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格桑花開〉貳

? 此刻囚籠和那曾載着我諸多悲喜惆悵的繁籠相比，我越發的懷念那如囚徒般卻比囚徒奢侈的生活。

真奇怪呢！人總是這樣，在擁有和失去間，總能展現出不被人知的最本真的一面來，至于優略，我想沒人去深究此等問題，畢竟人們最不願做的事就是揭露自己的缺點，這也是人性最隐密的一處了。嗯，我們都必須承認。

我認為這世間最恐怖，最讓人心悸的地方莫過于這木巴寨中的囚籠了。與冥獄相比，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獄尚且能與人痛快，刀山火海，倒推磨岩，油鍋翻滾，攔腰劈斬，諸如此類者，也都是分秒間而已。哪能與這木巴囚籠中折煞人靈魂的力量相比拟呢，用現代人的話說，根本是沒有可比性的！

四周潮濕的似剛潑過雨一樣，偶爾也會飄來一股濃濃的屍臭，如此一來不想而知，命送此間的冤魂也計萬千了。這期間并不能落坐，也只有牆角落裏有一方石墩，衆位兄弟處于我管家少爺的身份，也就讓我坐了，後來便都無不罵娘。申明一下，罵的不是我，而是那群如匪似盜的人們。

而此刻的我卻沒有諸多的埋怨與恐慌了，因為腦海中又頻頻的出現了那個可人兒的影子。千嬌百媚，正如我讀過《紅樓夢》中的王熙鳳一樣：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言語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風情，悉堆眼角！

如此的我思來想去，總是按捺不住這人性最原始的欲望。沒錯，她便是那日我看到的木巴土司的女兒。就如此空想，竟也不知人家芳名，多少歲數，是否婚配？我便如此的幻想着，也不知道她是否像王熙鳳那樣，被人稱為“鳳辣子”。

思量什麽呢少爺？多吉澤讓突然的拍我道。

噢！我漫無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我在想如何才能逃脫出去。”這句話我說的很違心，但總不該将那份隐密脫口而出罷。說來也算不得違心，因為在思那可人兒之前，我是那樣謀過的。

阿郎依然憤怒的撞着牆，好像要把自己當做那些人撞死一樣，雙目越睜的大，眼珠子布滿血絲，似乎快要掉出來了。我知道，這便是他的性格，暴躁的牦牛脾氣！而索爾多甲，我那最安靜的兄弟，永遠都是那種泰山崩于前而面無悲喜的鎮定。偶爾也用呆滞的目光看看我，他不愛講話，對誰都是如此，是我最實誠的兄弟呢！

歇歇吧阿郎，別讓人家真把咱當異類！我說。

一下子四周靜的出奇，就連讓人作嘔的老鼠聲都消失了，甚至能聽見坐在我旁邊的澤讓的心跳聲。

正此時，一聲粗曠很難入耳的聲音劃破了這短暫的安靜：“誰是紮哲頓珠？”是那個矮胖子牢頭的話音，很渾厚，但也十分的刺耳！

此刻我并沒有急于答複那矮胖子，相反的是腦海中空白了。他們從何得知我的名字？難道要被處決了？心中依然也是百感交加，人生第一次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人不怕死是假的。

“我是！給爺一個痛快的。”我還是強裝着無所畏懼站了起來，目光中有些許的顫抖，但身子是堅定的。此刻幾個兄弟都迎了過來，他們靠近了我，這讓我感覺到一種能量被遣入我的軀體，足以抗拒一切恐懼！

阿郎又開始瘋狂的踹着鋼鐵的牢門，但是他那點氣力顯得很微不足道，就想人和世界一樣，這樣說并不誇張。同時又冷漠的說：“別讓你郎爺出去，否則你們都別想活。”又将冰冷的目光掃向那矮胖子和瘦高個，那中的殺氣似瀑布一樣傾瀉着，我明顯的看到那瘦高個被阿郎的目光擊中而面露驚恐。多甲只一句道：“将我們一塊處決吧！”說話間意氣是何等的堅決，但多少也流露出一絲遺憾。我不知道多甲在遺憾什麽，直到很多年後的不經意間才讓我知或，他說嫌兄弟做的太短了！

