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無法觸碰的過去 (1)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泰寒松的藏片。
自從那個醉酒的夜晚,蘇若蠻橫的騎在啓安身上開始,他們就已經跨越了單純經紀人與藝人的界限。兩人的關系突然暧昧的親近了起來。
蘇若靠在沙發上,倚在啓安懷裏,邊吃着水果,邊看着電影。電影啓安已經太熟悉了,他抱着蘇若,專心的給蘇若剝橘子。他将剝好的橘子一顆顆喂給蘇若,每次低頭都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蘇若。
他想起蘇若白天問他的話,你覺得幸福嗎?
怎麽可能不幸福。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他願意用人生的所有去換取。
老片子雖然經典,但是無論特技還是拍攝手法,都不上現代的片子。大概看了一半左右,蘇若就覺得沒意思了。他不再留心情節,只是欣賞裏面的人物。
“你爸爸其實長得挺不錯,怎麽你和他一點都不像?”
泰寒松年輕的時候長相非常英氣,個子很高,又是武星,身材也非常好。這部片子裏他演一個西域的狼人,古銅色黝黑的皮膚,穿着敞胸的衣襟,挎着古刀,充滿男人味。
啓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概就是互補吧,家裏沒女人,所以我性格像我媽媽。連長相也是遺傳媽媽的比較多。”
啓安的皮膚比較白,面容不算帥,但是是那種讓人看着很舒服的長相。蘇若看看啓安,又看看電視裏的泰寒松。
“你要是長得像你爸爸,我見你的第一天就和你上床了。”
啓安的眼睛垂下來,露出一點苦笑。
“不看了,沒意思。”蘇若把電視關了,又擡手勾下啓安的脖子親他。
他發覺自己突然愛上接吻這件事情了,舒服的讓人沉溺。
啓安被親的氣息不穩,漸漸有了男人最原始的反應。一只手隔着褲子撫上了他的下身,呵的一下笑出聲來,“接個吻你都能硬成這樣,憋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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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安的身體微小的僵硬了一瞬。蘇若睜開眼睛,看到啓安正望着他。他的眼睛裏有非常明顯的渴求意味,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征詢他的意思。看到他這種眼神,蘇若不知怎麽突然又不急色了。
“我要洗澡,你快去放洗澡水。”蘇若使喚他。
啓安抿了抿唇,便起身去了。這種時候被使喚走,他也沒有一點不甘願的神色。
熱水放好了,啓安出來叫蘇若。浴室是在主卧的裏面,蘇若進門的時候,發現啓安把主卧的床都已經鋪好了,上面只有一個枕頭,一床被子。
“晚上我睡這裏麽?”蘇若指着大床問。
“嗯,行麽?”啓安小心看他。
蘇若點點頭,又問,“那你睡哪裏?”
啓安說,“我睡自己的小屋就好了。”
蘇若盯着他,突然冷笑了一聲。他心想,怪不得這人在公司幹了五六年,還是這麽不出頭,太不會察言觀色。
蘇若進了浴室,啓安發現新買的洗浴用品還沒有幫蘇若拿進浴室。他轉了兩圈,他敲了敲門。
“進來。”蘇若說。
啓安推開門進去。浴室裏水汽氤氲,蘇若把頭發捋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他兩手放在外面,整個人泡在浴缸裏,非常放松的狀态。因為腿微微曲着,能夠看到形狀漂亮的腹肌,雙腿修長,兩腿之間的毛從裏,欲望縮成一小團安靜的蟄伏着。
啓安覺得這樣的蘇若太誘惑人,以至于他根本不敢看他。
“浴巾在這裏,新買的。然後洗發液浴液,也都是你常用的牌子,下午剛買的。新的內褲我拿進來放在這個小抽屜裏面了,浴袍挂在簾子後面。”啓安一邊收他随意扔在地上的髒衣服一邊說。
他聽見嘩啦一聲水響,就看見蘇趴在浴缸邊上,正用一種濕漉漉水汪汪的眼神看着他。那絕不是蘇若慣常會流露出來的表情。
那種眼神太過純真,幹淨的好似沒有一絲雜質。他側頭笑着,臉枕在胳膊上,自下而上看着他,像個不谙世事的少年。
“啓安哥哥,要不要一起洗?”他出聲輕問,那聲音軟軟的,像是撒嬌一般。
啓安看着蘇若,還保持着彎腰撿衣服的動作,卻好像被定身了一樣,呆呆看着他。下一秒,他的臉刷的就紅了,紅的像是能滴出血。
那種一瞬間被震驚,又被誘惑了的姿态讓蘇若很受用。
蘇若笑出聲來,眨眨眼睛說:“下個月去試鏡《失憶》,提前預演一下失憶了的白癡弟弟。有沒有讓哥哥生出些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啓安低頭把衣服撿起來,轉身就出門,關門聲嘭的想起,他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蘇若在浴室裏哈哈大笑。
笑聲方歇,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啓安站在門口盯着他,眼角微紅,呼吸急促。那是一種蘇若無比熟悉的,充滿欲望的眼神。那種眼神蘇若在太多男人身上見過,這一次出現在啓安眼裏,蘇若卻突然覺得那麽刺眼。
他猛沉下臉,冷冷說,“出去!”
