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黑泥注視着绫辻, 發現他依舊沉默着觀察整個案件現場,好在他的臉上沒有特別受到困擾的表情。

【如果實在想不到的話,就……】

它的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绫辻往後退了一步,打開門走了出去。

【嗯?】

“既然看不出來, 那麽我就不查了。”绫辻淡淡道, “先找清楚是‘我不能破案’,還是真正的完美犯罪。”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他看不出一點線索的案件, 既然和魔術無關, 那就是異能力的效果了。绫辻走出包廂的時候, 一眼就看到了亂步正對面坐着的太宰治,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紅發的青年,正是織田作之助。

“鹿谷!”看到他出現, 亂步原本無精打采的雙眸迅速亮了起來,一把丢開手裏的叉子站直了身體,朝着绫辻走了過來, 拉住了他的袖子,“案件怎麽樣?”

绫辻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 後者回過頭, 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給了他一個無意義的笑臉。

而織田作之助則有些緊張, 他垂在身側的手收攏又放開,最後幹脆直接全都緊緊攥緊,來緩解此刻的尴尬,注意到他的動作, 太宰治抛去了一個複雜的視線。

绫辻收回了視線,看向亂步:“和我過來一下。”

“棘手?”

“也不算吧。”绫辻模棱兩可道, “太宰治,你和織田來的很好,我在幾分鐘後需要你們。”

太宰治的表情不算很意外,倒是織田作有些詫異,因為他沒想過绫辻還能夠記得自己的名字。

聞言,亂步跟着绫辻重新推開了房間的門,雖然亂步很滿意自己能夠幫上绫辻的忙,但是他對绫辻無法推理出來這件事感到有些困惑,他胡亂安撫道:“好吧,亂步大人來看看,你不要擔心。”

亂步沒有什麽安慰人的經驗,他只是不想讓绫辻傷心而已,畢竟在他看來後者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偵探。

“你能看出什麽嗎?”

绫辻讓開了位置,露出了房間的全貌,亂步上前半蹲下來,用打量案板上的魚那樣挑剔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命案。從裏面鎖緊的窗戶,只有一道沒有破壞鎖的門,沒有可能的通風口,經典的密室環境。

亂步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副畫面,犯人從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然後殺死了背對着他坐的大佐,随後又從正門走掉,他站起來走到門面前,模拟了一下進門出門,期間绫辻只是盯着他的每個動作看。

“……”

亂步眯起了眼睛,表情有些奇怪:“奇怪了,我能夠猜到犯人是怎麽作案的,可是我找不到任何證據。”

“和我一樣。”绫辻道,“他的手法很粗糙,或者說根本沒有試圖去遮掩,但偏偏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所以你也沒有看出來,我本來以為這是針對我的異能力,現在看來是無範圍,作用于案件本身的。”

說罷,绫辻走向了門外,推理失敗的亂步依舊待在房間內,他知道绫辻要去做什麽。

绫辻走向了隐藏在店後面的員工休息室,一推開門的時候,響動讓蘭堂和老板同時轉過身來看向了他,他們正在試圖修複監控錄像,但從表情來看結果并不理想。

“失效了。”蘭堂道,“剛好只有那十分鐘的錄像缺失。”

對于大佐的死亡,蘭堂也有些困惑,雖然大佐在組織內和他并不算親近,他們只是碰巧來到了同一個地區執行任務,但他很清楚大佐的戰鬥力,除非兇手能夠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刻裏将其一擊秒殺,否則不可能沒有反抗的痕跡。

其實大佐的死亡讓蘭堂還有些松了一口氣,因為大佐是魏爾倫的人,這讓绫辻驟減了不少壓力。

不過一擊必殺……

想到這裏,他回憶起了細看才能注意到的後腦勺的裂縫,就好像犯人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後腦,大佐的腦漿混雜着鮮血就瞬間飛濺了出來,讓他在一秒鐘回應了死者的召喚。

