好。
舒曲離壓制住心底莫名翻湧的情緒。在看過了那些事,見識了他殘忍的一面之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定是有所圖謀!
舒曲離內心冷笑。
他驀地松開手,頭也不回離開寝宮。他的欲|望正甚,卻失去碰狐星河的想法。別有用心的獻身,他不會接受。
等到舒曲離走後,狐星河躺在漆床上,瞪着眼睛,身體開始不受控地顫抖起來。
他的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部分原因是冷的,一部分原因則是緊張。
他差點以為貞|操不保!
在剛才,狐星河感應到身體中又多出不少靈力,證明剛才炎帝确實對他動心了。只是不知為何炎帝會突然變臉走人。這讓狐星河着實一陣郁悶。
他不希望炎帝碰他,但炎帝不碰他他又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他堂堂九尾狐仙的魅力已經弱到如此地步了麽?
“啊!”狐星河把頭埋進被子裏,耳朵通紅。
他羞愧!
好半天,狐星河平複了心情,開始覺着有些冷。他撿起衣服穿上,見着炎帝寝宮正好有鏡子,便拿起鏡子照了照。
鏡中人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五官小巧,勉強稱得上清秀。看上去與之前沒太大區別,又似乎多了些不同。眼兒似乎大了些,眼尾上挑了些,比以前又靈動不少。
狐星河巴巴照了半天,有些挑剔地點評道:“就那樣吧,就這雙眼睛看得出本仙以往的一分神韻,其餘的五官哪一點像本仙了?”
再看自己的靈力,又多了些許。
他現在身子比常人好些,受了傷能複原得快點。除了變石頭,還可以隔空取物了。
狐星河嘗試用靈力隔空取來鏡。手掌大的鏡子被靈力托舉着顫顫巍巍落入狐星河掌中。這銅鏡重逾一斤,因此隔空取來有些吃力。但如果把鏡子換成石頭,則速度和力道都要強上太多。
狐星河又分別試驗了隔空取物這一招的距離和力度。等試驗得差不多了,狐星河收起靈力,眸中精光一閃。
身上鞭子抽出的紅痕還有點疼,狐星河龇了龇牙。他可沒忘記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也不知他才入宮是哪裏招惹了太後,先是把果兒打得半死不活,如今又設下毒計要治他于死地。
他狐星河向來睚眦必報,這個仇雖不能一次性報回來,也得先給這個惡毒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狐星河從炎帝寝宮出來,心中已有了計劃。
不過在執行計劃之前,他必須得想個法子,把太後安插在他這裏的眼線給挑出來。他可不想又什麽時候,給身邊的人陰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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