啓安幹脆利落的轉身,又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他靠在門上,眼前還閃爍着蘇若赤身裸體的模樣。在橘色的燈光下,在清澈的水中,那種姿态是如此誘惑而美麗。
他捂住眼睛,深呼吸着平息內心的悸動與燥熱。
蘇若那瞬間冰冷下來的眼神,幾乎讓他丢盔棄甲,暴露出自己所有卑微的痛苦的醜态。他的胸口勇氣些微惡心而窒悶的感覺。
他不明白,究竟如何才能讓蘇若放棄他心血來潮的戲弄。
明知他迷戀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撥,卻又在下一瞬間冷冷的嘲笑。
蘇若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對自己而言意味着什麽。
……
蘇若在裏面洗澡,啓安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他将泰寒松的碟片退出來,插入了貓和老鼠。
那是他小時候唯一看過的動畫片,這麽多年過去,他看了無數遍,依然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重複播放。
從小,泰寒松就是個不管事的男人,白天啓安要在學校上學,放學回來要做家務,剩下的一些時間,還要為了保持成績而拼命的做作業。泰寒松想起來塞給啓安一點錢,想不起來就作罷。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在旁人眼裏,還算富裕的家庭,每星期啓安連買菜都要分分角角的精打細算。他小時候有些自閉,不愛說話,直到後來認識了鄰居家的姐姐王語潔,才慢慢開朗起來。
他聽到卧室裏面,蘇若洗完澡開門出來的聲音。等了一會再沒有動靜,猜是蘇若準備睡覺了。
他回小屋看了看,那張窄小的兒童床連腿都伸不開了。他抱出被子和枕頭,打算在沙發上湊活一晚。這樣蘇若有事叫他,他也聽得見。
躺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準備睡覺的時候,啓安聽見有人敲門。
“誰呀?”啓安放下遙控器,皺着眉頭去開門。門外一個帶着墨鏡和帽子的男人,手上拿着一盒必勝客的披薩。
男人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門牌,嘟囔着,“地址沒錯呀。”
啓安疑惑問,“送外賣?這裏沒人叫外賣……”
男人的的面孔給他些微熟悉的感覺,男人鼻梁高挺,嘴唇淺薄,穿着一身牛仔褲皮夾克,鋪面而來的時尚氣息。他看男人墨鏡側面露出來了的商标,兩個上下倒挂勾在一起的G。送外賣的能戴的起古奇?
“我叫外賣了,怎麽你有意見。”蘇若穿着浴袍,倚着門站在卧室門口,望着客廳裏的動靜。那男人一見蘇若就笑起來,嘴角兩個酒窩上有細細的笑紋,非常有男人味。
“你怎麽沒住酒店,害我好找。餓了吧,”他随手把披薩仍在餐桌上,走過去把蘇若壓在牆上,和他來了個意式貼面吻。那一瞬間啓安就已經全部明白。
他沉默的彎下腰,默默将拖鞋從鞋櫃裏拿出來擺好。他扭頭,見到蘇若也在看他,抿了抿嘴唇,低着頭聲音沙啞。
“需要我回避麽?”
蘇若冷笑,“你說呢?”
