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草菇西蘭花

永安出了那麽大的亂子,陸延州也不敢多待,帶着随從去陸家在永安的産業巡視一圈就趕回京城。

李錦繡回到公主府天已經快亮了,在浴桶裏泡了半個時辰,才覺得好了點,匆匆用過膳食就睡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這個長公主病重許久,需要靜養。

帶着人把屋子收拾了一遍,點了安神的熏香,珍珠才在外間的軟塌上坐下,這會兒功夫翠羽已經在和她姐姐翡翠說起永安的事。

“永安府估計已經亂起來了,”翠羽端着一碗藥,眯了眯眼和翡翠說着,“姐,我就是想知道那個抓我的人到底是誰?”狗東西,她長這麽大,主子都沒動她一根手指,憑什麽就叫一個不敢見人的狗東西給欺負了,還給她打的這麽慘,疼死老娘了都!

“好了,你給我安分點,主子說了,讓你好好養傷,等你養好了,那個人随便你處置。”當然,也要你有那個随便處置對方的能力啊!這傻妹妹從小到大沒栽過跟頭,這回可算是吃盡了苦頭。

“姐,你說什麽呢!”翠羽撇了撇嘴,端着藥碗咕咚咕咚喝完,躺下去,“我跟你說,那個人打的我可疼了,我都還以為自己在也見不到你們了呢!誰知道一睜眼主子就來了,跟做夢似的。”

翡翠抽了抽嘴角,這個不着調的也不知主子究竟看重她什麽!

珍珠出來瞧見翡翠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頓時笑了,“好了好了,趁着離天亮還有段時間,好好休息,明兒一早主子還得進宮呢!”

幾人頓時不再說話,閉目休息。

李錦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伸了伸懶腰,叫了珍珠翡翠兩個進來伺候她洗漱穿衣。

“宮裏邊兒來人了?”洗漱過後,李錦繡坐在妝臺前怕你翡翠給她上妝,瞧着鏡子裏翡翠有些發愁的臉,她心下了然。

“是,今兒一大早宮裏就來了人,說是皇上要見主子。奴婢說您近些日子身子不适,要睡到晌午才會醒。傳話的人也沒走,這會兒還在前面等着呢!”翡翠一開始就跟着李錦繡的,自然清楚這對天家父女關系并不怎麽樣。加之近兩日發生的事情,翡翠總覺得不安。

“來就來吧,叫他等着本宮好了。”李錦繡渾不在意的扒拉着妝奁裏做工精巧細致的首飾,随口道。她那位父皇心裏在想什麽她大概知道,可以不能讓他如願了。

頂着一臉蒼白失血的妝容,李錦繡用了早膳,便去了前廳。永安出了那麽大的亂子,也不知她父皇怎麽想,有沒有被氣到吐血呢?

乾清宮裏。

玄武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年輕男子,眼底跳動着冷芒,半晌後看向一旁的老者,“陸愛卿,你家這小孫子今年幾歲了?朕仿佛記得他還尚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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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正是陸太傅,跪着的男子便是陸延州。陸延州從永安回到京城已是早上,剛到京城,就被等在城門的大內侍衛直接帶進宮。

“回皇上的話,老臣的孫兒延州今年十七,的确尚未娶妻。”陸太傅拱了拱手,垂頭答到。昨天夜裏他就收到了永安府傳來的消息,那時候他就隐約覺得不妙,沒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下人的回報,延州被大內侍衛帶走了,他心裏清楚,皇上這是懷疑陸家了。不,或許皇上從前也懷疑陸家,只是如今将這份懷疑放在了明面上。

“是嗎。”玄武帝意味不明的笑了,而後擺了擺手,“罷了,到底是年輕人嘛,下去吧。”

陸延州聞言松了口氣,磕頭謝恩,然後退出去。出了皇宮大門,背上一身的冷汗,前後兩輩子他沒怕過什麽,唯有皇上,喜怒無常,如同一個可怕的瘋子。也不知皇上把他叫進宮,說的這些話都是什麽意思?

有一個不能以常理看待的君上真是叫人痛苦的事。陸延州上了馬車,喝了杯熱茶,熱乎乎的感覺蔓延到了血液裏,他才感覺到自己終于活了過來。不知怎麽的他就想起了李錦繡,忽而笑了,瘋子?皇上是個瘋子,李錦繡又何嘗不是呢?到底是李氏皇族的人,這喜怒無常的性子真是一脈相承。

乾清宮裏,陸延州走後,君臣二人面對面坐在偏殿裏,各執黑白。

“年關方過,胡人就出現在了永安府,朕甚是憂心,愛卿可有法子為朕分憂?”玄武帝落下一子,忽而開口,仿佛話家常般随意。

來了。

陸太傅心下一跳,捋了捋胡子同樣落下一子,接下了皇上的試探,“永安府乃是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如今卻叫胡人混了進來,老臣以為首要的是派人拿了永安府尹周文正進京問罪。”

玄武帝眯了眯眼,老家夥還是萬事不沾身。這話問誰都會如此說,偏他這個老太傅也是如此,當真奸滑。“拿他進京問罪是自然的。不過,周文正位居永安府尹多年,未必沒有自己的人手,一旦動了周文正,永安由誰接手?這才是朕最擔心的。”

周文正原本是他安插在永安的棋子,只可惜這顆棋子不怎麽聽話,生了二心。

“這,老臣不敢妄言。”陸太傅落了一子堵住了皇帝的退路,捋了捋胡子,心裏頗有些不恭敬的想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雖然是你李景堯,可三年後坐在這上面的就輪到老夫了!皇上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玄武帝心底冷笑,老匹夫,當真滑不溜手,這世上還有他不敢的事?哼!連他的牆角都敢挖,這會兒還跟他說不敢?“愛卿家的孫子倒是一表人才,不錯。”

玄武帝這話沒頭沒腦的,陸太傅一時摸不準皇上是不是惦記上了陸延州的婚事,準備賜婚?他猶豫了一下,“皇上謬贊了,老臣的孫子不過是頑劣之徒,擔不得皇上如此贊賞。”

玄武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再次落下一子。陸家大公子陸延州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名聲傳遍大周,難為這老頭能面不改色的謙虛了。

“王總管,父皇這會兒在和哪位大人說話?”李錦繡卸下帽子,解下披風遞給珍珠,接過翡翠手裏的暖爐捂在袖子裏。

翡翠從袖子裏取出一個荷包塞到王總管手裏,笑眯眯的看着他,“辛苦了,總管大人。”

王總管摸着袖子裏鼓囊囊的荷包,有些忐忑的看着翡翠,別看這些個丫頭年紀輕輕,可那都是先帝和太後手裏走出來的,特意留下來保護長公主的,真要是論起來,就連皇上也得給這些人三分顏面。他笑了笑,看了眼乾清宮,掩住嘴壓低了聲音:“這會兒在裏面的是陸太傅,先前皇上還召見了陸大公子。”

“謝謝王總管。”

李錦繡笑了笑,父皇召見陸延州陸太傅?她勾了勾唇,她這好父皇的消息果然靈通,幸好她提前做了改裝,不然的話一大早被父皇召見的就不是陸延州,而是她了。

父皇果然是父皇,永遠都不能小看他。既然父皇有如此手段,那麽為什麽這麽容易就被陸家父子奪了江山?也不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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