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瑤宮寂寞鎖千秋

第廿六章瑤宮寂寞鎖千秋

「天青敘述」

我又是一個熊抱:“師兄我愛你!”

眼見我沾滿肥油的爪子就這麽印在了他的衣服上,有點潔癖的師兄立刻一翻身将我壓住:“看來今天不滅口是不行了……”

我笑嘻嘻地塞了一塊鵝肝到他嘴裏:“來來來,師兄也開開葷。”

他只好伸手去把鵝肝拿出來,我借此跳出他的掌控範圍,一邊梳理頭發一邊埋怨:“師兄真是的,我年紀輕輕尚未婚娶,師兄就跟我這麽孤男寡男地胡混,讓我以後還怎麽做人~”

師兄聽了,一言不發地走到角落面壁去了。

我大笑:“不是吧,真被我說中了?”

師兄聲音淡淡地:“離你遠點,免得一失手捏死你。”

鬧劇過後,後來倒是一直氣氛很好地喝酒聊天,從沒預想過原來板正的師兄也這麽能侃,一個晚上竟然說了一百來句話,對他而言可能連八輩子的話也聊完了。想到此處我不由傷感,說道:“以後我就要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了。”

師兄好整以暇地晃晃酒杯,那一抹笑被映得水波蕩漾:“不是可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麽?”

我長嘆一聲:“三人連桌麻将都湊不夠……”

師兄放下酒杯,正色道:“天青,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耽于玩樂。”

我喝完最後一滴酒:“是是,師兄志在吃喝玩樂,我志在東西南北。大賭傷身,小賭怡情。”

他饒是深刻地看了我一眼,半晌道:“今天就……算了。”

我頗為可惜地數着私藏的四個酒壺,舔了舔嘴唇,笑嘻嘻地征求意見:“師兄,我們再去搬幾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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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今夜變了一個人也似,竟然毫不遲疑:“好啊。”

我大驚,沉寂了一會兒才試探道:“師兄你……沒受什麽刺激吧?”

他理了理衣服,笑得一派雲淡風輕:“反正就算穿幫了,大家只會認為是你一人所為。”

我仰天長嘆,老天啊,為毛現在才讓我知道,平日裏做一個品學兼優三好生是如此重要……

我倆聯手,絕代雙驕,夙莘酒窖裏給我們拿的都不剩幾壺好酒了,估計明天她視察時會恨不得一頭碰死。

沒錯,酒窖裏頭是養着三只地獄犬,但是我和師兄一人一拳再轉身一起出拳,它們就應聲趴下了。

據後來小魚說,夙莘因為美酒失竊一事,深受刺激,下山後奮發向上,最終将自己家裏的機關設計得天網恢恢擅入者死。

有酒助興,有玉樹瓊花為朋,有明月清風為友,我頓覺良宵一刻值千金,直想縱情高歌。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想着想着,就不自覺出了口。

“別糟踐詩仙,這不是你酗酒的借口。”師兄于不動聲色中滅了我。

我哀怨地瞪着他。

他望月,嘴角浮起一絲笑:“人家喝了酒靈感滔滔,你喝了酒廢話連連。”

我灌了一口下肚:“胡說,老子喝了酒還會亂性。”

他勃然變色,我哈哈一笑,爪子搭上他肩:“師兄你要小心。”

片刻後,師兄緩慢地說了一句:“是不是從今往後都不想要勞動工具了?”

“噗”地一聲,我一口酒沒來得及咽,全噴在了師兄臉上。

師兄動了真怒,一腳踹翻我,失去了白天苦苦維持的風度儀表,卷起袖子開始狠命蹂躏。

我一邊閃躲一邊嘻嘻呵呵地捂着關鍵部位笑:“朝避猛虎,夕避長蛇。”

師兄一邊上下其手(汗),一邊低喝:“那今天就讓你領教什麽是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等玩累了,我們都仰卧在碧草上望着深墨色的夜空,星星離得那麽近,仿佛下一秒就會在鼻尖上跳舞一樣。

我覺得有些熱血上湧,不管不顧唱起《将進酒》,唱到“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這句之後,忽然想起一事,扭頭笑着戳師兄的臉。

他哼一聲:“我聽着呢,有話快說。”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嬉笑道:“師兄,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于會制造和使用工具……”

他跳起來抽出雲光劍,預備一刀割了留作家用。

我倆就在小小的思返谷裏醉裏挑燈鬥劍,其實我的靈臺一直有一絲清明在垂死掙紮。我想,好像有一種大家都遠去了但我還在原地的感覺。一股慘淡之情沿着脊梁骨油然而生。

後來我發現了一件事,那之後,我、師兄、夙玉倒是多了不少一起出任務的機會,我總是死皮賴臉要走中間,左手牽師兄,右手牽師妹。

師兄對這種手拉手逛菜市的行為深覺惡心。師妹也每次總是要千方百計掙脫我的爪子。

其實我是真的喜歡和他們在一起,喜歡這樣感受彼此的體溫與呼吸。

仿佛命運都彼此相連。

後來,有一方斷了,再也無法重聚;還有一方,哀莫大于心死。

我常常想,到底是誰丢下了誰?還是所謂誓言,從來無用?

自從妖界來臨之後,即便我這般逍遙混世之人,也再難人生得意須盡歡。

酒是越喝越多,那時總以為一醉解千憂。

只是誰來與爾同銷萬古愁。

可是越來越不容易醉,越來越容易醒來。

後來我時常會想起那一晚,和某個不茍言笑的人那樣肆意玩鬧,一生似乎只有那一次。

如果,如果早知今日,時光若能倒流,會不會加倍珍惜當初?