此時此刻，我重新的打量了一下我身邊的這三個男人，因為我覺得此刻我才真正了解他們，這對我來說未免不是一個幸運。先別急着死小崽子們，紮哲頓珠！随我去見土司老爺。矮胖子滿帶威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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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我始料未及的說。

別廢話，去了自然知曉，矮胖子道。

在他們三人挽留的目光中，我空白着思想随他去了。

我不敢看身邊掠過的一些風景，從囚籠中出來也只是感覺到重見天日，覺得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午後強烈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生疼，睜一下都是強忍着的。擡頭看，白雲依偎在藍天的懷抱，偶爾幻化着形态與同伴相融合，此刻在我的腦中，它柔的像水，像有時平靜，有時澎湃的水！

此刻我亦開始幻想下一秒該發生的一切，是荒誕的夢境呢，還是殘酷的現實。我想，終歸一切都是如夢亦如霧，虛的很。

托着疲軟的軀體，邁着有些艱難的小碎步，那矮胖子走在我前頭，但他卻比我走的輕巧，一心把我往小閣樓上引。

門開在閣樓的正中間，我細細的打量一翻，泛紅的木上雕刻着各種精美絕倫的圖案，對于做工是否精細，我不懂，只覺得要比我們官寨的好看的多。當我回頭，那矮胖子已不見了蹤影，像是使了分身術一樣快。奇怪的是門沒關，一眼就能忘進屋子，死灰一般的沉寂讓我霎時間不知所措。

我往進門邁的這一腳是鼓足了勇氣的，當整個身子陷入門入，便被一股奇異的香味把靈魂颠倒了。這是一種陌生的香氣，讓人異動的是這中間夾雜着最獨特的女人味道。香氣還在肆虐的侵略着我的嗅覺，直至彌漫住我整個神經，一種麻木的感覺竄便全身。此刻，我越發的迷惘了！

恍惚間，一陣優雅的的旋律又從我左耳邊響了起來。是琴聲，嗯沒錯，從小就聽阿媽彈奏過，那樣的旋律我永遠都遺忘不了，大概是我難以遺忘阿媽的樣子，或許在偶然間，我便把她和天籁的聲音聯系在一起了。

不要停！我不經意的大聲的喊了出來，因為在我說之前，琴聲斷了！正此刻，一個我幻想了無數次的身影出現在了我面前，而此刻的我還沉浸在悠揚的旋律和對阿媽的思念中，也沒有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你來了，為什麽不要停？她簡練的說道。聲音中充着一種随心的任性，卻也是那麽的誘人，耐人尋味！此刻我才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是她！就是那天我見到的木巴土司的女兒，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說要見的是土司老爺嗎？

嗨，你這呆子幹嘛老盯着人家看，快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她說話的聲音很大，語速驚人，哪點像土司千金的樣子？噢，對不起，我失禮了，先別急着死小崽子們，紮哲頓珠！随我去見土司老爺。矮胖子滿帶威風的說道。

見我？我始料未及的說。

別廢話，去了自然知曉，矮胖子道。

在他們三人挽留的目光中，我空白着思想随他去了。

我不敢看身邊掠過的一些風景，從囚籠中出來也只是感覺到重見天日，覺得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午後強烈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生疼，睜一下都是強忍着的。擡頭看，白雲依偎在藍天的懷抱，偶爾幻化着形态與同伴相融合，此刻在我的腦中，它柔的像水，像有時平靜，有時澎湃的水！

