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取水
“就是整個人都跟中了邪一樣,站在原地不動,不停地打字說這個圖很熟悉,她好像以前來過,可是這吃雞吃來吃去不就這一張圖嗎,熟悉是應該的啊。”
“那你們後來沒和她在一起?”
“沒有,我們看她遲遲不動就先去摸裝備了,後來離得遠了地圖上就看不到她在哪了,喊她也沒反應,索性就沒管了。”
“你最後進全息之前丐姐還在你們隊裏嗎?”柳樂涵總覺得有什麽從她腦中一閃而過,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什麽也沒抓住。
“在,我們還以為她落單又沒啥裝備,肯定會死得很快,沒想到她一直都活在隊伍裏,只是看不到人在哪而已。”
先不說這種情況下一個人能走多遠,光是維持心理狀态不崩潰也會很辛苦。
按下這個話題後,他們開始讨論讓誰去打水。
琴娘卧床休息,藏劍剛徒步趕來累得夠嗆,他們誰都走不了遠路。
炮哥不知怎麽突然說自己腿痛,和琴娘一人占了一張床,看那冷汗直冒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琴娘躺在床上奚落他,“呵,弱雞,到頭來還不是成了和我一樣的病秧子。”
炮哥回嘴道:“唧唧歪歪……我是炮弩太重,剛才端起來的時候沒留神抻着筋了,誰像你弱柳扶風的,當初還說自己可以照顧好明月,現在……”
話說到一半,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這下好了,又多了一個病號。”念予很不高興,拉着臉抱怨了兩句,柳樂涵随意扭頭看了她一眼,念予卻不知為何突然很怕柳樂涵似的,往臨風身後縮了縮,沒再說話。
“我去吧。”柳樂涵主動說道,按理說也該她來照顧自己的隊友,趁着她現在還有行動能力。
明教低着頭想了一會兒道:“那我和你一起。”
藏劍雖然體力不支,但卻嘟哝道:“這還有兩個男人能動彈呢,你們就讓兩個女孩子跑那麽遠打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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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予聽見藏劍的話便默不作聲地坐在一邊,反正沒她什麽事。
霜鋒道:“怎麽了,就許你和唐門這個腿疼那個體力不支,老子剛才還一不小心把腰扭了呢,誰跑得動誰去呗。”
明教小聲嘟哝:“我還不願意和沒信用心機重的人一塊兒去呢。”
霜鋒立刻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剛說什麽,敢不敢再說一遍?”
“哎各位大佬別吵吵啊。”藏劍連忙拉架,“這位天策大兄弟,你們隊是該出一個人啊,不然讓兩個原本就是隊友的人一塊出去,誰能放心呀。”
說是相互作伴,其實作伴的同時保持陣營平衡、相互監視才是真正的目的。藏劍看着憨,其實一點兒也不傻。
“那……我和明教去?”念予小聲說。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大熱天跑那麽遠,本來就缺水,萬一半路就斷片了呢?她之所以主動開口是因為她知道,臨風聽她這麽說肯定會搶在前面的。
明教瞪大眼睛,“你跟我去???逗我呢,你一個冰心要是想撸死我我還有反抗餘地嗎?”
念予沒說話,明教拒絕正中她下懷。
果不其然,臨風馬上開口道:“念予和煙煙都留在這裏休息吧,我和明教去。”
明教都快哭了,“???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在玩兒我?”
