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電話那頭是蘭堂的聲音, 他的聲線顯得憂慮重重:“我本來是因為他告訴我說有事才到這裏的,沒想到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

說完, 他有些不忍地移開了視線。

蘭堂猜測他應該是想反饋魏爾倫的指示,但沒想到的是, 當蘭堂走進這家店的包間的時候, 卻發現大佐背對着他,他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打招呼, 結果大佐直接順着力道栽倒了下去, 蘭堂這才發現他已經七竅流血死去多時了。

“鹿谷, 你覺得這是魏……”他試探道。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绫辻就打斷了他,他不确定他們兩人的對話有沒有被竊聽, 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出現魏爾倫的名字比較好:“不會是他做的,大佐沒有犯錯,把你們的地址告訴我。”

在他對蘭堂放緩了聲音的時候, 亂步就用他的手指将绫辻的頭發理順,他現在對這種事情充滿了興趣, 盡管後者感覺有些癢, 但卻沒有打開他的手,而是任由亂步胡作非為。

“哦……好的, ”蘭堂放低聲音道,“你不要擔心……我已經讓人把這裏的無關人員都清理走了,保護了現場。”

“做的不錯。”绫辻不吝誇獎。

随後,蘭堂把地址告訴了绫辻, 他将它記了下來,然後挂斷了電話。

绫辻拿起紙條, 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內心,他好像在哪裏看到這串地址……大概幾秒後,绫辻在自己的記憶宮殿裏找出了原因,這是織田作之助最喜歡去的店,聽說那裏的老板和他是好朋友,有時候會托管老板照顧他收養的孩子們,在他的資料上有寫這件事。

亂步從他手裏拿過了紙條:“唔……這家店的咖喱飯很好吃。”

“所以?”绫辻略微感到好笑道。

他發現自己面對亂步的時候無奈的情緒正在增多,他不确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起去吧!”亂步一撐手從桌子上跳下來,把绫辻用力拉起來,“是時候讓你看看亂步大人的名偵探之力了。”

……

得到了勝利的太宰治相當開心,他在提前下班之後,決定去找織田作之助玩來獎勵自己。

這個紅發青年最近成了他關注的目标人物之一,織田作之助對人不怎麽有防備心,簡直像個老好人,所以太宰治挖出了他曾經是個頂尖殺手的時候相當意外,不由纏着他問個不停,好像要一次性把所有好奇都消滅。

“抱歉,太宰,今天不能請你吃飯了。”織田作微微歉意道。

他還沒有下班,不像太宰治有早退的權利,後者露出新奇的表情跟在他身後看他工作,讓知道他不一般身份的其他成員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裏工作沒到位,讓太宰治給新任首領告狀。

而太宰治對自己身為高層黑手黨卻壓榨一個低薪底層職員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吐吐舌頭道:“為什麽?織田作說話不算話,前幾天我可是回答了你對鹿谷的那些問題,你現在卻耍賴。”

“沒有,我等下還有工作,你會等很久的。”

瞥見其他下屬看向這裏的目光,太宰治道:“我是來督促你們工作的,一定要為港黑好好辦事,否則……”

大家頓時收回了視線,老實地搬着手裏的動作,港黑最近從意大利黑手黨那裏買來了一批武器軍火,這艘船才漂洋過海來到橫濱港口,他們這些底層成員就是苦力,負責将軍火運輸到港黑的武器庫。

太宰治被他們的反應逗笑了,踩在石墩上的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到水裏去:“織田作,快點給我講講,你們港黑底層人員到底是怎麽想首領的啊?”

織田作拉了他一把:“在背後非議首領是不對的行為。”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還問我鹿谷最近的心情,結果現在又不行了,織田作真是個雙标怪。”

“鹿谷是鹿谷,首領是首領,我問鹿谷和首領有什麽關系?”

