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将一切都弄好後, 季安看向緊閉大門,用力推了好幾下都沒推開, 估計是從外面被反鎖了, 遲疑片刻, 他拿出藍胡子的金鑰匙。
鑰匙的說明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打開一把鎖,既然是這樣……反鎖的也可以吧?大概……
歐式古典風的金鑰匙和實驗室的門并不搭,鑰匙孔也對不上,可當季安使用時,金鑰匙就像是一團融化的水,輕而易舉就插入了鎖裏, 完美的貼合了鎖芯。
有戲。
青年眼前一亮, 眸中多了幾分輕松,用力一扭,咔嚓一聲, 門開……個屁哦。
【系統:金鑰匙使用失敗,親,今天的您是個非洲人呢。】
【冷卻倒計時:23:59:23】
季安:“……”住嘴,人艱不拆。
大門打不開, 他就出不去, 季安犯起愁來, 難道要等到冷卻時間過後, 再來試一次嗎?可萬一又失敗了呢,對于自己的手氣……呵呵。
不能坐以待斃,想了一會兒, 季安來到人魚池子旁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角落的玻璃,玻璃将聲音傳導進人魚的耳朵裏。
躺在角落裏睡覺的男性人魚睜開眼,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不太友善的看着他。
“嗨…你好啊。”季安笑了一下,神情溫和,嗓音柔軟,竭盡全力的表達出他的善意,“你知道除了大門外,還有哪裏能離開嗎?”
人魚歪歪頭,其實他的模樣壓根就不适合做如此萌的動作,給人的感覺沒有絲毫可愛,反而有些恐怖。
尤其是那凸出來的、仿佛死魚一樣的眼睛,裏面布滿了血絲,小孩子看一眼估計就要做一晚上的噩夢。
季安卻面色不變的看着他,像是對話的人魚只是普通的人類,沒有厭惡、沒有歧視、也沒有驚訝和憐惜,溫柔而平靜。
他們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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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厭惡與憐憫全都不需要。
人魚定定的看着他半響,牙齒不知不覺收了回去,他‘咕嚕’一聲,從嘴裏吐出一個小泡泡,傻傻的動作,醜萌醜萌的。
這是……被接納了?
“咕嚕。”人魚擺動魚尾,從池子裏游了出來,魚尾巴落在地面上,靈活的朝前面蠕動,走兩步,他還會回頭看看季安,确定他還在,再繼續走。
實驗室裏的東西還算幹淨,大概是人魚們清理過,畢竟是休息的地方。
人魚爬到實驗室右側的實驗臺上,雙手用力一扭,打開了一個大大的、圓形的通風口,他指了指上面,示意季安爬進去。
季安:“從這裏能離開?”
人魚點頭。
他們雖然說不出話來,智商也只有十歲,但到底曾經是人類,還是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話。
“謝謝你。”季安拍了拍身後的背包,慎重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可我還是想告訴你,只要我能活着出去,當初把你們變成這樣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進行非法人體試驗的人,都該死。
這麽想為科學奉獻,怎麽不在自己身體上試啊?一群人渣。
人魚站在那兒愣了好久,久到季安都爬入通風口離開,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突然就落下淚來。
通風管道挺寬廣的,季安即使體型偏瘦,也是個成年男人,卻能毫不費力的在裏面爬行着,偶爾他會摸到幾片鱗片,應該是人魚落下的。
不知爬了多久,他見前方露出一點光源來,他張望過去,下面依然是個實驗室,大門敞開着,應該能從這裏離開。
季安小心翼翼的從管道裏爬了出來,走出實驗室,看着外面的路犯迷糊,這……該往那邊兒走呢。
另一邊——
處理掉不知死活的東西後,海月咬着牙,生了一會兒悶氣,等心情平靜下來,确定自己的表情不會露餡後,才打開門去找季安。
他每天都抱着安安一起睡覺,安安的身上有他的味道,人魚們是不會動他的。
可萬萬沒想到,打開門後,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海月的臉立馬就沉了下去:“他人呢?”
玻璃池裏的人魚一陣騷動,被少年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其中一條人魚顫巍巍的指向通風管道,發出咕嚕的聲音。
“你說安安從這裏走了?”
“咕嚕。”
海月:“出口在哪兒?”
通風管道錯綜複雜,往任何一個方向走,最後出來的地方都不一樣,人魚們被問住了,半天回答不上來,只能将就近的幾個位置告訴他。
“啧,大意了。”
少年走出實驗室,按照人魚說的路線去找人,他的速度很快,運氣也不錯,在跑第三個地方時,正好在路邊遇到了在找路的季安。
“安安,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好擔心。”
海月就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過去,一把将青年抱在懷裏,頭窩在他的頸窩裏蹭着,鼻端萦繞着青年幹淨的味道,表情異常滿足。
季安:“??!!!”
