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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更加不平衡了,憑什麽十五歲的黃毛丫頭有資格進府裏當專屬廚娘?
流歌站在一旁想插嘴又不敢插嘴的樣子,雖然她是大丫鬟管事崔嬷嬷手下的,可是平日裏是在廚房裏工作的,如果得罪了廚房裏的管事她也同樣不好過,錢管事可是個小心眼又記仇的家夥。
“我都還沒有開始您怎麽就知道我不行,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蘇千諾小小的身子站在竈臺前辯駁道。
“我還真不是瞧不起你,我錢大龍走南闖北混跡廚房二十幾年,吃過的鹽都比你吃的菜都多,我的廚藝不說多麽出神入化,那也是得過當今聖上的誇贊的,可是王爺就是不愛吃,所以我說小丫頭你太不自量力了,我要是你就識相地趁早卷鋪蓋走人,省的丢人現眼。”錢大龍說到聖上的時候面上無比的得意,說到王爺的時候又是無比的挫敗,看向蘇千諾的時候更是鄙夷。
“錢管事話別說的太早,可別我用這竈臺超過了三天,到那時您的臉往哪裏放啊。”她嬉笑着,面上極其自信。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就看你如何在這裏呆上三天,別到時候哭鼻子找娘。”錢管事表情不屑地伸了一下手,最後一個字拉長了音調。
蘇千諾聳聳肩絲毫不在意錢管事的态度,如果南宮珏沒有吃過她做的菜肴,也許此刻心裏還會打鼓,可南宮珏不僅吃過,還吃的很滿意,他的喜好自己也摸得出個一二來,不敢保證他多麽愛吃,起碼不會生厭。
“流歌,麻煩你幫我準備一整只鴨子,還有一些蜂蜜水。”愉快地跟流歌交代了需要用的幾樣食材後就開始在竈臺上準備,除了蜂蜜水,竈臺上的香料一應俱全,流歌辦事效率快,沒一會兒她需要的東西拿了過來放到一旁的籃子裏。
錢管事等着看她的笑話,站在一旁并沒有立即離開。
蘇千諾動作幹練而有條不紊,燒一鍋開水,往鴨皮上淋,直至整只鴨的鴨皮收縮為止。
蜂蜜水加醬油,拌勻,刷在鴨身上,來回刷了幾遍來上色,放在一旁腌制大概三十分鐘。
着手準備香料,蔥、生姜、大蒜、桂皮、大料、香葉、花椒等、還有料酒、生抽、鹽、糖塞鴨肚子;
風幹鴨子,等鴨皮變幹了,找來饅頭浸水塞到鴨肚內,補充水分保持鴨肉鮮嫩(在現代都是用面包,這裏沒有面包用饅頭代替也是一樣的)。再把一個蘋果,切成四塊,放入鴨子肚子裏,起撐開皮和吸味的作用。
把鴨肚那面朝上放,蓋上鍋蓋,她親自看着火候。
“啧啧,丫頭,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嘛,你往鴨肚子裏塞東西我知道是為了入味兒,可是這塞沾了水的饅頭和是為了什麽?”錢管事面上的不屑已經消失,轉換成了驚奇,他一生鑽研廚藝,無論什麽菜只要輕輕地一聞就知道都用了什麽香料,為什麽用那種香料,可是這個丫頭的諸多舉動他都看不明白想不明白。
蘇千諾笑笑,毫不吝啬地告知道:“往鴨肚子裏塞沾了水的饅頭和蘋果是為了起撐開皮和吸味的作用。”
流歌也聽着,卻沒大聽明白。
“哦,原來是這樣。”錢管事了然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又問:“那你将蜂蜜水刷在鴨皮上是為何?”