藏劍不知道他們幾人的貓膩,傻呵呵地說:“讓兩個氣純一塊去啊!這麽好的配置不是天作之合嗎?又剛好是兩個隊伍分別出一個人,你們氣冰哪一個跑出去不吓壞明教小妹妹啊。”
這下念予就急眼了,“那我和煙煙一起去吧,情緣緣,你在這裏休息。”
霜鋒巴不得有機會支開臨風和念予獨處,因此和藏劍你一言我一語地強行将念予留下來,把剛才翻出來的容器随便綁了綁塞給臨風和柳樂涵就把他們轟出去了,連個遮陽的東西都沒容他們拿。
“……”柳樂涵無fuck說,策藏策藏越gay越強,不是沒有道理的。
其實客觀來說她和臨風一起去打水确實是最好的選擇,不管是從配置上來說,還是從隊伍分配上來說。
只是經歷了那麽多事,柳樂涵倒是真不敢打這個包票說他不會半路算計自己。
因此,這一路她走得也很是提防。
其間臨風幾度開口想和她說話都被她迅速終結話題堵回去了,念予的擔心實在多餘。一次背叛還不夠麽,怎麽可能存在舊情複燃。
她不是念予,哪怕有餘情未了,尊嚴和芥蒂也不允許她回頭。
從客棧到峽谷的距離在地圖上看着不算什麽,真要踏踏實實地一步一步走過去,着實煎熬。
時間已過正午,頭頂上的太陽偏移幾分,還不算紫外線最強的時間段,柳樂涵仍然體力不支,不過才走到一半便汗如雨下,眼前陣陣發黑,更別說保持應敵的警惕性。
幸好沒有讓明教來,否則讓她和臨風或者念予獨處,在這種她真的不敢保證他們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想着便“撲通”一下雙膝跪地差點摔個狗吃屎,沒來得及把劍撐在地上,雙手已經接觸到了熾熱的黃沙。
“煙煙,沒事吧?”臨風扶起她不放心地說,“我背你吧。”
柳樂涵蒼白着嘴唇搖搖頭,推開他繼續往前走。
“煙煙,都這個時候了就別勉強自己了好嗎?本來派兩個人出來就是為了相互照應的啊。”臨風急了,扯住她的手腕便往自己那邊拖,“來,我背你。”
柳樂涵用盡所有的力氣再次推開他,後退兩步,“這個時候,誰的體力都不會嫌多的,也快到了,我能撐住。”
“煙煙……”
“臨風,我已經不是那個只會躲在你身後依賴你的小女孩了。”柳樂涵感覺眼眶好似有些發熱,但卻幹巴巴地什麽也流不出來,只能走在前面埋頭趕路遮掩掉多餘的情緒,“所以你也別再用以前的标準衡量我。”
世界上不存在真正意義上止步不前的人。而成長的量變值往往會像爆發技能一樣集中在某一個點,爆發過後,質變只不過是一瞬間。
她不想再拖任何人的後腿了。
可能是看出她十分的抗拒,臨風也沒有再勉強,只是默默走在後面以防她再暈倒。
二人走到龍門峽谷時太陽已逐漸西斜,沙地上滾燙的溫度在一點點褪去。越往那邊走,便離毒圈越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柳樂涵覺得那卷着黃沙滾滾的毒圈好像有生命,她覺得那其中仿佛有無數只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把他們困死在這裏。
龍門峽谷的河水尚且幹淨,沉澱過後應該能喝。
柳樂涵把身上的容器挨個盛滿水,臨風動作比她快,将手中最後一個容器盛滿後站起身道:“風沙好像比剛才變大了些。”
“是嗎。”柳樂涵應得心不在焉,擡眼時發現正如臨風所說。
風沙不僅變大了,而且整張地圖中都擴散着薄薄的霧氣,連他們來時的路都有些看不清。
“……糟了。”柳樂涵不安,“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迷路?”
他們進來後雖然還可以如常操作背包和裝備界面,但是地圖界面卻無法調出來,簡直就是一場先進版的荒野求生。
而失去了小地圖的指引後,他們首要擔心的問題就是會不會找不到路。
臨風神情嚴峻,“趁着天還沒黑,還能看清周圍,我們要趕緊回去。”
兩人打完水,順便自己先補了些水分,柳樂涵突然想到清瀾湖底下還有一件紫裝。
這裏離清瀾湖很近了。
不知為何,一想起那件紫裝,她便仿佛整個人都被“想要”二字支配了,欲望就像迅速膨脹的氣球,霸占她整個意識,此刻柳樂涵就好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滿腦子都是去清瀾湖找紫裝的念頭。
探尋紫裝的欲望驅使她說出自己的想法,臨風沉默幾秒後,似在心中計劃,“你想去,我就陪你去看看。不過要趕快。”
清瀾湖中還有花蘿的屍體……就算紫裝還在,他們也可能沒有那個勇氣進去把紫裝撈上來。
直覺告訴柳樂涵他們不該去,但心裏那個被欲望驅使的聲音卻不死不休地給她催眠,讓她再一次做了不理性的選擇。
他們很快抵達清瀾湖,紫裝雖然還在,柳樂涵卻結結實實地震驚了。
湖中幹幹淨淨,花蘿的屍體……不見了。
湖面上甚至連一星一點的紅色都沒有,就仿佛花蘿的死去只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幻覺。
“不對啊……”她不應該記錯的啊,花蘿是死在這裏沒有錯,難道全息的龍門和他們進來之前不是同一個世界?
可是湖底又分明只剩下那一個被他們遺漏的紫裝,那花蘿去哪裏了呢……
這樣想起來,剛才從龍門峽谷過來的一路上好像也沒有看到琴蘿留下的血跡……
在他們的視角之外,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樂涵專心致志地神游天外,耳邊傳來放氣場那驚天動地的音效時吓了一跳,回頭便見臨風已經飛奔了出去,“自己落太極,前面好像有人!”
