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就差鑽到灌木叢裏了。

“那，那，那，為什麽吳小潋要挑林子呢？”我問。

“可能是越膽怯、絕望的人越容易被鬼盯上。”

我本來還不是很怕的，被張彥一說，我就慌了。因為我也膽子小啊。

“那，那，那，那要怎麽辦啊？”我的舌頭打結，成了結巴，說句話都害怕把自己的舌頭咬了。

“不知道。”張彥搖搖頭。

“咚，咚，咚”，正說着，身後傳來皮球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個時間點，誰會在籃球場啊。籃球場上沒有燈，現在應該是漆黑一片才是。籃球比賽都結束了，這個時間點練球，怎麽想也不可能。

我和張彥齊齊看向身後，大大、厚厚的灌木叢擋住了籃球場裏的一切，我們走到灌木叢建成的大門邊，躲門後偷看。

莊子洋在靠近我們的籃球架前打球。

“你要來試試嗎？”莊子洋對坐在一邊的林子說。

“不要了，我身體不好，不适合打球。”

“誰說的？”莊子洋蹲在林子身前。

“幹嘛？”

“上來。”

莊子洋背起林子打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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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感受一下。”莊子洋說着，把球放在林子手上，“以後醫生說你不能做什麽，我都背你做。”

林子沒回答，一直看着莊子洋的脖子，她臉上的天真爛漫轉瞬即逝，吳小潋出現了，她看着莊子洋，就像在看自己的獵物。

吳小潋張開嘴，露出兩個顆獠牙。她用血紅的舌頭舔舐着牙齒，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莊子洋如同羔羊一般獵食。

“她在做什麽？”我憋不住了，得阻止林子。

我站了出來，林子看見我，揚起左邊嘴角，對我挑釁般地一笑。

她動了動嘴，無聲地說。

“獵物。”

（17）被禁锢的小人

我堅信林子說的一定是“獵物”二字。

“你們怎麽來了？”莊子洋發現我們，他放下林子。

“哪裏發出的聲音，好奇怪啊，”張彥裝傻，他問我，“你有聽見嗎？”

我愣愣地看着張彥。此地無銀三百兩。搞得像兩對早戀學生見面一樣，我們明明不是。

莊子洋笑了，領下張彥的好意。

“下次一起打球。”莊子洋說。

張彥打了個響指，帶着我走了。

張彥和我說，先不要将林子的怪異舉動告訴別人，畢竟到目前為止吳小潋也沒有通過林子的身體做過任何壞事，一切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想，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收場。

“萬一她殺人了呢？”我問。

張彥指指周圍。“這學校裏的鬼魂多了去了，有惡意的沒兩個，靜觀其變吧。”

雖然內心不能茍同，但我還是按照張彥說的做了。

回到寝室，過了一會兒，林子也回來了，她變回了正常的林子。

洗完澡，我們一起洗衣服。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聊着學校裏的事兒，她突然不說話了，看着我莞爾一笑。

“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今天是莊子洋送我回寝室的。”林子一臉春心蕩漾地竊笑。

“人家都背你了呢，陪你回來算什麽。”

“你別瞎說，我們哪有到那一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子，難道她不記得了？我想起上次林子扔小官內衣，也是扔完就不記得了。

“我們就是，”林子沒有發現我異樣的眼神，繼續說，“今天晚自習我們一起去排練，後來他帶我去籃球場看球，我就睡着了，最來他是陪我走回來的。”林子說着傻傻地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特別嗜睡，你說我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無法回答，林子确定是被吳小潋控制了無疑。

“我最近總是感覺自己做事兒做着做着就沒了精神，然後就困困的，還總是做噩夢，夢見自己在一個玻璃罩子裏，怎麽也出不去。”林子看着我，“不過睡醒就好了。”她愉快地說。

“老師讓我準備一下班級展示牌，要在元旦晚會上用，我都沒有時間，我能不能讓老師換個同學幫忙做啊。”我看着自言自語的林子，覺得她就像個定時炸彈。

“你看過《24個比利》嗎？”睡覺前，張彥問我。

我說“沒有”。

張彥說，《24個比利》講述了一個擁有多重人格的男孩，每次選擇由哪個人格出現的時候，所有人格都會站在一起投票，而沒有被選擇出現的人格，則會被關在身體裏。

講完，張彥又加了句“人格們經常南轅北轍，但是不變的，是他們常常期望主人格永遠消失。”