“我做的是脆皮烤鴨,刷蜂蜜自然是為了鴨皮脆呀。”她起身看着鍋邊的蒸汽道。
“別說,你這丫頭倒是有些想法。”錢管事聞着鍋裏冒出濃郁的香氣道。
蘇千諾不驕不躁地淺笑着:“我的想法還多着呢,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剛剛錢大龍對她的不屑她可是還記着呢,故意這樣說道。
錢管事自然也知道自己方才對一個小丫頭說那麽重的話的确有些過分,可還是拉不下臉來服軟,道:“哼,我錢大龍混跡廚界二十幾年,是不會因為你的一些不着調的想法而對你這小丫頭改觀的,誰知道最後的鴨肉到底好不好吃,除非王爺吃過你的脆皮烤鴨極其滿意,否則這廚房我是不會承認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錢大龍是這廚房的管事,管事不喜歡你,日子自然不好過。
廚房裏的幾十個人面面相觑,都覺得錢管事有點欺人太甚了,連他自己都沒有讓王爺滿意過,怎麽能要求一個孩子做的菜肴讓王爺滿意呢。
蘇千諾沒有理他,着手準備更重要的卷脆皮烤鴨的春餅,雖然只是一張小小的餅,做法确很講究。
将面粉舀進木盆裏,面粉加水攪拌成棉絮狀,和成光滑的面團,醒好面後分成大小均勻的劑子,像擀餃子皮一樣,擀成薄片,把擀好的面片疊羅漢一樣疊在一起,每層都均勻地塗食用油,
二十張面皮全部疊在一起,然後用手輕輕按一下,兩面都按,然後用擀面杖擀成一張餅,從中間向四周擀,來回翻轉擀,正面擀幾下再反面擀幾下。
錢大龍和流歌都站在一旁看着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廚房裏的其他人也抽空瞅上兩眼再繼續幹自己手裏的活。
蘇千諾手法精準,二十張面皮疊在一起擀大小薄厚都一致,在最後在最後一張底部塗一層油,直接放屜上蒸,
等蒸好取出後一層層揭開,每一張都可以完整的揭開,每一張都很又軟又薄,連盤子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流歌發出驚嘆之聲:“天吶,這餅還可以這樣薄?就像紙一樣,都是透明的嘞。”
98等了一整夜
錢管事雖然心裏也稱奇,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道:“姑娘,那是餅啊,那麽薄,那麽小,得吃多少啊,還不夠麻煩的呢。”
“誰告訴你我這是當餅吃的?”蘇千諾忙活着手裏的活說道。
“那你這是?”錢管事問。
她将鍋蓋掀開,小心地将裏面已經熟透的脆皮烤鴨端了出來,切成薄片道:“我是用來卷脆皮烤鴨的。”
錢管事看着兩片連帶着皮和肉的鴨,被卷入薄如紙的春餅裏,毫不設防地塞進了流歌的嘴裏,不自覺地咬了一口唾沫,似乎能夠想象的到是多麽的好吃。
流歌本來還因為這是給王爺做的不好吃,可是她嘴裏的東西大大地勾起了她想吃的欲望,尤其是被她咬了一口之後,春餅的勁道,鴨皮的酥脆,鴨肉的軟,組合在一起的觸感讓她的牙齒都感覺到了幸福,更別提那鴨肉的香脆了。
“怎,怎麽樣味道?”錢管事迫不及待地問。
流歌沉浸在美味裏還沒有回過神,表情陶醉地道:“太……好……吃……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簡直就是人間美味,真的是太好吃了,好吃的我都想哭了。”
流歌漸漸的回過神來,眼巴巴地瞅着盤子裏的脆皮烤鴨和春餅。
蘇千諾淺笑道:“這些是給王爺的,如果你想吃下次我再給你做。”
流歌上前抓住她的手,咬着還沾着油的嘴唇一臉回味地道:“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在給我做啊,千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因為真的真的太好吃了,嗚嗚,為什麽要給王爺,我真的好像在吃一塊。”
“好啦好啦,我下次一定給你做,天色已經快晚了, 我得趕緊給王爺送去。”
流歌戀戀不舍地看着蘇千諾将脆皮烤鴨和春餅端走。
錢管事上前問道:“真的有那麽好吃嗎?你不會是再跟那個丫頭演戲吧?”