太宰治:“……你贏了,織田作。”

說罷,他擋在了織田作面前,一副如果他不說出真相,自己就不會讓開的模樣。

“沒什麽好說的,太宰。”織田作想要繼續手裏的工作,只能略微無奈道,“大家都很怕他,因為聽說是他設了圈套派人殺光了所有GSS的成員,命令是:‘不接受任何投降,不接受任何讓步’,還有他上位的手段不是很幹淨,大家都猜測是他殺死了先代首領,并且逼走了森醫生。”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麽說也沒錯,的确都是鹿谷做的事情。”

說到這裏,太宰治有些走神了,他知道鹿谷門實的真名是绫辻行人,可是從知道的那天他就開始調查了,結果毫無疑問,一無所獲,唯一收到的消息就是從池袋的某個情報販子那裏傳出來的。

太宰治聯系了對方,情報販子開出的價格是20萬円起步,這讓他更加好奇了。

绫辻的異能力賣得出這個價格,太宰治心想,所以他要自己找出來才有成就感,倒是在關閉聊天窗口的時候,對方直接說出了太宰治的名字,并有些惡劣地說他就算賣給外國人也不會賣給他。

太宰治直接回他:折原臨也,我知道是你。

池袋只有這位臭名昭著,有些神經質和偏執的情報販子才有可能弄到太宰治都無法搞到的情報消息。

“……”

兩人互爆身份以示不友好,在一陣不約而同的惡寒感後,同時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

“我也是這樣想的。”織田作頓了頓道,“如果不這樣做,反而會給自己招致麻煩吧。”

太宰治驀地湊近去觀察他的臉,興致盎然道:“看來織田作對鹿谷很有好感啰,表面上很公正,實際上分明就是為他開脫嘛,還有呢?你心裏怎麽想他的?”

“……”

“織田作不說我就不準你工作。”在這種事情上,太宰治一貫說到做到,“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最好了。”

于是,織田作悶了幾秒鐘,想了想,終于蹦出來了一個稱呼:“小紅帽吧。”

“…………?”

什麽?什麽小紅帽?太宰治露出了罕見的迷茫的眼神,想到了什麽,他毫不客氣地追問道:“織田作,你童話故事看多了?我聽說你在寫書,是因為這個嗎?所以才會下意識這麽概括。”

“我看過你的手稿!”太宰治補充道,“不許撒謊。”

“啊……”織田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意識到對方說的似乎沒錯,“太宰你這麽說的話,好像也沒問題。”

他是因為偶然看到了一本書才會下定決心金盆洗手,因為做其他工作無法養活那麽多孩子,前殺手考慮了很久,決定加入港黑成為底層下屬,只有這樣才可以賺到足夠的錢也不再殺人。

而空暇的時候,織田作就會回想起那本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小說,他開始試着自己創作。

短篇小說取什麽好呢,不如用他的異能力命名,就叫做《天。衣無縫》吧,織田作的異能力相當強大,可以預知未來5-6秒內發生的危險,加上他殺手的身份,他幾乎從未失手過。

但比較諷刺的是,天.衣無縫在日語中還有另一層意思,即“天真無邪、單純善良”,一種甚至會讓普通人因為自己的醜惡而羞愧的那種品質,在這裏織田作有些卡住了,而鹿谷卻驀地出現了。

說來奇怪,鹿谷身上沒有一點與之相關的氣質,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為他超越同齡人的成熟而感到恐懼,可織田作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或許能為他的小說帶來一點殘缺的靈感。

織田作之助把這稱之為“直覺”。

“織田作瘋了。”太宰治撇嘴道,展開雙臂在海風中維持平衡,“明明有那麽多素材,偏偏把視線放在鹿谷身上,我告訴你,他可不像我這麽好說話,可以稱得上是油鹽不進,如果他知道你在觀察他,說不定會把你記在暗殺小本本上。”

織田作篤定道:“他不會濫殺無辜的。”

“……”

說到這裏,織田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我可以問太宰你,不去直接接觸鹿谷,畢竟我也沒有這個機會。”

他能看出鹿谷上次被他吓到了,而他只不過是問他心情還好嗎,僅僅如此織田作都能感覺到鹿谷一瞬間戒備的情緒,他似乎很有警惕心,于是織田作立刻放棄了這個話題。

聞言,太宰治動作頓了頓,随後才遮掩般抱怨道:“什麽啊,我是傳話筒嗎……為什麽不去問坂口安吾?”

