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信以為真

祈馨芮竟然信以為真:“這個卻是最最不必擔心的,我們宮裏沒有別個,就算所有人都短了吃穿也不會短了姐姐的……對了,姐姐,馬上就到家了!”

祈馨芮揭開車簾,遠處隐隐的飛檐挂角,城牆巍峨,果真是到了!

絲笑意,盡管眼角還是濕潤的……仿佛笑着笑着就要流出淚來的樣子,讓人心裏一緊。

洛鴻天又一天沒有上朝,公孫陽走了進來,洛鴻天看了他一眼:“誰讓你進來的,你不怕朕砍你的頭。”

公孫陽無奈地道“若想砍,皇上便砍吧,反正若長此以往,臣的頭也會被人砍的,還不如留給皇上砍,或許皇上可以出出氣!”

洛鴻天仍舊宿醉未醒,他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打量朕不敢?”

“皇上有什麽不敢的……只是皇上,您為什麽不走出寝宮看看,外面的天氣今天很好,或者皇上可以出宮透透氣!”

“對了,現在朕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動?”洛鴻天眼睛突然一亮。

公孫陽警惕地看着他:“皇上,您不是要發動戰争吧?這人家的進貢你剛收下,就要打人家,再說你也沒有證據是人家拐跑了你的女人,這傳将出去,為了一個女人而發動一場戰争,士兵将士,怎麽會賣力?他國如何想,若是人家聯合起來,我們可是出師無名,只怕……”

“你閉嘴吧,問一句,惹出一大堆話來……”洛鴻天瞪了他一眼。

公孫陽風好就收:“皇上,您也歇夠了,該上朝了,再偷懶下去,微臣可是也要偷懶了,我還想出去走走,逛逛山水,或者皇上考慮給微臣幾個月的假期?”

“你休想,朕才歇了幾天,你就要幾個月,有這樣的好事?”洛鴻天被剛才公孫陽的那一番話撞到了痛處,他為了這個女人,打不能打,走不能走,這江山未穩,根基不牢,他都是知道的,再動不得了。

只是他如何能就此罷手?

公孫陽笑了笑:“皇上,那您打算還歇多久,給微臣一個信息,讓微臣心裏有數,還有這酒,味道真是難聞……”

“你再羅索,朕喊人将你拖下去了,朕的事情,你不要管……”洛鴻天揮了揮手,臉上開始現了不耐煩。

公孫陽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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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鴻天現在心情不好,許多事情都不管不顧了,他卻不能,因為最近的,他隐隐地覺得事情不對,清國新立,還有許多前朝留下的隐患未除,先前洛鴻天極為睿智,那些大臣們自不敢欺瞞,事事小心,現在他一頹廢,懶怠心起,怨言也生,而且有流言也随着起來,說皇上昏聩,重女色,輕黎民。

他想看看這流言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公孫陽開始暗中調查,發現事情還不只是流言那麽簡單!

公孫陽開始派人暗中收集消息,那些流言是從市井中傳出來的,自然有人散發,但都是小孩童唱着反歌大概就是不要江山愛姑娘之類的。

公孫陽聽到又可笑又可氣,他真想扯着洛鴻天讓他也來聽聽,看看他什麽反應,以為他把自己關在深宮裏,百姓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了嗎?

是夜。月如鈎,月光清淺如螢。

皇城裏,喧嚣已退,四處很是安靜,白日市井高歌的兒童早已進入了夢鄉,夜色下,一切看起來那樣安祥。

就在這時,街角突然出現幾條黑影,那黑影走得并不慢,從不同的方向,很快閃進了一個府宅的後門,那府宅很氣派,正門的兩個大石頭獅子更是面目猙獰,只是它們不知道府內發生的事情卻也是很猙獰可怖的。

這正是禮部尚書府。

那些黑影進去後,随後有一條黑影也輕盈地從牆上掠了進去,落地無聲,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幾個人進了一個屋子,燭光昏黃,衆人的身影映在窗紙上,顯然是在謀劃什麽,頭聚得很近,聲音也很低,但仍是隐約聽到兵符,時間等字。

隐在屋檐上的人聽到此言,眼底露出一絲冷笑,還真是蝼蟻也敢撼樹。

黑影很快又出了府宅,退了。

大街上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打更的人還任勞任怨的繼續着本職工作。後宮。

依舊燈火明亮,各宮妃子的燈都亮着,雖然她們知道皇上駕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規矩就是規矩,她們也只能照做。

最淡定的人現在就屬穆逸美了,她破天荒的前所未有的安靜,前一段時間因為受到刺激而有些狂亂的心緒慢慢地平靜下來,她覺得先前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控,現在自已做什麽都是錯,倒不如什麽都不做,父親又給她尋了一個千金聖手,不日将進宮為她請脈,宮裏的太醫雖然說她沒有希望了,但她仍是不死心,只要還有一點兒希望,她都會争取!

