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4

混亂的麻線在少年的大腦裏打了結，他抽絲剝繭想理出個頭緒，可思緒的絲線越扯越長，在他腳邊堆積，繞亂，成了死結。

嘴唇上傳來了Dean的溫度，濕潤的舌頭舔着他的牙龈齒背，小心得近乎提心吊膽地試着去勾住他的舌頭。他們的呼吸亂作一團，視線在夏日明晃晃的亮光裏不知所措地糾纏，而後是從他們的鼻腔與喉嚨裏傳出的聲音，還有他們的心跳、他們饑渴的皮膚。

Sam抽泣了兩聲。

Dean的主動反倒讓他震驚，讓他無措。他就這麽傻傻壓着兄長，眼睛裏全是傷心的眼淚，想問，想确認些什麽，又舍不得就這麽讓Dean的嘴唇離開自己，只能嗚咽着，摸索着用手捧住Dean的臉，不知餍足地回吻。

緊貼在一起的軀體向彼此傳遞着溫度，心髒撞擊着骨骼，胸膛的劇烈震動仿佛連對方都能感受得到。Sam用力捧着兄長的臉，手指緊緊箍在他的颔骨之下，用力得好似只要一松手，那裏就會浮起鮮明的指印。唇舌糾纏的聲音讓兩人都紅了臉，Sam卻不敢閉上眼睛，生怕只要他從光裏退出，這一切就會消失，Dean就會推開他，他的悲傷并未結束。

這個吻該有多長呢？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又或者只有轉瞬的一毫秒而已。

當他們因為耗盡肺裏的氧氣而不得不喘息着分開時，濕漉漉的津液不分你我地塗抹在兩人的嘴唇上，藕斷絲連地在他們之間連綴起一條長長的絲線。

剛和哥哥接吻過的Sam喘得厲害，抖得厲害，一只手微微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看着還躺在地板上的Dean。泛紅的眼皮讓Dean那雙宛若幽碧星球的眼睛更加翠綠欲滴，Sam一時有些沉迷，忍不住又壓低了腰，直到他已經硬起的腿間頂在了兄長的下腹。

察覺Sam異樣的Dean下意識縮了一下，發出一聲宛若抽噎般的呻吟。他還抱着Sam的肩膀，手掌輕輕握在他的頸後，Sam的大腿壓在他的胯間，過燙的溫度讓他虛弱地夾緊了雙腿。

“你剛才吻了我。”

激動與情欲糾纏，Sam的聲音嘶啞，呼出的氣息噴灑在Dean臉上，燙得宛若滾沸的水。

弟弟直白的話語讓Dean的臉更紅了，那只手不小心重重捏了一下Sam，少年吃痛地縮了縮脖子，卻仍是乖乖地不敢動，只是滿眼急迫地凝視，滿懷着他從未有過的飽滿期待等着一個答複。

“我們……我們可以先起來再繼續這個話題嗎？Neill太太快回來了吧……”

“不。”

Sam咬咬牙，說得斬釘截鐵，“如果她看到了，就讓她看吧。你吻了我，Dean，你吻了我，你……”像是一句話說得太猛太急，Sam突然嗆了一下，眼神也随之變得又兇又躁，“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Sam的話讓Dean陡然感到背後一悚，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生怕Neill太太真的就站在那裏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頂在下腹的硬物讓他有些慌亂，匆匆咽下緊張的津液，他哀求似的看着弟弟，随即又仰頭快速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說道：“這就是答案，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只是不在這裏，只是……你知道被人發現會有什麽後果。”

當看到一抹冰冷的懼意從Dean眼中寒流般湧過時，Sam突然感到一陣無可抑制的戰栗。他不知道那是因為他也在害怕，抑或是他從Dean的驚恐之中讀懂了Dean的想法——他不知此時自己的內心裏，恐懼與狂喜，究竟是哪個占了上風。

沒人不害怕那個意象，刑架與繩索，就像人人都懼怕地獄。

Sam緊張地喘息起來，耳畔嗡嗡作響。或許那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可他無法阻止自己這顆向往Dean的心。低下頭又一次吻在了Dean的嘴唇上，Dean也只是最初下意識地掙動了一下，接着也妥協地任由弟弟為所欲為，甚至伸手撫摸他的身體，直到手指停在他鼓脹的腿間，模糊不清地說着“到我房間裏去”。

Dean的話讓Sam忍不住低吟出聲，曾無數次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畫面又一次降臨了，那些短發的男人們被壓在牆上床上和椅子裏，他忍不住咬了一下Dean的嘴唇，挺胯粗魯地頂了一下。

最好笑的卻是，少年最後還不得不在兄長的攙扶之下這才勉強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他們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又變得汗津津，衣服上還沾着些許灰塵。Sam匆忙抓住了Dean的手就想把他拖上樓，無人在意地十指相扣，Dean微微詫異地悄悄低頭，發現弟弟的手竟同自己的差不多大了。