這都能碰到?他果然是非洲人體質!!
對于海月的異常,季安的心裏早就有猜測,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物種,但幕後大BOSS沒得跑了。
由于喬傑樂出手,導致兩個人分開,季安嘴裏沒說,實際上心裏早就松了一口氣。
他目前已經來到了研究院,想要的資料也得到了,之後只要乘坐快艇離開就好,實在是不想多惹事。
然而萬萬沒想BOSS竟然對他這麽執着,還特意過來找他?
用得着嗎?換個人禍害成不?
季安嘴裏發苦,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推開少年:“怎麽就你一個人?喬傑樂呢。”
“我不知道。”少年搖頭,一副單純無辜的模樣,“當時我腦袋暈暈的,手腳發軟,等我反應過來後他已經走了。”
“…哦。”除了這句話,季安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漏洞太大,喬傑樂的道具卡時間很短,若是他早就走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裏,海月還沒有将反鎖門打開?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麽事。
可海月不說,季安便不問。
“安安,我找到快艇的地方了。”海月像是沒發現季安的冷淡,自顧自的熱情道:“我們得救了,我帶你下去。”
季安疑惑:“你怎麽找到的?”
“那邊有地圖,我看到的。”
少年在前面帶路,将季安引到地圖處,那地圖上半個部分已經毀了,只有下半部分是好的,上面清楚的标注了快艇的所在地。
島嶼本身就不大,為了補給方便,實驗室地下有一條暗河,連接着大海,可以直接行駛快艇,離開這裏。
這地圖有些發黃,邊緣處卷翹,顯然有些年頭了,不可能造造假。
季安仔細的将地圖看了一遍,能背下的路線圖全都記下了,餘光中瞥到上半部分被撕裂的地方露出來的邊兒隐隐透着一股子白,可還不等他細想,少年便湊了過來:“安安,你看好了嗎?我們趕緊走吧,這裏太吓人了。”
“好。”
背下路線圖,如果海月亂帶路,他就只能翻臉自己跑了。
研究院加上地下一共有十三層,上面最高的是十一層,下面則有個負兩層,快艇就存在在最下面,電梯肯定是不能用了,兩個人只能走樓梯。
季安心中都做好被坑的準備,可海月竟然全程都在乖乖帶路,沒有搞事情。
他心中劃過一抹疑惑,難道……他猜錯了?
不對!肯定有被他遺漏的地方。
研究院裏的人魚、撕毀的地圖、連接着海洋的快艇……青年的手一抖,唇角微顫,不知不覺中停下了腳步。
“安安,怎麽了?”
走在前方的少年轉過頭,精致妖異的臉蛋藏在陰影處,聲音又甜又膩,眼神卻異常的露骨,像是一只将小羊羔騙到了家裏的野狼,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享受他的獵物了。
青年手指用力,指尖兒泛白,用了畢生最大的理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都要走了,是不是應該儲存一些食物和水,萬一在回家的途中,我們兩個人餓死了怎麽辦?”他盡量平靜道。
“沒關系,我可以捕魚。”
季安悄無聲息的後退兩步:“反正現在時間還充裕,我想先去一趟廚房。”
少年有些不耐煩了:“安安,別任性。”
也對,眼看着魚都進鍋裏了,可以吃了,結果它撲騰着尾巴從鍋裏跑了,等待了許久的廚師心情當然不會好。
樓道裏氛圍壓抑,兩個人對峙許久,空氣中逐漸彌漫起海水的氣息,少年的身影一寸又一寸的拔高,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恐怖電影一樣。
季安即使早有預料,這會兒仍免不了心中一悸。
跑。
他快步的朝樓上跑去,雙手即将碰到樓道裏的門的把柄時,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身影走進來,頓時和匆忙的季安撞到了一塊兒。
“靠!痛痛痛,要死了。”
季安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等他穩住身形後,還來不及說什麽,某個人影已經從後面将他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裏,後腦勺靠着男人的胸膛,他下意識的擡起頭,眼前出現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比起少年時精致的仿佛女孩子的樣子,成年模樣的他,五官變得更加的銳利,像是一把出鞘的鋒利的劍,仍舊美麗妖異,卻更加的危險,不會讓人弄錯性別。
“安安,你不乖。”他喟嘆道,手臂的力氣用緊了幾分,“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季安臉色發白:“你想做——”什麽。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某個東西在後面硌着他的屁股。
“!!!”滾,莫挨老子。
作者有話要說: 誤入黃毛: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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