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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多雙眼睛看着,謝殊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趙荷花雙手捂着胸口,哭的梨花帶雨:“嗚嗚,謝殊哥哥你說你有事情要跟我說,将我帶到這無人處,竟然,竟然要對我……嗚嗚我沒有臉再繼續活着了”
荷花娘很适時地從人群裏沖過去一把抱住趙荷花,哭嚎道:“我可憐的閨女呀,謝殊,我告訴你這件事兒你一定要負責,不然我跟我閨女都沒法活了,趕緊地,謝家老兩口呢,趕緊出來給個話呀,我閨女都這樣了你們還躲起來做什麽呀,快出來看看你兒子做的好事兒,快點給我們荷花一個交代。”
荷花娘邊哭邊着急地說着。
謝老倔從人群裏出來,一腳就踢在了謝殊身上,罵道:“你個混小子,咋能幹出這事來,看我不打死你。”
謝老婆一見自己兒子挨了打,慌忙過去攔下自家老頭子的拳腳,道:“這事兒還沒說清楚呢,你打啥打,打壞了你用啥陪我兒子?”
蘇千諾看到趙荷花與她娘對視一眼,荷花娘立馬哭嚎着道:“謝殊娘你這話說的,事情都已經在這擺着了,還有啥說的,我閨女可是清清白白的就這樣被你兒子……雖然我家掌櫃的常年在外不在家,可是村長和這麽多人可都看着呢,我閨女可不能白挨欺負呀,都要給我們娘家做主的。”
謝殊娘冷靜的思考了一下,道:“剛才我兒子在那裏好好滴烤着大鵝,咋就說上這就上這來了呢,他就是再怎麽荒唐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
其實她心裏隐約覺得這事兒倒像是趙荷花母女倆安排的,他兒子才是受害者。
44賴上她
荷花娘一聽就急眼了,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那你兒子是無辜的,我閨女就不是無辜的了嗎,這件事情說到底就是女孩子比較吃虧嘛,照你那麽說如果兩個孩子都是無辜,那誰才是有罪的?”
“我知道!”趙荷花在這個時候突然柔柔弱弱的開口。
她娘和未來公婆不能再吵了,事情不能再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了,她這樣做是想要跟謝殊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過日子的,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成為被逼無奈是會影響以後她嫁過去的生活的,所以她一定要将責任推給別人,思及此,心裏便有了主意。
“你知道啥閨女,快說。”荷花娘迫不及待的問。
趙荷花從她娘懷裏擡起頭,四處掃了一眼,在蘇千諾的位置停頓了一下。
蘇千諾頓時覺得陰風陣陣,好像山雨欲來的征兆。
趙荷花擡起芊芊手指,肯定滴道:“娘,就是她,剛才我就是拿了一塊她烤得鵝肉給謝殊哥哥吃,謝殊哥哥才說不舒服,我才扶他過來這邊休息的,誰知道接下來謝殊哥哥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對我又摟又抱的……”
說着說着聲音就弱了下去,仿佛說不下去了一般。
荷花娘很是上道,立馬表演起來:“好啊,原來是你,我知道了,是不是鵝肉裏你下了蒙汗藥,想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與謝殊成就好事兒,謝殊就不得不娶你,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只是可惜呀,最後謝殊選擇的是我閨女,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荷花娘三言兩語就将過錯全部放在了原本事不關己的蘇千諾身上,還将趙荷花營造成無辜受害者,而她變成罪大惡極的罪魁禍首。
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到了蘇千諾身上。
蘇千諾給爹娘一個安心的眼神,又拍拍金疙瘩由于擔心害怕而攥緊的小手,走過去,拍了兩巴掌,以示鼓勵,道:“荷花嬸子推理的真是不錯,不去判案斷案真是可惜了。”
荷花娘當然知道她說的不是啥好話,也懶得去思考到底啥意思,心裏只想想要盡快将這件事情定下來,道:“你就承認了吧,事情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如果謝殊能夠對我閨女負責,娶我閨女進門,那麽我就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面對荷花娘的咄咄逼人,她風輕雲淡地問:“荷花嬸子就這麽着急讓荷花嫁給謝家?我這聽來聽去怎麽感覺就是你們着急要嫁給謝家呢,這哪裏像是被謀害被強迫啊?”