流歌晃動微胖的身軀,道:“我這麽一個大吃貨說的話你還不信嗎?脆皮烤鴨和春餅好吃的我都不想在吃別的東西了。”
錢管事若有所思地笑了。
蘇千諾來到流雲閣将東西擺好坐在凳子上等待着,雙手撐着臉頰唇角翹起,想象着他回來吃她親手做的脆皮烤鴨和春餅會不會也像流歌那樣喜歡。
殊不知她這模樣特別像等待等待相公回來的小女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從天黑等到天亮,從期盼等到失望。
她知道她應該離開的,可就是挪動不了腳步,還想再等等,脆皮烤鴨和春餅已經冷掉不能吃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等下去,好像就是想要看他一眼,質問他為什麽不回來都不告訴她一聲。
“吱呀”一聲輕響,門口的身影踏着晨曦的光芒不急不緩的走進來,看到屋子裏的人似乎有一絲驚訝,問:“你怎麽在這裏?”
他的這個院子雖然沒有小厮丫鬟看守,但沒經過他的允許亦沒人敢踏進這裏,長久以來都是冷清的,當看到屋子裏的突然出現的人多少有些吃驚。
蘇千諾一直看着他走近,然後低下頭語氣疏離道:“沒什麽,就是給王爺準備了些吃的,不過已經冷掉了,我這就去扔了重新做。”
聽他的語氣看來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呀,自嘲地笑了笑。
南宮珏目光掃向桌子上已然沒有了熱氣兒的脆皮烤鴨和春餅,在看看她淩亂的頭發自己嚴重的黑眼圈,問:“你一整夜都在這裏?”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底的無名火,道:“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應該不經過允許就進來,不應該在王爺的房間裏又呆了一夜。”
“又”字讓南宮珏回想到了那一晚,他們兩個“同床共枕”的那個晚上。
只是一瞬,思緒就回來了,這個丫頭一口一個奴婢地自稱着,讓他明顯地察覺到她生氣了,若是平常她根本不會注意這些尊稱或是賤稱,現在這麽刻意地說像是在賭氣。
“你生氣了?”他肯定地道。
“沒有,我一個奴婢有什麽資格跟王爺生氣,若沒什麽事兒奴婢就告辭了。”她端上帶來的東西轉身就走。
南宮珏唇角微扯,突然覺得她很可愛,又是奴婢又是告辭的,既然是奴婢怎麽能說告辭呢,只能說告退的,好笑地搖了搖頭,看着她離開他沒有吱聲,因為他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麽時候,以她的脾氣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又會如何爆發呢,他還真挺期待的。
果然,走到門口時她腳步停頓下來,心裏氣氛極了,該死的,都不會挽留一下嗎,都不問問她這一宿是如何過來的?
轉過身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把托盤重重地撂到桌子上,瞅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做這道菜花費了多少心血?你又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等了你整整一夜,以為你下一刻就會回來無論多困我都不敢閉眼,為什麽你不回來都不告訴我一聲,你真的很混蛋!”
南宮珏靜靜地看着發洩的她,淡淡地開口道:“既然一整夜沒睡,我只當你現在是困倦了,今天就不用你伺候了,去睡吧。”
他的一席話瞬間就将她的怒火澆滅了,他怎麽可以那麽淡定?怎麽可以當她是……發瘋?
