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番外】

十歲的封白跟着柏蘇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 站在将軍府前, 封白這才知道,柏蘇是一名将軍,并非如他所想, 是一名江湖中人。

柏蘇見封白站在門外不動, 出神發愣, 便半蹲下-身笑問道:“怎麽了?”

封白不答, 只是搖了搖頭。

伸手摸了摸封白的頭, 柏蘇覺得封白哪裏都好,就是不太愛說話, 也太過陰沉了些,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模樣。

但想起封白為何會如此, 心裏卻又更多了些心疼。

彎起眉眼對封白笑了笑, 柏蘇對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溫柔道:“我們進去吧。”

封白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猶豫了好半晌, 才終于将手放了上去。

包住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柏蘇臉上的笑容加深,他對封白溫柔一笑, 随即就牽着他,走了進去。

而從此刻開始,封白的人生,開始改變。

封白是在将軍府住了三個月後, 正式拜柏蘇為師的。

柏蘇本是不願意收封白為徒的,因為封白身上戾氣太重,他擔心封白,擔心封白一旦會武,依他的性子,總有一日會出事。

但有一夜,柏蘇無意間路過封白住的院子時,看見屋裏的燭火點的很亮,而封白整整一夜都蜷縮在床邊,身子甚至下意識顫抖,睜大眼睛,一直沒有入眠。他皺起眉,之後又連續觀察了幾日,才明白這幾個月以來,封白一直如此,夜裏從來不敢入睡。

——他始終陷在陰影裏,沒有走出來。

柏蘇憶起了自己救起封白時的地點和後來他調查到的,封白的過去和發生在封白身上的事,忽然明白過來,封白想要跟他學武,無非是想要保護自己罷了。

Advertisement

因為過去的那些經歷,導致封白無法太過依賴別人,唯一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思及此,柏蘇終于不再堅持,答應了收封白為徒。

同時,他又認真詢問了封白,問封白是否要來自己的屋裏睡覺。

除了自己,封白最信任的人,莫過于柏蘇了,所以在柏蘇問完他,他考慮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

而在柏蘇屋裏的這一夜,他終于能夠睡着了,不再陷在噩夢裏,睜着眼到天亮。

至此,封白成了柏蘇的第二個徒弟,而第一個,是施南钺。

施南钺比封白大一歲,和封白有些相似,他不愛說話,表情很淡,感情也很淡,唯一令他無比執着的,就是練武。

柏蘇本是還擔心封白和施南钺會無法好好相處,但出乎柏蘇意料的,兩名少年竟相處的意外融洽。

甚至因為施南钺,封白的話開始變得多了,并且整個人開朗了不少。

柏蘇看着封白慢慢變得開朗,過去的陰霾終于不再籠罩他,十分欣慰。

日子一日日過去,昔日的小小少年也一點一點長大。

轉眼之間,已經過了五年。

五年時間,足夠讓一個少年徹底改變。

十五歲的封白,終于不再是過去那個任人欺淩,無法反抗的小孩了,他的武功增長地飛快,如今已經能和柏蘇對上百招而不落下。

他也長得越來越美,再加上意氣風發,着實耀眼的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柏蘇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封白的,只是當他反應過來,就已然深深将這名少年印在了心底,視線忍不住去追逐他。

柏蘇有時候會想,自己是怎麽喜歡上的呢?

大概是每一次看見少年的笑容,是每一次他回來時,少年第一時間對他關心的問候,亦是少年每每望向他時,目光裏含着的信任……樁樁件件,細數起來,數不勝數,但無一例外,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就是這些不太重要小事,讓柏蘇明明知道是有違禮法的,卻仍是彌足深陷。

因為柏蘇其實很好懂,他年幼失去雙親,所以渴望被愛被關心,他很溫柔,卻也很寂寞,遇上封白時,他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感同身受,所以對封白越來越好,而這份好,讓封白信任他,關心他,陪伴他……這就已然足夠讓他将人放在心底了。

但是對于柏蘇來說,縱然喜歡,他也不會做什麽。

——他明白,這份戀情注定無果,他只準備将它深深埋在心底,直到和他一起化作枯骨。

相比于自己,柏蘇甚至更希望封白能有一個喜歡的人,然後能夠和那個人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

他明白,這對封白而言,才是最好的。

封白十六歲時,邊境遭襲,柏蘇奉命出征,而施南钺是最年輕的将軍,也和他一起出戰。

理所當然的,封白也一起跟着去了。

封白第一次上戰場,盡管他出衆的相貌引來敵人輕視,但他後面的做法,着實像是地獄修羅,吓得那些輕視他的人再也不敢開口,從此以後看到他就遠遠躲開。

這一戰後,封白就成了施南钺的副将,同時,也成了名。

之後,上門替他說親的媒人日益多了起來,其中甚至還有替男子說親的,都是些位高權重之人。

那是柏蘇第一次知道,原來封白如此反感斷袖之愛,從此,他生怕自己的感情會被封白發覺,便開始漸漸疏遠封白起來。

封白有所察覺,卻并不知原因,只以為是自己做錯了,對柏蘇越發的好,整日思考着怎麽賠罪,一日三次換着法子來。

柏蘇見封白總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害怕藏不住的感情,只好從陛下那裏主動請了聖旨,離開京城去辦差事。

一去,便是将近兩年。

這一年,封白十八歲。

也就在這一年,柏蘇想要一直藏在心底的感情,到底還是被封白發現。

柏蘇回來時,發現封白救了一名女子。

女子溫婉可人,和封白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柏蘇心裏苦澀,卻也欣慰,他本就希望封白好好的,能夠有一個家庭。

他看封白待女子很好,原本已經想要找一個媒人,替封白去向那女子說親了,可就在這時,他無意間得知了女子的真正身份,女子是一名殺手,而要殺的對象,就是封白。

柏蘇想将這件事告訴封白,卻又出了一件事,他不得不先去處理,便将此事寫在信中,讓手下帶回去給封白,讓他小心那名女子,而他自己獨自離開。

不過這封信,終究是沒有去到封白手中,送信的手下,在回去的路上便被殺死了。

柏蘇在匆忙辦完事後,便回了将軍府,他很擔心封白,于是就先去找了封白,但迎接他的,卻是封白冷漠冰霜的臉。

封白注視了柏蘇久久,一字一句問:“你為何要殺她?”