荷花娘還想狡辯什麽,感覺到懷裏女兒的提醒,突然痛心疾首地哭泣道:“事已至此,我還能有啥辦法,只有嫁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蘇千諾聲音陡然一冷,質問道:“趙荷花你口口聲聲說謝殊是因為吃了我烤得大鵝才意識不清楚的,怎麽那麽多人吃了我的大鵝其他人沒事,就謝殊出事兒了?”
“這個,說不定那塊鵝肉你就是特意給謝殊哥哥準備的,只不過不小心被我拿走了而已,恰巧也是給了謝殊哥哥,所以他才……”趙荷花又是說說就不說了。
45理清
這時,村長突然開口道:“剛才謝殊吃的那塊鵝肉可還有剩餘?”
謝殊莫名其妙地挨了好幾拳,沉默地聽了許久,大概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境遇,事後第一次開口道:“因為諾丫頭的烤大鵝實在太好吃了,又只有那麽一小塊,我就都給吃了。”
謝老倔“啪”又給了謝殊一圈頭,罵道:“你個不争氣的。”
謝老婆護着自己的兒子,道:“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啊,你總是打他做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荷花娘一聽根本就不提要迎娶自己閨女的事兒,反而還要往下查,一時間有些慌了神,閨女的做法她是知道一二的,這種事情其實經不起推敲,最好是趕緊定下來,不然最後他們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趕緊道:“事情不是已經清楚了嗎?就是謝殊吃了蘇千諾烤得大鵝,大鵝被抹了蒙汗藥,恰巧我閨女拿了那塊抹了蒙汗藥的鵝肉給謝殊吃,結果謝殊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欺負了我閨女,說到底這事兒誰也不怪,所以還查什麽查呀?”
謝殊娘問道:“兒子,你到底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謝殊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我只記得吃鵝肉的情景,其他的不清楚了。”
荷花娘道:“看吧,謝殊都承認了,就是吃了蘇千諾烤得大鵝才這樣的,哼,這蘇千諾還真是不要臉,竟然要用這種方法嫁給老謝家。”
蘇千諾道:“且不說那塊鵝肉到底有沒有抹蒙汗藥,就算抹了可是除了我烤的之外,荷花嬸子切了鵝肉,趙荷花拿了鵝肉,這麽一說,荷花嬸子與荷花可都是嫌疑人呢。”
荷花娘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道:“你,你胡說什麽,我會給一個大男人下蒙汗藥,讓他來欺負我閨女麽?”
蘇千諾陰陽怪調的說了一句:“這事兒誰說的準呢,畢竟謝家在十裏八村也都挺有名望的,謝殊小夥子長的也不錯性格也好,是個難得的女婿,說不定就有人惦記着呢。”
荷花娘被說到點上,炸毛道:“我看就是你,誰不知道你之前心儀謝殊,做了多少不恥之事,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說今天你為了嫁給謝殊,故意下蒙汗藥也是極有可能的,陰差陽錯的是,我閨女替代了你。”
這時,黃花菜實在忍不住了,出來道:“哼,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現在可是不同了,就在前不久謝殊娘還特意托了隔壁村子的小桃花去我家裏說親呢,是我們家不同意的,我閨女既然拒絕了明媒正娶還有啥理由在今天做這等龌龊的事兒,只能說是有人心圖不軌,想要嫁給老謝家,策劃了這件事兒,還一個勁兒的說自己無辜,往我閨女身上潑髒水,呸,不要臉,臭不要臉,全都不要臉。”
趙荷花被黃花菜指桑罵槐罵的有些擡不起頭,一個勁兒的往自己娘懷裏鑽。
謝殊娘這時也幫着澄清道:“在不久之前我們家确實托了隔壁村子的小桃花去蘇家提親,也确實蘇家拒絕了,所以今天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做這件事兒。”
46落水
荷花娘還要狡辯什麽……卻始終找不到說辭。
趙荷花覺得在這樣拖下去自己可就真的完了,狠了下心,掙脫開她娘,就往不遠處的河裏奔去:“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吧嗚嗚。”
只聽“噗通”一聲,趙荷花就落水了,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弄傻了眼,荷花娘在岸邊哭嚎着道:“荷花呀荷花呀,你可別吓娘呀。”
村長趕緊喊道:“快下去救人!”