心裏莫名地有些堵得慌,可也明白自己沒有理由生氣,說好聽點他是老板她是員工,只是利益關系,說難聽點他是王爺她是下人,雲泥之別。
對于自己剛才的那一番發瘋他沒有怪罪,反而還讓她休息一天,她該感激不是嘛。
重新端上托盤,屈膝道:“奴婢告辭。”
說完轉身不帶一絲留戀地離去。
南宮珏捂着胃部走至內閣緩緩地躺下身子,本來還想讓她給自己熬一碗粥的,可看到她疲憊的神色就讓她休息吧,反正這種疼痛他已經習慣了,不差這一回。
蘇千諾回到“落梅居”,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就爬上了床。
“哎呦,原封不動地拿回來了?看樣子王爺連動都沒動啊,哈哈,恐怕你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農村來的鄉巴佬,一臉的窮酸樣,呸,小賤蹄子。”杜鵑站在門口嘲諷地笑着道。
99問罪
蘇千諾本來就一肚子的悶氣,偏偏杜鵑還敢來找茬,坐起身道:“哪裏來的瘋狗,大早上的亂吠?”
“你敢罵我是狗?”杜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地道。
她聳聳肩道:“你非要承認我也沒有辦法。”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在禦王妃跟前做事兒的?我可是大丫鬟,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杜鵑威脅道。
她聽後起身走到門口,伸手就将杜鵑推了出去,将門關上重新回到床上,一系列動作一口氣完成。
她也不是軟柿子任由別人欺負得主,別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別人欺她一分她雙倍奉還。
反正他說過,除了他誰也不能欺負她,懲罰她。
“哼,等我禀告禦王妃我看你還能如何嚣張。”杜鵑看着緊閉的房門極快地去了長明宮告狀。
“禦娘娘,您是不知道那個蘇千諾有多過分,王爺沒有吃她做的菜,她不但不趕緊再去重新做,竟然還敢跑回屋子裏偷懶睡覺,這些可都是我是親眼所見,我實在看不過去勸她趕緊再去做菜,她竟然将我趕了出來,這還不打緊,她還……”
“你是說王爺沒有吃蘇千諾做的菜?”牡丹插話重點突出道。
她的妹妹她還不了解嗎,說話總愛添油加醋,平時她也任由她,可是今天不需要說別的,只要一句王爺沒有吃蘇千諾做的菜就夠她死得了。
果然,禦王妃聽後勃然大怒,問:“王爺一口也沒有動嗎?”
杜鵑點頭:“我親眼所見。”
“去,将蘇千諾給我叫來。”禦王妃道。
牡丹遞給杜鵑一個眼神,杜鵑立馬會意,“是,禦娘娘,奴婢這就去将她叫來。”
“落梅居”
蘇千諾正睡得雲裏霧裏,突然被一陣譏諷吵醒。
“賤人,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睡覺?簡直就是一坨爛泥,趕緊給我起來,禦王妃要見你……”杜鵑伸手就将蘇千諾床下拽,也不管她醒沒醒過來,這樣做她會不會摔到地上。
好在關鍵時刻她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掙脫來杜鵑的手,坐起身目光微冷:“你真的惹到我了。”
她最讨厭自己睡着的時候被人打擾,而且還是如此的沒有禮貌。
“呸,少在這裏給我擺譜,趕緊給我起來,禦娘娘還等着呢,有什麽話你都留着到禦娘娘跟前說去。”杜鵑一臉得意洋洋地道,有禦娘娘收拾這個賤人,她相信這個賤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蘇千諾雖然剛剛醒過來,大腦還處于死機狀态,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自然是杜鵑去跟禦王妃告狀說王爺不喜歡她做的菜,本來之前自己就得罪過禦王妃,禦王妃也是看在自己是王爺專屬廚娘的份上饒過自己的,而現在王爺沒有吃她的菜,她們都以為是王爺不喜歡,所以禦王妃要實現自己說的話,“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她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下床,然後徑直往門口走去。
杜鵑大喝一聲:“你幹什麽去?”