啓安點了點頭,換上鞋穿了大衣,“我知道了。”
他說完就轉身出了門,還不忘輕手輕腳的把門帶上。
……
他從家裏出來,站在高樓之下。他茫然四望,卻無處可去。
左鄰右舍,家家窗口的燈還亮着,橙黃的燈光明媚,只他一人形只影單,讓他頓時生出一股落寞感。走了一小段路,來到宋語潔的家門口,猶豫了半天,才按響了樓下的對講機。可半天都沒人應聲,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啓安只好原路走了回去,進到車裏,把暖風空調打開,開着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轉悠。明明是無比熟悉的城市,如今卻處處透着陌生。短短幾年的時間,這座城市卻好似被橡皮擦擦過一樣,一切都是那麽嶄新。
那些記憶裏的小店門簾都消失不見了,閃着霓虹燈寫着碩大英文字體的時裝精品店林立在兩旁,夜晚的時候,燈光映出櫥窗裏穿着精美長裙的時裝模特,像一具具戴着面具的無生命的靈魂,在道路兩旁冷冷的注視着你。
啓安滿腦子裏都是離開時的情境。那個男人抱着蘇若,把他壓在牆上,露出那種仿佛與他無比熟撚的笑容。
啓安把車停在路邊,他覺得胸口的位置有些抽痛,也許是妒忌。
他自嘲的笑起來,想着:我有什麽資格嫉妒呢。
他與蘇若,本就什麽都不是。蘇若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原本也不該與他的生活糾纏在一起。
只是每當蘇若和別的男人親近時,他還是忍不住的嫉妒。那種嫉妒是如此醜陋,讓他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只會在心裏猥瑣意淫的卑鄙小人。
然而即便這樣,他還是無法自控的覺得痛苦。那種痛苦讓他覺得如此困擾。
他發洩般的狠狠捶打了一下方向盤,大概是蹭到了喇叭,汽車嘀的發出響亮的鳴笛聲,那聲音大概是吓到了駛過的車輛,引得偶然駛過的車主搖下窗戶大罵。
明明不想去想,腦子裏卻還是忍不住浮現出畫面。蘇若赤裸的身體,純淨的眼神,誘惑的微笑。他只要挑逗的勾勾手,就有無數男人前赴後繼的撲上去。耳朵裏像是幻聽一樣浮現出蘇若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配合着那張高潮時泛着微微緋紅的性感臉龐,簡直像是毒藥。
啓安按着頭,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又有些痛了。那些為的惡心感才剛被壓下去不就,熟悉的疼痛感卻又湧了上來。那痛感從每一個神經末端蔓延出來,漸漸席卷了全身。連胃部也随之抽搐起來,引得眼前陣陣發黑。
他趴在方向盤上急促的呼吸,随手按下收音機的開關,想把那些聲音和畫面都揮散。
收音機裏正放着午夜頻道。女主持人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訴說,“人們總是覺得愛情太過痛苦,那是因為他們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愛情這種東西太過晦澀,參不透看不破的人,苦苦糾纏,執着于不該執着的東西。于是有人歇斯底裏,有人為愛發狂。”
“不論怎樣的愛情,痛苦的還是幸福的,一旦發生,便不可抗力。自古以來,愛永遠是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多少文人墨客着墨于此。所謂的愛情,若是能夠被掌控,或許便不會被稱之為愛情了。下面為大家帶來的,是一首關于愛錯的歌曲,王清煙新專輯中的一首藍調布魯斯,《錯的人》,為大家講述了一個求而不得的故事。”女主持人沙啞的聲音在緩緩響起的前奏中慢慢淡去,木吉他聲混合着黑管與薩克斯的優雅曲調緩慢響起。
啓安還記得王清煙。那個有着一頭長長黑色卷發,齊頭簾煙熏妝的女生。她像是安妮寶貝書裏的女主角,喜歡穿着棉質t恤,洗白的牛仔褲,拿着話筒閉着眼睛安靜的唱歌。是他一首捧起來的女歌手。她的聲音從很有特色,婉轉沙啞,如今多了幾分啓安不熟悉的滄桑感。
——是不是,是不是你看見。你看見我的彷徨,我的迷惘。
——是不是,是不是你聽見。你聽見我在哭泣,我在悲傷。
——是不是,是不是這樣。
——你就站在遠方。冷冷的聽,冷冷的看。嘲望着我。看似我歇斯底裏,愛你發狂。
——好笑吧,好笑吧。你的笑聲冰涼。
——很痛啊,很痛啊。我的心痛的發燙。
——你站在遠方,遠方。我觸不到的遠方。留我在黑夜裏,黑夜裏,這沉沉黑黑的夜裏。
——潰爛,死亡。
……
啓安走後,蘇若煩躁的轉了兩圈。他拿起茶幾的遙控器狠狠摔了出去,砸在門上,嘭的一聲巨響。
明澤直東抓了抓腦袋,“你怎麽了?剛才那人是誰,你新經濟人?”