謝殊離得最近,水性也好,雖然心裏排斥她,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沒有思考多久就跳了下去,來回摸了幾圈就将人從河裏撈了出來。
趙荷花在衆人的幫助下咳了幾口水出來,然後就緊抱着謝殊不撒手了。
“村長,快給我家荷花主持公道吧。”荷花娘“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村長趕緊虛浮了一下,這件事情雖然疑點重重,可是畢竟趙荷花的名聲已經毀了,看了謝家老兩口一眼,道:“你們兩個有啥看法?”
謝老倔是個一根筋兒,道:“既然已經出了這樣的事兒,咱家就得負責任。”
村長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了這句話他就好辦事兒了。
謝殊娘卻不樂意的道:“可是謝殊也是受害者呀,再說了,他們兩個可能也沒有什麽的,這兒媳婦不能說定就這樣定了呀。”
荷花娘道:“你這話說的,我閨女都啥樣,難道你非要逼死她麽?如果你們家不娶她,讓她以後還怎麽辦呀?”
謝殊蹲在地上想要起身,卻被趙荷花給抱得死死地,出了這樣的事兒繞是脾氣再好心裏也氣憤的要死,伸手将挂在他脖子上的兩條胳膊給扯了下來,站起身看了蘇千諾一眼。
蘇千諾平淡無波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她的心思謝殊也知了,事已至此,他作為當事人應該表态,道:“趙荷花你願意嫁給我嗎?”
趙荷花因為他的冷落心都涼了半截,聽了這句話頓時欣喜若狂地點頭:“我願意。”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麽以後你就是我謝殊的女人了。”
說完這句話就将趙荷花扶起來,雙雙跪在謝老倔和謝老婆面前,道:“爹娘,感謝你們二老對我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今晚我決定娶趙荷花為妻,以後就有我們兩個孝敬你們二老,給你們二老生個大胖孫子。”
荷花娘聽後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比她閨女都要興奮,拍着手道:“好好好。”
趙荷花也是懵懵的狀态,怎麽事情轉變的如此之快。
謝殊又領着趙荷花在村長那裏見證了一下。
村長自然是祝福得了,燕陽村的村民們或真心或假意地祝福着,折騰了大半夜,村長就遣散了村民,讓大家各回各家去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這件事令燕陽村的村民津津樂道。
蘇千諾回了屋子才不管外面的人在議論什麽,反正不關她的事兒,躺在自己的熱炕頭呼呼大睡起來。
黃花菜悄悄地看了自己閨女一眼,好像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高興,反而還睡得憨甜,這才放心地回屋睡覺去了。
47修路
謝家和趙家的婚禮定在年前,快過年的時候,那時趙荷花的父親也會從外地回來參加婚禮,傳統意義上來說趙荷花已經算是謝家的兒媳婦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給未來公婆請安問好去了。
謝母即便是再不願意,可是兒子已經同意了她也沒有辦法,只得接受這個兒媳婦,但是昨天晚上的事在她心裏始終是個疙瘩,總感覺自己兒子是被算計的,所以雖然接受了趙荷花這個兒媳婦,可是态度卻不冷不淡的。
趙荷花現在如願以償,也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一心讨好着謝殊。
這日,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進村子,是修路的隊伍,聽上頭說這是南宮王特意指派的,那就相當于欽差大臣呀。
所以村長老早領着村子裏有聲望的家族親自前去迎接,這裏面包括了謝殊家和蘇家,原本蘇家是沒有資格在前頭迎接的,只是不久前蘇千諾發了一筆橫財,直接擠進燕陽村富豪前十家,所以他們家才有如此的殊榮。
而趙荷花以自己是謝家未來的兒媳婦自居,穿着及竿那日穿的粉紅色拖地長裙也站在了謝家裏迎接,村子裏其餘的人家都在後頭或者兩旁迎接,大多數人穿的都是長衣長褲這等深色耐髒的普通勞作衣服,所以趙荷花在人群裏特別顯眼。
蘇千諾站在村長後頭哈欠連連,心裏抱怨不斷,不就是修路嘛,村長至于天還沒亮就把他們叫起來在這裏等着,都快等兩個時辰了,整整早起四個小時嘞,讓她多睡一會兒不行嗎。
她就這樣想着想着竟然拄在鐵鍬上睡着了,這鐵鍬是為了幫忙修路的,村長說了,人家南宮王惦記着他們燕陽村,他們燕陽村的人要感恩戴德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給修路夥計買點吃食或者幫着幹活,蘇千諾二話沒說扛着鐵鍬就來了,花錢的事兒她向來謹慎,怎可輕易地花出去,忽然之間又想到自己被南宮王剝削的銀兩,心裏一陣絞痛。