“傻叉,不是你跟我說禦王妃要見我嗎,自然是去長明宮拜見禦王妃。”她頭也不回的道。
“你,你敢罵我?我可是禦王妃跟前堂堂的大丫鬟,你是個什麽東西敢這個态度對我?”杜鵑跑過去質問。
“我是王爺的專屬廚娘。”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難道她除了說她是禦王妃的大丫鬟就沒別的可說了嗎?一天聽上好幾遍真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哼,不過是一個沒有品階的下人,我可是禦王妃跟前的堂堂一等大丫鬟,你在我面前拽什麽拽。”杜鵑極其有優越感的道。
蘇千諾捂上耳朵往前走,如果在聽到杜鵑說自己是禦王妃跟前的堂堂大丫鬟,她都要吐了。
她說的很對,專屬廚娘是沒有品階的,不過沒有品階不意味着就沒有她地位高。
杜鵑看着走遠的身影,惡狠狠地喊道:“很快,你連專屬廚娘都不是了。”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她的态度始終淡淡的,自有一股恬靜的氣質在裏面。
這讓杜鵑氣的更加咬牙切齒,明明是農村出來的,怎麽皮膚那麽好,怎麽氣質那麽出衆,怎麽長相那麽有靈氣,“你在那裏裝什麽大家閨秀,你就是一個農村出來的鄉巴佬,一只臭麻雀還假裝自己是鳳凰嗎,收起你那可笑的優雅。”
她放下耳朵上的手,捂也是白捂,杜鵑讨人厭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
“優雅氣質這種無形的東西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就像是你再怎麽模仿也都是個尖酸刻薄的丫鬟模樣。”
杜鵑刻意挺直的背有一瞬間的僵硬,她總以為昂首挺胸就跟大家閨秀無二了,從而可以吸引心上人的注意,今天被蘇千諾狠狠地戳了一下,“你用不着得意,沒有得到王爺的滿意,禦娘娘是不會放過你的。”
長明宮內。
“啓禀禦娘娘,人帶來了。”杜鵑收起了尖酸刻薄的模樣,畢恭畢敬地道。
禦王妃端坐在上首位,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沉聲道:“蘇千諾,聽說你做的菜肴,王爺一口也沒有吃呀。”
“回禦娘娘的話,王爺确實一口也沒有吃。”她想着古裝電視劇裏的說辭,道。
“那你可知罪?”禦王妃聲音緩慢,語氣裏帶着一絲怒氣。
是他自己不吃,她何罪之有?
當然這句話她是絕對不敢說的。
道:“禦娘娘,就是王爺想吃奴婢也不會給他吃的。”
“禦娘娘您聽聽她說的那叫什麽話,分明沒有将您和王爺放在眼裏呀。”杜鵑道。
禦王妃面色一沉,到底是見過大風大量的沒有立即動怒,而是質問道:“這是為何?給王爺做的菜肴卻不給王爺吃,你存的什麽心思?”
她不急不緩地道:“禦娘娘,因為那是奴婢昨天晚上做的,奴婢在流雲閣等了王爺一晚上,王爺早上才回來的,可是菜已經涼了,王爺本來就脾胃不好,涼掉的東西怎麽還能給王爺吃呢。”
100化險為夷
禦王妃面容好看了些,看來是自己誤會了。
杜鵑見禦王妃有放過她的趨勢,趕緊插嘴道:“那你為何不去廚房重新做,不僅讓王爺空着肚子,你還敢大白天的偷懶睡覺?”
蘇千諾面帶微笑款款道來:“當然是王爺允許的,我本來打算重新做的,可是王爺說他累了想要休息,同時念我昨晚一夜未睡,特意準許我休息一天。”
禦王妃的怒氣已經徹底消了,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兩口潤潤嗓子,就打算放蘇千諾回去了。
杜鵑卻不依不饒道:“那也不行,主子休息,你一個奴婢怎麽也能休息,難道不知道要時時刻刻伺候主子嗎?”