柳樂涵趕緊收拾精神鋪了個生太極,往周圍看看,空無一人。不會是調虎離山什麽的騷操作吧……
她突然覺得這個地方的謎團遠遠不止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他們真的能從這個鬼地方活着出去麽?
而且現在怎麽辦,她要在原地等臨風回來嗎……可是萬一他獨自跑過去打不過對方怎麽辦啊?
柳樂涵很快就推翻了後一個想法。別開玩笑了,他又不傻,打不過不會跑回來嗎,臨風的水平還不需要她來擔心。
她站在原地等待,耳邊只有風聲呼嘯,風沙中好像有人輕聲喚她的名字。
煙煙。
驀地,便想起她在龍門客棧的石碑上看見的那五個字。
別靠近風沙。不知是誰留下的忠告。
風沙中到底有什麽?柳樂涵此刻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迷沙,夕陽為它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澤,格外迷人,格外惑人心智。
她好想看看,這樣迷人的風沙背後到底藏着什麽東西。
那個宛如夢呓的女聲還在繼續,一面輕聲哼着為他們譜寫的死亡詩篇,一面喊着她的名字将她往一條神秘的路上指引。
“煙煙……”
會在裏面看到已經死去的人嗎?
花蘿,琴蘿,她們真的死了嗎?會不會其實一切都是假象,她們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回家了?會不會死掉就能解脫,就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她一步一步向風沙靠近,就好像接近真相那樣堅定,就連騰空亂飛的尖銳石子劃破手臂上的皮膚都毫不在意。
只要真相。
從來沒有人能活着看到龍門絕境的風沙裏到底有什麽,她要做這個見證人。
“別再往前了,會死的。”一個清冷動聽的聲音突然響起,中斷了她魔怔的狀态。
柳樂涵在一秒之內提起劍備戰,迅速轉身向後拉開距離鋪好氣場,警惕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來人一身萬花破軍校服,眉眼間平淡如水,看不出敵意,甚至,看不出一絲感情。
是她和明教看見過的那個萬花。不會有錯!
他到底還是出現了。
“你是誰?”柳樂涵遲疑地開口。
這個地方,還剩下10個人,原本不應該再出現任何活人。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是NPC。如果他真的不懷好意,這狐貍尾巴會不會暴露得太過輕率了?
“如你所見,一個萬花。”他甩甩手腕,将墨筆插回腰間,緩步上前。
“你別過來!”柳樂涵眼睛發紅,手比劍訣警惕備戰的樣子像一頭走投無路,随時準備孤注一擲的孤狼。
可是孤狼在絕境中苦苦掙紮的模樣好像也格外可愛。
“用不着像要魚死網破一樣吧。我都把筆收了。”他忽然笑了一下,但那笑明顯不是真笑,沒有一絲溫度。
柳樂涵打了個寒戰。那笑是正常人能醞釀出來的嗎?
全息的技能操作比3d靈活得多,柳樂涵威脅性地往他腳下拍了一個兩儀,塵沙被激起,肆意飛揚。
他怕被風沙迷眼,閉上眼微微側過頭去等待風沙散去,竟是把自己毫無防備的姿态暴露在了她面前。
柳樂涵微怔。
落日的餘晖中,花哥的大半張側臉猶如無絲毫瑕疵的雕塑,映在柔和暖色下的睫毛纖長如翼,在眼窩處投下兩片狹長陰影,這才使他的面龐也跟着稍顯柔和。
飛散的揚沙顆顆都被大漠凜厲的風切割出最完美的鏡面,于殘陽下反射出斑駁的微光,熠熠生輝如星辰。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凝固成一幅完美的畫。
但依舊不能否認,這張完美無暇的臉上不帶有任何感情。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不像活人。
直覺告訴柳樂涵,這個人非常危險。
他就這樣在她面前閉上眼了……如果不是傻到極點毫無防備,就是在故作姿态博取她的信任。
“你到底,是誰?”柳樂涵手中的劍柄牢牢握緊,關節蒼白,“你再不說,我是真的會動手的!”
飛沙散去,花哥白色的校服衣領上蒙着薄薄的塵,連發間都夾雜着細碎的石礫。
他不為所動,甚至連筆都懶得取出來,只是一步步靠近。
靠,他特麽的不掏筆,這讓她怎麽下得去手抽他啊!無賴啊!要不要臉啊!
他靠近,柳樂涵就只能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再退就真的要進沙了。
不停翻卷的沙圈仿佛嗅到了一絲活人的氣息,其中的風沙石礫飛舞得更加起勁,“嗖”地一聲貼着她的耳際擦過,柳樂涵整個人突然不受控制地前傾,小半截頭發連着發飾被齊齊削斷,緊接着被身後的風沙如火舌一般舔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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