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4

回到宮中已是黃昏, 元柒同她告別後去了太後的延福宮, 封語嫣依舊跟着她回了東宮。

封語嫣在外面走了許多路, 這會兒有些累了, 梅幼清便讓她去偏殿休息一會兒。

吳公公過來, 說是前兩天他安排人去查戚貴人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上月中旬, 戚貴人的娘家姐姐來宮中看望過戚貴人一次,同行的還有一位老婦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 戚貴人對六公主的态度就變了。”

“那個老婦人是什麽人?”梅幼清問道。

“稱是戚貴人小時候的奶媽, 不過奴才查過了,其實是一位神婆子。”

“神婆子?”

“奴才找到這位神婆子, 審問之後才知,原來是戚貴人入宮多年未能育有皇子, 如今在後宮也算不上受寵, 這才托娘家人尋了位神婆子過來,想用偏方求子,以便母憑子貴,獲得聖寵……”

這樣的心思倒是不難理解, 只是梅幼清不解:“戚貴人想求子, 和六公主有什麽關系?”

吳公公憎惡道:“說來也是那神婆子愚昧可恨,稱戚貴人所住的萃薇宮福氣有限,偏都叫六公主吸了去。六公主因此發福發胖,還奪走了戚貴人的福氣, 這才導致她多年無子、不得聖寵,繼而慫恿戚貴人給六公主減肥……”

梅幼清聽着便覺得氣憤:“那神婆子空口白牙,信口胡說,便給六公主招來這般無妄之災,着實可惡。那戚貴人也是糊塗,竟然信了這種話?”

“太子妃,那這件事該怎麽辦?需要上報給皇後娘娘嗎?”吳公公詢問她。

梅幼清覺得這件事情須得由皇後來處理,但是又考慮到封語嫣的心思,想了想,道:“報是一定要報的,就算不報,皇後娘娘想來也會知道的。我先去萃薇宮找戚貴人聊一聊,若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及時悔改,主動向皇後娘娘認錯,許是能大事化小……”

“那太子妃您何時去萃薇宮?”

梅幼清看了一下天色,離天黑還有些時間:“我現在過去,說幾句話就回來。”

吳公公不放心:“奴才跟您一起。”

Advertisement

于是梅幼清帶着吳公公和柔兒便去了萃薇宮。

萃薇宮中,梅幼清也沒再同戚貴人繞彎子,直接把吳公公調查得來的情況都同她說了。

戚貴人并不承認:“太子妃這是哪裏聽來的?什麽神婆子,我從未見過這種人。”

梅幼清皺了皺眉:“戚貴人,神婆子多是坑蒙拐騙,品性道德算不上高尚,這種人禁不住審查,吳公公不過才用了三天的時間,便讓那神婆子全都招供了出來。若是皇後娘娘想查,想必也用不了一整天。我是看在六公主護母心切,今日才特意過來同你說這些話,希望你能及時醒悟,在皇後娘娘插手這件事之前,主動向皇後娘娘坦白過錯,并接受處罰……”

戚貴人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卻仍強裝鎮定:“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如何坦白?為何要受罰?太子妃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梅幼清對她很失望,站起來準備離開:“我言已及此,貴人好自為之。”

第二日便聽說皇後将戚貴人叫去了正陽宮,半個時辰後,戚貴人是哭着從正陽宮出來的,而後便聽說戚貴人被降為了才人,搬出了萃薇宮,和其她兩位才人擠在了令一個宮苑裏。

下午的時候正陽宮派了一位嬷嬷來東宮接封語嫣,說是戚才人因為虐待皇室子嗣,不宜繼續撫養六公主,所以封語嫣暫時由皇後娘娘親自撫養。

封語嫣是兜着兩包眼淚走的,一是擔心她的母妃,二是不想離開梅幼清。

梅幼清摸摸她腦袋:“嫣兒可以随時來找我,我也會經常去給母後請安,這樣也能見到你。後宮不大,你別害怕。”

封語嫣點了點頭,咬着小嘴忍着不哭,由着嬷嬷領走了。

傍晚封雲澈回來,沒見到封語嫣,便問了一句:“小六走了?”

梅幼清答道:“是,母後接去正陽宮了。”

封雲澈彎了彎嘴角:“嗯。”沒有小六的打擾,今晚可以睡個囫囵好覺了。

梅幼清問他是否現在用晚膳,封雲澈道:“今晚我不在這裏吃了,皇叔過兩日就要回去了,父皇今晚要和皇叔喝酒,讓我也過去一起……”

“那殿下您趕緊過去吧,別讓父皇和鎮南王久等,晚些時候臣妾讓人備着醒酒湯,殿下回來的時候喝。”

“好。”封雲澈看了她一眼,也沒多再多說什麽,轉身便走了。

封雲澈走後,梅幼清瞥見柔兒在一旁偷笑。

“柔兒,你笑什麽呢?”