而在老板身邊站着一個惴惴不安的員工,注意到绫辻看向他,他有些磕絆地說道:“當時确實是我在輪班,但是我沒有注意到……不,我、我完全記不清楚了,我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從大佐先生的房間出來。”

他記得自己怎麽也該目睹到了案件的全過程,可是無論怎麽回憶,都不能得到線索。

員工不敢和绫辻對視,盡管他看起來比自己小了一圈,因此在努力為自己做了辯解之後,就恐懼地移開了目光。

瞥見绫辻思考的表情,蘭堂試探道:“需要我找人安排詢問那個時間點經過的路人嗎?說不定有誰能夠目擊到犯人,這件事我就可以幫你做完。”

“不需要。”绫辻直接拒絕了。

蘭堂怔住:“哦……”

“不必擔心,這不是你的問題。”

绫辻已經猜到了,如果犯人的異能力真的是和完美犯罪有關的話,那麽就算有再多的線索也只會全部消失,包括目擊人的供詞、作案的工具等關鍵,他有種感覺對方是知道了他的異能力才會有備而來。

知道他是绫辻行人還敢來挑釁他……

不得不說,這體驗有些新奇,畢竟绫辻已經習慣了大部分人聽到他的名字就繞開走,好像他是什麽不穩定因素,譬如随時可能會爆.炸的核彈,第一次有人上趕着來找他麻煩。

“過來一點。”绫辻示意他接近自己,顯然他有些悄悄話要說。

蘭堂朝他走了過去,因為蘭堂是個成年人了,所以身高比绫辻高上了不少,每次說話都需要微微屈身,才能讓绫辻毫無障礙地說話,這次他在绫辻主動墊腳之前就這樣做了。

“去告訴魏爾倫這件事,想辦法讓他盡快回橫濱,如果需要,可以撒謊說是我在向他求助。”

绫辻知道魏爾倫對他的求助一向很受用,這會提高對方趕回來的幾率。

聞言,蘭堂有些詫異地偏了偏頭,選擇同樣壓低了聲音,不解道:“我以為這件事上你會暫時隐瞞下來,魏爾倫知道的話,他會非常生氣的,如果他來了橫濱就會意識到中也根本就沒有加入‘七名叛徒’的打算。”

沒錯,蘭堂在這件事上撒了謊。

他聲稱中也已經完全接受了他們的提議,他之所以現在留在橫濱并加入港黑,是因為放不下绫辻而已,魏爾倫對這件事還算樂見其成,于是他被暫時穩定了下來,讓中也能夠留下來和绫辻在一起,而不是直接将他帶到戰場前線去……

“放心。”绫辻伸手輕輕拍了拍蘭堂的側臉,安撫卻不失強硬地說道,“我有分寸。”

他的手落在蘭堂的臉頰上,有些冰冰涼涼的寒意。

“還有,我離開之後讓老板保持包廂的原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蘭堂頓時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愣神,自己都沒意識到什麽時候點了點頭,直到得到他的允諾,绫辻這才收回了手,朝着門外走去,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外套裏拿出了一副黑色手套,往手指上套去。

重新站在大佐屍體的門口,他朝太宰治招了招手,示意他朝自己走過來。

正在和織田作之助說話的太宰治瞥見他的動作,他頓了頓,最後還是站了起來,拉着織田作之助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很了解你的【人間失格】具體作用範圍,所以你來試試。”

聞言,太宰治頓時抱怨道:“我怎麽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了備選的工具使用。”

話雖這樣,他的視線在绫辻新戴了手套的手上停留了幾秒鐘,還是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去,亂步正拖過了屍體對面的那張椅子翹着腿坐着發呆,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他在破壞現場。”太宰治朝绫辻告狀。

“反正什麽都看不出來。”亂步閉着眼,手在半空搖了搖,“破壞了也沒關系。”