蘇若沒理他,把他壓在床上就開始扯他的衣服,“做愛。”
明澤直東忙按了蘇若的手,“別扯,扯壞了。你說你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你什麽時候來的蘇州,這是誰家啊?”
蘇若停了手裏的動作,男人的衣服也被脫得差不多了。兩人窩在沙發上,蘇若扯了啓安剛搬過來的被子蓋在身上。
“我新經濟人的家。”
“那你還把人家趕出去,你真好意思。”
蘇若側了個身,不再說話,兩人抱在一起磨蹭了一會,蘇若被挑起了欲望,非常想做,但那種心理上的焦灼卻摻雜了些別的東西,被用手弄着高潮了一次依然不的緩解。反而有些愈發的苦悶。
“你今天真不在狀态,這麽快就射了,怎麽啦?唉,不過就算你想做我也不會陪你的,都說了只是陪你喝個酒。”
蘇若換了個姿勢,兩人并排在沙發上躺着,“算了,我也不想做。怎麽了你那根玩多了不行了?”
男人呿了一聲,“說什麽呢,我有小男朋友的。”
蘇若好奇道,“你認真的?你下場肯定很慘。”
男人想了想,摸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蘇若看,是個很清秀的男孩。
“圈子裏的,小演員?”蘇若問。
“不算是圈子裏的。他是個煙火師,手很漂亮。你說那麽漂亮的一雙手,天天擺弄雷管、炸藥,就覺得挺可愛的。被我罵了好幾次,結果有一次出事故,他還奮不顧身的撲在我身上要救我。”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罕見的溫柔神情。
蘇若拿過那手機又翻了翻,好幾張小男孩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孩靠在他身上溫柔的笑着,兩個人挨在一起,一幅親密無間的姿态。
蘇若不想承認,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妒忌。
兩人沉默了一會,像是突然找不到話題了。明澤從外賣袋裏掏出幾罐啤酒,“你突然叫我過來幹什麽,心情不好?”
蘇若開了一罐啤酒,抿了一小口。他把啤酒含在嘴裏,酒精與氣泡在味蕾上滾過,略帶苦澀。
他靠在沙發上,轉着易拉罐的拉環,“你說,我明明有點喜歡他,卻老是想做些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刺激他,是什麽樣的心态?愛情大師明澤直東先生。”
明澤直東挑眉,起了興致,湊夠來一臉八卦,“誰啊。”
蘇若閉上眼睛,想了想,開始與他講啓安。
“大概是去年10月份最有,我把小周辭了。華翼突然給我調了個帶歌手的經紀人過來,就是啓安,他說他很老實……他……确實挺老實的吧,又懦弱又膽小,卻很溫柔細心,把我照顧的很好。是個……讓人感覺很暖和的人。”
“我跟自己說過,不會再範同樣的錯誤,不會再和經紀人不清不楚。卻還是沒忍住。但我明明不讨厭他,卻總會做出些傷害他的事情。”
蘇若喝了口啤酒,因為陷入回憶而雙眼失焦。
“為什麽會這樣?”蘇若問。
男人拄着頭想了半天,問蘇若,“就像初中小男生那樣,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故意做些惡劣的事情吸引對方的注意,好叫對方更在乎自己一點?”
說完連他自己都笑了,“你不像是那麽幼稚的人。”
蘇若嘆了口氣,仰頭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啤酒。“不是那樣的感覺。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幼稚。”
男人側頭想了半天,笑了笑對蘇若說,“我懂了。”
“是什麽?”蘇若挑眼看他。
“蘇若,你這人喜歡把什麽都明碼标價,別人不管是因為什麽對你好,你都要把它變成交易一樣,就算旁人是真心對你,你也要把一切都弄得好似肉體交易,好處利益都明明白白的交換清楚。但泰啓安卻不一樣,人家是真心實意,什麽都不要。”
蘇若說,“你到底想說明什麽?”