說起來最近坂口安吾确實很少出現,如果不是他偶爾會給織田作之助發短信,太宰治會懷疑他被鹿谷給關在小黑屋裏不斷地工作了,說起來他确實給人一種根本不需要睡覺的感覺。

“因為你和鹿谷關系很不錯。”

聽到這句話,太宰治微怔,随後高興起來:“這還差不多,我也這麽覺得,織田作說得好。”

“還有呢?”太宰治又歪頭道,“光是這句話可不夠。”

“麻煩你了,太宰。”

太宰治這才滿意地讓開了位置,不再打擾織田作之助手裏的工作。

他又盯着他們工作了有一會兒,可能是因為太宰治在的緣故,織田作之助發現所有人的效率比以前要高多了,他預想的加班到晚上的情況沒有發生,在落日餘晖的交接時段,他就可以下班了。

想來這個時候店還沒有關門,他還是可以請太宰治吃飯作為酬勞。

但當織田作之助帶着太宰治來到店鋪前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竟然被攔了起來,在不大的店鋪之前守着好些身着西裝一臉嚴肅持槍的黑手黨,保證了現場連一只蒼蠅也無法進去。

太宰治立刻認出了這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港黑在他離開的幾個小時之內,又發生了什麽嗎?如今的橫濱真是多事之秋。

透過透明的玻璃,織田作之助能夠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他似乎正抱着人偶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什麽,而在鹿谷的身邊站着一個身着軍警校服的少年,隔着玻璃,他無法聽清楚他們在交談着什麽。

不過這頓咖喱飯看來是真的吃不到了。

鹿谷在對方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換做那個少年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鹿谷不過幾步就迅速走開了,身影消失在某個包間內。

“走吧,太宰。”織田作收回了視線,微微嘆氣道,“下次再請你。”

家裏還有孩子在等他,他伸手拉了拉太宰治,沒想到對方卻紋絲不動,依舊看着鹿谷的身影。

“……”

“織田作想過來當然可以。”太宰治看了他一眼,“還是你自己來看看鹿谷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吧。”

他才不覺得鹿谷是小紅帽,在童話故事中他分明是持槍的獵人,鬥篷上沾上的是被他打死的狼的鮮血,如果把他單純地想成孱弱的小紅帽那就完蛋了,他們的共通點只有紅鬥篷。

說罷,他步履輕松地朝着守在外面持槍的黑手黨們走去,對方理所當然攔住了他,但太宰治對他們說了什麽,他們立刻讓開了位置,露出了店門,太宰治回頭,朝織田作之助招呼。

“快點。”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織田作要請我吃兩次飯了。”

織田作之助在原地猶豫了片刻,他不想在首領面前有任何表現,因為一旦有機會提升了職位,他就無法再靜下心來寫作,更加不好的是,他可能還會被迫殺人,但最後他還是朝着太宰治走了過去。

“織田作可以跟在我身後,不需要說話。”太宰治道,“我知道你不想做什麽,你看就行了。”

也不等待織田作給出什麽回應,他直接走進了店,別無他法,後者只能跟了上去。

亂步正在等待鹿谷,對方離開前用幾句話安撫了受驚的老板,告訴他黑手黨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然後給亂步點了晚餐,吩咐他們為他準備,随後對亂步道:“你待在這裏。”

亂步點頭,一個犯罪現場一次只能容納一名偵探,而且他覺得大佐、蘭堂和鹿谷之間有什麽秘密,他尊重他的決定。

他有些無聊地用叉子卷着手裏的意大利面,一只手托着自己還帶着嬰兒肥的臉頰,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但等他一擡頭,看到太宰治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頓時:“……”

