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愛會蒼老木偶一具
尾聲篇第363章:愛會蒼老木偶一具
蔓生微微一怔,這才可以确認,他早就站在轉角這一處,也聽見了方才她和溫尚霖漫步時簡短的談話……
間隔了幾步之遙,卻能夠感受到他莫名而起的怒氣。
蔓生不禁問道,“做朋友很難?”
陽光下他愈發醒目的容顏,晦暗了眸光,冷不防又是道,“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
經他一提醒,蔓生方才記起曾經。
當年也是在宜城,他們的确有過一場談話。
那是一個冬日,清早的時候天色還不曾亮起,他們相約于城南茶樓相會。
彼時,他剛悔婚離去,她也才返回宜城不久。
那段被寄予了全部期待希望的愛戀,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熱烈情感,當遭遇背叛,她不曾停留直接選擇離開,直到他派任翔送貼邀約。
她如約而至,來到那座茶樓,和他聽了那一出戲。
那時候的他們到底都說了什麽?
蔓生已經記不起全部,可是依稀卻還能記得自己所言,是她假設自己不死心前往北城追逐他。當見面後,又會有怎樣的場景。
三年之前的她,絕不能當作一切不過是歲月流轉中人生一幕。
所以,她描繪出的場景,簡直不敢想象她可能會有的灑脫,也說不出口那一句:沒關系,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所以我尊重你一切決定。
握手言和,互為朋友,那也只是為了不失風度強迫自己說出的場面話。
Advertisement
一如當時身旁而坐的他,同樣感到荒唐,他才會笑了一聲道:朋友?我和你,怕是難了。
若說從前還會覺得慶幸,他和自己的想法在往昔一致,而今蔓生卻也有了不同以往的認知,她輕聲道,“我想也不是太難。”
尉容凝望着她,是她舒展的清麗容顏,一如那日津城村落裏再相逢,是旁人告知他:尉先生,這位林小姐說她是您的朋友……
她又是如何想法,終由她親口相告,“我和你畢竟還有一個兒子,小寶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他和她之間,那些是是非非都不需要再談。只論未來,寶少爺便是首當其沖需面對的一件事,雖然她不會再争奪撫養權,可他們畢竟是孩子的父母,蔓生又是道,“我這次回來了,總歸是要去看看孩子。我也不想以後,孩子問起我們的關系,讓他認為我和你早已經是陌生人……”
不曾生長在健全家庭裏的孩子從來更易敏感,寶少爺又是這樣聰慧,哪裏會感受不到。老死不相往來這樣的結局,也只适用于分開後的兩個人,沒有孩子的前提之下。
“盡管你不需要我的感謝,可是這三年來,我确實過得很安寧,也想明白了很多。”蔓生瞧向他,風将發絲輕輕吹起,也像是要吹動心裏漣漪,“我剛才說祝福你,不是假的。”
“尉容,我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能夠幸福!”她朝他微笑,或許有一種愛情到了最後,不是繼續相愛,也不是分道揚镳,而是此刻,這第三種結局。
她的笑容,卻硬生生紮入他的眼底,是溫暖,卻也尖銳如刺!
……
蔓生終于道出心中所想,也在等待他的下文。卻見他整個人像是被陰雲纏繞,這樣複雜難辨,就像是被囚禁一個怪圈裏,他竟茫然到找不到方向,再也走不出來……
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錯覺?
一瞬間,無數深邃暗湧全都掠過眼底,他卻揚起唇角,一抹極淡的笑容。
這是蔓生自從三年後再相逢,鮮少瞧見他所流露的一絲笑顏,其實也算不上是在微笑。
男聲輕緩,那份薄怒也煙消雲散,還有一絲欣慰的喜悅,卻低沉暗啞,“曾若水和邵璇是你的朋友,其餘無關痛癢的人只是過客。”
蔓生聽見他這麽說,剎那間明白,他其實是在定義何謂朋友。真心實意可以交付真心,當彼此遇到困難的時候,盡自己一切可能傾力相助,這才是朋友。
但是這個世上,有很多所謂的朋友,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真正能做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少之又少,不過都是理想化。
須臾,就在蔓生微怔中,瞧見他臉上那一絲極淡的笑意都收斂褪盡,他那樣認真對她道,“你的祝福我已經收到,朋友就算了。”
她本也無意非要攀上朋友關系,只是想着一切都成為過去,也不用再耿耿于懷。此刻也不強求,她微笑應道,“好。”
“那我先過去了。”蔓生招呼一聲,複又邁開步伐。
當她離開綠蔭廊道,方才她走出的轉角又尋來一位出席婚禮的富家千金,忽然欣喜喊道,“容少!”