我本來就覺得這件事情很是恐怖，被張彥一講就更吓人了。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這個吳小潋到底要做什麽？

我終于還是睡不住了，坐起身，看着睡夢中的林子，她輕聲地、均勻地呼吸着。

我感覺到書桌的方向有一束亮光。

林子的櫥門是開的，櫥門裏有一個亮着的“小點”，大概一個巴掌大小。那是一個小人，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紮了個馬尾辮。她在裏面跳上跳下的。

小人好像被罩在一只透明籠子裏，小人努力拍打着玻璃籠子，希望從玻璃籠子裏逃出去。我甚至能聽到小人的拍打聲，和輕微的、斷斷續續的求救聲。

這個小人的身形，怎麽越看越像林子。

林子為什麽會在這個小盒裏？

我想到張彥和我講的故事，難道林子的人格被封鎖了？如果真的林子在盒子裏，那現在床上的女生又會是誰？

一想到這裏，我頭皮都發麻了。

脖子機械地，緩慢地扭轉着，我看向林子的床鋪。

一個女生坐在那裏，正看着我，她的左邊嘴角向上一撇，眼神鬼魅而略顯邪惡。在黑夜中她的臉色雪白，嘴唇血紅，披着一頭長發。

“你，你，……”恐懼讓我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我想尖叫卻又叫不出聲。

“你是誰？”隔了半響，我才把話說出口。

女生不回答，還是那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小，小，小官，園園。”我叫喚室友的名字。可是沒人回答我。

“她們睡了。”女生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說。

我本能地想往後挪一挪，可是我的身體十分沉重，無論如何極力移動，卻依然保持原位。

女生的笑意越來越濃，然後她突然站起來，向我撲了過來，伸手，準備掐向我的脖子。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事情了。我感覺一整窒息，身體被死死壓在床上。我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林子趴在我身上。

她抱着我，和我面對面睡着，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身上，怪不得感覺那麽沉。

我動了一下，林子醒了，我們對視幾秒，然後她突然尖叫了一聲，坐了起來。

“你怎麽在我床上？”林子問，好像我會對她“圖謀不軌”一樣。

“這是我的床。”已經是白天了，恐懼感一掃而光。

小官站在床下看着我們。“你們兩個背着我們做什麽呢？”

接着，就是一場女生寝室的日常吃醋戲碼。

林子退回自己床上，躲進被窩換衣服。

我往書桌的方向看了看，林子的櫥門合上了。

林子開櫥門的時候我特意往裏面偷瞥了兩眼，根本就沒有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玻璃盒，裏面琳琅滿目的全是林子的化妝品。

“我怎麽會在你床上呢？”林子一整天都在糾結這樁世紀迷案，“昨天晚上我們是相約一起睡的？”林子問我。

顯然不是。

“你有沒有夢游症啊？”我問林子。

林子回答堅決，她搖搖頭，說自己從來沒有過。

我把昨天自己的見聞告訴林子，林子表情一滞。

她想了一下，像是下決心準備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其實我之前夢游過一次，但是只有一次，是初二的時候。我媽說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起身，把自己的作業本、課本全撕了往樓下扔，甚至還想跳樓。我媽是這麽說的，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了。”

（18）眼珠晃蕩晃蕩，掉下來

“那段時間，你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兒嗎？”我問。

林子還是搖搖頭。

“是不是剛過完十四歲生日？”

被我一問，林子突然想了起來。“對，好像就是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那天學校組織活動，沒有上課。”

那就對起來了，林子應該就是在那天見到了變成鬼魂的吳小潋。

“大喵，”林子搖搖陷入沉思的我，“你會把這件事情和別人說嗎？你能不能別說。我以後把自己綁起來睡覺可以嗎？”

我看着林子，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只好模棱兩可地答應。

可我內心有種負罪感，萬一吳小潋真的通過林子做些可怕的事情，威脅到別人的安全怎麽辦。我心裏沒底。

高中生活總是充滿“驚喜”，比如我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