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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兇獸吐了奶, 成鳶公主喚來奶娘, 抱她下去換身衣服。
臨走時成鳶公主欲将小兇獸手裏的佛珠拿回來還給梅幼清, 哪知小兇獸不依, 抓着佛珠咿呀亂叫, 連成鳶公主也無可奈何。
齊王見狀,說道:“不過是一串佛珠, 孩子喜歡給她就是,難不成太子妃還會舍不得?”
梅幼清道:“齊王殿下說笑了, 小湘兒喜歡佛珠是好事, 拿着玩一會兒也是無妨。只是這佛珠是當初我與太子成親時, 靜安師太送予我們的新婚禮物,是靜安師太的一番心意, 不好在未經師太同意的情況下送給別人。”而後又對成鳶公主說道,“公主, 湘兒這會兒對佛珠稀罕得緊, 就讓她多玩一會兒。待小湘兒玩夠了,勞煩公主差人送回來便是,希望公主和二皇子能夠諒解……”
成鳶公主溫和道:“太子妃客氣了,別說這佛珠對太子妃來說如此重要, 就算只是普通的物件, 也不能說給她就給她了。若是讓她知道哭一哭鬧一鬧就能得到一件東西,難免會養成不好的習慣。太子妃放心,一會兒待她睡着了,我便将佛珠拿來給你, 小孩子嘛,睡一覺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皇後笑融融地看着成鳶公主:“成鳶如今為人母親,有你的教導,湘兒以後定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表面上是在誇成鳶公主,實則是站在梅幼清這邊,也全了梅幼清的臉面。
梅幼清感激地看了皇後一眼。
湘兒被奶娘抱着下去換了一身衣服,很快就抱回來了,清清爽爽的,依舊捧着佛珠玩得一臉認真。
太後也十分喜歡這個小重孫女,方才大家都争着抱,卻一個都抱不到,太後也想試試,于是逗着問她:“湘兒,哀家抱抱你好不好?”
湘兒這次倒是沒兇,只是一頭拱進了成鳶公主的懷中,小背影倔倔的,依舊不肯給抱。
太後見狀也不生氣,沒有人會對一個小孩子生氣,這麽小的年紀就算不懂事也是因為天真無邪。太後笑呵呵地對成鳶公主道:“你這孩子奇怪得緊,誰都不讓抱,怎麽就肯給太子妃抱呢?”
成鳶公主拍了拍湘兒的小屁股,笑着對太後道:“這孩子許是跟太子妃有緣呢。”
“這是好事啊,”太後瞧了一眼梅幼清的肚子,來了興致,“聽說小孩子天生有預感的能力,湘兒願意親近太子妃,莫不是因為太子妃肚子裏也有了?”
梅幼清昨日還想着避子湯的事情,今日聽太後這麽一說,不禁有些心虛,看了一眼封雲澈。
封雲澈剛好也看了過來,安撫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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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一會兒請個太子去東宮給你瞧瞧,會不會真的有喜了?”太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神中也滿是期待。
梅幼清有些坐立不安,忽然聽見封雲澈說:“孫兒現在還不想要孩子,太後您就先不要指望太子妃了。”
太後佛然不悅:“太子,為皇室開枝散葉也是你的責任,怎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我的孩子,定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封雲澈表情冷淡道,“若是連生不生孩子都不能由着自己,以後談何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他言語之外還有別的意思,只有皇帝和皇後能聽得懂。
梅幼清沒想到封雲澈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出這件事來,正怔忪的時候,已經被封雲澈拉了起來:“太後若喜歡孩子,叫皇姐抱着湘兒多去您宮中坐坐便是,孫兒還要去準備晚上的廷宴,先退下了。”
太後氣得臉色都變了,皇帝和皇後忙替封雲澈解釋起來,而一旁的齊王,望着封雲澈和梅幼清離去的身影,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殿下,您今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會讓太後很生氣的。”出了養心殿,梅幼清忍不住對封雲澈說道,“太後也只是想盡快抱個重孫,您應該體諒她的心情。”
況且就算要說,也不該選今天這樣的時機,在這麽多人面前讓太後下不來臺,萬一把太後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
封雲澈邊走邊說道:“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話說清楚,以後他們就不會為難你了。”
“可是殿下,您方才的話确實有些過分了。”
“過分?”封雲澈停下腳步,“你覺得很過分嗎?”
梅幼清點了點頭:“殿下其實可以把話說得婉轉一點的,畢竟那麽多人都在場……”
封雲澈看着她,神情不豫,眸中似有濃雲籠罩。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封雲澈松開她的手,神色漸冷,“不要随便說我過分。”
“殿下,”梅幼清瞧見他臉色不對,心中一慌,“你生臣妾的氣了?”
“沒有。”封雲澈淡淡道,“你先回東宮,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
“殿下……”梅幼清還想說什麽,他已經轉身走了。
梅幼清登時後悔起來:他方才在養心殿說的那些話明明也是為她好,她怎麽還反過來怪他呢。
“你還傻站在這裏幹嘛?他都走了你不會追嗎?”元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催促梅幼清道。
梅幼清吓了一跳:“元柒,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偷看了有一會兒了。”元柒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偷看,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因為什麽鬧別扭,但是我記得小時候咱們倆鬧別扭的時候,我每次生氣的走開,都特別希望你能追上來哄哄我,只要你跟我說一聲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可你這般清冷的性子,通常是等到我氣消了之後才若無其事地來找我……”
梅幼清記得這樣的事情,驚訝于她原來是這樣的想法:“你那時候怎麽不說出來呢?我以為你生氣的時候不想見我,所以我才沒有追上去打擾你你……”
元柒白了她一眼:“現在不是讨論這個時候,你會哄人嗎?”
