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配嗎？

沈司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雷，直接把蘇林安劈了個外焦裏嫩。這是蘇林安自己偷偷糾結了這麽長時間，第一次直白的對着沈司問出這個問題。他在提問之前想過了所有的回答，卻唯獨不願意想到現在的這個答案。

他真的從來都沒想過，沈司會承認的這麽幹脆。

蘇林安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差點兒沒坐穩直接再一次昏倒過去。好在沈司及時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後他就看到沈司皺了眉毛，有些緊張的說：“是又有什麽地方不舒服了嗎？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跟我說，別等自己昏過去了再去治療。”

沈司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有點想哭，可是擡頭跟沈司的目光交錯之後，他卻笑了起來。伸手慢慢的将沈司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推開，蘇林安自己伸出手，指了指心髒的位置。他說：“別的地方都不難受，只有這裏很難受。難受的好像是缺氧了一樣，有點呼吸不暢。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這次又說出了之前怎麽也不敢說的實話。

他真的覺得自己心髒很痛，痛的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上面啃食一樣，痛的他想要發瘋，可是又無可奈何。

沈司看着他的舉動，當然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眉間的皺痕又加大了幾分，沈司的表情顯然有些不快。他說：“我不知道你這是要做什麽，就算江宛是我的未婚妻，會對咱們現在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嗎？”

蘇林安被他這句話給問懵了。

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沈司。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難道……您覺得沒有影響嗎？”

“沒有任何影響。”

沈司這麽說着，語氣堅定的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讓蘇林安覺得他就是在開玩笑。開一個正常人根本沒辦法去接受的玩笑。他說：“我跟江宛結婚只是因為工作的需要，還有她可以給我生個孩子。江家的生意對我們公司現在的發展很有幫助，如果可以跟江宛結婚，江家跟我聯手，我可以比現在更上一層。而除此之外，我的企業做的這麽大，這麽廣，難道你覺得我不需要一個來繼承我家業的，身上流着我的血的孩子嗎？”

蘇林安點頭，他這種說法沒有任何問題。蘇林安也知道他需要這些，并且從來都沒有否定過他需要這些。可是……

“你跟她結婚的話，我跟你的關系，不就變成婚外戀了嗎……”

蘇林安猶豫着問道。

沈司卻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度可笑的笑話一樣，直接就噗嗤一聲，随即哈哈的笑了起來說：“你生活在什麽年代？還是說你的生活層次太低，根本就沒想過上層的生活模式？不管我還是江家，大家都很清楚，這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婚姻。結婚之後我在外面養一個你，或者養一百個你，都沒有任何人能說什麽。哪怕江家人都知道，他們也不會要求我跟江宛離婚。這就是商業的利益聯姻，懂了嗎？”

蘇林安不懂。

他也一點兒都不想懂。

因為哪怕身為同性戀的他這輩子都不能跟喜歡的人結婚，但結婚這件事在他心裏，也一直都是一件非常非常神聖的事情。這是兩個人愛情之間的結合，也是攜手一生的約定。可是在沈司嘴裏，這個約定反而變得像是一個只有愚人會遵守的笑話。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不懂。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心思，沈司伸手過來，将蘇林安摟進了懷裏。

他的力道很大，本來就身子骨很弱，又是剛剛生病結束的蘇林安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了他的擁抱。可是或許是最後的一點尊嚴作祟，蘇林安哪怕已經被禁锢在了對方的懷裏，他還是努力的掙紮着想要出來。

這種動作再一次惹的沈司不高興了。

加重了手臂的力道，沈司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重了起來。他說：“你掙紮什麽？我是對你不好，還是給你的錢不夠多？我早就說了，你跟我在一起，只要你想要，只要你開口，就算是一個度假小島我都能直接買給你，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蘇林安聽到他的話，停止了掙紮，他回頭看向沈司。眼眶紅紅的說：“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那你想要什麽？想跟我結婚？”沈司嗤笑：“別逗了，這個國家的法律就不允許我們結婚，就算是咱倆拿着戶口本去了民政局，別人也只會把我們當成兩個傻子，兩個小醜。你要是願意丢這個人你自己去丢，我沒心情奉陪。再說了，我就算是真的能跟你結婚，你能像江宛一樣給我生個孩子嗎？你是個男人，我對你已經這麽好了，你還要挑什麽？你配嗎？”

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蘇林安覺得就像是一把刀，被沈司攥在手裏，狠狠地戳進了他的心窩。

這感覺疼的他咬着嘴唇，硬是咬出了鮮血。

可是沈司這一次，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的安慰他了。

反而是冷漠的收回了抱着他的那只手，重新調整回了自己的坐姿。他說：“如果你要是不願意，你就滾。願意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很多，女人更多。他們不管能不能給我生孩子，都沒有你想要的這麽多。你太貪心了，我不缺你一個。”

蘇林安低着頭，沒有回答他這句話。

過了很久，他才重新擡頭，看向沈司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那江宛呢？”

“她？她怎麽了。”沈司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蘇林安會突然有這個問題。

蘇林安也同樣沒跟他賣關子，停頓了片刻，就直接道：“你說江家和你都清楚，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商業聯姻。但是江宛對你的态度不是這樣，她是喜歡你吧？你這樣做，你就不覺得對不起她嗎？”

“哦？”沈司笑了：“喜歡我的人，我就都要一一回應是嗎？那我問你，你不是也喜歡我？需要我也來回應一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