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廿柒

〈二十七〉

“少年, 要看A.片嗎？”

花钰這句話并不像詢問，反而更像一種通知。

就在陳少奕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 花钰已經推着他去開電腦了。

“不不不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花钰說，“難道你沒看過？”

“當當當然沒有！”陳少奕捂住臉, 已經開始亂竄了, “我才不要看！”

“你給我回來。”花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來了這麽大的力氣, 一下把陳少奕拉了回來，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我不要！”陳少奕紅着臉大喊, “花花你也不要看！”

他這種過激的反應讓花钰産生了一種自己正在強.暴他的錯覺，腦子裏不自覺地閃過陳少奕女裝的樣子, 竟然隐隐地興奮了起來。

興奮個屁啊。

花钰更堅定了要拉着娘炮證實一下自己是個正常男人的決心。他擡手在陳少奕腦袋頂上一拍：

“臉紅個屁！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我——”陳少奕一下紅了眼睛, 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捏緊了拳頭, 扭頭小聲道, “我當然……是了。”

花钰聽見了。他原本還以為陳少奕會矢口否認, 強調自己是美少女,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就把這當成了陳少奕的默認, 娘炮都承認自己是男人了！

非常拼！

他一臉正直地拍了拍陳少奕的臉, 安撫着說：“乖，這說明你長大了。”

陳少奕的臉直接從正紅色轉成了豆沙色，他甚至不敢多看花钰一眼，兩條腿并着，雙手小媳婦兒似的放在大腿上，一聲不吭。

打開電腦以後花钰被熱血沖昏了頭的腦子才慢慢地回複了一點冷靜。

這是陳少奕家的電腦, 如果直接下載資源多多少少會留下浏覽痕跡，删了也不一定能幹淨。網上下片也容易遭遇病毒，途徑非常不安全。

而他自己，雖然看起來非常身經猜片的樣子，但其實事實并非是這樣的。

也就是初中的時候跟幾個同學一起觀摩了一次，那時候是什麽感覺他已經忘了，當時被氣氛帶動，身邊又有好幾個火急火燎的同齡人，所以他好像也有反應。反正在那天晚上，他做了個隐隐綽綽的春.夢，完成了一個男人的第一次蛻變。

但是他對那方面的需求并不多，所以後來自己也沒怎麽看過，更不用說收藏什麽種子之類的東西。

“……”這麽一想他好像也沒比陳少奕好到了哪兒去。

只能打腫臉充胖子了！

他馬上登上企鵝號，一頓狂戳吳桂。吳桂回了個問號：？

花钰：你度盤裏的資源還有嗎？

吳桂：哇塞，終于吃我安利了嗎？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哥打包傳你！

花钰獅子大張口：……你直接給我你的號吧。

吳桂很爽快，當下把賬號密碼給了他，還附贈了一句“食用愉快”。

花钰偏頭瞧了一眼陳少奕，見娘炮偷偷摸摸地朝電腦屏幕看，心裏不由得笑了一下。

什麽嘛，嘴上說着不要不要的，眼睛還不是很老實。

他登錄上吳桂的度雲賬號，見到這哥們3個T的存儲量後不由得暗暗咋舌。

看這麽多片真的不會提前腎虛嗎？

這孩子是單身了多少年……才能走這種令人嘆為觀止的資源庫。

他随便解壓了一個壓縮包，名字取的日語，勉強能看出來“縛”、“恥”這樣的字眼，一看就很不正經。

正片即将開始，陳少奕又顯得慫了起來。他不安分地扭了扭，耳垂猶如精心打磨過的紅翡翠，赤紅發亮。

“花花，要不我們還是……”

不要兩個字沒有說出口，開頭屏幕上被惡狠狠地壓在鏡頭上的赤身女人就吓了他一跳。

……

十幾分鐘過去了。

花钰滿耳朵都是女優仍在大聲嬌吟的聲音，漫室的喘息聲還沒有散去。明明是令人血脈噴張的情.色畫面，可花钰卻……毫無感覺。

準确點說，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在陳少奕的身上，時不時就要偏頭去看陳少奕的反應。

陳少奕當然是不敢正視這一類畫面的，他從剛剛開始就好像被點了穴一樣，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花钰頓時有些索然，他不死心地又換了好幾個視頻，一個比一個刺激，花钰努力地去欣賞那些女優的身體，急得腦門兒直冒汗。

怎麽回事？

怎麽會這樣？

是他太刻意了所以才會沒有感覺？

怎麽可能？

他猛地抓住陳少奕的胳膊，想看看娘炮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覺得這些東西沒有吸引力，卻發現娘炮身上正燙得可怕，有些被吓到，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陳少奕的表情也非常的不正常。花钰心說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好歹陳少奕也是個初學者，一上來就看np和S|M未免太過刺激。

