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酸澀

作者有話要說:

高顯蹬了蹬腳,甚是随意的回道:“脫了啊,泡溫泉還穿那些幹嘛,也不嫌粘的慌。”

高顯昔日在西北的時候,每逢夏日便會同父王的親兵一起下河游水。

邊疆大營都是男子從未有什麽講究,更何況當時還是小蘿蔔頭的高顯。因此每次游水高顯都脫得精光,就如現在一般,一邊說着一邊朝婁琛走去,下身空蕩毫無遮擋,卻一點兒也沒有當衆遛鳥的尴尬。

他不尴尬,高郁倒是尴尬的很。

今生第一次見其他人的鳥,卻沒想到見的竟是高顯的。

可無奈此刻襯褲貼身,若上得岸也同遛鳥一般無甚差別,因此他只能趴在池邊怒斥。

只是這番情景下的怒斥總少了幾分威信:“快把襯褲穿上!!!給我滾回來!”

“不要!”高顯目的尚未達成自然不樂意了,聞言更是加快了步伐,啪嗒啪嗒的小跑着朝正緩步往後退的婁琛跑去。一邊跑下身光禿禿的小鳥還一邊搖搖晃晃,看着好不滑稽。

眼見高顯就要撲到婁琛面前,高郁總算忍無可忍,也不管什麽皇室的風度,一翻身就上了池,在高顯就要碰到婁琛的瞬間,将人給攔了下來。

高顯人矮手短,小短手就差半寸就能夠着婁琛,偏偏就這半寸怎麽也突破不了。

高顯委屈極了,轉過頭眼淚看向高郁,滿臉的不認同:“皇兄你拉着我作甚!?”

“阿琛不願意便算了,你何必強人所難……”高郁一邊說話一邊從旁邊扯一件高顯随手丢了挂在假山上的衣服,擋住他下半身。雖然也很想同婁琛一塊兒泡澡,但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婁琛被高顯看了去。

“我怎麽強人所難了……”高顯撇撇嘴,“皇兄你放開我,你勒着我了……”

高郁可不信他說的,只陰側側的貼在耳邊,略帶警告的意味道:“我放開你可以,但是不許鬧阿琛。”

“我不鬧婁執劍了便是。”高顯如是回答,高郁總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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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顯悻悻的朝婁琛身後走去,拉開一扇小門,找出婢女準備好的衣裳,一邊穿一邊道:“真是,不過泡個澡而已,怎這般別扭。”

高郁抱臂看他:“你以為人人都是你,不知羞。”

高顯不樂意了,盯着高郁緊貼襯褲的下半身回道:“我怎麽不知羞了,難不成我有的皇兄沒有不成?”

“你!”高郁這時才發現自己起來的急,襯褲貼的緊緊得,形狀、形态一覽無遺。

但都這時候了還拿什麽擋着未免太過欲蓋彌彰,高郁只得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冷靜,一邊批評着高顯,一邊裝作毫不介意的模樣朝池邊走去:“有也不跟你一樣,到處遛鳥。再過兩年都快能定親的人了,還這般無所顧忌,也不怕丢了皇室的臉面。”

“臉面要丢也是丢在皇兄與婁執劍面前,怕什麽?”高顯套好了襯褲,朝岸邊走去。高郁這會兒已經下了水,只背靠在池邊閉目養神。“倒是皇兄,這般介意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說着他的視線還朝着高郁隐藏在水下的下半截身體看了看,眼神意味深長。

“你這小腦袋瓜子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高郁忍無可忍,随手抓起岸邊的托盤就扔了過去。

高顯一時不查,被砸了個正面,捂着額頭抽氣道:“疼疼疼,皇兄你這是惱羞成怒了!要我說你才是滿腦子一堆亂七八糟東西的那個……”

反正已經挨了打,高顯說起話來頓時沒了顧忌:“我說皇兄今日莫不是因為見着雲千兮才這般吧,也是,雲家那個小羅剎對其他人兇巴巴的,哼,在皇兄面前倒是乖巧可愛的很。我前些日子還聽貴妃娘娘說,皇兄封王之後定親,打算訂下雲家那丫頭。”

“你還說!!!”高郁轉身去抓高顯卻被躲了個空。

“本來就是,皇兄你就等着吧,等你娶了那個小羅剎,以後有得你受!!”高顯留下最後一句話就逃也似的跑了,幸虧他跑的快,要不然就不是飛個托盤而是拳腳伺候了。

高郁趴在池邊瞧着高顯遠去的背影,心裏頭一陣煩亂,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就趴在池邊好半天,高郁才憋出一句話,悶聲悶氣道:“我沒有……”

婁琛正想着如何找個開口先行離開,聞言愣了一瞬,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高郁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可……沒有什麽?

