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九天禦風只影游
第廿七章九天禦風只影游
「天青敘述」
美人狀似無奈實則欣喜地笑了笑,清清喉嚨,看着夙玉說:“那我就說了啊。”說完又沖我擠擠眼,“謝謝你滿足我的講解欲。”
我笑眯眯搖手:“不客氣。請講。”
美人便高高興興地開口:“故事要從二百年前的春天開始說起……”
我忽然舉手。
美人和顏悅色地:“歡迎你們踴躍提問。”
我放下手,問:“長嗎?長的話,我去搬個凳子先……”
美人噗哧一笑,果真像妖精。“去吧,記得搬三個過來。”
我推一把夙玉:“你去拿點瓜子花生和茶水來如何?”
美人笑道:“你們想得真周到~我也先去如個廁……”
一切終于準備停當,美人再次高高興興地長篇大論了起來。
“我曾經是唐門的人——”
“啊?!”我大叫,夙玉安安靜靜地沒有表情。
“……下次提問請先給個預告片,不要這麽突然,害我心髒病差點發作。”美人摸摸心口。
我賠笑:“一定一定,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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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續道:“人人都知道:天下暗器,盡在蜀中唐門。殊不知唐門子弟學的東西遠遠不止暗器一樣……”
“我知道!還有毒!”我再次興奮舉手。
“嗯,你好聰明。”美人随口誇獎,又補充道,“還有醫藥、算命、星相、機關、韬略、兵法……等等啦,不過最有名的還是暗器。所以唐門長老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比賽,考察各個小輩的資質如何,資質特別好的,就被分進暗器組和毒藥組還有火藥組;資質平平的,就去學其他東西,不糟蹋唐門價值連城的暗器了。”
“那你學的是什麽?”我忍不住旺盛的好奇心。
她看看我,笑一笑:“易容。”
我當即想到了易容術“精妙”的司空諾小姐。
美人察覺出我的眼神閃爍,奇怪地問:“你們不信?我的易容術可是很精妙的~”
我當場噴茶,在美人探詢的目光中連忙咳嗽幾聲:“那個……您繼續、繼續。”
美人便繼續了:“我的資質雖然不怎麽樣,但在易容組當中排名可是數一數二的。我15歲那年的春天,傳來了個消息,說是魔教中人看中了唐門第一美人唐顏,要求唐門滿足他的這一心願,要是敢不放人,他們就要親自上門搶。”
我問:“那又有糖又有鹽的姑娘能比你還漂亮?”
夙玉輕聲對我說:“天青師兄,我想那不是重點……”
美人卻笑嘻嘻地回答:“別忘了我是山鬼啊,怎能輕易暴露身份,我娘親從小就改變了我的容貌,可是平平無奇得很吶~”
夙玉将問題轉移到重點上來:“魔教為何要無事生非,挑釁統率西南一帶的唐門?”
美女答道:“貌似是以前他們要求唐門送火藥暗器給他們啦,又是什麽要強強聯合啦,總之唐門長老都沒同意,他們就找借口來硬的了。關鍵是他們範圍廣大,分布全國。唐門充其量在西南一帶稱王稱霸,而且只有總部唐家堡,不像魔教有那麽多大大小小的分壇。所以……”
我補充:“所以魔教可以從數量上煩死敵人。”
美人點點頭:“唐門高層當時想,不過是放走一個第一美女,又不是第一高手;何況送走她一個總比大家都死光光要好得多,于是把她五花大綁,打算次日就快遞給魔教。”
“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唐顏當時已經跟一個外姓弟子私定終身了,當然是寧死不屈的。我琢磨着這也不是個辦法,她要是自殺了唐門估計照樣得完蛋,于是我就想——”
“易容成她的樣子冒名頂替?”我飛快地接道。
美女終于目露贊許之色:“閣下好聰明!”
我哈哈一笑:“這有何難,我自己就是說書的,這種情節尚在情理之中啦。後來呢?”
美人笑笑,道:“後來我悄悄去找她,兩人一合計,覺得這辦法可行。到了第二天,我和她已經互換容貌,接着那個魔教弟子就到唐門來接我……”
夙玉此時也投入了,聲音竟微微發顫:“然後呢?”
美人邊笑邊說:“自然就是拜堂成親,然後被送進一個華麗麗的屋子裏……就是沒洞房。”
我問:“不可能吧?你一個天仙般的弱女子……”夙玉輕咳一聲。
美人笑着搖手:“真的真的!我召喚來了赤豹文貍(注:守護山鬼一族的兇獸),擔當左右護法,看他敢動我一下試試!我還吓唬他,說這兩只在我家只不過是看門狗級別,叫他們魔教不要癡心妄想能推翻唐門,當心有命去沒命回!”
夙玉此時,忽然低聲問道:“你只是吓他,并沒有殺他,所以……失去性命的,是你們吧?”
美人的笑容慢慢斂去,長嘆一聲:“是啊!當時我年幼無知,沒想到那混賬就是魔教教主啊!怎麽樣,這劇情很老套吧?”