對方特意前來尋他,姣好的臉龐充滿了朝氣,以及少女嬌羞,一對上他便是嬌俏笑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不用回頭去瞧,透過那嬌柔歡喜的女聲,蔓生也可以感受到,對方懷揣着滿心愛慕。
尉容抽着煙,瞥了眼另一頭那道離去的身影,俊彥冷淡至極,“你是誰?”
“我……”這位千金大感失落,他竟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
但也以及不願死心,盡管如此忐忑,甚至是不敢言說心意,還是深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所以鼓起勇氣道,“自從半年前見過你一面,就對你一見鐘情!我很喜歡你!”
一番赤誠告白訴說後,對方低下了頭,甚至都不敢看向他,只沉默等到他的回應……
突然,他悠遠念了一聲,“一見鐘情?”
年輕的千金這才再次擡頭望向他,“是!”
可他卻說,“如果你不能确信和這個人是一輩子,就不要為了這短暫的一眼就念念不忘。人群之中遇見你,這只是自以為是的奇跡。”
對方聽到他的話語,銳利鋒芒更似充滿哲學深意,忍不住輕喚,“容少……”
他連片刻也不願再停留,直接轉身離去,“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教堂入口處的草坪上,曾家設了迎賓處。
蔓生前往後,認出了曾家的管家伯伯,對方也同樣記得她,“蔓生小姐!”
“汪管家,剛才沒有瞧見您。”蔓生微笑回道。
“我也是剛剛趕到這裏。”汪管家并不知曉林蔓生已經失蹤三年,只是聽聞她外出遠行,“蔓生小姐沒有和邵小姐一起來?”
蔓生回道,“她也忙着嫁人,所以特意讓我過來道賀。”
邵璇這一走,其實也是嫁給了楊冷清,雖沒有華麗熱鬧的婚禮,但日子是自己過的,只要幸福就好。
“那真是喜事……”汪管家也是恭賀,又是問道,“蔓生小姐是來瞧若水小姐到了沒有?”
曾若水是曾老爺的私生女,這件事情曾家誰人不知,汪管家當然也清楚,蔓生默了下道,“我是想第一個瞧見新娘子新郎官的喜車。”
閑談幾句後,蔓生也不再打擾,退離了一些距離,站在一處草坪後方靜靜看着入口處。
直到,餘安安尋找前來,“副總!您怎麽在這裏,讓我好找……”
就在方才,餘安安陪着莊宜去洗手間,等她們回到遠處,溫尚霖以及林蔓生卻都不見了。再于賓客裏張望,只瞧見溫尚霖在和賓客寒暄。
“護花使者當得還成功?”蔓生笑問。
餘安安也是笑應,“當然成功!沒想到莊小姐現在變化這樣多,待人好熱情也好有禮貌……”
一直跟随在林蔓生身邊的她,也知曉溫家這位表小姐莊宜從前的嚣張跋扈。可時過境遷後,當真像是換了一個人。
“一個人總是會變得,她這樣不是很好。”蔓生也由衷道。
餘安安立即接聲,“看着她真是好幸福的樣子!她還給我看了寶寶的照片,是個女寶寶,長得好漂亮!”
“孩子都是小天使。”一提起孩子,蔓生便也想起了寶少爺,更是催促道,“這麽羨慕,自己還不抓緊。剛才就聽見你說這場婚禮好隆重,回頭讓任翔也給你辦一個。”
談起婚事,餘安安臉上一紅,“副總!我還不着急嫁人!”
“風水輪流轉,小心再過兩年,是你急着讓他來娶你!”蔓生打趣一句,餘安安可不擔心,“我才不會!”