柏蘇不解,只是看着他,又問道:“我給你的信,你看到了嗎?”

封白不答,始終望着他,皺着的眉一點一點加深:“我問你,你為何要殺她!”

柏蘇這才反應過來出了事,于是他蹙眉問道:“我殺了誰?”

封白見柏蘇還是否認,眼裏的光芒全部散去,終于只剩下失望,他不明白,柏蘇為何會去殺一個柔弱的女子。

站起身,封白想要離開冷靜一下,柏蘇卻突然抓住他的手,又問了一次:“封白,你到底在說什麽?”

封白掰開他的手,又回頭去看他,失望道:“師父,你若是直接承認殺了風舞,我還能覺得你坦蕩,可為何你連承認都不敢了呢。”風舞便是女子的名諱。

封白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僅留下柏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神情茫然。

之後,柏蘇從楊伯口中得知了風舞的死,又看了風舞的屍體,見她确實死于自己的招式之下,不由緊緊皺起了眉。

想起那封信,于是他又問楊伯,得到的答案,是根本沒有看見下人回來,于是他又将這件事仔細地回想了一遍,突然發現這件事是有蹊跷的。

首先是他恰好聽見的對話。

其次是突然出現的被人販子拐走的孩子。

果然是針對自己或是封白來的嗎?

糟了!

柏蘇的臉色一變,他想起封白方才獨自一人離開,心裏越發放心不下,便連忙追了出去。

四處尋不到封白,柏蘇越來越擔心,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方才被自己抓了的人販子如今又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道上,他眯起眼,再一次出手抓住了那人販子。

那人販子一看柏蘇,立刻就怕了。柏蘇這次沒有再将他送去官府,而是自己審問了他,終于問出了幕後之人是誰。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

目的,是為了離間他和封白,而幕後之人,便是兩年前,曾經派人來向封白說親的右相之子,王緒。

王緒還喜歡着封白,但被封面拒絕後,卻也懷恨在心,他以為,封白喜歡的是柏蘇。

所以才有這個局。

風舞是無辜受累的,他之前看到的,是有人故意易容成風舞的模樣。

而殺真正風舞的,是他曾經的同名師姐,如今右相的夫人,殷遙,也是王緒的母親。

知道幕後之人是誰,柏蘇便将人販子抓着,直接去了右相府。

柏蘇難得丢掉了溫柔平和的外表,和右相對峙起來,因為證據确鑿,右相也沒了臉面,終于說出王緒如今的下落。

柏蘇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姐,眼裏帶上了殺意,過了片刻,他丢下人販子便轉身離開了。

按着地址,柏蘇找到了王緒,同時,也看到了神志不清且情-欲高漲的封白。

王緒雖然沒死,但也傷的不輕,被點了穴道丢在一邊。

處理完王緒,柏蘇又看了看封白,只好先打昏了他,然後将他帶回了府裏。

可王緒卑劣無恥,給封白下的藥是宮裏的秘藥,根本沒有解藥,時間過久,封白還會有性命之憂。

柏蘇不能封白出事,考慮許久後,終于下了決定。

後來柏蘇回想起來,那一日,大概是他一生中,最甜蜜,亦是最痛苦的日子。

他舍不得封白受罪,便自己擴張,又朝着封白那昂揚挺立的物件坐了上去,他又羞又恥,本想盡管解決,然後遠遠躲開,卻不料,封白突然醒了過來。

柏蘇忘不了封白的那雙眼睛,從不可置信再到深深的厭惡和仇恨,二者轉換之間,不過短短一剎那。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封白卻先說了一句話。

封白說的是,“原來這就是你殺風舞的原因?”

柏蘇一瞬間就失去了解釋的勇氣,他忍着心裏快要痛到昏厥的疼意,自嘲地勾起唇,又低下了頭。

他費盡全力幫封白釋放了一次,後來,封白恢複了一點力氣,但受着藥性驅使,便将他反壓在身下。

這場的折磨,持續到了天明。

封白的藥性全部除去後,便暈了過去,而柏蘇則撐着酸痛的身體和一顆破碎的心,穿好衣裳,匆忙地逃走了。

他再不敢見封白,不敢看封白那雙厭惡又充滿仇恨的雙眼。

封白是在第三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那時,柏蘇早已遠遠地逃開了,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其實封白之所以會誤會給他下藥之人是柏蘇,是因為他在酒樓裏看到了柏蘇,而那個柏蘇,實際上是王緒易容的。

再加上醒來時,他看到的是柏蘇,而柏蘇又在對他做那件事,聯系之前風舞的死亡,他才會真正誤會,又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知道自己誤會了柏蘇,又再尋不到柏蘇的蹤影,封白這才真正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深深喜歡上了柏蘇。

可是,他卻傷害了柏蘇,又将柏蘇丢了。

失魂落魄,游魂似的過了一年,封白才慢慢恢複過來,只是他從未放棄尋找柏蘇,心裏,也滿滿都是柏蘇。

直到,五年後,他在江南重新見到了柏蘇。

他終于找到機會,跟柏蘇說清楚,也終于能把自己的喜歡和愛意,全部告訴柏蘇。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