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幹連福海參
“首領大人,周文正那裏出事了。”
來人從馬上跳下來,急匆匆開口,“天黑時分,周文正府上被一群神秘人襲擊,死了兩個胡人,可我們的人并沒有少。”
被稱為首領的男子面色冷峻,眼帶殺意,“對方是什麽人?”
怎麽就這麽巧,他剛離開周府,就有神秘人去殺人了?
難道有人發現了什麽?
“周文正沒說,只讓我們把屍體帶出去銷毀,可是,動靜太大,整個永安都知道,有胡人死在了周文正家中。”
趕來報信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忽然就想起了白日裏,似乎有個京城來的公子哥去過周文正府上,急忙将這事兒說出來。
“京城來的?”首領策馬準備往城裏趕,聽了這話頓時就停下來,“立刻将我們的人全部撤出來,能藏起來就藏起來,實在不行就混到京城裏,大周不是有個詞叫做燈下黑嗎?”
京城裏的人,不管是什麽來路,這永安府肯定是不能待了,首領當機立斷下令。
報信的人得了令,遲疑了一下,“那周文正那裏?”就這麽走了嗎?難道不需要做好善後?
“周文正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們去管,立刻撤退。”首領調轉馬頭,“半個時辰後在這裏集合。”
報信的人不再多說。
此刻的永安府已經亂了,府尹大人的府邸闖入了刺客,殺死了幾名穿着周府仆役衣服的胡人。
胡人的出現。一時間,将永安府陷入混亂。
周府。
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周文正眼底冒着血絲,恨得吐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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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府上是有胡人,可這些被人殺死的胡人并不是他府上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晚的事怎麽看怎麽可疑,鐵木剛離開周府,刺客就來了,來了就算了,還殺死了幾名胡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這事兒就鬧大了,整個永安估計都知道他府上有胡人被殺了!他可以想象的到,這事兒不需要到明天就能傳到京城,皇上的斥責旨意明天就會到,更有可能是抄家滅族的旨意。
私藏胡人啊!往嚴重了說就是通敵叛國,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到底是誰這麽害他?讓他查出來他非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不可!
“陸家那個小兔崽子有什麽動靜!”周文正看着戰戰兢兢不敢開口的下人就一陣火大,沒用的廢物!
“陸公子一直在別院沒有出來。”周管家渾身冷汗淋漓,大人把府裏的事都交給他,可是他也不知道這幾個被殺的胡人是怎麽出現在府裏的。
“鐵木那裏有什麽消息?”周文正眼神陰鸷,滿腔狂躁殺念無處宣洩,他知道自己被人給算計了,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陸延州,還是前幾天那股不明人士?更讓他覺得焦躁的是,他查不到對方來路,而皇上的旨意大概明天就來了,這感覺就像脖子上懸了一把刀,十分的不好受。更何況,說不定對方正在暗處看他的笑話,等着抓他的把柄,讓他連個安排都做不了!
“鐵木首領出城了,還沒回來。”周管家低着頭不敢讓周文正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自家大人辦的事他大概都知道。可他實在不明白大人貴為永安府府尹,為什麽要和胡人摻和到一起?永安府離京城那麽近,萬一出事了可怎麽辦?想到這裏,周管家有些得意,所幸他早就覺得不妥,早早的把家人給挪到了其他地方。就算是出了事,他跑不掉,可至少他的父母妻兒還能拿着那筆錢財安穩度日。
鐵木出去了?
周文正眼睛倏然眯起,難不成鐵木被人發現了?這個可能性不太大,畢竟鐵木在永安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不對,陸,“派人備轎,永安有刺客出沒,本官要去看看陸公子的安危。”
事情來的太突然,他來不及做出安排,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接住陸太傅遞過來的橄榄枝,希望對方不要讓他失望。
陸延州聽說李錦繡真的出了永安,不禁摸了摸下巴,難道李錦繡真的只是來救人的?他果真是多想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一刻鐘後,聽說了府尹府邸被刺客闖入,甚至爆出周府藏有胡人的消息,陸延州的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總覺得李錦繡出現的時機太巧,離開的也太突然了,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此事一樣。不過想想也沒可能,那日救人的時候,李錦繡的人手明顯不夠,而周府戒備森嚴,守衛比那日只高不低,李錦繡的人恐怕做不到,那麽到底是誰幹的?
