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節

《水火難容》作者：vampire_j

內容簡介:

兩條龍的傻白甜小段子合集，短篇完結。

（一） 龍的樣子

“龍怎麽會是長你這個樣子，”敖芳輕描淡寫地說：“醜死了。”

“你才醜呢！巨蜥！蛇怪！“尤裏尼奇咆哮到。

尤裏尼奇咆哮的時候，周身泛起火花。只覺一股熱浪襲面，敖芳的胡須尖被燎焦了。

“……”

敖芳黑着臉，幻為人形從軟座上站起來，一時竟天昏地暗，烏雲密布。

一道驚雷裹着閃電橫略方圓百裏，天空瞬間亮如白晝。

尤裏尼奇心虛起來，哼哼了兩聲，扭臉跑了。

敖芳是一條中國龍，鹿角獅鬃，五爪金鱗。

尤裏尼奇是一條西方龍，尖牙長尾，有翼遮天。

兩人，哦不，兩龍水火不容。

（二） 龍王廟

“現在的人喲，沒良心喲，都不來拜寶寶了。”

海風裹挾成一絲涼意穿堂而過——敖芳蜷成一團，下巴擱在尾巴上，長長的龍須懶洋洋地掃來掃去，鼻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五爪金龍原型巨大無比，小小的龍王廟被填得沒有一絲空隙，尤裏尼奇完全無處下腳。

“寶寶是……什麽鬼。”尤裏尼奇覺得很無力。

“這是……你？”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後，尤裏尼奇稀罕地瞅着廟堂上的鍍金泥塑——神像橫眉冷對，目眦欲裂，威嚴中陡升一股王霸之氣。

“嗯哼。”地上的大龍扭了扭身子，露出一截肚皮：“帥嗎？”

“與其說帥……不如說完全不像吧！”

到底為什麽東方的居民會把地上那只女人臉的家夥想象成這種大胡子猛男啊！

真是一個讓人完全不能明白的國度！

（三） 龍的身世

尤裏尼奇出生在一個珠光寶燦的山洞裏。

小噴火龍從殼裏黏糊糊地探出頭來，鼻息間呼出一些灼熱的煙灰，東倒西歪地掙紮了兩步就一頭栽進一個大金酒壺裏。

“……哇——！”

小噴火龍發出毫不動聽的哭喊聲，在酒瓶裏撞出沉悶的回音。

小噴火龍稍微長大一點之後，就覺得這個山洞實在是太小了，他每次展翅都會碰翻一堆叮咣亂響的器皿，所有的金銀器都被他無聊的時候燒熔掉過，之後又被不怕燙地捏成各種奇怪難看的形狀。

小噴火龍那時從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父母”或是“兄弟”這種生物，事實上他很長一段童年時光都是一個人度過的。直到有一天他沒頭沒腦地撞塌了一片岩壁之後，才發現更加廣闊的世界。

不久後小噴火龍便呼啦着布滿紅鱗的巨大雙翼，毫不留情地飛離了這片雪山，被他留在身後的有一具枯敗已久的成年龍屍體，一些殘損的龍蛋碎片，被洗劫一空的寶藏主藏室和一個被強盜遺漏的密洞。

密洞外牆塌陷，裏面散出寶石五彩的光斑，投射在一些奇形怪狀的金器上，失落在這片人類難以踏足的禁地。

敖芳聽完尤裏尼奇不可謂不凄涼的身世後羨慕到：“真好啊，都不用和親戚來往。”他想到那些沉悶而刻板的家族聚會。“我家好幾百號親戚呢，龍王就有幾十個……每次見面還都定在一些好遠的海域……”龍王幼稚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這片大陸有這麽多龍。尤裏尼奇很吃驚啊。

回想自己的大陸，龍的數量似乎越來越少了……就算在他們數量還算繁盛的時代，這群脾氣暴躁殺傷力巨大的生物似乎也更偏好獨居，他似乎從來沒有結交過什麽龍族的朋友。

幼年之後他就逐漸學會了幻化成人類的形态，在歷史的漫漫長河種有意無意地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他曾被人類欺騙，榨取，陷害，也曾被人類愛慕，欣賞，渴望，但他從未被長久地追随過。

兩條腿的生靈，怎麽能用其短暫的生命追随翺翔的龍呢？

（四） 龍的身世2

“為什麽魚會變成龍？”尤裏尼奇給敖芳看自己的手機屏——上面顯示着一只翻着白眼不斷抖動的魚：“出現了一條野生的鯉魚王！”

敖芳用爪子敲了敲手機屏幕，發現指甲根本操控不動界面，只得幻回人形。

他随手取了一截緞将長發紮在腦後，伸手抽走尤裏尼奇的手機開始百無聊賴地滑拉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這是中國古代的一個傳說，大江入海的地方，浪潮高猛，會有很多鯉魚試圖躍過龍門——只要能夠跳過龍門就可以變成龍了。”

