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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澈要出去尋找表演節目這件事早就告訴了皇帝, 他帶着梅幼清剛出了皇宮, 皇帝就和皇後調侃他:“這太子, 以前朕剛給他賜婚的時候, 他氣得鼻子恨不能冒煙, 如今倒好,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帶着太子妃出去玩了……”
皇後引起為傲道:“陛下,臣妾就說沒選錯人吧, 你瞧太子成親以後, 脾氣是越來越好了。”
“這太子妃确實沒得挑剔, 只不過,”皇帝猶豫了一下, 說道,“這都成親好幾個月了, 怎麽還沒有好事傳來呢?”
他說的好事, 自然是指懷孕。
“陛下急什麽,”皇後嗔了他一眼,“人家小兩口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才不想有個孩子打擾呢。再說太子和太子妃都還年輕, 子嗣的事情不着急的。”
“可子嗣為重, 東宮不能總是這麽冷清……”皇帝思慮道,“那天太後還同朕聊過,說等開春了,再給太子選個良娣和良媛, 早點為皇室開枝散葉……”
皇後就知道他會說這件事情:“陛下确定又要做這費力不讨好的事情?”
“怎麽了?”
“陛下難道忘了在太子妃之前,陛下曾為太子選妃,結果太子連正眼都不給她們一個?”皇後勸說道,“既讓那些姑娘難堪,得罪了大臣,又讓太子置氣,影響了小兩口的感情,陛下何苦做這兩邊都不讨好的事情?”
“照皇後的意思,那以後還不能給太子選立嫔妃了?”
“那是太子的事情,陛下暫且先別替他操心了……”
皇後好說歹說,總算打消了皇帝往東宮塞人的心思。
另一邊,封雲澈和梅幼清出了皇宮,馬車一路離開了京城,先去鄰邊的臨安城。
臨安城有一座古橋小鎮,挨着湖邊,風景如畫,是游人最愛去的地方。
他們趕到時已經是傍晚,用過晚飯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不過小鎮上每家每戶門前都點了燈,湖邊夜市剛剛上人,封雲澈便拉着梅幼清去逛夜市了。
夜市在湖邊,從大年初一開放到正月十七,除了本地的百姓以外,更多的都是外地慕名而來的游客,其中有許多都是和他們一般的小夫妻,挽着手來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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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熱鬧,賞花燈,猜燈謎,百獸舞,五禽戲,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梅幼清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比除夕那天皇宮裏請的百戲班表演還要熱鬧,眼睛都不知道該看那場熱鬧最好。
封雲澈瞧着她懵懂的小臉上盡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和驚訝,眼睛忙不過來,不知道該看那邊才好,于是默默攥緊了她的小手,免得她看得興起,被人群給擠走了。
他們逛累了,在岸邊尋了個茶攤休息。
旁邊有人賣花,一文錢一朵,可以簪在頭上,男女都能戴,是當地的習俗。
他們剛坐下,便有人來兜售,問他們買不買花?
其中有一個小孩子,也抱着一籃子的花,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梅幼清的衣服:“姐姐,我想送你一朵花。”
梅幼清被這個聲音吸引,瞧見小孩子衣衫破舊,眼神怯怯的:“你為什麽要送我花?”
“姐姐長得好看,我想讓姐姐戴我的花,我今天還一朵沒賣出去呢……”他清澈的眼睛中滿是懇求。
梅幼清從他籃子中拿了一朵花,随意簪在了頭發上,旁邊的封雲澈已經伸手放了一顆碎銀子在花籃中。
小孩子忙道:“哥哥我不要錢,這花是我送給姐姐的。”
別的賣花人見到梅幼清已經買了花,便都散去了。
小孩子執意要把錢還給封雲澈:“哥哥,這錢你拿回去吧,很快就會有人來買我的花了。”
他将銀子還給了封雲澈,抱着花籃站在梅幼清旁邊,怯弱又極力大聲些喊着:“賣花咯,今生戴花,來世漂亮!”
許多行人紛紛駐足,只是他們并非是被這叫賣聲吸引,而是被賣花童旁邊的那位天仙般的人兒吸引。
有幾個小娘子嬌俏問賣花的孩子:“我買了你的花,來世會像她這般漂亮嗎?”
孩子使勁點頭:“當然會的!”
小娘子們雖然知道這話不過是随口編的,但還是忍不住掏錢:“那我買一朵……”
“我也要一朵……”
“……”
不多時買花的人越來越多,花籃也迅速空了下來。
封雲澈見自家媳婦被這麽多人用驚羨的目光打量,既想給他們看,又不想給他們看。于是攏了攏她身上的披風,将帽子給她戴上:“怪不得要送你花,原來是把你當成活招牌了。”
梅幼清笑道:“這孩子,還挺聰明的。”
小孩子籃子中的花還剩了一朵,說什麽也不賣了。
買花的人群散去,那孩子拿了最後一朵花,喏喏地遞給了封雲澈:“哥哥,這花送給你。”
封雲澈不喜歡這個:“我不要,你賣了便是。”
那孩子依舊舉着花:“哥哥,夫妻戴花,兒女雙全。”
封雲澈想:真是什麽瞎話都敢編。
臉上嗤之以鼻,手上卻蠢蠢欲動,正要去接,身旁的梅幼清已經将那朵花拿了過來,淺笑着同那孩子道謝:“謝謝你呀。”
那孩子見花終于送出去,這才高興地離開了。
“夫君,戴花。”梅幼清拿着花,調皮地看着他。
封雲澈矯情的勁兒又上來了,覺得一個大男人戴花娘裏娘氣的:“不戴!”
梅幼清舉着花,眼巴巴看了他一會兒。
封雲澈:“……戴吧。”
梅幼清立即笑得彎了眼睛,将花簪在了他的頭上。
戴上了花,封雲澈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他和梅幼清走在一處,一雙璧人似的着實引人注目。
他實在頂不住旁人投來的目光,逛了一會兒便拉着梅幼清回客棧了。
此時也已經半夜了,梅幼清在馬車上颠簸了一天,又逛了一晚上的夜市,确實也累了,洗漱過後,便換了寝衣準備睡覺。
封雲澈卻還不困,這客棧雖是本地最好的客棧,但對他來說還是太簡陋了些。
他睡不着,自然就生了旁的心思,在被子下面對梅幼清動手動腳。
梅幼清實在困頓,咕哝道:“殿下別鬧,大半夜的,鬧出些動靜就不好了……”
客棧的房間小,比不得東宮偌大的寝殿,如他那般要起來沒個輕重的,若是鬧出的聲音叫旁人聽到了,可還要她明日怎麽出門?
封雲澈聽罷,只好偃旗息鼓:想着到了下一個客棧,一定把整座客棧都包下來……
兩人相擁正要入睡,忽然隔壁傳來了細碎的啼哭聲,斷斷續續,嬌媚婉轉,分明是……
封雲澈身子一緊,梅幼清登時也驚醒了。
越是不想聽,越是能聽清,梅幼清感覺到封雲澈的呼吸越來越炙熱……
“太子妃,”封雲澈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手心的溫度同樣滾燙,“他們是不是在挑釁?”
“殿下,”梅幼清按住他的手,“看臣妾的。”
封雲澈心中一喜,還以為她同意了,然後便見她轉過身子,對着牆壁,鼓足了勁喊了一聲:“安靜!”
隔壁:“……”
封雲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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