“副總,若水小姐還沒有到嗎?”話題一轉,餘安安又是問。
蔓生回道,“她估計是不會早到了。”
作為女方家屬嫡親親眷,應該是随婚車一起到來。可曾若水的身份尴尬,估計曾夫人也不會同意讓她随行。曾老爺早就過世,曾若水從不提起半句,可想而知關系是如何僵持。
餘安安還在張望,肚子卻不争氣發出“咕嚕”聲音,“……”
“走吧,我看見那邊準備了一些茶點,先吃一些,午宴開始大概還要一些時間……”蔓生笑着呼喊,餘安安跟随她而去。
兩人沒有再走入賓客之中,餘安安端着糕點餐盤,就找了一處安靜地方。
這期間,倒是讓王鏡樓一番尋找,當瞧見她們躲在角落裏品嘗糕點,倒也是佩服,“你們還真是悠閑!”
“應酬賓客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能者多勞了。”蔓生的确很悠閑。
卻來不及再多聊,就聽見安靜的樂聲轉為熱烈,天空處是禮炮“轟隆”而起,那是曾家新娘的婚車終于抵達!
……
曾家的乘龍快婿,自然也是千挑萬選之下的青年才俊,對方家族所在城市距離宜城也不太遠,間隔了兩三座城市開外,一天往返就能回娘家。而新郎官的家族也是直接在宜城買下了設置婚宴的莊園別墅,可謂是出手闊綽。
聽聞,選定這門婚事也是由曾夫人最後做主。曾夫人愛女心切,不忍心她遠嫁,所以才選了這位女婿。
蔓生再見到曾如意,已是在教堂的賓客席上。
教堂裏布置一新,玫瑰花熱烈的點綴着整座禮堂,曾家親眷皆已經到場,曾夫人以及曾家數位長輩都是坐在第一排的長椅。
而神父正在紅毯盡頭等候。
是曾家的女婿,那位青年才俊一身絲絨禮服儀式駐足在神父身前靜待。
就在吉時到來的時刻,蔓生如所有賓客一般,她回眸瞧向那扇被緩緩開啓的教堂大門。
紅毯另一頭,是同樣筆挺西服的曾樓南,他攜着身穿白色婚紗的曾如意出現。
原本帶領新娘步入禮堂這個儀式,是該由曾父親為。而今曾父早不在人世,也該由曾家長輩代替。可不想,曾樓南最為兄長卻站在了曾如意的身旁。不過,他已是曾家當家人,也似乎合情合理。
婚禮儀式正在進行,衆人都矚目着新娘走向新郎。
紅毯之上,新娘自然是最美麗的一位,餘安安雙手握在一起,目睹婚禮場面還是有些激動。
蔓生瞧了一眼周遭,卻發現曾若水還是沒有到場……
音樂聲中,曾樓南已攜曾如意走向紅毯盡頭,來到了新郎面前。他停步,将曾如意的手交到對方手中,那是将一生全都交付。
待新郎接過新娘,曾樓南轉身,就要入席就座。
只是這個剎那,他的目光瞥見教堂入口處的身影,倒是微微一怔。而後不着痕跡,來到曾夫人身旁坐下。
蔓生卻注意到了這細微一幕,她立刻去瞧,那一道身影穿着得體的禮服,還化了妝容,正是曾若水出現……
她已在座,無法立刻走向她,只是看着她安靜找到靠近門口的位置就座。她悄然無聲的出現,好似根本就不是曾家的女兒,更像是一個外人,不經意間走入一場婚禮。
神父已經開始訴說誓詞,有關于今後半生的相守盟約。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曾如意一聲回答中,彼此交換戒指,新郎掀起蕾絲婚紗頭巾,親吻屬于自己的新娘。
瞧着婚禮上這一幕,曾若水卻想起當年她們三人還是少女的時候,有關于婚禮婚紗的向往……
突然記起曾許下天真心願,方才明白那不過是年少美好的憧憬。
蔓生,誰人不會老,就連愛情也會蒼老。
……
教堂儀式禮成之後,就迎來了諸位未嫁千金小姐殷切期盼的環節——搶花球!
