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早上八點,陽光正好。

今天的氣溫回暖了許多,婁清沒給弟弟穿連體服,換了身稍微輕薄點的針織衫和背帶褲,然後拿了梳子坐在院子裏給弟弟紮小揪揪。

陸一揚提着東西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陸一揚當時就沒敢靠近,站在院子門口問婁清:“你在幹嘛?”

婁清給弟弟紮好小揪揪,然後把他昨天給弟弟的小熊發夾別上去,這才看了眼陸一揚,答道:“給弟弟紮頭發啊。是不是很可愛?”

弟弟順勢回頭,垂在腦袋偏左位置上的小揪揪跟着晃動了一下。

陸一揚:“…………”

弟弟:“…………”

陸一揚試圖為他們陛下挽回點面子:“弟弟是男孩——”

——嘶。

陸一揚的話剛起了個頭,弟弟立馬一眯眼,沖着陸一揚龇出了兩排小鯊魚齒。

你再說?

陸一揚:“…………”

行吧。

您樂意就行,反正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近衛兵。

陸一揚放棄掙紮,誠懇點頭:“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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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滿意閉上了嘴巴,回頭沖婁清抿嘴笑。

婁清也笑,特別驕傲:“那是,咱們弟弟是最可愛的娃娃啦。”

弟弟高興地抱住婁清摸他臉的手,把臉蛋擱在婁清的掌心不拿開了。

婁清就着這個姿勢,一邊揉弟弟的臉蛋,一邊看向陸一揚:“你來有事?”

陸一揚看着他們的互動,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最後一翻白眼,當沒看見。

“哦,我過來給你送點東西。”

婁清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盒子上,一臉好笑:“那些個将軍就算了,你怎麽也給我送禮?”

陸一揚知道昨天那一波人送禮的事,聞言哼哼了一聲:“誰跟他們一樣啊。再說也不是我送的,是陛下給你的。”

婁清一聽這話,立馬就站起來了,抱着弟弟大步走到陸一揚跟前:“闫禹給我送的?送什麽了?為什麽給我送禮啊?他人呢?”

陸一揚看他跑過來,立馬慌張哐哐退後兩步,如臨大敵地對婁清說:“你別靠這麽近!”

婁清一愣,然後一臉“你仿佛有病”的表情。

“幹嘛呢?”

陸一揚也委屈,視線發虛地掃了眼婁清懷裏的弟弟。

弟弟抓着婁清的衣服,靠在婁清肩上,眼神還淡淡地落在陸一揚身上。

活像一只護食的小獅子狗。

雖然陸一揚覺得他們陛下本體不會這麽幼稚,但伴生跟主體的聯系,誰說的清?

他才不要哪天被莫名其妙秋後算賬。

“沒什麽。”

陸一揚繞過婁清,把手裏的禮物盒子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打開外包裝示意婁清自己開盒子。

婁清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喜滋滋地走過去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躺着一把四十公分長的菱形刺刀,造型很樸素,只在刀柄上鑲嵌着增加摩擦力的細碎寶石,刀鞘上的圖樣很圓潤,是多次打磨過形成的。

這是把用過的刺刀。

婁清把弟弟放在桌上站好,拿起那把刺刀抽出,果然刀刃雖然打磨得寒光畢現,但還是能看出使用過的痕跡。

婁清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陸一揚的神情鄭重了一些,說道:“這是陛下自己第一次親手做的武器,是他第一次随軍用的武器,也在他成年登基儀式上用過。

在德源卡,作為一個變異者戰士,成年儀式用的武器是實力的證明,是每個戰士都會保留一生的重要紀念。”

婁清聽傻了,“那闫禹為什麽把這個送給我?”

陸一揚:“陛下說是作為你昨天送給他的禮物的回禮。”

回禮?

昨天婁清送給闫禹的,不過是一個堪稱“粗糙”的胸針而已,別說回禮,就是闫轉頭忘了,婁清也不會覺得難受——他就是想對闫禹好而已。

但是沒想到闫禹會給他回禮,回的還是這樣有重要意義的東西。

婁清又不是真傻,但又有點不敢相信,期待地問陸一揚:“這樣的東西,你們會随便送給別人嗎?”

陸一揚嘆了口氣。

婁清頓時心裏一緊:“怎麽了?”

陸一揚滄桑道:“沒什麽,就是心疼一下我自己。”

婁清一臉莫名其妙,然後就聽陸一揚答道:“這種東西,據我所知,有送給親人的、送給摯友的,大部分是送給人當定情信物的。”

婁清一愣,然後心裏噗噗噗的一串響——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桃花開。

“定情信物。”

婁清喃喃自語,嘴角不受控制地越翹越高。

他是在做夢嗎?

會有這麽好的事嗎?

“也不一定啊。”

陸一揚在一邊看婁清魂不守舍的樣子,頓時化身檸檬精,哔哔道,“也許是把你當摯友呢,畢竟你用自己那麽大影響力為德源卡發聲,陛下當然很感激你。”

婁清從桃花林立回過神,扭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陸一揚。

陸一揚被他盯得發毛:“幹嘛?”

婁清:“可以把你臉上那個疑似嘴巴的東西閉上嗎?”

陸一揚:“…………”

婁清翻了個白眼,小心珍重地把刺刀重新放回禮物盒子,嘴角重新浮起笑容,然後才問陸一揚:“闫禹人呢?”