就連修路隊伍已經走近都沒有察覺到,坐在馬背上的忘川一眼就看到人群裏兩只手拄在鐵鍬把上頭,側臉趴在上面,陽光下甚至還有一絲閃閃發亮的一絲……口水。
這娃娃竟然睡着了,忘川唇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那麽笑的意思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道。
村長連忙上前笑着道:“恭迎大人來到燕陽村,小的是這裏的村長,很樂意幫主大人。”
忘川的視線從睡着的蘇千諾身上挪開,笑容可掬地道:“不必多禮,我對燕陽村的地形不是很熟悉,還要勞煩村長多多費心才是。”
他的表現很是親切,可是依然坐在馬背上的屁股昭告着他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好說話。
村長這點察言觀色還是懂得,立馬點頭哈腰道:“大人言重了,輔助大人是小的福氣。”
在南宮王手底下辦差的定然不是小角色,他一定要謹慎小心對待。
趙荷花的一顆心早就撲到馬背上的男人那裏去了,怎麽會有那麽有味道的男人?他也不過比謝殊大上四五歲,怎麽渾身上下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氣場就那麽今人沉醉。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謝殊在她心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婚不婚約的也不那麽重要了,甚至希望昨天的那件事沒有發生過,希望自己還沒有被打上被人家兒媳婦的标簽。
以前真的是自己的眼界太小了,以為謝殊在十裏八村是個頂好的小夥子,就以為全世界就只有謝殊一個好小夥子了,今日一見馬背上的那個男人,謝殊與他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趙荷花現在開始懊惱起來自己的身份,當然,她的心裏變化只有她自己知道,誰也沒有看出來。
忘川沒有在跟村長說話,而是雙腿輕夾馬肚往前走去,村長見他騎着馬往自己的方向來,害怕自己誤事趕緊撤到一邊,還伸手指揮身後的人全部同他撤到邊上。
所有人都看懂了村長的手勢,紛紛撤到一邊,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拄着鐵鍬站着睡覺的蘇千諾,等所有人都撤走後蘇千諾就那樣顯眼地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簡直比趙荷花鮮豔的衣服都顯眼。
村長吓得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迎接修路大人的時候睡着那是大不敬啊,還敢擋在路中央簡直不要命了。
黃花菜夫妻倆瞪大了眼睛,剛才撤走的時候只顧着拽着小兒子了,怕金疙瘩小不懂事兒在沖撞了貴人,哪裏知道大閨女竟然睡着了,安了完了這下完了,黃花菜甚至都想好一會兒大人若是怪罪,她就上去頂罪領罰。
謝殊先是驚訝修路的竟然是忘川酒樓老板,緊接着又是為諾丫頭擔心,經過上一次的接觸,他覺得忘川老板雖然總是笑呵呵的,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你致命一擊,心裏祈禱着諾丫頭能夠躲過這一次的襲擊。
要屬最高興的莫過于趙荷花了,兩邊的嘴角被她裂的老大,就差笑出聲了,去死吧去死吧。
忘川坐在高頭大馬上,盯着蘇千諾并不雅的睡顏,額頭上的腫塊已經完全消失了,可能由于風吹日曬皮膚并不是最白皙的那一種,但是光滑細膩,膚質極好,微微上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好像兩片小扇子,張着紅彤彤的嘴唇,微微上翹的嘴角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流着泛着銀光的口水,如此粗俗毫無美感的畫面他竟然覺得可愛的緊,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
忽然擡起手……
就在衆人緊張的呼吸中,以為他要動手打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時,那只手在離那張臉蛋不遠處停了下來,就那樣不知疲憊地停在那裏,擋着天上刺眼的陽光。
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震驚,這位大人竟然如此有愛心,不但不怪罪這孩子,還關懷備至?
