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幕只是我做的一個夢，怎麽可能呢？

我看着完好無損的一樓窗戶，我明明記得昨天我把它打破了，還有崔志平作證。

我仰望着整棟房子，三樓的窗戶是破的，和我昨天打破的形狀一模一樣。

我沖進房間，小官還在睡覺，我把她拖起來。“小官，你去我家好不好？”

小官用被子蒙住頭，不願理我。

“小官，”我站在房間門口大喊她的名字，小官沒想到我那麽兇，她被吓住了，乖乖看着我。

“你家鬧鬼你不知道啊，你去我家住吧。”

“你家才鬧鬼。我知道我家沒你家好，我又沒求着你留下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官，”我跪在床上推推她。

小官突然被一團無名火點燃了，她用盡全身力氣從床上跳着坐起來。“李淼淼，我知道我家破。你可以嫌棄我家，也可以嫌棄我，我不在乎。我沒有求着你留下來，你可以回自己的金窩去了，不要煩我。”

小官的一腔怒火把我罵傻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我媽說，你生病了，要不去我家住住吧。”

看在我媽的面子上，小官終于妥協了。我爸給她燒了好些好吃的，吃人的嘴軟，她也不好意思對我冷眼相待。

吃完飯，汪溢溢打電話給我，自從那次在男生寝室樓下巧遇之後，她仿佛發現我是一個與她同病相憐的、被人抛棄的孤獨者，于是對我格外熱情，沒事就找我聊天。

我躲在廁所裏和她說笑，她說着我們共同的心中所愛“Justin Bieber”，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着，生怕小官知道我們過于親密的關系。

“你怎麽一點也不激動？”汪溢溢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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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

“你是不是和官绮旖同居了？”

“沒有，她一個人，就在我家住兩天。”

“開學那天是我不對，你有空替我向官绮旖道個歉呗，不過，”汪溢溢說着頓了頓，“不過，你也別和她走得太近了，有些人并不像表面上那麽單純。”

汪溢溢幹嘛這麽說小官，我剛想問她，小官突然沖進廁所。

“你用嗎？”她指指馬桶，我站起身，給她騰位子。

“反正你防着她點，以前她在我們闵行可是出了名的，不信你問付自傑（展示牌被毀時，幫小官解圍的男生）啊。”

我走進卧室，站在飄窗前鼓搗窗戶。“到底什麽事兒啊？”

“下次跟你說。”汪溢溢擅自挂了電話。

“李淼淼。”我聽見有人在樓下叫我，我探下身體，他正在樓下向我揮舞雙手。

崔志平這麽晚來我家幹嘛？

我關了窗，準備給他開門，小官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後。

“汪溢溢跟你說了什麽？”她質問我。

（7）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沒什麽。”

“你信她還是信我？”小官惡狠狠地看着我。

“你偷聽我打電話？”

“我沒有。”

我瞪了她一眼。沒有？那她怎麽知道是汪溢溢。

我下樓接崔志平。我怎麽也想不明白，崔志平竟然“厚顏無恥”到來我家蹭飯的地步，我爸以為他是小官的哥哥，那叫一個好生招待。我爸問他高考複習得怎樣，他說好着呢，混個本科沒問題。說得我爸都不好意思表揚他學習認真。

“鑰匙借我，我鑰匙丢了。”吃完飯，崔志平說。

小官在包裏左翻右翻，就是不見鑰匙，她的鑰匙也不見了。

“我天，你出門時候沒鎖門？”崔志平大驚小怪地叫道。

“我以為你馬上要回來的，就沒鎖。我平時都是放包裏的，怎麽就不見了。”小官把腦袋埋在書包裏翻找。

“算了，算了，這點東西都看不住。”崔志平拍了下小官的包。

“那你呢？”

“我放包裏的，然後，”崔志平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包沒了。”合着他更傻。

我爸見兩人呶呶不休地争吵，說天都這麽晚了，要不小官哥哥先住下吧，反正還有書房。

崔志平推辭，比起待在我家，他更願意去網吧過夜。

才半天功夫，小官和崔志平的鑰匙都消失了，真是令人費解。好在第二天崔志平找房東順利開了門。

小官帶病去學校上課，我爸怕校車不通風，小官坐着不舒服，開車把我們載到了學校。

剛放好行李，我就被汪溢溢叫走了，她還住在原來的頂樓寝室。汪溢溢拿出自己的作業給我抄。

“我剛問小官借了。”我說。

“我的正确率不比她高？”