雖然婁清表現得篤定,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美夢成真”。

他想要當着闫禹的面問清楚,什麽你猜我猜的暧昧,婁清是拒絕的。他就是想親闫禹,想抱闫禹,想跟闫禹膩歪。

膚淺得明明白白。

陸一揚哼哼:“我嘴巴閉上了,說不了話。”

婁清拿起一邊的梳子丢過去,又問;“人呢?”

陸一揚接住梳子,還想逗婁清幾句。結果視線冷不防和站在桌上的弟弟對上了。

弟弟:你死了.jpg

陸一揚:“…………”

陸一揚把梳子放回桌上,乖乖回答:“陛下出城去了,要下午才回來。”

婁清聞言一愣,心裏不由有些失望。

但很快婁清又笑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盒子裏的刺刀,自言自語道:“反正也跑不了。”

說完婁清看着桌上的弟弟,戳了戳他的臉蛋:“弟弟等我一下,我去把東西放好,然後咱們就出去玩,好不好?”

弟弟乖乖點頭,還彎腰撿起了綁禮物盒的緞帶遞給婁清。

——主體送的就是他送的,全部給婁清!

“謝謝弟弟。”

婁清拿過緞帶放好,又捏了下弟弟的臉,才開心地抱着盒子回房去了。

婁清一走,院子裏就安靜了下來。

陸一揚憋了兩秒沒憋住,問出了早上沒來得及問闫禹的問題:“陛下,您對婁清是認真的?”

弟弟回過頭,擡起肉乎乎的小下巴,肯定地點頭。

當然是認真的。

就算主體不認真,他也是認真的。

陸一揚頓了頓,又問:“那您不跟婁清說清楚您的身份嗎?”

弟弟的表情一僵,回憶起了昨晚主體的那句話——婁清會生我們的氣嗎?

弟弟:“…………”

死亡凝視.jpg

陸一揚:“???”

幹嘛突然瞪他???

陸一揚正懵着,婁清就放好東西出來了——蹦着出來的。

婁清蹦到桌邊,抱起弟弟舉起來親了一口,“走吧。咱們去大廚房那邊,弄些食材回來,晚上給弟弟做好吃的,好不好?”

婁清開心,弟弟也開心,在婁清懷裏高高地舉起了兩只小手。

好!

婁清笑眯了眼,又看向陸一揚:“你幫我去搬下菜,伍蘭幫我買廚具去了。”

因為有弟弟常在這邊,婁清就打算把廚房用起來。

陸一揚點頭答應,跟着婁清出了門。

結果剛一出門,就見一個人迎面走來——淩右。

婁清很意外,也有些高興——因為淩右長得跟弟弟很像的緣故,婁清對他很有親切感。

“淩右,你怎麽在這兒?”

婁清的語氣是帶笑的,以至于婁清懷裏的弟弟立馬嗅到了危機感,警惕地瞪向了淩右。

淩右倒沒發現弟弟的眼神,對婁清笑道:“我今天是來給我家公主送東西的,也有東西要送給殿下,所以就過來了。”

婁清一愣:“送我?”

這兩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逮個人都要送他禮物的?

淩右提起自己手裏的大保鮮箱,拍了拍說道:“昨天你跟陛下在炮制廠照顧了我不少生意,我當時忙,也沒招呼周到。所以今天就趁着要進宮,順帶拿了些東西過來——都是市場上的一些食材,平時挺難采集的,我想你第一次來德源卡,可能會喜歡嘗個鮮。”

頓了一下,淩右終于看向了婁清懷裏的弟弟,有點兒不明所以,但還是客氣道:“這是陛下的弟弟吧,昨天沒仔細看,長得真可愛。”

弟弟的臉上毫無波動,眼神跟尺子一樣牢牢盯着淩右——他決定這人再靠近一厘米他就呲牙。

婁清倒是對這句“可愛”相當受用,驕傲得宛如一位傻爸爸,“對,是闫禹的弟弟。他不愛說話,但特別聰明。”

驕傲完,婁清又招呼淩右:“去裏邊坐會吧。”

淩右倒沒推辭,點頭說道:“好。剛好也還有點事想麻煩殿下。”

婁清好奇,但沒先問,而是帶路把淩右讓進院子,安頓好後才問道:“是有什麽事?”

淩右不太好意思,踟蹰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看過殿下的直播,也關注了殿下的Vast,能看出殿下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殿下如果有機會,可以幫我開解開解我家公主嗎?”

婁清想了一下,反應過來:“你家公主,是闫禹的第十任和親對象?”

淩右點頭:“是。她就是太膽小了,我是不指望能勸她回國,但她老自己憋在院子裏也不是事兒。這個王宮裏的人她都怕,有時候連我都怕,但她知道殿下您,還挺崇拜您的,所以有機會如果遇到的話,希望殿下能稍微跟她聊兩句。”

婁清了然:“這倒沒什麽,我會的。”

淩右釋然一笑:“謝謝殿下,那我就先走了。”

婁清叫住他:“等等,如果沒事中午就在這吃飯吧,你拿過來的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麽弄,你教教我。”

淩右回頭,只猶豫了一秒,就點頭答應:“行。”

作者有話要說:陸一揚,一只負責牽紅線、還得自己喂自己吃狗糧的單身狗。(允悲.jpg)

————

吃了兩輪藥,完全沒效果。反而今晚泡腳出了一身汗後感覺還好些了。我再泡幾天試試,有效就來給你們安利!

晚安!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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