“太子妃,”柔兒抿着笑意走過來,小聲說道,“奴婢看到太子把您放在心上,心中替您高興。”

梅幼清疑惑:“這話如何說?”

柔兒瞧着自家的主子這般遲鈍,便解釋道:“太子殿下早知今天晚上要陪陛下和鎮南王喝酒,不能和您一起用膳,這種事情明明派人回來說一聲便是了,但太子殿下卻親自回來走了一遭,您瞧,這不是把您放在心上是什麽?”

“原來是這樣啊……”聽柔兒這麽一分析,好像确實是這個道理,梅幼清為自己的遲鈍感到羞愧,于是道,“太子殿下待我重要,我自當待他也重要,那今晚這醒酒湯,我親自來熬……”

柔兒笑道:“其實也不用這麽刻意的……”

用罷晚膳,梅幼清讓柔兒拿兩本賬冊過來看,一來打發時間等封雲澈回來,二來多看看賬冊,也好盡早熟知東宮的內務。

子時過半,封雲澈才回來,一身的酒氣,醉得步子都走不穩,由太監攙着回來的。

梅幼清親手給他熬的醒酒湯已經熱了好幾回,端來給封雲澈喝,封雲澈聞着味道不好,皺着眉頭不肯喝。

梅幼清只好把醒酒湯撤下去:“殿下,臣妾以前沒有熬過醒酒湯,這是第一次熬,味道想來是不如意,殿下見諒,臣妾這就讓宮女重新熬一碗……”

封雲澈醉醺醺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忽然擡手攔住了那碗醒酒湯,而後接過來一飲而盡。

罷了,将空碗遞給梅幼清,微睜着眸子道:“味道……尚可。”

梅幼清愣了一瞬,而後眼睛彎彎地笑了。

洗漱後,梅幼清從屏風後出來,見封雲澈已經躺下了,被子蓋得整整齊齊,兩只手疊放在胸前,聽見她過來,便扭頭看她。

臉上醉意尚濃,眼睛也被酒氣熏得盈盈發亮,少了以前的冷酷,倒是多了幾分童稚的感覺。他一臉期待地看着她,說道:“我想聽你誦經。”

他用這樣的神态來請求,梅幼清哪裏能拒絕:“好。”

封雲澈往床的內側挪了挪身子,而後拍了拍他剛剛躺過的位置:“到這裏來。”

梅幼清便取來佛經,脫了鞋子坐在了床上。

她輕聲誦讀起來,語氣平穩而順暢。

不多時,旁邊的封雲澈身子一斜,幹脆枕在了她的腿上。

驀然的親近讓梅幼清有些不适應,可封雲澈似乎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依舊滿目期待地看着她,目光真摯得一塌糊塗。

這是梅幼清第一次見封雲澈喝醉酒,若說沒喝醉之前的封雲澈像一只刺猬,時刻都用冰冷堅硬的刺面對衆人,那麽喝醉酒的封雲澈就像是卸下防備的刺猬,翻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這樣的眼神讓梅幼清的心跳有些加快,她有些不敢直視封雲澈的眼睛,于是只好将佛經用力展開一些,向上移了移,剛好擋住了他看向自己的視線,穩了穩心緒,這才繼續誦讀了起來。

誦經對她來說原本是件簡單的事情,那些熟悉的文字她以前不知道浏覽過多少遍,甚至只看一個字便知整句話是什麽。

可眼下不知怎地,讀得有些不流暢,甚至還連着讀錯了幾個字,讓她自覺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嘴唇。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舉着佛經,并沒有完全擋住封雲澈的視線,只是把自己的視線擋住了而已。

從封雲澈的角度來看,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卻剛好能看見佛經下面,她紅潤的小嘴和小巧的下巴,還有一說話嘴角邊就時隐時現的小梨渦……

他想起自己吃過的櫻桃,大概就像她的嘴巴一樣紅潤,一樣可愛。

看她用貝齒咬着紅唇的樣子,封雲澈覺得自己好像醉得更厲害了,思緒不受控制似的,忽然很想吃櫻桃……

梅幼清誦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察覺到封雲澈動了一下。

她頓住聲音,又覺腿上一輕,太子殿下似乎要起來。

随後一只手拿走了她手上的佛經,扔在枕邊,梅幼清看到封雲澈正撐着手臂,定定地看着她,本就染着醉意的眼眸此時又多了幾分不清醒的困意,似乎還有幾分別的意味。

“殿下,怎麽了?”她低頭問,“是臣妾讀得不夠好嗎?”

“你讀得很好……”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而後手臂用力,慢慢支起了身子,冷峻的臉龐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梅幼清甚至能從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臉在逐漸的放大。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是這樣的距離讓她僵住了身子,一動未動,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的額頭蹭到了她的下巴,又一寸一寸地往旁邊移去,而後鼻尖也蹭了過來,溫熱的氣息伴随着酒香随即襲來。

直到他忽然揚起下巴,嘴唇就要撞過來……

梅幼清心中一緊,一把抓起枕邊的佛經,橫在了自己臉前……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