在扶着Sam費力上樓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些動靜。大門被推開，拎着大包小包東西的養母走進來，發現電視機還開着，客廳裏卻沒人。她困惑地走進了養子們的視線，擡頭見他們正站在樓梯上，Dean看見她先是疑惑不解地愣了一下，接着便開心地笑道：“Dean，你回來啦。”

“下午好，Neill太太。”幸運的是，他們此時都是背對着養母的，臉紅和汗水都能歸咎于這該死的炎熱天氣，而牛仔褲根本隐藏不住的誠實反應則被他們的身體擋住了，“剛剛Sam在樓下摔倒了，我還是先把他關進房間裏吧。”

“摔倒了？嚴重嗎？”婦人聞言立刻露出緊張的神色，拎着東西就想上樓來瞧瞧小兒子的情況。

“不嚴重，就是被絆了一下，我正好回房間看看書。”Sam連忙出聲安撫。躁動的欲望讓他狠狠抓了一下兄長的手，看向養母的眼睛裏卻還是不動聲色，波瀾不驚。

聽到Sam的解釋，婦人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她知道幾個月不見，Dean和Sam一定又有許多話要說，便也不再糾纏，放心地讓他們上樓去了。

二人跌跌撞撞上了樓，Sam瘸着腿想把Dean拖進房間，Dean卻扣着他的手反倒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剛進門，Sam就仰起頭吻過來，Dean急忙反手關了門。他們在房間裏磕磕碰碰，最後是Sam把Dean按到了床上。

嘴唇幾乎離不開兄長的皮膚，不光是嘴唇，深深淺淺的吻遍布額頭、臉頰、鼻尖甚至下巴和脖子。Sam半跪半騎地壓在Dean身上，嘴忙着吻哥哥，騰出了手也迫不及待伸進他的T恤裏，一只手更是放肆地要去解開他的皮帶。

Dean急忙捉住了弟弟的那只手，安撫地用力捏了捏掌心，翻過身讓他坐到床上，低頭主動和他接吻，有一些破碎的音節在他們接吻的間隙被逼出雙唇。Sam身體後仰，只能靠着單手勉強支撐身體，Dean說了什麽他聽得也不真切，只是貪婪饑渴地吻，被裹在Dean衣服裏的那只手迷戀而心急地游走，貪心地不肯放過任何地方。

随着皮帶搭扣上的金屬撞擊發出的輕響，Dean跪在Sam身邊解開了他的皮帶，拉下褲鏈，只是遲疑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便把手伸進去握住了他已經硬到不行的陰莖。

少年猛地抖了起來，臉一下子更紅了，像只小動物似的貼近兄長，任性妄為地索吻。撫摸Dean身體的那只手又滑了下來，扣住了Dean的皮帶，卻被一只手拂開。Dean喘息着和弟弟接吻，兩條腿從床上站到地板上，抱着Sam的腰讓他再往床邊坐一些，嘴唇依依不舍離開他，緊接着就跪進了他的腿間。

他含住了Sam的陰莖。在口腔裏泛濫的津液包裹住堅硬的龜頭，他費力地張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的牙齒碰到性器。破碎的呻吟自頭頂傳來，他想讓弟弟叫得小聲些，可整張嘴被塞得滿滿當當，艱難吞下津液的同時也吞下了自陰莖前端分泌出的前液。

那味道很怪。

而更怪的卻是他竟因為這個味道變得愈發興奮起來。陰莖在牛仔褲的包裹之下漲得發痛，他呼出渾濁的氣息，雙手握住Sam的性器緩慢套弄，低下頭努力想吞入更多，龜頭頂到嗓眼的異物感讓他難受地眨了眨眼睛，視線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曾經想都不敢去想這些的Sam竭力用手撐住因為劇烈快感而搖搖欲墜的身體，低頭看着跪在面前正含着他的陰莖的Dean，過電般的酥麻感從腰間泛開。Dean的模樣又認真又下流，盈滿淚水的雙眼和他包裹着性器的濕潤嘴唇讓Sam忍不住想握住他的腦後把陰莖就這麽狠狠頂到他的咽喉。

咬住嘴唇忍下奇怪的暴虐沖動，Sam想暫時移開視線，卻又不肯錯過眼前這個他從未見過的Dean，心中掙紮，身體在快感中戰栗震顫着，直到Dean突然用力吮吸，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攫住了身體裏的每一寸感官每一條神經，大片白光趕在意識過來之前蠻橫擠入大腦，思緒好似中斷了幾秒，世界裏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與胸膛裏的隆隆心跳。

他射在了Dean嘴裏。

反應過來時，Dean已經吐出了陰莖。Sam有些慌張，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麽，卻看見整張臉紅透的Dean微微仰起脖子，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他吞下了嘴裏的精液。

滿臉是汗的Sam瞪起眼睛愣在那裏，幾秒鐘之後忽然用手整個捂住了自己的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