男人指了指蘇若,灑然藝校。他信誓坦坦的說,“你之所以拼命刺激他,無非是因為你不相信罷了。你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人這麽愛你,所以你只是拼命的想證明,有一天他真的被你傷到徹底,不再愛你,你便會一聲嗤笑,暗道看吧,果真如此,這世界上本不存在這樣的愛。”
男人說的如此斬釘截鐵,讓蘇若幾乎愣在當場。
……
……
過了很久,幾乎夜深。蘇若給啓安發了信息,回來吧。
他回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了。蘇若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抱着被子發呆。他一手拿了手機,一手拿了啤酒,一小節小腿露在外面,随意的搭在沙發下面,見了啓安就晃了晃,像是替代了招手的動作。
“過來。”蘇若說。
啓安走過去,蘇若一勾腿就把他帶到了沙發上。啓安撲了蘇若滿懷,掙紮着忙道對不起。
蘇若摟住他要去吻他,啓安卻扶着沙發想要起來,無意中碰翻了手上的啤酒,玻璃瓶桄榔一聲掉在地上,啤酒灑了滿地。
“你哭過了?”蘇若舔着他的唇問。
“蘇若……”啓安在喘息的間歇喊他的名字。
蘇若抱着他,讓他翻身躺在裏面,兩個人并排抱着,持續的接吻。
接吻的感覺很好,彼此唇舌相觸,交換着唾液,逗弄着對方軟滑的舌頭,像是心都要化開一樣。
兩個人吻了很長時間,分開的時候,啓安幾乎已經忘記了時間。
蘇若笑了一下,他抱着他,把頭枕在他胳膊上,過了一會,輕聲的叫他名字。“啓安。”
啓安閉上了眼睛,他啞着聲音問,“你還要戲弄我麽?”
蘇若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說,“啓安,你知道嗎?我覺得我的病快好了。性瘾,就像毒瘾一樣,如果不做愛就痛苦的仿佛死了一樣。然而現在,即使這樣親吻着你,我也沒有生出任何性的欲望。”
他說的那麽認真,帶笑的眼睛望着啓安,目光相觸,讓人止不住的陣陣心悸。
啓安側了側身子,小心的讓彼此時間空出了一段距離。
他悲哀的笑了笑,不知聽到這話該高興還是失落。因為親吻而被挑起的欲望還沒有消退,陌生的感覺還殘留在肢體上。他抱着蘇若心想,多好。
蘇若,其實你不知道,我覺得我的病也快好了。
……
此時夜已漸漸深了,兩個人在不算寬闊的沙發上相擁而卧。四周靜谧無聲,閉上眼睛,仿佛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蘇若翻了個身,背對着啓安,拉着他的手讓他抱住自己。
啓安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把下巴枕在他脖頸旁,他此時保持着一個如此怪異的姿勢,滿是迷戀的胸口僅緊緊貼合着他,而染着欲望肢體卻不敢與他接觸分毫。
那一晚,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失眠了。
漫長的夜晚,窗外漆黑的天幕黑沉沉的。寥落的幾顆星星挂在上面,一閃一閃的,孤單的仿佛是誰的淚光。
蘇若說,啓安,你知道嗎?其實在很久以前,也曾經有一個人,像今天這樣抱着他。我始終記得手,寬大又粗糙,他的胸膛很厚,身上還有滿滿一片的紋身。那麽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卻是曾經唯一讓我覺得恐懼又溫暖的人。
那他……?
他死了。那個混蛋一個人孤獨的死在了牢房裏。
是……陳磊?