太宰治一臉無所謂地敷衍揮手打招呼:“好巧啊,我來這裏吃飯的。”

織田作之助在他身後稍微低下了頭,避開了亂步的視線接觸,他有種直覺,那就是眼前這個少年能夠一眼看穿他的本質,但好在他似乎對他并不反感,不過被看了一眼之後,織田作之助就感覺到對方的敵意消失了。

“這裏不能吃飯。”亂步皺鼻,理直氣壯道,“你們可以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意識到他在對自己說話,有些不知所措:“呃……”

太宰治撇嘴道:“那你吃的是空氣嗎,也給我和織田作上一份吧。”

說罷,他轉過頭用視線在店內飄蕩了一圈:“鹿谷呢?”

亂步把叉子丢在一邊:“他去看屍體了。”

聽到這裏,織田作之助的目光變得微微專注,這裏發生了什麽命案嗎?

“大佐死了?”太宰治坐在了他對面随口道,因為只有幹部級的命案才能讓鹿谷親自來調查,略感無聊,“死的怎麽不是A,我覺得他早該讓位置了,只有先代首領才會喜歡那種異能力吧。”

幹部A,一個幾乎被他們這群人無視的現存五大幹部之一。

和尾崎紅葉不一樣,對他們來說A不值得注意,因為他的異能力名為【寶石王的失常】,能夠将自己部下的壽命變成同等價值的寶石,毫無任何攻擊性,大概可以稱之為寶石生産商。

由于先代首領喜好淫.奢,所以A才能坐到幹部的位置,本質上來說他并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但大佐就不一樣了,雖然太宰治不清楚他的異能力,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異能極具攻擊性,否則不可能成為在黑蜥蜴中能有一定話語權的幹部,現在他死了,黑蜥蜴可能就不怎麽受鹿谷的控制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句黑蜥蜴的百人長廣津柳浪了,他對首領交替這件事态度很模糊,他既不追究先代首領是如何去世的,也不過問鹿谷是否是真的少主,就好像坐在首領上的人是誰無所謂,他只有效忠“首領”這個稱呼的人。

鑒于廣津柳浪是黑蜥蜴內部唯一的真正掌權者,他的暧昧态度影響力極大。

從這個角度來看,鹿谷應該很快就會提拔新幹部來管理黑蜥蜴了。

其實太宰治對黑蜥蜴沒什麽興趣,他又不喜歡指示一大堆人到處清理垃圾,負責殺掉那些叛徒、罪人、狂徒,美名其曰為橫濱做大掃除工作,實際是裏世界的清道夫,他覺得廣津柳浪不在意首領是誰的原因,就是單純很喜歡這種感覺吧。

雖然亂步沒做出回應,但太宰治心底已經有數了。

“A也會死的。”亂步無聊道,“那個人在示威,下一個就是A。”

“哦,這是好事。”太宰治一臉無所謂,“他早該讓位了,畢竟我們都想當幹部。”

房間內,绫辻陷入了沉思。

黑泥在他的周圍盤旋,似乎第一次看到绫辻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完全被眼前的謎題難住了,這對一個被稱為殺人偵探的少年來說實在是太少見了。

從绫辻走進房間的那一刻,他就聽到了黑泥在他耳邊的聲音:

【限時任務:破解命案背後的謎團

獎勵劇情偏移度10%】

他凝視着眼前的屍體,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任何線索,但就像哪裏出現了問題一樣,绫辻發現,他無法找到任何一個點,在他的視線中,大佐的屍體上布滿了問號。

哪怕是最細微的細節,他都完全看不出來,他包廂內繞開屍體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

這不符合常理。

“……”绫辻皺起眉,他後退了幾步,“是魔術嗎?”