此刻我亦開始幻想下一秒該發生的一切，是荒誕的夢境呢，還是殘酷的現實。我想，終歸一切都是如夢亦如霧，虛的很。

托着疲軟的軀體，邁着有些艱難的小碎步，那矮胖子走在我前頭，但他卻比我走的輕巧，一心把我往小閣樓上引。

門開在閣樓的正中間，我細細的打量一翻，泛紅的木上雕刻着各種精美絕倫的圖案，對于做工是否精細，我不懂，只覺得要比我們官寨的好看的多。當我回頭，那矮胖子已不見了蹤影，像是使了分身術一樣快。奇怪的是門沒關，一眼就能忘進屋子，死灰一般的沉寂讓我霎時間不知所措。

我往進門邁的這一腳是鼓足了勇氣的，當整個身子陷入門入，便被一股奇異的香味把靈魂颠倒了。這是一種陌生的香氣，讓人異動的是這中間夾雜着最獨特的女人味道。香氣還在肆虐的侵略着我的嗅覺，直至彌漫住我整個神經，一種麻木的感覺竄便全身。此刻，我越發的迷惘了！

恍惚間，一陣優雅的的旋律又從我左耳邊響了起來。是琴聲，嗯沒錯，從小就聽阿媽彈奏過，那樣的旋律我永遠都遺忘不了，大概是我難以遺忘阿媽的樣子，或許在偶然間，我便把她和天籁的聲音聯系在一起了。

不要停！我不經意的大聲的喊了出來，因為在我說之前，琴聲斷了！正此刻，一個我幻想了無數次的身影出現在了我面前，而此刻的我還沉浸在悠揚的旋律和對阿媽的思念中，也沒有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你來了，為什麽不要停？她簡練的說道。聲音中充着一種随心的任性，卻也是那麽的誘人，耐人尋味！此刻我才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是她！就是那天我見到的木巴土司的女兒，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說要見的是土司老爺嗎？

嗨，你這呆子幹嘛老盯着人家看，快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她說話的聲音很大，語速驚人，哪點像土司千金的樣子？噢，對不起，我失禮了，剛從你的琴聲中讓我想到了我的阿媽，我平靜的說。

你阿媽？難道她也會彈奏這漢人最華美的樂器？我彈的怎麽樣呢？她連連的問着。

你彈的還不錯，但是我阿媽彈的可比你好聽多了。對了，她就是漢人。我自豪的說着，也看着她臉上變化很快的表情。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彈的不好了？她蠻橫的道。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随意的解釋道。

我從小就給我找了個漢人的禮樂師傅，所以才學了着我不肯學的東西。但是後來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這東西了！她說的很直接，聲音也平和了不少。

在我看來她這時細微的轉變，可能來自她對這漢樂器的熱愛。

來這邊，過來坐！她掀開了粉色的珠簾，示意我随她進入閨房去。

我遲疑了，因為從小到大從未與少女獨處過，更何況此次是閨房探秘，這以前都是沒想過的。但我還是緩緩的進了去，随着她那迷人的微笑，好似瞬間勾走了我的魂魄，讓我行屍走肉般任其擺布。我想，這還是源于心底對她的幻想罷！

她招示我坐了，沏了壺藏區少有的茶。我這才四下打量一番，這丫頭的房間布置像極了我阿媽曾經的。只見屋內香煙袅袅，紫氲缭繞，雕梁畫棟，飛閣流丹，竟然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屋。她的床，飄着朱紅色的床幔，被子也是暗紅色的絲綢錦被。朝東的白牆上裝挂着水墨丹青，花鳥魚蟲，與屋子交相呼應而相得益彰！在看看眼前的她，頭上戴着珊瑚斑瑪，吊着兩條天藍的飄帶。耳環是半圓形銀柄上墜着紅色的珊瑚，脖子戴着瑪瑙珊瑚松耳石串成的珠琏。穿着粉紅色的“考子”長袍，外罩着天藍色的庫多，腰間系着粉紅的絲織腰帶，腳上穿着白色的綢緞繡花靴。此時的她顯得越發的端莊娴靜，像極了傳說中的“拉”女神！我忽然想起有一首蓮花山花兒正好形容她，那曲唱道：三格毛兒娘娘希不乖，珊瑚斑瑪頭上戴。穿得連巴腰子鞋，好似仙女下凡來！