眼見曾如意嫁得如意郎君,哪一位不是求神拜佛也讓自己同樣覓得良緣。
于是,教堂前方那一片空地上,無數女賓聚集在此,只為了奪得新娘手中的花球。
蔓生瞧見餘安安躍躍欲試的樣子,她笑道,“瞧你望眼欲穿的樣子,還不快點找個好位置去搶!一會兒要被別人給搶走了!”
餘安安依舊是少女心不減,她拉住林蔓生道,“副總,我們一起去搶吧!”
說着,她已經拉過林蔓生往搶花球的隊伍而去。
王鏡樓一瞧,倒是有些無言:女人怎麽不管到了多少歲,還是會為了這種根本就不可靠的吉兆争搶?
但是忽而一回頭,王鏡樓又看見了尉容。
他們同樣避開熱鬧的人群後方,靜靜伫立于一側。
王鏡樓走近他,到了婚禮上,似乎還沒有打過照面,“尉總。”
尉容瞧向他,輕輕一颌首,算是應了。
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是懶于理會旁人,王鏡樓倒也不稀奇,只是瞧着林蔓生和餘安安已經開始跻身入隊伍中,他笑着朝任翔道,“任專務,餘秘書很積極。”
任翔卻是無言以對,求婚上百次,她也不肯答應,結果搶花球倒是積極……
“還想着要去搶花球,一定是期待着嫁人。”王鏡樓又是說道。
當下,任翔的立場頗為耐人尋味。
他是容少身邊的親信,可他未來的妻子卻是林蔓生的親信,而林蔓生又是王家的千金。這樣一來,王鏡樓也仿佛和他有着躲不開的關系……
任翔只能回了個笑容,尉容則已經轉身,走向無人之處,不再參與這份熱鬧。
他像是要遠離,遠離這一場搶花球,更不願目睹……
女賓簇擁的教堂門前,曾如意背過身對向衆人,她将手中的花球高高舉起,一邊倒數計時一邊就要抛出,“三!二!一!”
最後一聲後,花球從半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而後朝女賓方向而去。呼喊聲四起,一雙雙手伸起争搶——
結果有幾位年輕公子哥湊了熱鬧,将花球故意撥開,眼看着花球不斷被抛向空中,餘安安是根本接不到了,蔓生本也沒有想要去接,所以只當了觀衆。
但是随即,蔓生卻眸光一凝,因為她清楚看見,那只花球經過哄搶後,結果落在了最後方那人的手中!
衆人都停下去瞧,究竟是哪個幸運兒得到,餘安安喊道,“是若水小姐搶到了!”
蔓生也瞧向曾若水,儀式結束後賓客衆多,她無法立刻上前去找她。遠遠相望,只見她捧着花球,冷美人依舊沒有笑容。
可是衆人卻知曉,她是曾家的私生女!
曾夫人陪伴在曾如意身旁,一瞧見花球竟然落到曾若水手中,雖然依舊保持着笑容,可臉色還是微微一沉。
曾如意也是蹙眉,“怎麽被她拿到了……”
走出教堂置身于陽光下的曾若水,當真有着一張冷豔的麗容。許是因為出于禮貌,所以捧住花球後,她揚唇一笑,而這一笑卻明媚無比。
曾樓南站在另一側,他看着成為衆人焦點的她,花球錦簇中,這樣的美麗。
就像是年少時期,那個女孩兒也捧着花盈盈而站。
蔓生原本在瞧着曾若水,可突然發現,她的視線正望着一個方向正是曾樓南在其中。
再定睛去瞧,又是驚愕察覺,曾若水這一刻望着曾樓南的眼神不似往常……
“不一樣……”蔓生不禁輕聲道。
餘安安困惑,尚且不知是因為什麽,“副總,哪裏不一樣?”
那竟然不像是一個妹妹看向兄長的眼神……
……
十點左右,婚車隊伍帶着所有賓客浩浩蕩蕩離開教堂,來到了舉辦婚宴的莊園別墅。
午宴尚未開始,賓客們抵達後都在參觀談笑。
蔓生這才有機會和曾若水單獨碰面。
山莊花園裏靜靜漫步,蔓生問道,“前幾天回家後,你沒有挨訓吧?”