所謂命運,或許就是不能重來的時光與青春。

青鸾峰上的雲天青,已是滴酒不沾,可是家中某個角落,卻始終放置着那一晚的玉色酒壺。

就好像是對一位故人,一段往事的紀念,因為不在身邊,因為不能相見。

只是,每到月明風清之夜,總會覺得它變成那個人緩步輕笑而來,一切都仿若還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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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裏我就難熬了許多,每天能見到師兄和夙玉的時間屈指可數,讓我整日抓耳撓腮不知大好青春如何打發。

于是直接說重點。

夙玉開始修煉雙劍之後,深覺自己修為尚淺。于是就在唐門病毒複發之時,主動請纓要去随我同去處理。

師兄很疑惑,說之前自己和夙瑤師姐明明都清理幹淨了。

但是前來騷擾瓊華的妖物,身上确确實實帶有唐門氣息。

經過一番缜密的調查,目标終于鎖定在青城山間的幾間小屋。

從前,那只名叫阿夏的母大蟲告訴過我,所謂高人,往往都是在經歷了一番大浪淘沙式的尋覓之後,發現他老人家正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就不配稱作高人。

現在一驗證,果不其然。

青城天下幽。

我想,能隐居在這裏終老一生,也……有點無聊。

其實這山上還是頗熱鬧的,幾乎走三步一個妖怪,走五步一個機關。簡直找不到一條能安安穩穩上山的路。

我對造機關的人油然而生一種敬佩之情,這麽多機關的位置作用要是不能一一記住,自己回家就可以SHI一百次了。

我縱然身手靈活,對于機關術也只不過略通一二,好在夙玉沒事就去藏經閣遍覽群書,又對五行八卦深感興趣,她記性甚佳,一路小心翼翼觀察提醒,總算只是受了點油皮小傷就抵達目的地了。

對方開門的時候,我們已經全副武裝,就等裏頭的牛鬼蛇神統統招呼完畢再說。

出來的高人卻實實在在是位高人,上上下下打量我們一番之後,格格直笑:“竟然沒死?瓊華派果然牛叉。”

我托着下巴好學地問:“沉魚落雁是否也是山中高人必備的一種品質呢?”

美女噗哧一笑,媚态橫生:“哪能人人如此啊,那是我的DNA強大。”

我揣摩:“呃……是狐貍精的?”

美女一本正經地糾正我:“錯啦,我娘親可是血統純正的山鬼呢!”

我恍然大悟,山鬼一族,自古只在楚辭中聽人交相傳唱,本來以為要不就是子虛烏有要不就是早已絕種,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見到個活的。

夙玉不等我跟美人繼續搭讪,直奔主題:“閣下為何要頻頻禍亂我師門?”

美人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悲哀起來:“要是沒有你們瓊華,我老公還能多活幾年呢。”

我啧啧贊嘆,浮生荒唐事,不過情仇喜悲。

然後美女解釋說,她老公原本就命懸一線,依靠唐門祖傳的某種珍稀藥材維持性命(我的天這得的到底是啥病啊……),本來一直是山間一種百毒不侵擅長潛伏的小妖為她偷取,可是上回師哥師姐一來把它們全宰了,于是乎得不到藥的她老公就只好一命嗚呼。

她說:“唐門的監視系統花了四百年時間制造,實在是躲不勝躲,雖然那些小可憐都經過了我的魔鬼訓練,但可惜還是逃不過無情的法眼。”

我問:“那你就親自進去拿呗,總不能坐以待斃。”

她搖頭,語音凄然:“唐門上上下下追捕了我一百七十二年,他們家的狗都認得我的氣味。”

我說:“你雙拳難敵四掌,實屬無奈。”

她說:“并非如此……只是我發過誓,此生再不能傷害唐門一人了。”

我問:“這又是為什麽?”

她搔搔頭皮,這動作由美人來做就是可愛無敵:“我的身世太過傳奇,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啊。”

我幹脆回答:“那就長話短說。”

她笑笑,“長話短說啊……就是當年魔教因為我幾乎滅了唐門,我跟我老公生了個女兒又扔掉,然後他死~了~!”(請參見郭德綱相聲)尾音抑揚頓挫,百轉千回。

夙玉眨了眨眼睛,我在一邊笑得打跌。揉了肚子半天,才能指着美女說:“你太有傳奇人物應當具有的傳奇色彩了!”居然連魔教都牽涉其中,啧啧。

美女笑眯眯點頭:“是吧是吧。”

夙玉在一邊扶額。

我說:“哎,這麽說你的身世一定很跌宕起伏,充滿了波折與坎坷,對不對?”

她猛點頭。

我說:“說來聽聽啊。”

她搖頭了:“那會影響你們胃口的,因為不開心的事情比較多。”

我說:“那正好,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嘛~”

夙玉似乎是中暑了,在一旁陣陣發暈的樣子。

不料美人狀似無奈實則欣喜地笑了笑,清清喉嚨,看着夙玉說:“那我就說了啊。”說完又沖我擠擠眼,“謝謝你滿足我的講解欲。”

我笑眯眯搖手:“不客氣。請講。”

美人便高高興興地開口:“故事要從二百年前的春天開始說起……”

=====================================================================P.S.1為毛霄哥沒将青爹一推到底呢?因為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啊……(掩面)乃們知道,這文響*地标明了BG向,總不能在這裏讓青叔失去他珍藏多年的童貞啊……還是給個男人搶走的……

P.S.2《将進酒》這首詩很适合天青,我是這麽覺得。

P.S.3這章出場的深山美人,乃是每一部古代裏的最佳配角——唐門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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