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突然被點名的三日月宗近有些訝然的再次看向洛十一。

有些意外,畢竟他們雙方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有除了合作外的交集,所以他驚訝着對方居然會在這裏給他說這些。

然而……

“哈哈哈,那麽,老爺爺我就拭目以待,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這是三日月宗近當時的回答。

哪怕是暗堕,他也是把有理智的暗堕刀劍,可不是那些一旦暗堕就分不清黑白的付喪神,既然如此,何不拭目以待對方所說所言到底為何物?更何況,這裏根本就沒有溯行軍,有的不過是時之政府所挖的坑。

譚雅飛在上空監視着周圍的一舉一動,視線很多時候是落在那兩個……不,是三個,加上那個矮子就是三個人了,這三個男的,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讓她聯想到……對方會不會是別國的間諜或者攻擊手。

得到特殊部隊的建立消息,特意安插進來的人手?

不對,這樣說來,那兩個人就真的太過明顯了,簡直就是一眼就被揪出來的存在。難不成對方就是沖着這點來的?譚雅覺得自己越想越離譜了,先放着觀察一下吧,想着,譚雅移開視線,不再去看他們三個人。

就如洛十一所說,這個世界充滿戰争。

這是一個為戰争而生的時代。

而這個世界的支柱,則是那個怎麽看都像個小學生的女孩,他如今的教官。作為曾經經歷過多個特異點的人理救世主,要感覺一個世界支柱是何人,不算一件特別難的事,因為在他眼裏,支柱就如同一個聚光點一般吸引人的眼球。

“Master,今晚?”堅持和洛十一一個帳篷的迦爾納微微彎下腰,詢問道。

“小心點吧,那個教官可不是省油燈。”洛十一想到搭建帳篷的時候,譚雅那略帶玩味而幸災樂禍的眼神,以及那像提示又不像提示的話語,可以想象,今晚肯定是個不眠夜,“她可不像是個會多說什麽的人,迦爾納你那雙眼睛能看到的吧?那個人,可不是個善物。”

随後想起那些新兵聽到能休息後就漸漸放松的神情,只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和自信心,自認覺得安全了就能逐漸去放松自己,多少條性命都不夠他們送啊!

“那是個男人,Master想要知道嗎?她的現在、過去曾所經歷過的事情,以及一直所懷着的想法。”迦爾納注意到洛十一在雪地環境裏,總是不自覺的戳戳手、縮脖子的舉動,一絲猶豫都沒有的伸出手,把洛十一如今小小一只的身體摟了過來,抱在懷裏,“Master如果覺得冷的話,迦爾納不介意的,作為太陽神之子,我體溫能讓你暖和點。”

本來因為迦爾納的舉動搞得有點小茫然的洛十一愣了愣,“我不重嗎?”

“沒事,之于我來說,Master的身體還是要多養養的好。”太瘦了,迦爾納暗暗補充道。

比曾經還在迦勒底的時候的身體,還要輕,甚至過于營養不良了。

看來這個世界結束回去後,得想想辦法養起來。

到了這時候,迦爾納不禁有些懷念起紅A那個家政Max+的同伴,如果有他在,想必他家禦主也不需要擔心營養問題吧?可惜這方面真的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

既然迦爾納完全不介意,洛十一也就樂的自在,安安心心的窩在迦爾納的懷裏。迦爾納是太陽之子,身體的溫度永遠保持着一個溫度,不管在多冷或是多熱的情況下,都能保持着溫暖溫熱的體溫,在這種冰天雪地裏,迦爾納真的就如同一個天然暖爐、暖寶寶,貼着他就不想動了,整個人完全攤在他懷裏享受起這下的溫暖。

在三日月宗近拉開洛十一他們的帳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雙黑瘦弱的男孩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乖巧至極的窩在白發男人懷裏,靠在他胸前時不時的蹭兩下,任由着男人給他順毛的畫面,印在三日月宗近眼裏久久不散。

在三日月宗近靠近帳篷那一刻,迦爾納就已經發現對方的舉動,對于出現的三日月宗近,他倒是一臉不意外,依舊是那一副表情淡淡的模樣,手上的動作一下一下的,輕輕的順着洛十一之前在外頭被風吹得打結的黑發。

洛十一如今的頭發就如枯草一樣,不順不滑,被大風吹亂後就容易打結順不開,得耐心解開才行,小一點的結就索性給弄斷了,但起碼,如今這頭發比最開始那下好一些些了。

在迦爾納那雙能看穿他一切的目光下,三日月宗近聽到洛十一淡淡的開口問道:“有事?”

沒事就滾回去別打擾他。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哪怕聽出言下之意卻并沒去理會,而是把自己要說的話給說完,“那個小教官,埋地雷了呢。”

“嗯?”洛十一突然睜開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三日月宗近一臉的理所當然,指向自己那雙帶着新月的眼睛。

那是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哪怕是洛十一都不得不承認,在他眼裏,三日月宗近最好看的不是他的皮囊外貌,不是他的氣質,而是那一雙帶着新月的眼睛。別人怎麽看洛十一不清楚,在洛十一眼裏,三日月宗近最能吸引人的就是那一雙如同能迷惑人的眼睛,這是他有史以來看過最好看的一雙眼睛了。

只見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理所當然的耍起老無賴,“當然是親眼所見,雖然我年齡老是老了點,但眼睛,還是好使的嘛。”

“這冷笑話……有點失水準呢,三日月宗近。”洛十一從第一次見到三日月宗近至今,第一次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那麽點無奈而無語的感覺。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會說冷笑話的?