“你這樣緊張,我會以為你是邵璇附身。”曾若水直接回了她一句。
這聲犀利直接的話語,倒像是她平日裏的作風,蔓生笑道,“就是因為邵璇沒來,我才要連她的份一起。”
“若水……”蔓生又是呼喊,她的步伐也是一止。
曾若水感受到她的認真,她亦是停步,卻見她握着自己的手,凝聲問道,“告訴我,這三年裏,你到底好不好。”
面對她的詢問,曾若水卻突然沒了聲音,一瞬間海浪像是拍擊而來,讓她渾身一痛!
猛地,花園裏傳來女聲,是有人在說笑。得知旁人已在,她們就要離開,可是因為對方突然提及一句“曾家的那個私生女”之後,反而定在原地不動了——
“聽說她私生活不檢點,愛上了一個比她年紀大很多的男人,這個男人還抛棄了她!”
“可是我聽說,她愛上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還被騙財騙色!”
“誰知道究竟是怎麽樣,總之她給曾家這樣丢臉,今天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出席,連花球都被她搶到,也不知道找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女聲繼續隐約傳來,卻讓蔓生聽聞後心中憤然。她再是望向曾若水,偏偏她是那樣沉靜,眼中沒有一絲光芒,仿佛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早已灰敗死寂。
卻在此時,一道男聲突兀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話語,“今天是曾氏大喜的日子,兩位也是名門千金,貴府的家教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這個聲音好熟悉……
“是尉氏容少身邊的人……”其中一位千金認出對方。
蔓生邁出一步探頭去瞧,果然是任翔,他竟直接反駁那兩位千金。
難道尉容也在這裏?
卻不見他的身影。
然而任翔,在這種場合下,竟然會為了曾若水出面維護……
豈不是尉容默許?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相助,曾若水和他又沒有任何關系。
蔓生正在思量,卻聽見一旁的曾若水輕聲道,“他身邊的人會為了我打抱不平,是在還自己的債,還是想讓你欠他人情,這樣才好公平一些?”
不管是哪一種,蔓生卻都覺得,其實不必這樣當真。
因為人一旦付出感情,就不可能得到公平。
……
此刻,另外一位千金惱怒斥責,“你是什麽身份!也敢教訓我們!”
任翔冷眸以對,“容少最看不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要是覺得我冒犯了兩位,那現在就去容少面前評理論個是非!”
她們哪裏還敢,兩位千金情急之下,轉身就想要離去。
可是偏偏,兩道身影突然冒了出來!
是曾若水挽着林蔓生的手,出現在前方。
“……”那兩位一瞧見是曾若水,尴尬到無地自容。
曾若水冷漠望着她們,還是蔓生歉然道,“不好意思,不知道這裏已經有人。”
“沒關系,我們也要回宴會廳去……”其中一人急忙回聲,拉過另外一人疾步奔走而過。
一場僵局過後,曾若水望向了任翔,“感謝任專務。”
“不必客氣,曾小姐,我只是看不慣而已。”任翔回了一聲,曾若水又道,“任專務的正義感讓我很感激,但是下次就不必了!”
任翔聽見她這麽說,低聲回道,“是,曾小姐。”而後又是朝林蔓生打了個照面,也離開了花園。
“我不想你欠他。”曾若水的意思明确,她更不願意林蔓生是因為自己而相欠尉容。
蔓生哪裏會不明白她的用意,“欠就欠吧,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曾若水定睛望着她,沉默片刻後道,“蔓生,你變了很多。”
“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蔓生又是問道。
不等曾若水回聲,又有一人趕來,“若水小姐……”
來人是那位先前出現津城請曾若水回曾家的郭助理,而他的身後還有兩人,那是曾樓南和另外一位秀氣文弱的名門子弟雙雙前來,那位郭助理當然也瞧見了林蔓生,他問候一聲,“林小姐也在……”
蔓生朝他笑了笑,曾若水則是沉默望向來人。
對于她們兩人在一起,曾樓南似乎并沒有意外,他微笑介紹,“這位是盛瑄,舍妹曾若水,另外一位是她的好友林蔓生。”
這位盛公子卻是人如其名,斯斯文文,一看便知是出生于書香門第。而且,對方望向曾若水的時候,有着明顯的愛慕之意,顯然已經心儀。
縱然此刻只是開場白,蔓生也已經猜到此番真正用意。在曾如意的婚宴上,曾樓南這樣迅猛,要為曾家找到第二位乘龍快婿。
正是面前這位盛公子!