“會倒是會,”上次在平溪谷封雲澈不開心的時候,她親了他一下就好了,可是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房間裏,梅幼清有些猶豫,“可是……”
“別可是了?”元柒催促道,“你再不去追,太子走遠了你可就追不到了。”
梅幼清提起裙角:“那好吧?”
她急急往封雲澈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元柒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這個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真的太子呢?
希望他是真的吧,這樣的話既不會傷害道梅幼清,她也能給鎮南王的一個交代。
梅幼清提着裙子緊追慢跑的,總算追上了封雲澈。
“殿下……”她喘着粗氣喚了他一聲。
封雲澈聽到她的聲音,立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見她跑得小臉通紅,以為她遇到了什麽急事。
“怎麽了?”
“殿下,”梅幼清又跑了幾步才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左右張望了一番,發現四周有來往的宮人,于是道,“殿下跟臣妾來。”
封雲澈以為她要同自己說什麽事情,便由着她将自己拉到了一個偏僻的牆角處,藏在一棵大樹的後面。
“發生什麽事了?”封雲澈見她額頭沁出了細汗,幫她擦了擦,“別急,慢慢說。”
梅幼清又将左右張望了一番,見附近沒有宮人,這才放心。
她握住他為自己擦汗的手,将他的身子拉低了一些……
封雲澈以為她要同自己說什麽緊要的、不能讓旁人聽到的事情,于是配合她将身子放低……
然後便見她,青天白日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大大地輕薄了自己一口。
封雲澈當即懵了一下。
“殿下,臣妾錯了,”梅幼清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殿下今日這番言語也是為了臣妾,臣妾不該說殿下過分,殿下寬容大度,莫跟臣妾計較,也莫要生氣了……”
封雲澈這才明白,原來她急匆匆地追上自己,竟然只是為了同他道歉。
“傻瓜,”封雲澈握住她的小手,笑意入了眼眸,“都跟你說了,我沒有生氣。”
梅幼清瞧見他臉上的笑意是真的,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原來元柒說的是真的,只要追上來誠心道個歉就沒事了。
“對了,殿下要去哪裏?”方才他只說自己有事,又不說清楚到底是什麽事,梅幼清還以為他是故意找借口躲開自己的。
“去看看廷宴上要表演的節目準備得怎麽樣了?”封雲澈瞧着自家太子妃清秀可人的模樣,有點舍不得讓她回東宮了,“要一起去看看嗎?”
梅幼清點了點頭。
“那幫我理一下衣服,被你抓皺了。”
“哦好。”梅幼清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抓着他的衣襟,忙松開,用手心一下一下地将衣服熨平整些。
封雲澈被她熨得心頭直冒邪火,但又不能對她做什麽,只好趁她不備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而後帶着她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中,那些節目的表演者都在按照順序登臺排練,還沒有輪到上臺的就各自在院中找點空地,披着棉衣自己先練着。
封雲澈帶着梅幼清巡視一番,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白紗覆面,臃腫的棉衣也被她穿出了窈窕的感覺。
是白十一。
封雲澈叫來管事太監,問白十一她們怎麽會在這裏?
管事太監道:“原本一早就邀請了她們,但是因為她們四處表演,并未确定來或不來,所以暫時沒有被登記在冊,昨日才确定下來,奴才一時粗心,忘了在名冊上補上了……”
他正說着,正在練舞的白十一一個優雅的轉身,忽然瞥見了封雲澈。
“小風!”她驚喜地喊了一聲。
管事太監臉色一白:“大膽!你怎可直呼太子殿下的姓氏?”
白十一的表情一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看着封雲澈和梅幼清。
片刻的靜默之後,封雲澈對管事太監說:“你下去吧。”
管事太監見太子沒有降罪自己,忙慶幸地走開了。
封雲澈和梅幼清往白十一那邊走去,白十一已經和她身邊的人都跪了下來。
“草民沖撞了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恕罪。”她低着頭,聲音都在顫抖。
“都起來吧。”封雲澈說。
白十一她們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尤其是白十一,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眼神躲閃着不敢看封雲澈。
“十一,你跟我來。”封雲澈将她單獨叫了出來,而後又對梅幼清說,“你在這裏等我片刻。”
梅幼清雖然疑惑,但還是答應着:“好。”
封雲澈帶着白十一走出了太和殿,許是這裏人多,他們不方便說話。
并沒有過太長的時間,他們就回來了,封雲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白十一依然嬌媚,只是神情中似乎透着一種未知的慌張。
她回到自己的樂團中,繼續和她們一起排練,封雲澈帶着梅幼清又去看其他人表演節目了。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梅幼清心中一直在思量,封雲澈和白十一究竟說了什麽,只是不好意思問出來。
她正想的出神,沒留意封雲澈已經停下了步子,她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殿下,對不起,臣妾……”
封雲澈轉過身來,揉了揉她的額頭:“我方才只是讓十一別把以前的事情說出去,你別多想。”
“殿下以前的事情,不能說出去嗎?”梅幼清擡頭,小聲問他。
封雲澈神情冷肅:“不能,會有殺身之禍。”
梅幼清吸了一口涼氣:“那臣妾也知道一些,殿下之前怎麽不叮囑臣妾,萬一臣妾不小心說出去……”
封雲澈勾了勾唇角:“沒關系,下輩子注意點就是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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