她沒有回答杜鵑的話,而是對禦王妃道:“娘娘,奴婢雖然是農村來的,不懂太多的規矩,可也知道聽主子的話,沒有主子的吩咐不敢胡亂插言。”
她的話有兩個意思,一是變相回答了杜鵑的話,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南宮王吩咐的,她只是聽話而已。
還有就是禦王妃都沒有說什麽,她杜鵑一個丫鬟屢屢插嘴,不敬又放肆。
禦王妃目光犀利的射向杜鵑。
杜鵑自然也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連忙下跪求饒道:“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擔心王爺沒有用餐心急而已,求娘娘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牡丹也趕緊跪下,求情道:“娘娘,杜鵑也是關心則亂,都是為了王爺的身體着想,娘娘求您饒過她這一次。”
她之前一直未說話,是因為覺得蘇千諾這次在劫難逃,沒想到最後小妹被扯了進來,這個蘇千諾還真是有些本事。
禦王妃将茶盞重重地撂到桌子上,道:“本宮雖然不理會府內的大小事物,可也不是老糊塗,杜鵑你一而再地不懂得分寸,亂了規矩,就罰你降為二等丫頭,在殿外伺候。”
杜鵑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她最引以為傲的一等大丫鬟身份就這麽沒了,目光陰狠的看向蘇千諾,都是因為這個賤人,我絕對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千諾知道杜鵑正在用目光刮她,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想至自己于死地,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對于杜鵑她沒有一點同情。
牡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就是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只希望小妹得了這次的教訓以後能嚴謹些,道:“杜鵑,還不下桂領娘娘旨意?”
杜鵑跪在地上,叩首道:“杜鵑領旨,娘娘,杜鵑一定痛改前非,盡心盡力在殿外伺候。”
禦王妃揮了揮手,疲倦地在桌子上撐着頭。
杜鵑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內殿,臨走之前狠狠地剜了蘇千諾一眼,她遲早還是要回來的,因為娘娘離不開她的按摩技術。
“你也退下吧。”禦王妃聲音倦怠的對蘇千諾道。
昨天我看了禦王妃兩眼,道:“奴婢鬥膽敢問娘娘您是不是時常頭痛眼花肩痛難忍渾身無力?”
禦王妃道:“老毛病了。”
“娘娘,奴婢懂得一些按摩技巧,說不定可以幫您緩解這些症狀。”前世他外婆就有一些肩周炎頸椎病的老毛病,她因此還在按摩館裏專門學過一段時間。
“哦?你還懂得按摩推拿之術?”禦王妃眼裏閃過驚訝,似乎沒有想到一個農村的娃兒會懂的這些。
“略知一二。”她并沒有誇大其詞而是謙虛地道。
“那便上來給本宮捏捏。”禦王妃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道。
“娘娘您身子矜貴,怎麽能讓一個村姑的粗鄙之手沾染?如果您實在疼得厲害,就讓奴婢那個不成器的妹妹過來給您捏捏,怎麽說她也是跟行醫的家父學過的,之前不也是杜鵑給您按摩的嗎,您還誇她手藝很棒呢。”牡丹在一旁柔聲道。
這就是她比她妹妹高明之處,不驕不躁,懂得分寸。
禦王妃精明着呢,怎麽會不明白牡丹的意思,她是想借此機會讓杜鵑再次回到內殿伺候,可是人她剛剛趕出去,怎麽能這麽快就讓她回來,那她豈不是成了說話随便反悔的沒有威信之人?