是陳磊。
——啓安,作為你把小時候的事情告訴我的回報,我也把我童年的記憶,講給你聽吧。
……
……
陳磊,是陳琰的舅舅。在蘇若九歲的時候,那個男人綁架了吧。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既俗套又狗血,就好像八點檔港臺劇裏的豪門恩怨,讓人只看個開頭就能猜中結尾。
故事裏有個女人叫陳秋夢,一個本分人家的女子,是個人民教師,性子溫婉,容貌美麗。有一次學校來了投資商,準備為學校捐贈體育館,她作為講解,就這麽認識了蘇若的父親蘇奎。這個男人長相不俗,談吐風趣,他懂得用金錢化作浪漫去讨好女人,讓陳秋夢很快就陷入了愛河。
很快,兩個人相戀了。英俊多金的男人,灰姑娘一樣的女人,那樣的愛情浪漫的就像小說。只不過在小說中,通常還有一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女配角。
蘇奎和李氏集團的大小姐李傲雪結婚了,一場在雙方父母安排下的資本婚姻。
他說,我不愛李傲雪,我和她結婚,不過是為了事業。
他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我喜歡的當然是你。
他說,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還有什麽不肯放心的麽?一張結婚證就那麽重要?我愛你不就夠了。
他說,我将來的公司,我的一切,都會留給咱們的孩子。
多麽爛俗的橋段。
也許和小說唯一不同的,就是蘇奎這個男主角,對陳秋夢的真心,并不是那麽純粹而已。
他并不是不喜歡李傲雪,否則他不會結婚。只是李傲雪的性格自小好強,處處都不能比別人差。成績好,長相好,家世也好。從小到大,她不知被多少男人追過。大學畢業後出國留洋,英國劍橋大學畢業,那樣的女人驕傲的好似鳳凰,處處都要被別人羨慕嫉妒。
無論蘇奎,還是李傲雪,兩個人都太過優秀、要強。他們的性格讓這場婚姻免不了摩擦,從最初的冷戰,到後來的針鋒相對,乃至最後頻繁的争吵。
蘇若自懂事起,關于家庭的回憶便只有冷漠與紛争。兩個人毫無風度的彼此大罵,摔壞一切能夠拿得起東西,家裏的木地板上一個個坑坑窪窪,被硬物磕出來的黑色痕跡,仿佛每一天都在增加。
這場婚姻矛盾的高潮,是李傲雪發現了陳秋夢的存在。也許潛意識裏,丈夫的背叛并不那麽讓人意外。讓人意外的卻是,原來這場背叛,竟然起始自他們結婚以前。
你既然不愛我,為何要和我結婚?你既不愛我,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李傲雪把一個女人最年輕最美好的時光,統統都浪費在了這場失敗的婚姻上。等到她已經年過三十,生了孩子,卻發現原來從頭到尾不過一場欺騙。
一個是尋常百姓家,老實本分的教師陳秋夢。一個是久經商場,習慣了勾心鬥角的李傲雪。落敗的一方仿佛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蘇奎只是沒想到,李傲雪會這麽狠,非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她讓陳秋夢在學校呆不下去,回到家裏被鄰裏街坊指指點點。這麽多年,陳秋夢獨自帶着孩子,本就承受了很大壓力,這麽一個善良賢淑的女人,最後生生被李傲雪逼瘋。
李傲雪的一紙診斷書斷絕了陳秋夢所有後路,重度抑郁症,精神失常,有自殺傾向,她的後半生從此在精神病院度過。
這本不是蘇若的錯誤,卻讓他承擔了所有後果。
陳磊,陳秋夢的哥哥,這樣一個粗俗又市井的男人。身為家中的長子,父母又離世的早,他從小便于妹妹相依為命,幾乎是靠着在工廠裏勞作,一點點把妹妹養大,最終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局。
他綁架了蘇若。他只是想要報複。那場綁架沒有精心策劃,處處都是破綻,他只是打聽到了蘇若所在的小學,先一步于保姆把他接走了罷了。
保姆丢了孩子,不敢聲張。蘇奎與李傲雪正糾纏在離婚的官司裏脫身不得,等家裏發現蘇若失蹤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了。而那時,陳磊帶着蘇若早已經逃到了外地
那是一個既偏僻又閉塞的小城市,蘇若與陳磊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達一年。
白天的時候陳磊出去工作,蘇若就被一個人鎖在家裏。
在那一年中,他沒有接觸過陳磊以外的人。陳磊并不是要刻意監禁蘇若,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他。
大多數時候,陳磊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盡管那個男人生氣的時候會打他,憤怒的時候會罵他,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冷漠的對待他。但他卻是唯一一個會給蘇若買糖,會笑着摸他的頭,會陪他一起看電影的男人。