太宰治“啧”了一聲,随後他不過看了一眼屍體,就嫌棄地移開了視線:“本來就不怎麽聰明了,犯人還把他所剩無幾的腦漿全都清空了,我為這殘酷而弱肉強食的社會感到痛心。”

說罷,他半蹲下來,極其嫌棄地伸出手,手指撚起大佐屍體的一縷頭發,畢竟【人間失格】只要求有接觸,并沒有要求必須哪個部位,因此這樣的觸碰範圍也算在其中。

随後,太宰治偏過頭看向兩位偵探,懶洋洋地問道:“我發動了哦,現在呢。”

亂步睜開眼眸掃了一眼,搖了搖頭,绫辻也沒說什麽,看樣子結果和原來也沒什麽區別。

完美犯罪并沒有被消除。

“看來只能找到犯人了。”太宰治聳肩,語氣不但沒什麽遺憾,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我的異能力有時候必須要從源頭消除才行,而這個異能力犯人足夠幸運,恰好符合這一點。”

太宰治才站起來,他就注意到绫辻靠近了這裏,用眼神示意他們離開房間。

所有人:“……”

雖然不知道绫辻打算做什麽,但對于有着港黑首領這個身份的他來說,他自然有一些命令的權利的,因此就連亂步都從椅子上站起來,拉着不情不願的太宰治退出了房間,把空間單獨留給了绫辻。

空氣重新陷入了寂靜,绫辻注視着屍體,語氣平靜道:“抱歉。”

雖然你死了,但屍體還有掰倒魏爾倫的利用價值,下輩子做個普通人吧。

……

大概十分鐘後,守在門口的亂步三人聽到了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绫辻從房間內走出來,而太宰治注意到這個時候他手裏的黑手套已經摘掉了,露出了纖長的手指。

織田作之助距離門最近,因此在绫辻掩上門的瞬間透過門縫看到了房間內的情景。

和之前還算整潔的一擊秒殺不同,牆壁上沾染上了好幾處鮮血,多了一句用英文寫的猩紅單詞,而大佐的屍體也和之前只有後腦勺受傷不同了,似乎多了幾處傷口……

織田作之助皺起眉,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道縫隙,想要看清到底寫着什麽。

就在下一刻,前殺手的直覺讓【天.衣無縫】發動了,異能朝着他發出尖銳的死亡的警告,織田作之助怔住,下意識看向了危險源頭,正好迎上了對方冷漠的視線,兩人目光短暫相接,绫辻将門反手阖上,徹底掩蓋了屋內的景象。

“……”

“打電話給中也。”绫辻移開視線道,“讓他保護好尾崎紅葉,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帶了幾個人。”

現在港黑就兩個幹部了。

“那A呢?”太宰治趁機故意道,他正在等绫辻說出那句話,鳶色的雙眼中有期待的情緒。

绫辻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道:“哦,讓他死吧。”

織田作之助被震住了。

要知道A的興趣就是懲罰屬下,哪怕只是一小點的錯誤,他都會借機将屬下的性命換置成華麗的寶石,绫辻暫時沒法直接處理他是因為他确實是先代首領的親信,而绫辻在港黑是以繼任者的位置登頂的。

其實绫辻看着A都有些厭煩,也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既然俄國的惡黨們想殺死幹部來吸引他的注意力,那就先從A下手吧,這樣他還能對他們有點耐心,說不定能考慮一下給他們別的後路。

“……”

太宰治湊到了織田作之助身邊,聲音帶着炫耀意味的笑意,目不轉睛地看着绫辻,低聲道:“……看吧,我說什麽,織田作你應該收一下自己的濾鏡了,我們鹿谷可是——超級冷酷又絕情,會把毫無價值的人一腳踢開的大壞蛋。”

比起承擔起所謂的責任感,他更喜歡绫辻這樣給人危險、死亡感的黑暗面,如果可以的話,太宰治希望绫辻能夠保持這副模樣,和他一起在深淵中下墜。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大家的态度是——

蘭堂:養孩子。

亂步:保護他。

太宰:再黑點。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