自己的弟弟已不能人事,她若是再生不了孩子,穆府怕就此斷了香火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境地,是父親最不想看不到的,她還想着借父親的手,刺激一下洛鴻天,讓他為了一個妃子而将皇後棄之不理成為天下醜聞!

現在,她發現她錯了,這皇上不只棄這個皇後不理,而是棄了整個天下了。

她這個皇後誰還會放在眼裏,無異于小醜一般。

閑着的時候,她還會去太後的宮裏,做個謙卑的小媳婦,這戲她還是會演的。

太後也無法,眼睜睜地看着洛鴻天一天天消沉下去,她不是沒有開口,只是看着他那個樣子,她也是心疼,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這樣睿智大氣的兒子,竟然真的被陳小柔給迷得失了心智了,她也不

該再逼他,倒怕他真的想不開,什麽都不要了,那她這個老太婆想見到自己的兒子都不能了!

宮裏面人人自危,都怕皇上有個閃失,自己的下半生就徹底凋零了。

曙光初現,大殿上群臣三兩一群在議論着什麽,又一次龍椅上容蕩蕩的沒有人,皇上仍是沒有早朝,有人唉聲嘆氣,有人氣憤,但不敢明着評論,只是臉上的表情是氣憤難抑的,公孫陽拾階而上,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卻是他沒有想到的,原本還以為四海升平,卻都是表面現象,按他現在的想法,倒是洛鴻天這一耍脾氣,倒讓原本隐藏很好的貓膩都現了身了!

穆丞相看見了公孫陽不由地幾步近前:“将軍可是有見到皇上?”

“丞相何事?”

“哎,我去求見,可是皇上不見,還請将軍想想辦法,現在怕是只有将軍您可以直言面聖,你也去勸勸,那柔妃走了,派人尋就是了,這朝中不可一日無君,南方現在又鬧了水禍,而西北邊境也有一兩股的流匪在騷亂,若是得知皇上不理朝政,那鄰國也是難料會不會借機生事,這些話,我憋在心裏也不知道和誰說才好,一天能做的還可以替皇上分些憂,只是有些事情,當臣子的也處理不了,還得皇上拿主意才是”

丞相滿臉的苦色,公孫陽看着他,心裏暗笑,平日裏習慣會威作福的人也開始真心關心起國事來了,倒真是讓他有些刮目了,當然,這丞相是洛鴻天給封的,他女兒還在後宮坐着主位,他當然得為清國着想。”

公孫陽見他真心着急,便開口道:“一會兒我再去見見皇上,會把這些事情跟他說說,我會盡量勸皇上臨朝,而有些小事,就煩勞丞相大人了!”

其實說這樣的話,對于公孫陽有些越軌,畢竟對方是丞相,自己再怎麽也大不過他去,但好在這會兒,人人着急,也顧不得這些,穆鳴也一樣,他聽到公孫陽現在說這些話,反而覺得很是受用,因為這表示着他沒有把他當成外人,對他還有信任。

公孫陽眼神掃在階上的其它大臣,看着他們各自的表情,心裏暗暗地嘆了口氣,這有時候,真不知道人前是人,人後又是誰!

洛鴻天仍舊蓬頭垢面的。

他看見公孫陽好像不認識他,凝眉細細地瞧了幾眼,開口道:“你還敢來?”

“微臣倒不想來,後來想着,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若要不怕死,便沒有什麽不敢的了!”公孫陽語帶責怪。

他與洛鴻天是君臣,但也是朋友,這個時候他不來,誰來?

洛鴻天被他的話弄得一愣:“你想說什麽?你又會說我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是不是?都是聽了你的話,我才錯過了機會沒有追上柔兒!”

“柔妃也許只是離開些日子,自己想清楚了就會回來的,到時候,她為了你回來,而卻無處可居,卻不知道皇上如何感想?”

“什麽叫無處可居?朕這麽大的皇宮不夠她住的嗎?”洛鴻天仍舊一嘴的酒氣,這些日子他泡在了酒裏,面色蒼白,好在眼神還算清亮犀利。

“如果皇宮沒了呢,皇上會想讓她陪着你四處流浪?”公孫陽說這話的時候定定地看着洛鴻天,有些話已經開口了,索性就說得透徹吧,反正今天來,他是有事情要彙報,大事情!

“你到底什麽意思?”洛鴻天站了起來,身體晃了一晃,便穩住了,他又近前兩步,“你把話說明白!”

“皇上!你整日飲酒,當自己遺世而立,耳朵聽不見那不想聽的,眼睛也看不見那不想看的,但那些都存在,昨日,微臣夜間在皇城裏發現可疑的身影,跟蹤後才發現了一個大陰謀,若是再耽誤下去,怕是讓他們養成氣候了,有禮部的人,也有戶部的人……我很奇怪,這些人與兵權不相幹的,倒操心起國事來了,還想着要兵符,不是存了謀反之心,又是什麽?那些人的名單微臣已記錄下來,不知皇上現在想不想過目?”公孫陽說完後淡定地看着洛鴻天,臉上神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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