是單純的沖着周文正去的?還是說根本就是沖着周文正背後的陸家?派去的人還沒傳來消息,陸延州覺得這重活了一世,情況怎麽反而更複雜了呢?
“公子,周大人求見。”陸十三進來低語,“周大人府上死了幾個胡人的事已經傳開了,京城裏那邊兒怕是不好辦。我們要不要給老爺傳個信?”
畢竟周文正還是老爺的門生,若是真出了事,保不齊就要連累老爺,傳個信回去讓老爺提前做好準備,免得被人揪住不放,打個措手不及。
陸延州搖了搖頭,爺爺已經不信任他了,這消息不用他傳也有人會去辦,用不着他操心。還是先看看周文正這老狐貍來幹什麽再說,“把周大人請進來。”
陸十三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道:“公子,這個時候見他會不會不太好?”
這會兒周府才剛出了事,誰也不知道暗處有沒有人正盯着周府,萬一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背後捅一刀可怎麽辦?畢竟情況還不明朗啊!
“無妨,我有分寸。”
周文正府裏出現了胡人,這事兒本就蹊跷,他現在最在意的是,這件事到底是他周文正自作主張,還是說爺爺也知道?周文正這個時候來見他又有什麽目的?
“聽聞大公子來訪,文正深感榮幸,只是文正上午那會兒去了城北,沒能及時接待公子,望公子勿怪。”周文正垂首施禮,姿态放的很低。不過是找了個借口,沒成想就真的出了命案,還是出在他自己府裏,周文正都恨不得回到上午那會兒給自己倆嘴巴子,乖乖的見了這小兔崽子也沒啥事,偏要找這麽個借口,這下子可好了,臉打的啪啪的,還是自己打的,再沒這麽丢人過。
“周大人言重了,大人乃朝廷命官,延州不過一介白身,如何擔得起大人的賠罪?”陸延州擡了擡手,示意周文正在對面坐下,“周大人如今夢撥冗來延州府上,想必城北的案子已經了結了?”
周文正……個小兔崽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這裏都火燒眉毛了,他還給他開玩笑,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多早晚老子弄死你!“案子嘛還有下面的人去辦,我一聽府裏的人說陸公子登門就立刻回來了,這不,事發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兒,我一時都吓得迷糊了,來跟公子讨個主意,如今可該如何是好啊?”
陸延州心裏冷笑,這周文正果真是生了歪心,他在不在城北他難道不知道?還敢來诓騙于他,當他面嫩好欺負不成?上午那會兒還端着不見他,這會兒出了事就巴巴的湊上來,天底下可沒這麽便宜的事!而且,他以為他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嗎?“周大人說笑了,延州年輕不經事,何談出什麽主意?大人莫要取笑。”
“陸公子就不要推辭了,若是周某哪裏做的不妥當怠慢了公子,周某在這裏給您賠罪了,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周某計較,救一救周府的其他人吧?”周文正猶不死心,陸太傅想拉攏他已久,之前礙于局勢不明,他不敢随意下注,可如今這情況已經由不得他了。若再不找個靠山,他怕是很難活過明天。他周文正寒窗苦讀那麽多年,官還沒做夠,怎麽舍得去死?
看着周文正低頭賠罪的樣子,陸延州扯了扯嘴角,他不知道爺爺究竟看上了這個人什麽。不過是個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的小人罷了,活了兩世,他看得出來,周文正嘴裏雖然在賠罪在請求他,心裏卻未必就如此。只看他那眼裏的冷芒就可探知一二,這樣的人,不為敵還好,一旦為敵若不能一擊致死,就會後患無窮。
陸延州看着周文正頭頂的黑發,如今永安大亂,也不是不可以趁機除掉這周文正,只是除掉周文正之後會引發的一系列後果讓他猶豫起來,殺了周文正固然能解除後患,可是周文正若死了胡人那邊兒只怕還會令選目标,而且,一旦朝廷追究起來,只怕很難撇清。
想清楚後果,陸延州就改了主意,扶起周文正道:“周大人可真是折煞我了,主意倒是沒有,不過這永安出了這麽大亂子,自然就該讓能處理這事兒的人來操心,不是嗎?”
周文正來找他讨主意,也不過是想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躲過此劫。這法子他的确有,卻不想幫他。況且,如今這事怕是已經傳到了皇上案頭了,他幫了他除了得罪皇上還能得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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