黑泥:【絕對不是。】

沒有誰比它更加了解魔術了,它敢保證在這場犯罪現場沒有任何魔術參與的痕跡。

绫辻半蹲下來,沉默地注視着大佐流血的面孔,氣氛焦灼的好像要燃燒起來,黑泥被這樣嚴肅的氛圍影響了,不敢再在他的周圍說話,空氣陷入一片死寂,大概十幾分鐘過去了,绫辻的身體終于動了動。

黑泥趕忙問:【你發現什麽了嗎?】

無聲中,绫辻遲緩地搖了搖頭,他一直看着整個房間,但腦內一片空白:“……我不知道。”

黑泥的心涼了下來,绫辻這句話相當于為整個案件宣判了死刑,作為依附绫辻的生物,他毫不懷疑绫辻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之一,如果他找不出來任何線索,那麽其他人也絕對別想發現什麽。

——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完美犯罪”。

有這種可能嗎?绫辻心底産生了疑惑,他很少對自己的判斷動搖,但現在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

陀思妥耶夫斯基從門外走進來,帶動了一串風鈴的聲音,而原本坐在角落一臉恹恹的果戈裏立刻變得活潑起來,朝他快活地招招手:“費佳,到這裏來,我等你好久了。”

聞言,他微微一笑,朝着果戈裏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的身上帶着一絲潮濕的氣息,好像剛從海風處回來,而在挺拔的俄國少年身後跟着另外一個青年,他的表情有些緊張,面孔是純正的日本人。

果戈裏手撐着臉,白發垂下來幾縷:“事情辦好了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點點頭,他雖然有一張冰雕般純淨精致的面孔,仿佛浸潤過冰雪,但嘴角卻始終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沖散了一些他身上冰冷的氣質,讓他稍微有了那麽一點悲憫的感覺。

“绫辻行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低聲喃喃道,聲音飄忽以至于像是在夢游,“我見到他了。”

“狡猾,我都沒有體會到費佳你的快樂,”果戈裏有些不滿道,“我專門去了池袋一趟,如果不是費佳你讓我不要惹事,我真想殺了那個叫做折原臨也的情報販子啊,我擔心他會把我們說出去。”

“不會的,你應該再對我多一些信任。”陀思妥耶夫斯基安撫道,“介紹一下我們在日本的新朋友——小栗蟲太郎,異能力是【完美犯罪】,也是這次行動最大的幫手。”

他讓開了站在他背後的青年,蟲太郎略顯陰郁的面孔出現在果戈裏金色的眼眸中。

“我不管你們想幹什麽,毀滅橫濱也好,作亂日本也罷,都和我沒關系。”他壓抑着仇恨道,目光掃過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裏,“只要你們能在後續幫我報複異能特務科,僅此而已。”

異能力【完美犯罪】——能夠消除案件的所有線索,讓任何一件漏洞百出的案件變得毫無破綻,可以消磨一切罪惡的痕跡,讓所有陰暗面都隐藏在陽光之下而不被人察覺,罪犯能夠借此逍遙法外。

正是因為這樣的異能力,小栗蟲太郎被囚禁在異能特務科的黑暗面第七機構,接受沒日沒夜的監管,他快要瘋了,如果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打開了監獄的門将他劫出,他不知道自己還要經歷這樣的日子多久。

“但不要傷害绫辻。”頓了頓,蟲太郎道,“他和我一樣,我不想傷害他。”

他也已經知道绫辻的身份了,他們都是政府的犧牲品。

“哦,我喜歡複仇。”聞言,果戈裏大笑着說,“等下把他借給我吧?按照費佳你說的,我要去把那個A殺了。”

“萬事小心。”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道。

“當然,我還想想見绫辻呢,他的異能力好特別。”果戈裏眨眨眼睛,捧着臉道,“至于蟲太郎,你放心啦,現在只是逗逗他,我們會把異能科的人都殺光的,希望這也會讓绫辻感到開心,畢竟我和費佳都挺喜歡他……別人想傷害他都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費佳&果子貍:我要把他拐走。

绫辻:歡迎來到港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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