我表示贊同:“對啊,簡直是老套到了極點~”
她又是長嘆一聲:“只怪我當時年紀尚小,成日裏就知道練功學易容,也不去看幾個民間的話本子,否則早該想到這一出了!那GOU娘養的可不領情,不久就宣布讨伐唐門。而我當時覺得難得能出來一趟,不如闖蕩江湖去玩玩。當時通訊手段極為落後,N個月過去了,我卻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面色凝重,發表評論:“只能說魔教打架打得很低調。”
美人呵呵一笑,神色甜蜜地說:“我就是在那時認識我老公的~”慢慢地,那股子甜蜜就化開了,美女心碎的神情實在令人目不忍睹,“活了這麽久,就只他一人真心待我好,可是他……唉……好人從來不長命……”
她克制着悲哀,看向夙玉:“你們潛心修道,從未體會過什麽是愛,什麽是恨,你們的人生從來只有山上那小小一片,所以你們殘害生靈,卻自以為是在行俠仗義,普度衆生。”
夙玉神色淡淡:“閣下或許真有旁人不察之痛,我或許也真的不曾受過苦難,無法了悟真正的人生。但,無論什麽借口,都不能用做行惡的理由。”
美人笑了:“人生在世,總該有那麽一個人,讓你覺得如果他死了,你甚至會渴望讓天下人來為他陪葬,這樣的人生方能說是活過啊。”
夙玉搖搖頭,唇邊一抹淺笑如花,看得我心旌動搖。
她粉色光滑如貝殼內壁的唇輕輕開啓,音色柔和:“前輩,你以為天下女子的心,都小得只能裝一個男子嗎?天高地遠,山河壯麗,詩文之極,武學之峰,音律之美,繁花之盛,哪一樣不能讓人一生沉醉,又何必只記得男女之情。”
美人聽了,許久才慢慢漾開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你說的極是。但願你此生,真能擁有一顆不動心。”
我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心想:沒戲了沒戲了,夙玉這意思擺明了是想當一輩子孤家寡人……
美人這時站起身來,輕聲說:“你們走吧。”
我和夙玉互相看看,夙玉問:“前輩能否答應我,以後不再侵擾瓊華?”
美人也很幹脆:“不可能。”
夙玉還要再說,美人伸手制止她:“這一陣子的騷擾,使我已經得到了上回來這裏開殺的那兩人的情報,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是殺戮成性的人,等我安排好夫君的後事,自然還會去找那兩人報仇。等他們挂了以後,我便答應你不再冒犯你師門。”
夙玉神色微動,終是什麽也沒說,只恭敬地行了一禮,退出門外。
我們正要開路,美人忽然從屋裏探出個腦袋來:“下山走這條路,按照北鬥七星陣,很快就能到山腳了。”
我們還沒來得及道謝,小門就迅速合攏了。
下山時果然很順利,只是夙玉再次沉默不語。
我問:“是不是在擔心師兄師姐的安危?不要緊的,他們自己本事就大得很,何況還有我們從旁照應。”
夙玉沒答腔,正當我大覺無趣的時候,她輕聲開口:“前輩只不過是個可憐人。”
我雙臂放在腦後,望天,道:“啊哼,所以你剛剛明明可以把她就地正法卻沒動手,就是因為可憐她?實話告訴你吧,像她這樣的女人,日子過得再苦,也從不需要人可憐。”
夙玉靜默片刻,複而開口:“師兄說的是。只是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她明明不是壞人,卻要背負幾百條人命,對誰而言,這樣的負擔都太重了。她何嘗不是俠義心腸的人,但是,為什麽得不到回報呢……”越到後面聲音越輕,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的确不好解釋,只得道:“你以後就知道了,江湖上這種事兒也多得很。再說茫茫人海,總歸會有幾個命不好的。”
夙玉停下腳步,擡起頭來看着我,倔強而執着的眼神。
“師兄,死生在手,變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
自己的人生,總是在自己手心裏。
原來是這樣。
我驚愕地看着這個身材嬌小的姑娘,覺得自己一直将她看輕了。
那一刻,我終于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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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深感對夙玉達到了愛念無極這一程度的時候,悲摧的事情發生了——只怪我閑着沒事去醉花蔭溜達,不幸目睹了她與玄霄師兄一番情切切意綿綿的對話。
雖然從我站在樹後這一角度來欣賞,也不得不承認這二位俊男美女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但是感情上一時難以接受如此巨大的沖擊力,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找個清靜地兒去借酒消愁。
在醉花蔭随便找了棵高大喬木,就提着偷來的酒一躍而上,從白天一直狂飲到晚上,由舉杯敬師兄改為舉杯邀明月。
等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想來這裏應當一個老鬼也不見了,我便開始縱情高歌,盡釋心中郁憤。
失戀這回事,經歷過的人都知道,臉上表現得再灑脫,心裏還是苦得恨不得能捅自己一刀,何況老子活到這麽大,多難得才動一回真情。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閉嘴,撓頭,也不能說師兄是溝渠啊,何況這兩句完全不适用于戀愛情景;“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還是這句好!适合老子狂傲不羁的風格!但是……與本案有何關系呢?
我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師妹和師兄在一起,明顯都比和我在一起好。
師兄其實真的是個好師兄。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很兇,心腸卻是好得不能再好,兄友弟不恭只能怪我老是一碰就能引爆他的底線。
師妹不用說也是好師妹。知書達理文靜溫柔,明明是個嬌柔婉約的少女,心中卻自有偌大氣魄。
我慢慢揚起嘴角笑了笑,這樣的好師兄和好師妹在一起,我老人家還瞎摻合什麽呢?
要不就默默在心底祝福……?切,還用得着麽?這樣的兩個人,一生一世都會幸福的。
伸手撫上心口的位置,又想笑,不是要這麽痛徹心扉吧?
可是啊,白日裏躲在樹後的自己,聽完了他們醉花無人私語時,竟然雙腿發抖邁不得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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