“兩位好!”盛公子倒是十分有禮,“若水小姐和林小姐正在聊天,不知道有沒有打擾?”
曾若水沒有出聲,她的身邊從來都不缺男人追求,所以一向冷傲。
還是蔓生回道,“沒有,我們也只是好久不見,閑聊幾句。”
“林小姐府上哪裏?”盛公子詢問道。
曾樓南為她回答,“她是宜城林氏錦悅的千金,也是公司副總。而且,更是海城王氏家族,王董事長的義女。”
“海城王氏?”盛公子姍姍來遲,所以并不知道林蔓生的身份,“王氏的生意遠赴海外,沒想到是王董事長義女……”
頂着王氏家族的頭銜,就像是鍍了一層光環,蔓生回聲,“盛先生好像和王氏有往來?”
“父親之前在英國做生意,和王董事長有過往來。我也和令兄王燕回,見過見面。”盛公子的話語含蓄,但已表明關系。
曾樓南接着道,“盛瑄一直住在國外,家族企業也不在國內。”
蔓生卻是有些愕然,曾樓南竟然挑中家族企業也遠離國內的人選,這是決心要将曾若水遠嫁國外!
……
這邊四人碰面,曾若水始終不言語。
聊了片刻後,曾樓南大抵也是不方便久留,卻是叮囑一聲,“蔓生,你就陪着若水和盛瑄一起聊聊天。若水不大會說話,我實在是怕冷場。”
意思更為明确,他這是要林蔓生留下打圓場,好讓曾若水和這位盛公子熟絡起來,甚至是為他們兩人牽紅線。
陪着聊天,蔓生倒是不反對,可是再瞧向曾若水,她已經冷然了一張麗容,目光筆直望着曾樓南道,“大哥,我剛好想起有些事情要找你談。”
“有什麽事情,一會兒再說。”曾樓南并沒有應下。
曾若水更加堅決,“現在!而且是單獨!”
這下子,盛公子體諒道,“那我一會兒再來找若水小姐。”
眼看着盛公子離去,蔓生也同樣道,“你們慢慢聊。”
她就要轉身往別墅禮堂折返,可是不經意間一擡頭,卻發現這幢別墅的三樓,其中一扇落地窗後方,竟然駐足了一道挺拔身影!
雖然窗戶玻璃是墨綠色,可她還是認出,那是尉容沒有錯!
他竟然一直站在樓上目睹一切?
目光隔空清楚交彙,蔓生感到愕然,她收回視線又是匆匆走出花園。
立刻,她往樓上而去。
尋着方才的方位,蔓生找到了他所在的那間房間。門并沒有關上,走進去一瞧,只見是一處寬敞明亮的藏書室。書架整齊排列,擺放着各種書籍,十分安靜,并沒有旁人。她穿越過一道道架廊,終于在盡頭靠窗的位置,發現了他的身影!
蔓生徑自走近他,她剛要開口,“你……”
他卻一下收回視線,長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同時飛快移動步伐,将她整個人拽往落地窗一側的牆壁!
瞬間一陣天旋地轉,蔓生尚未回神,他另一只手已經捂住她的臉,不讓她再出聲。
“會被發現。”他俯身于她的耳畔,低聲提醒。
這個位置的樓下正是曾樓南以及曾若水,蔓生這才明白過來,立即想要拉開他捂住自己的手,“……”
但是同時,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唇上,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唇瓣,溫熱帶着些濕潤,竟是一陣酥麻直擊心底。
“曾樓南!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難道我是一具可以任你随意操控擺布的木偶——!”透過那扇敞開的鐵藝窗戶,是曾若水憤怒之下的女聲猛然響起,有些遙遠卻也清楚傳來。
蔓生更是驚愕,她一下拉開他的手……
他亦如木偶,不動,不閃,不言,更不語。
卻在剎那之間,瞧見他的掌心留下一抹紅唇印記,是她的口紅落下痕跡,灼熱了他的眼眸!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