尤裏尼奇好奇道：“龍門在哪？”

敖芳：“不知道，也許就是我家的門。”他大言不慚地胡說道：“我就是龍，我的門就是龍門。”

尤裏尼奇：“那跳過去會怎麽樣？”

龍王睫毛撩起，斜睨了他一眼說：“不會怎麽樣，會摔跤。”

“……”

經常分不清這家夥哪句是正經話哪句是調笑，尤裏尼奇很懊惱。

龍王輕笑了一聲，說：“其實這傳說也并非全然是無稽之談。天地萬物皆有靈性，龍族枝系繁雜，有不少也誠然是從別物修行而來的——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虬龍，無角曰螭龍，還有蟠龍，地龍，赤龍，青龍，虬龍……你問的是哪一種？”

尤裏尼奇完全懵逼，微張着嘴：“那我也有翅膀，我也是應龍嗎？“

敖芳戲谑道：“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你，至多是一條蠢龍。”

尤裏尼奇怒噴火。

燒焦目光所及的所有物件後，尤裏尼奇忽想到：“那你是什麽龍，你既有鱗，也有角。”

四大鎮海龍王之一的青年彎彎嘴角，無賴道：“你猜。”

“你……”尤裏尼奇盯着他攤開的手叫道：“你把我的精靈球都用光啦！”

（五） 龍的形象

最初認識敖芳的時候，尤裏尼奇對他還敬畏有加，後來知道原來“龍王”并不是一片大陸上所有龍的大王，甚至一條小河也可能有水龍王之後，尤裏尼奇就感到了深深的背叛感。

“龍怎麽會是從水裏來的呢？“尤裏尼奇想不明白——在他的文化裏，龍的形象從來不都是貪婪和破壞的別名嗎？兇惡，易怒，好奇心重，受自身的欲望支配——若是不小心招惹了龍的女人或是觊觎了龍的財寶，小心眨眼間便會被燒成灰燼。

然而在東方的國度裏，這壞心眼的家夥卻被像神明一樣供奉愛戴，真是極不公平的待遇差別。

“呃……好熱。“不遠處的池子裏發出一聲抱怨打斷了他的思緒。

只見敖芳半個身子都浸在水中，衣帶漂開前襟大敞，墨色的長發鋪開在水面上，泛着一層蕩漾的金光。他睜開眼睫，拖曳着潮濕的尾音道：“都怪你這小火龍，空氣都被你烘熱了。”

“這家夥……”

尤裏尼奇俊眉一抖，咬牙切齒道：“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小！火！龍！沒記錯的話我已經一千多歲了！“

雖然整個幼年期都處于朦胧的認知狀态，但尤裏尼奇依稀記得他飛出那片雪山那年還是凱爾特騎士的時代，雖然不知道一條龍的壽命到底有多長，但見證了不少帝國的興衰，尤裏尼奇确實活了很多年了。

“呵呵……一千多年啦。”水中的美人胸腔震動：“小火龍可真厲害。”

尤裏尼奇哼哼了兩聲，對他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滿。

該不該告訴小火龍自己的年紀呢？

從混沌天地分離的精華中孕育而來的神獸苦惱起來。

（六）花與燈

一曲笙歌春似海，千門燈火夜如年。

元宵，春燈齊放。

兩條龍遠遠嗅着市井的味道，心癢難耐。

略一喬裝之後，敖芳負手溜達于夜市之中，不近不遠地尾随着東瞅西瞅的尤裏尼奇，遠近三五游人無不側目。

“這小正月又叫上元節，取的是道家神位的名號，” 敖芳好心情地科普到：“天官，地官和水官三元神中的天官便是這上元仙，傳言正月十五是他的生辰。”

尤裏尼奇懷疑地看他，說：“你別騙我，我可是查過……這難道不是湯圓節嗎？大家一起吃湯圓的節日。”言語中分明透着“敢不給我吃湯圓我就要你好看”。

敖芳哭笑不得：“吃，給吃。”

“哼哼。”

敖芳眼珠子一轉，又說：“其實呢……今天也算是個小七夕……嗯，就是你們的情人節。”

尤裏尼奇好奇地瞧過來，敖芳解釋：“百來年前，此地禮節繁缛，女子不便随意外出，唯獨在這花燈如晝，月上梢頭的節日裏，借着春燈暗影，多少年輕男女暗生情愫。”

尤裏尼奇其實沒怎麽聽懂，但看花燈暖絨的光暈投射在龍王側臉，襯得他眼波如煙，眉目如畫，一時間似乎又明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