——啓安,你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我想我那時候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完全陌生的環境,一個九歲的孩子,連自己生存的能力都沒有。他被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生命中只剩下一個男人,那種茫然和恐懼的心情,漸漸都轉化成為畸形的依賴。
在缺少家庭溫暖的蘇若的記憶中,陳磊,也是唯一個讓他産生過依賴的人。
那是一種恐懼着,卻有渴望着的矛盾心情。
蘇若說,記得很小的時候,老師就教過我們:付出與收獲永遠是同等的,想要獲取什麽,就必定要付出。
我不知道對于陳磊,我能付出什麽。
他最開始的時候陳磊對他很兇,總是打他罵他,陳磊長得本來就兇悍,瞪着蘇若的時候簡直想要殺人一樣,蘇若害怕極了。但是他始終記得,第一次在長途車站休息的時候,他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陳磊給他買了吃的。蘇若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陳磊在挑泡面的時候,甚至低頭不耐煩的問了他,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從小到他,從來沒人問過蘇若,那你想要什麽。”
——他說他最初只是一時氣憤,沖動之下就把我綁來了。綁架麽,他說他不要贖金,他們陳家從來沒圖過蘇奎的髒錢。他說,他要讓他們也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但他終究卻也沒做什麽。
——他總是和我抱怨,蘇若,以後記得,絕對不能沖動,你就是我一時沖動給自己弄來的大麻煩。他有時候看到我會想起我媽媽——那個生生把她妹妹逼瘋的女人,我長得像她,所以陳磊很煩我。他不高興了就去喝酒,有時候喝完酒也會打我,但大多數時候卻對我很好。雖然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卻會帶我買衣服,給我剪頭發,抱着我在沙發上看電影。”
然後,在某一個忘記了日期的夜晚,那種依賴突然變成了畸形的喜愛。
那天,陳磊正在洗澡。他忘了拿浴巾。就讓蘇若送進去,蘇若開門的時候,看到了陳磊的落體。
那是一具男人的精壯身體,像陳磊這個人一樣,粗野又殘酷。在工地上長期勞作練出的肌肉,那具身體充滿了力量感,覆蓋了半個前胸和整個後背的紋身,每一絲線條都帶着男人的陽剛與性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父親。
蘇若從沒在蘇奎那裏得到一個孩子應得的父愛,那個男人大多數時候都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生意上。少有的一點溫情,也給了陳秋夢與陳琰。
佛洛依德說,在人的成長期,孩童通過對父親與母親的印象,來發展出關于性與性別的認知。而蘇若,知道他九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陳磊的裸|體,關于男性的認知才第一次如此強烈而兇猛的闖進了他的意識裏。
陳磊拿過浴巾,開始彎腰擦拭身體。
他說,蘇若,你知道嗎?你那時候震驚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多麽驚駭世俗的東西一樣。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沁着水霧,直直的盯着他,會讓我覺得自己欺負你了一樣。
看着這樣的蘇若,陳磊不知怎的,就起了些奇怪的念頭。他鬼使神差般,更加展露出自己男性的裸體。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被吓到了?是不是很大。女人都喜歡呢,你喜歡嗎?
蘇若轉身跑走了。
但畸形的欲念,卻在這一刻種在兩人心底。
男人是受到雄性激素的影響的生物。他們天生對性欲的沖動便比女人更強烈。他們無法抵擋任何關于性的誘惑。性對于他們而言,就好似潛藏的本能,會驅使他們抛棄理智。
那天晚上,陳磊就如啓安一樣,從背後抱着小小的蘇若,躺在沙發上。
電影的畫面停留在某一個片段,破舊的寺廟,淩亂的草席。男人赤裸的背部,女人光滑的肌膚,
那些紛亂的鏡頭,暧昧的喘息,燥熱的摩擦,和隐晦的欲望。
一切的一切,都沖擊着兩人的沖擊的視線。
陳磊摸着蘇若呆呆張開的嘴,嘲笑着說,又看傻了?臭小子長這麽大第一次看成人電影?
他把指頭伸進蘇若的嘴裏,手指碰到了他的舌頭,又小又軟,溫滑濡濕。
他在蘇若耳邊,啞着聲音調笑。他說蘇奎那樣的男人,怎麽能生出你這麽一個孩子。長得不像他,性格也不像,又較弱又淡笑,好像女孩子一樣。
他把蘇若往自己的懷裏壓了壓,蘇若的臉埋在他小腹的位置。
陳磊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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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