就在蘇千諾越睡越覺得舒服的時候,突然感覺頭上一陣疼痛,她“嗷”一聲捂着腦袋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只手,緊接着就是忘川那張笑吟吟略帶震驚的臉。
48攔路的南宮王
蘇千諾第一反應就是忘川打了她,憤怒地道:“你幹嘛打我啊?”
忘川收回手,無奈地聳聳肩,如果他說不是他,她會信嗎?
看她暴走的表情顯然是不回信的,看來是有人要藏不住了。
也是,讓他來修路,那人怎麽可能不來?
忘川也沒有多餘的解釋,吊兒郎當又略帶嚴肅地道:“開始吧,把路給我修好,修牢,有任何不明白的就去問燕陽村的村長,無事不許打擾我。”
蘇千諾這才從睡夢中反應過來,忘川就是來修路的大人?!
掃了一眼村子裏的人,人人都驚訝萬分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剛剛失禮了,怎麽說忘川也算是受王命來修路的大人,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合規矩且找死的。
正想着要不要賠禮道歉的時候,忘川利落地下馬走至她身邊,道:“走,帶我去你家。”
“去我家幹嘛?”她條件反射地問道。
“這麽多人幹活不需要吃飯的呀,當然是去你家做飯。”忘川答的理所當然。
她看了一眼大約二十幾號人,咽了口唾沫,這一個個的壯碩的漢子要是都去她家吃飯,用不了幾天就得把她吃窮了。
“我那個,我出力來了,你看我都拿鐵鍬了,我不做飯。”她将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
忘川看着她一臉肉疼的模樣哪裏會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因為南宮王總是剝削她銀兩所以他見得最多的就是她這種肉疼的不行的表情,怕是以為讓她出錢做飯呢吧。
想到此處竟然多出一絲絲的心疼,保證道:“放心,我花錢顧你做飯,而且我帶了一整車的食材,有肉有菜,你盡管用,剩下了也都是你的。”
一聽不但有錢賺還有東西拿,愁眉苦臉頓時笑顏逐開,頭點的像搗蒜:“可以噠可以噠,這個可以有。”
“還不快點帶我去你家,我好讓人把馬車趕過去,人這麽多飯也不好做,你要趕緊忙起來了。”他還真的挺期待她家是什麽樣的。
蘇千諾把提留着鐵鍬就在前面帶路,還笑着對她娘道:“娘,趕緊回家做飯了,大人說了,讓咱們家給修路夥計做飯呢。”
“啊?”黃花菜怔了會馬上回過神來,來不及細想怎麽就去她家做飯了,身體卻馬上行動起來,“好嘞,馬上就來,老頭子,趕緊去多砍些柴回來,金疙瘩你趕緊跑回家把家裏的雞鴨圈起來,別到處拉屎弄髒了大人的鞋子。”
蘇家人熱火朝天的忙活了起來,村長雖然也納悶大人怎麽會跟蘇家人那麽親近,但正事兒要緊,趕緊吩咐村裏人跟修路夥計一起忙活起來。
趙荷花看着并肩走遠的倆人一臉的羨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代替蘇千諾。
“荷花啊別光站着,給修路的人舀碗水喝啥的。”村長指使道。
趙荷花雖然不情願可還是去女人堆裏,幫着給人端茶送水,她今天穿的這麽漂亮,可不是來端茶送水的,她是想當小姐受萬衆矚目的,不是來當丫鬟跑腿的。
蘇千諾将忘川領到家中,笑呵呵地道:“請便哈!”