高郁見婁琛表情便知他沒聽明白,便又繼續道:“我沒有因為雲千兮心裏頭不平靜,也沒有想要娶她。”

南梁皇子十三歲豎冠,出宮建府前大多都會定下一門親事,以聯姻的方式為今後鋪路。

婁琛不知道高郁為何對定親這事這般抵觸,只想着他大概是不願意被安排人生,因此勸解道:“二皇子殿下若是不喜歡,大可以告訴貴妃娘娘。娘娘自會多加考慮,不會強人所難。”

“若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高郁轉過身,背靠岸邊,聲音低悶。

他自然知道娶雲千兮獲益最大,結親之後有雲家做後盾,即使他日與皇位無緣,也不會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因此父皇與母妃見雲千兮對他有好感,頗為樂見其成。可高郁不知為何就是打從心底裏排斥與雲千兮親近,以至于母妃提及此事之時他從未應答過一句,更別提主動與之交際。

婁琛見高郁不說話,便以為确如他所想。

可皇家的婚事哪兒由得自己做主,高郁上一世即使身為皇帝也不得不為了均衡權勢,安撫世家,納了許多妃嫔,雲千兮就是其中之一。

高郁登基後子嗣稀少,雲千兮是唯一為他誕下皇子的夫人。之後為了讓雲家定心,他甚至将後位也給了雲千兮,讓她統轄後宮執掌鳳印。

雲千兮也不負雲家期望,雖然與高郁之間只是利益交易,誕下皇子後兩人甚至連同房都未曾有過,但她任恪盡職守的扮演着皇後的角色。

婁琛與高郁糾纏的那些年,雲千兮從未刁難過他,甚至還屢次幫他掩護,一面安撫雲家一面穩定後宮。

然而涉及皇位、權勢,哪兒又是雲千兮做得了主的。縱使她從不在意那些榮寵,但朝堂之上那些依附于雲家的官員,偏于皇室正統的禦史卻不會就此罷休。

史官筆下朱筆一劃,口誅筆伐,仍然足夠讓婁琛以佞幸之名遺臭千古。

但他又比誰都清楚,史官不過是順着那上座之意而已……

婁琛從恨過雲千兮,也未信過臨死前北齊皇帝的話。當年出戰,或多或少有雲家原因,但卻不是為了加害于他,而是為了從他手中□□,将他驅逐出京。

時局緊張,當時的他手握京中防衛大權,若要□□,借西北軍事調離京城是最好的借口。此後再找個理由讓他駐守西北,再無進京的機會,便足矣。

雲家或許早就視他為眼中釘,但家國當前,卻也絕不會為了那一丁點的利益出賣南梁。

他一死,南梁西北之地岌岌可危,雲家簪纓世家斷不會不知此中要害,為一己私利陷南梁百姓與于水火之中。

這其中曲折雖未能解開,但婁琛這些年來卻從局勢的變遷中摸到了些許蛛絲馬跡,只等時機一到,撥雲見日,得窺真相。

因此權衡之下,若是真要定下一親,娶雲千兮或是最好的選擇。

但高郁顯然不樂意,他半響嘆了口氣道:“算了不說那些,阿琛今年也是一十有六了,可曾定下親事?”

雖然不知為何話題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但婁琛愣了一瞬後卻還是老實答道:“家父現下還沒有提。”

“如若提了呢?”高郁急忙問道,可下一瞬才發現自己逾越了,太過心急,忙補救道:“我只是随便問問,阿琛要是覺得不便回答,也可不答。”

婁琛沉默半響,看着耳朵尖尖都泛起紅色的高郁,低聲道:“傳宗接代是身為人子的責任,婁家子嗣稀薄……”

“好了,我知道了!”高郁不知為何突然不想聽婁琛接下來的話,直覺那些話不論怎麽都刺耳的很,聽不進也理不明。深吸一口氣,高郁抿唇低聲道:“阿琛……你先出去吧,我再泡會兒就好。”

婁琛斂眉,終是沒再多言,只提醒道:“溫泉雖有益于身體,但泡多了卻會令人胸口發悶,殿下還是注意些時間得好。”

高郁鼻子裏像是進了水,回答的聲音也悶悶的得:“知道了……”

婁琛走後,高郁仰頭望着漫天的星鬥,好半響沒動。

露天的溫泉池子,擡頭看去視野如斯開闊,但他心裏卻像有塊鉛壓着似的,不能開朗。

婁家現今只有婁琛一個嫡子,為延續婁家血脈,婁琛娶妻生子是人之常情,他們即使關系再好,再是親密,如此私密的家事也容不得他置喙。

可不知為何,在婁琛回答要盡為人子的責任之時,高郁就像咬了顆尚未成熟的棗兒,從喉嚨口一直酸到了心底。

身子漸漸下滑将臉埋入水中,高郁只露出一雙眼睛,仿佛這樣溫熱的泉水就能熨帖酸澀的內心。

可許久之後,高郁心頭沉重的鉛塊仍未挪開,悶的厲害。

一定泡久了才會這樣,高郁如是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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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被舉報的話,可能會鎖,所以就暫時不換回來了,明天還有一章~~

希望小天使們體諒一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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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阿琛,點火,我要考小鳥!!!

高顯:王兄你好壞,想吃人家的鳥鳥……

婁琛:我不認識這兩智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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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攻會有的,小甜餅也會有的,今天小虐一把怡情一下~~

我說這文是甜文,大家有意見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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