“……陳陳？”花钰是真的有些後悔了，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沒有測試成，反倒讓陳少奕也處在了這種尴尬的境地。

陳少奕的肩膀在細微地顫抖，捂在大腿上的手臂上肌肉一塊塊地緊繃着，隐約可見凸起的青筋。

“你還好嗎？”花钰心裏愈加懊惱，他是真怕娘炮就這麽哭出來，到時候哄都不好哄。

見陳少奕還是不說話，花钰馬上給視頻點了暫停，安慰道：“對不起，我……”

陳少奕猛地站了起來，疾步往外走，打開了門，又狠狠地摔上。随即就是門外厚重的腳步和地板急躁地撞擊着的聲音，而這腳步聲也很快被另一扇門關閉的聲音夾斷了。

這一串動作太快，只來得及看見陳少奕轉身時通紅的眼角。

花钰一臉無措地坐在原地，慢慢地，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最後一拳擂在了電腦桌上，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

操！花钰，你他媽都幹的什麽傻逼事情！

他滿心的惴惴不安，擡起頭時屏幕上兩對歐美男女4p的畫面正好撞了滿眼，其中最高大的那個男人一手托着其中一個女人的身體，另一只手卻在摸稍矮一些的那個男人的腰。

花钰像是被一道炸雷劈了似的，手先腦子一步關掉了視頻，心髒急促地砰砰直跳，力度大得能擊破胸腔。

就這麽坐了會兒，他用手指揉着太陽穴，好不容易讓情緒平緩了下來，深吸了口氣。

去給娘炮道個歉吧……這事真的是他做得太混蛋了。

走到陳少奕的房門前，他擡手敲了敲門。在他意料之中，裏面沒有任何回應。他又敲了敲，把頭叩在門板上，悶悶地說：“對不起了陳陳，我沒想到你會這麽讨厭……真的很對不起，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氣，我絕對不會吭一聲的。”

“……”

裏面還是沒有回應，花钰有些着急，心想正常的娘炮不可能這麽一句話都不說，該不會因為覺得眼睛不純潔了做傻事吧？于是手裏敲門的動作又急了點：“有什麽話好好說，你要打我教訓我都可以，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

卧槽不會吧？

花钰被這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吓住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的，握住門把手一擰，都準備用身體撞門了，然後——

房門就這麽被打開了。

花钰看着空蕩蕩的門口：“……”

理論上來說，陳少奕的這個房間才是這套房子的主卧。家裏有兩個衛生間，這個主卧中就占了其中一個。

衛生間的門正對着花钰現在站着的房門，磨砂玻璃後面可以看到一個高大而模糊的人影。

還有隐隐約約的淋水聲。

花钰：“……”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他為了證明自己是正常人，拉着陳少奕這個娘炮一起看A.片，結過他沒硬，陳少奕倒是上火到需要過來沖澡解決？

這是什麽世道？

花钰瞠目結舌，簡直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戲劇性的結果，腦子也一片混亂，完全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心頭甚至湧上來了一種讓自己感到費解的失望。

他一步步走近衛生間，似乎能聽見那陣淅瀝淅瀝的水浴聲中夾雜的粗重的低喘。

就好像是囚籠中的野獸在面對勃發的情潮時，又是渴望又是壓抑的嘶吼。

不能在往前了，你現在過去是想做什麽？

至少不應該現在過去。

花钰對自己說，現在停下步子，關上門出去，然後等陳少奕出來以後再和他道歉，最好能裝作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删掉電腦上的記錄，再删掉你自己的記憶。

陳少奕那麽聽話，心眼又那麽大，他不會一直在意這個的。

“……”

花钰最終還是現在了衛生間的門前，呆愣愣地看着門後那個一動不動的影子。

水聲漸漸地變小了，而喘息聲卻更加地明顯，薄薄的一層門板根本抵擋不住裏頭的聲音。

“……花花。”

花钰清楚地聽到了這一聲低喚，猛地一激靈。

“花花……”陳少奕一手撐在濕漉漉的牆壁上，他的發絲被浸透了，濕嗒嗒的劉海一绺一绺貼在紅撲撲的臉頰上。

細細密密水珠從他健實的軀體上滑落，彙成一股股水流，最後織成一張網，覆蓋住了他的整個身軀。

他的另一只手在纾解着自己，就如同任何一個男人，此刻的他也在瘋狂地渴求着一個人。

“花花……花花……”他壓抑着自己的聲音，那嗓音黏糊糊的，好似一把剛從罐子裏抓出來的蜜糖。

作者有話要說： 嗯？聽說你們嫌進度太慢？

現在知道為什麽後來陳陳抱着花花睡覺都沒升國旗了麽【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