還是一點也不好笑的那種。

明顯被嫌棄了一波的三日月宗近也不在意,“哈哈哈,是嗎?老爺爺還以為主公會覺得好笑,笑一下呢。”

“回去吧,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我這邊有迦爾納在,無妨。”

見此,三日月宗近也不再多說,回到自己的帳篷去了。值得一說的是,三日月宗近的帳篷還是迦爾納順手給他搭的。指望三日月宗近自己動手?還不如指望時之政府突然辭職不幹,可別忘了,三日月宗近可是個生活廢啊,他曾經的出戰服飾還是本丸的人給幫忙穿戴的,畢竟太過繁複了。

而如今的三日月宗近,身穿的是士兵的服飾,早已經脫下了那一套在這個世界特別顯眼而詭異的出戰服。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一個很像曾經聖女貞德所呆戰場的那種時代,而不是日式和風。試問一個日式和風混在一群現代士兵裝扮的人群裏,不被抓取拷問已經算好的了,還想大搖大擺?

當晚,直接死人了。

不是觸碰到地雷被炸了的,就是被譚雅從上往下攻擊的射擊給射了個對穿。

和三日月宗近面對着這個場面越來越面無表情的神色不同,洛十一有些小悶的打了個小哈欠,有些困了。迦爾納擋在洛十一前面,如根木樁似的立在前頭,幫他擋下所有的攻擊,洛十一自己也開了個防禦罩以防萬一,反而只有三日月宗近按部就班的躲開那些設計。

洛十一期間視線落在三日月宗近身上。

他有些小好奇。

面對如此的一個局面,三日月宗近這個付喪神會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呢?

憤怒?平靜?還是別的?

對方此刻的神情可以說得上有史以來最嚴肅的一次了,洛十一看過後,有些小唏噓。

三日月宗近是第一次吧?面對如此如同大.屠.殺一樣的場面,畢竟啊,時之政府所建立的體系,還是像極了少女游戲,付喪神互相争奪主人的寵愛,而所要面對的戰鬥也不過是冷兵器的鬥争,而不是像如今這樣。

三日月宗近此刻是什麽想法呢?

洛十一想,無非就是在想,為什麽明明是同伴,卻要這樣斬殺吧?

哪怕三日月宗近如今是個暗堕付喪神,卻不得不說,天性還是天性,太難改變如今的是非觀了。見過大風大浪還好,如今他們所謂的“大風大浪”無非就是時之政府了吧?所以他此刻完全不了解譚雅的舉動。

在三日月宗近他們的世界裏,刀劍付喪神內鬥,不會斬殺自己的同伴,他們只會把武器指向他們所認定的敵人,例如傷害過他們的審神者、有靈力的人、威脅到他們的對象,以及暗堕到失去理智他們無法阻止的自家同伴。

不像眼前這位在三日月宗近眼裏估計已經成為魔鬼一般存在的譚雅,毫無差別的攻擊。

可能最開始他以為的地雷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重傷,完全沒往自相殘殺上面聯系,所以世界觀有點被刷新了?

洛十一突然離開迦爾納安全的後方,徒步走向那個漸漸有些搞不懂情況,從而變得不像平時那般冷靜對待一切的三日月宗近,譚雅的魔導彈打在魔術構造而成的護罩上,被彈了開來,完全接近不了洛十一。

“怎麽樣?”

“……您是指什麽?”三日月宗近不知為何用上了敬詞。

“這個世界啊,感覺如何?”

“……”三日月宗近躲開又一發子.彈.的射擊,沉默了很久,在洛十一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最終給出了一個答案:“不可理喻。”

“三日月宗近,這就是現實啊。”洛十一突然說道。

“曾經活在你們審神者翅膀下的你,突然面對如此一個過于真實的現實,你會如何去做呢?”

“說真的,我很好奇呢。”

“畢竟啊,你們付喪神,說白了就是時之政府催化出來的利益,人類某一面的欲.望罷了。試問,一個長的好、有實力、盡是優秀的男人屈身跪伏在他們面前,那就是在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某些不能表現在明面上的想法,不是嗎?人類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欲.望的化身啊。”

洛十一那如同炮彈一樣的話一句接着一句的打向三日月宗近,語氣帶上些許的厭惡,下巴微微上擡,明明身高才到他的腰間,卻給三日月宗近一種此刻的洛十一在俯視他的錯覺——不,不是錯覺,他此刻就是在俯視他。

“你到底想要做甚?”三日月宗近突然冷聲問道,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淡然,此刻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刺人氣場。

“這還用說嗎?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的惡意啊,多明顯啊!”

作者有話要說:

洛十一:還用說、我要染黑你啊!

迦爾納:禦主你很皮啊,突然離開我的保護範圍:)

三日月:累

原著裏譚雅沒這樣搞事情,譚雅還是個好孩子的說——對帝國來說。

只不過本文不跟着原著走,為了劇情所需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了,考據黨求放過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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