此刻，我如癡如醉。

噢，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我說。

叫我央拉吧！她說的是那麽灑脫。

你的房間好特別！我說道。

呵呵！我從小便被漢人師傅灌輸了漢文化，長大後自然而然的就愛上了它，央拉靜靜的說。

後一段時間我和她都沒有說話，只是靜谧的坐着。我開始喝了一口茶，在淡淡的苦澀中，我品味出了詭異的奇香。

噢對了，你來這幹什麽？央拉不解道。

我是奉了我們熬吉土司的指令，來你們寨子取回一批貨物的。我沒有給她說那批貨物是槍，我怕生出別的纰漏來。

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但是我會放了你們！她堅決的說道。

為什麽？你放了我們你怎麽辦？我驚訝說。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她說的同事死盯着我的眼睛，目光中似乎要給我傳遞她那少女聖潔真誠。

我心中喜憂參半，卻也不知如何說出來才好。喜是我也動了情愫，憂則是我不可能和仇人的女兒生活在一起。所以我還是習慣性的沉默，将目光移到別的地方去。

因為此刻我懼怕她的眼睛，我更怕我的眼睛出賣了我！

沒關系！你怎樣想我不在意，我只要知道我該怎樣做就號了，等過半夜，我會親自送你們出寨子的！央拉很果斷的說完，眼神中未免有些遺憾。

但是，我想我的遺憾将比她的多的多。我發現我的眼角有些濕潤，畢竟我也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此情此景，我怎麽能不為之動容呢？除非我不是人。

我平靜了下心情說道：“艾，央拉，我們民族有部古老的英雄史詩《格薩爾王傳》你看過沒有，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格薩爾一樣，給藏區苦難的人們帶來和平與幸福，”我借此機轉移了話題。

央拉娓娓道：“我也真想有一天像格薩爾的妻子珠牡一樣，前進一步，價值百匹好駿馬。後退一步，價值百頭好肥羊。冬天好比太陽暖，夏天猶如柳蔭涼。”說完，将恬靜的笑容向我投來。

我依然平靜的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太陽落山了，血紅的殘陽映紅了整個高原大地，景色是何其壯觀。

過來，央拉！到我這邊來看看夕陽西下，我淺笑着說。

話音剛落，還沒等我回頭，央拉便從後面欄腰抱住了我。我再也控制不了我壓抑了很久的情意了，體內仿佛隐藏很久的能量開始爆發了，甚至渾身的血脈開始膨脹了。

我急速的轉過身去抱住了她，當彼此雙唇相觸碰的那一刻，我仿佛觸電一般靈魂快要升天了。我抱起了她到床上去，開始激吻。很快彼此褪去了身上所有的遮羞布，央拉嬌羞的漲紅了臉，閉着眼睛任我的雙手肆意在她的纖纖玉體上。她暴露出的香滑圓潤很柔軟，一下子便勾出了我最原始的欲望。初經男女之事的我，格外的緊張，只是幾回便太軟在了她的身上。此刻我腦海中無意的浮現出了一句諺語：一生的伴侶要善良，一夜的情人要漂亮！當我緩過陽氣坐起身時，才看到白色的單子上綻放出了一朵鮮紅的血花！

夜色降臨的真快，央拉抱着我的脖子溫柔的道：“到時候了頓珠，我該送你們走了！”我不舍的穿上了衣服，挽着央拉一起下了閣樓。

四周靜的出奇，天上的繁星也沒有幾顆，孤單的一個勁兒抖個不停。乘着夜色，幾匹快馬飛奔着出了寨子。想着央拉越來越遠的身影，我的心頭像是少了什麽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