忘川仔仔細細地觀察籬笆院裏的每一處角落,她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嗎。
蘇千諾搓着手,仰起頭極其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大叔你說的花錢雇我做飯是多少呀?”
剛才人太多她沒好意思問,現在沒有其他人錢的事情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
忘川看她一臉小財迷的模樣,真想捏捏她的小臉蛋,笑着道:“十兩銀子……”
蘇千諾滿意地笑了:“做幾天飯十兩銀子确實不少。”
忘川搖了搖頭,道:“不對,是十兩銀子一頓飯。”
蘇千諾眼睛裏都是小星星,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說話算話,反悔是小狗。”
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小孩子,人家都說了十兩銀子一頓飯,自己竟然害怕人家反悔,不好意思的雙手背後咬着嘴唇,就像是做錯事兒的小孩子一般。
忘川竟然沙啞着嗓音順着來了一句,“反悔是小狗。”
他本性向來叛逆乖戾,如今竟然覺得寵一個小女孩也挺不錯的,看着她笑自己也莫名的開心。
蘇千諾“嘿嘿”一笑,道:“你把菜從馬車上搬下來,我去別人家借碗碟來,你帶來那麽多人,我家沒有那麽多餐具。”
“好,那個,我可不可以參觀一下你家的房子?”忘川問。
“當然可以喽。”她笑顏如花地道,現在忘川對她來說就是個大財主,可得伺候好了。
蘇千諾去小翠家借了好多的碗碟和筷子,用大木盆裝着往回走,大多數人都去修路幫忙去了,所以村子裏面的小路幾乎見不到人影。
當她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抹白時頓了一下,心微微發涼。
那人身材欣長消瘦,身上潔白的不染纖塵仿若嫡仙,露在薄紗外面的眼睛寡淡若然,靜靜地看着她走近。
她懊惱地心想原來南宮王親自來監督修路來了,那一頓飯十兩銀子是不是也是他出呀,不對,他那麽摳怎麽可能給她十兩銀子,還是說忘川自作主張給她十兩銀子?
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過去,他就像是個攔路的在那裏故意堵着她似的,每一次見到他自己都會很慘,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逃過去。
即便是心裏再發怵也得硬着頭皮過去,誰讓她家在他後面,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屈膝颔首道:“參見南宮王,南宮王萬福金安。”
南宮珏藏在面紗下的唇角高貴冷豔地道:“本王是微服私訪,你就當本王不存在好了。”
心裏不滿地腹诽道:哼,在忘川那個老東西面前笑的那樣開心,在本王這裏哭喪着臉是做甚!
“是。”她恭恭敬敬地起身,然後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往前走去。
南宮珏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可是,她竟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當他不存在麽?………………
不禁冷聲吼道:“站住,幹什麽去?”
49調戲南宮王
“不是王爺說的當您不存在麽,小的在尊王命而已。”蘇千諾頭也不回地道,他都已經發話了自己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任憑他揉捏?
鄉間小道上只留下清風南國最尊貴大人物南宮王潔白無瑕的孤單身影。
南宮王無論是名字還是他人都給蘇千諾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回到籬笆院後心裏多少有點餘悸,偷偷地回頭看一眼,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跟上來。
“娃娃,你瞅什麽呢?”忘川手裏拿着一把黑色折扇站在屋門口不緊不慢地搖着。
蘇千諾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家裏還有個男人,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吓了她一跳,搖搖頭道:“沒什麽。”
雖然忘川是南宮王派來修路的,可是他除了第一次見面對她威逼利誘挺可惡的,後來對她還挺好的,所以并沒有因為南宮王的出現而對他生出什麽讨厭之意。
忘川朝她後頭望了一眼,心裏了然幾分,道:“快點準備吧,兄弟們修路可是辛苦得很,能吃好多呢。”
她點點頭,把忘川帶來的大米舀了一部分倒進木桶裏,提到井邊打了水投洗幹淨,然後提到廚房開始蒸米飯。
忘川搖着折扇跟在她後頭,問:“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那就麻煩大叔幫我抱一捆柴回來吧。”她往鍋裏邊倒水邊頭也不擡地道。
“好,馬上就回來。”忘川收了折扇放進袖子裏,走出廚房,似乎很樂意幫她忙。
從外面提起一捆柴火剛要進院子,就看到一抹白從馬車後面出現,他沒有絲毫的驚訝,不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沙啞着嗓音道:“恭迎南宮王。”
南宮珏神情淡漠地掃過他手裏的柴火,責備道:“不去前頭監工,在這裏做什麽?”