實話是實話，可我怕小官生氣啊。

“诶，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別當耳旁風，官绮旖并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汪溢溢拍拍我。

“你這是不是吃醋了？”我自戀地抛了個媚眼。

“少自戀，我是認真的，”汪溢溢俯下身子，嘴巴靠近我的耳朵，“官绮旖在我們老闵行可是出了名的太妹。”

怎麽可能？你說誰是太妹我都能接受，但是小官，不可能，她可是大學霸啊。

“你別胡說八道。”我繼續抄着作業，真是太扯了。

“你怎麽不信我。你可以去問付自傑啊，我們都是闵行的。開學那天我沒針對你，我就是針對她，就是看不慣她考進好學校就裝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把過去的一切抹得一幹二盡……”汪溢溢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喋喋不休。

“你怎麽對她那麽大意見。”

“你要是在學校門口被小流氓打劫過，你也會把肇事者記一輩子的。”

我看着汪溢溢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差點就信了。可是小官搶錢，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飛快抄完作業，離開了汪溢溢寝室，她一再重申要是我不相信可以找付自傑或者六班的姚倩怡求證，但是我不敢。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有些慌了，萬一汪溢溢說的是真的，那小官在我心中的人設坍塌得可不是一點兩點。

我回到寝室，小官把自己的作業放在我桌上，可我已經抄好了，真是尴尬。

小官看了我一眼，準備把作業拿回去。

“我再校對一下。”我抓住作業。

“李淼淼，有意思嗎？”

小官又生氣了，脾氣那麽暴躁，感覺還是挺太妹的。

我覺得做過太妹的女生不好，随便亂嚼人舌根的女生也不好，經歷了這件事情，我開始對小官和汪溢溢都有所芥蒂。

汪溢溢每次看見我和小官在一起之後，總要重提“太妹”一事。我有一茬沒一茬地打着馬虎眼，以為這樣就可以息事寧人。可是沒過幾天，學校裏竟開始瘋傳起小官的過往，和當時汪溢溢和我說的一模一樣。

我看着汪溢溢，突然感覺她特別讨厭，因為就算她說的是實話，她也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

我去找付自傑求證，如果汪溢溢說的是謊話，那只要付自傑出面辟謠，就可以為小官挽回名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老是躲着我。每天一下課他就跑得沒影了，好像我是殺人細菌一樣。

我在晚自習之前，從男生寝室後面的犄角旮旯裏找到了付自傑。我偷偷躲在樹叢後面，怕他一看到我就跑走。

付自傑拿着一張紙頭，邊看邊嘴裏念念有詞。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是隐約間覺得他在說英語。

念經？

我呆呆地看着他，這是什麽奇怪的外國經文，有什麽用途？

我動了動胳膊，脆弱的小樹枝一“碰”就斷。“嘎”的一聲，付自傑看見了樹叢中的我。

下一秒他撒腿就跑，還不等我從小樹叢裏爬出來，他就不見了。

他到底在怕什麽？

我站在原地氣呼呼地想。

付自傑這兒不行，我又去找姚倩怡。姚倩怡也有意回避我，我每次去她班級時她總是不在，甚至在路上看到她，她也會扭頭就跑，好像我會對她不利似的。

索性姚倩怡和我住在一棟宿舍樓，我瞞着小官，偷偷找時間堵她。

我是在星期四那天堵到姚倩怡的，那天晚自習結束姚倩怡回了寝室又從寝室出來，正好和我撞見。姚倩怡看見我，急着從我身邊逃走。她的運動神經比我好，很快就把我甩開了。結果我正好看見張彥回寝室。

“堵住她。”我朝着張彥大喊。

張彥愣了一秒，馬上反應過來，堵住了姚倩怡。

我跑過去，抓住她。

“你們想幹嘛？”姚倩怡警覺地問。

“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我不知道。”

“小官她……”

“不是我說的，”姚倩怡打斷我，“事情都過去了，反正也沒多少錢。如果，如果我要重提以前那些事情的話，我一定一早就說了，沒必要等到高二。我沒有，沒有那麽記仇。”

姚倩怡的話讓我僵在原地不能動彈，她這話裏話外，無形中佐證了汪溢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