忘川挑了下眉,聽出南宮珏言語裏對于他出現在這裏的不滿意,甚不在意笑眯眯地道:“在給弟兄們做飯,弟兄們出苦大力中午肯定能吃很多,我怕娃娃一個人忙不過來。”
話語裏多少有一些故意顯擺自己能跟蘇千諾在一塊的心态。
南宮珏上眼簾往下一垂,白了他一眼,他會有那好心?還不是想要粘糊臭丫頭!
冷然道:“這裏不需要你,去前頭監工去。”
他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就是不喜歡看到這個老男人在臭丫頭身邊,既然他不喜歡,不管什麽原因,就去阻止。
忘川表情略微一凝,提了提手裏的柴火,拒絕道:“不行,娃娃說讓我拿柴火燒飯呢,我不能不回去。”
聲音沙啞低沉,做着最後的抗争。
突然,他手上一輕,眨眼之間柴火到了南宮珏手上,聲音冷冷地道:“這下可以走了吧。”
忘川冷凝幾秒鐘,笑不達眼底地道:“成,既然王爺吩咐,小的哪有不從的道理。”
“那還不快走,日頭不到頭頂不許回來。”他命令道。
忘川笑容越來越深,如果是江湖上殺手組織的人看到這樣的笑容,一定會心驚膽顫,這意味着他生氣了,生氣必見紅。
可是意外地,他竟然忍住了,默默地退了下去。
南宮珏看着他走遠的背影,裸露在外面的淡琥珀色眼瞳流淌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王者霸氣,是那樣的淡然随性卻又睥睨。
收回眼神,手裏拎着木柴走進廚房,廚房裏那道嬌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洗青菜,并沒有發現進來的是誰,道:“飯已經放到鍋裏面了,你直接把柴填進竈裏,用火折子點燃就行。”
回應她的不是低音炮般迷人的嗓音而是一陣寂靜,感覺到不對勁兒這才忙裏偷閑地擡起頭來望向門口,由于逆光看不清面容,可是那身段,那不染塵埃的白以及那雙寡淡的眼神,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誰。
放下手裏的青菜直起身子靜靜地看着他,因為她不知道他來的用意,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算剛才短暫的碰面,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好些日子了,她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委屈,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個男人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幾乎刻進她腦子裏的人,只要一想到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也是她最怕最讨厭的人。
南宮珏旁若無人地把柴放到竈旁邊,笨拙卻優雅地往竈裏添柴,然後用火折子點燃。
掃了一眼還在發愣的蘇千諾,道:“還不快做飯,傻站着做什麽?”
“呃”
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來就是讓她做飯的?
突然想到什麽,道:“大叔呢?”
藏在面紗下的臉略微緊繃,本不想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的,卻還是啓唇道:“他是專門來修路的,自然去前頭忙了。”
南宮王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蘇千諾的心緒,在廚房裏向來最閃耀自信的她此刻竟然拘謹地雙手打結,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南宮珏将目光從她的臉上挪到竈裏滅了的柴上,伸出手将手裏的火折子遞給她,命令道:“你過來把柴點燃。”
她聽到命令身體不受控制地走過去,火折子安靜地躺在他修長好看的手上,對手向來有着嚴格規定的她,竟然一下就就被他的手吸引了,怎麽會有男生的手這樣好看,前幾次見面因為種種原因她竟然都沒有仔細瞧過,那只手在陽光的照耀下,白皙的幾乎透明,指尖上的紋路清晰地仿佛從來沒有沾染過世間的塵埃,指頭圓潤的仿佛剛出生的嬰兒般飽滿,讓人愛憐到不忍心去觸碰。
她癡癡地伸手将火折子從他手上拿起,還趁機摸了摸他手心,果然如想象般細膩柔軟。
手心上傳來的麻癢令南宮珏渾身一酥,腦袋一陣空白,等回過神來卻看到蘇千諾若無其事地蹲在地上點火。
腹诽道:臭丫頭,剛才是在調戲本王嗎####親們,藥丸的評論區好冷清哦,看到這裏的親能不能評論一下嘞!好讓藥丸更有動力呀!
50抱上馬
蘇千諾蹲在地上膽顫心驚地用火折子點火,剛剛算不算在老虎嘴邊拔毛?
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怎麽就用手指撓了他的手心呢,而且還轉圈圈地撓了好幾下。
不知道南宮王會不會治自己個大不敬之罪,閉着眼睛等了老半天,頭頂卻沒有傳來一句震怒,反而安靜極了。
南宮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要是平常有人敢這樣騷擾他,早就拖出去打個半死了,可是今兒個他竟然氣不起來,真是奇了怪了。
瞅了一眼與竈裏的柴作了半天鬥争的蘇千諾,忍不住道:“喂,這柴可是點燃許久了,還不趕緊做菜去,等到中午還不做好,耽誤了夥計吃飯,看本王不治你的罪!”
蘇千諾原本還因為他不發話,不敢動也不敢起身,蹲的腿都麻了,聽到他的命令立馬直起身子,繼續去洗青菜。
邊洗青菜邊想,也是是自己剛剛太敏感了,雖然抹了他的手,可是畢竟是拿火折子時摸的,也許他本人都沒有注意呢,這麽一想徹底放下心來,也是,如果他知道自己趁機揩他油,還不早就把她大卸八塊了。
想通了這一點,她開始心安理得地做菜了。
人那麽多,就算她做十個菜也不夠吃,每樣菜的多少也是個問題,她幹脆省事兒又省時間地只做了一樣,水煮肉片,別看只是一樣,這道菜卻是葷素搭配,營養美味,而且香辣下飯。
先将瘦肉切成大而寬的薄片,用澱粉、料酒、鹽和少量水将肉抓勻,放在一旁備用,又白菜洗淨,菜葉撕成大片,菜幫用刀斜切成薄片,緊接着又洗了木耳,蘑菇,菠菜等蔬菜,姜洗淨切末,蔥洗淨切成蔥段,幹辣椒洗淨去籽切段,郫縣豆瓣剁碎待用,蒜洗淨切末。
這時候鍋裏的大白米飯已經蒸好了,她盛到大木盆裏用蓋子蓋好放到一旁。
将鍋刷幹淨,又往竈裏填了兩塊木柴,緊接着将鍋內倒入油,放入幹辣椒段和花椒,用中火炸至呈棕紅色,撈出到小碗裏面放到一旁,等火旺一些的時候,将蔥段放入鍋內炒香,再放入白菜,炒斷生後,鋪在大盆內待用。
鍋再次燒熱倒入油,放入郫縣豆瓣和姜末炒香,炒到顏色發紅,加入清湯煮沸後,将腌好的肉片放入鍋中,用筷子撥散,放入木耳蘑菇菠菜等蔬菜等事先洗好的蔬菜,肉片煮到散開變色時,加入醬油、味精和糖調味。
将肉片蔬菜和湯汁一起倒入鋪好白菜的大木盆中。将事先炸好的幹辣椒和花椒剁碎,撒在肉片上,蒜末也均勻撒在肉片上。
鍋洗淨擦幹再次放入油,大火燒至冒出油煙後,将熱油均勻的澆在木盆中肉片上,“滋啦”聲過後,頓時香氣四溢,蘇千諾滿意地看着自己色香味俱全的作品。
南宮珏站在一旁雍容華貴地看着忙碌不停的她,臉上始終洋溢着淡淡的自信,做菜時的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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