“以後不許再提杜鵑的事。”
禦王妃生詞嚴厲地道,其實之前就不太喜歡杜鵑的性子,如果不是杜鵑會按摩之術她也不會容忍那麽久,今兒個杜鵑确實太過分了,分明沒有将她這個禦王妃放在眼裏,沒有将杜鵑交給崔嬷嬷,算她仁慈了。
“是”牡丹謹小慎微地道,看來禦王妃是真的不打算原諒杜鵑了,只希望蘇千諾這個賤人的按摩推拿之術比不上杜鵑,那杜鵑就還有希望。
“娘娘,讓奴婢試試吧。”蘇千諾再次請求道。
禦王妃閉着眼睛“恩”了一聲,顯然她現在的身體真的很不是。
蘇千諾提着裙擺站起身走到禦王妃的身後,雙手放到禦王妃的肩頸上,“娘娘,請您将拄在頭上的手放下,坐好。”
牡丹心道,蘇千諾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指使娘娘怎麽做,杜鵑給娘娘按摩的時候都是娘娘怎麽坐怎麽躺她就怎麽按從來不敢指使娘娘該怎麽做。
禦王妃雖然因為疼痛心裏煩躁,卻也按照她說的那樣做,放下手,身姿端正地坐好。
“娘娘,請您微低頭,我先按你後腦的風池穴,這裏可以緩解頭痛,眩暈,頸項強痛,目赤痛,目淚出,鼻淵,鼻出血,耳聾,氣閉,中風,口眼歪斜,瘧疾,熱病,感冒,瘿氣,落枕等多種症狀。”她邊說,邊将手按在禦王妃耳後兩個凹陷處椎骨兩側就是風池。
揉此穴位只需雙手扣在後腦,雙手拇指恰好點在風池,進行點揉,由左向右,揉的時間以恬靜為主,有人覺得越揉越惬意,那就多揉一會兒,有的人揉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可以少揉一會兒,力度适中即可。
她觀察禦王妃的神情,并沒有出現頭暈的不适症狀,就繼續由左向右地揉着。
“恩,舒服,頓時覺得頭不暈眼不痛了。”禦王妃極其滿意地道,這套手法似乎比杜鵑的還要管用。
101為禦娘娘按摩
蘇千諾笑了笑道:“娘娘我要揉天牖穴了,這個穴位可以改善血壓偏高、頭痛、頭眩、項強、耳鳴等症,不過可能按的時候局部有明顯酸脹或酸痛感,您忍着點。”
她将雙手放在乳突後下方,胸鎖乳突肌後緣,約平下颌角處。
用拇指指腹按揉三分鐘,兩側同時進行,手法用力适中,此穴相當于第三頸椎橫突處,因第三頸椎橫突較長,常為頸部酸痛處。
“恩,雖然酸痛,但也确實舒服。”禦王妃越來越滿意了,剛剛煩躁的心情也一掃而光,面帶微笑地道。
“娘娘,接下來我要按您的肩頸穴,可以治療頭酸痛、頭重腳輕、眼睛疲勞、耳鳴、高血壓、落枕等。”
肩井穴位于肩上,前直乳中,當大椎與肩峰端連線的中點,即乳頭正上方與肩線交接處。
她用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按摩左肩的肩井穴,用力按壓五秒之後慢慢放開,重複十次之後換左手;用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按摩右肩的肩井穴,依然是重複十次。
“娘娘,最後我要按揉您的天宗穴,治療肩部疼痛,肩背部損傷等局部病症,氣喘。”
天宗穴的具體位置位于背部肩膀與腋下的三分之一處。
蘇千諾使上半身保持直立,左手搭上右肩,左手掌阽在右肩膀二分之一處。手指自然垂直,中指指尖所碰觸之處就是天宗穴。點、按、揉此穴會産生強烈的酸脹感,可放松整個肩部肌肉。
她按摩完一整套手法,詢問道:“娘娘,您感覺一下可還有覺得哪裏痛嗎?”
禦王妃瞬間精神飽滿地笑着道:“不痛了,你還真是有一雙巧手,讓你這麽輕輕的按摩幾下,我頭不疼眼不花頸椎也松快多了。”
簡直比杜鵑強太多了,杜鵑雖然懂一些按摩推拿之求,可是她的手在她身上按摩師還好一旦拿開,她的老毛病就又都回到了她的身上,不像蘇千諾這個丫頭,給她按摩完了即便不在按,也舒坦。
牡丹的心直直地往下沉,禦王妃的神情似乎很認可蘇千諾這個賤人的按摩手法,就是妹妹沒日沒夜地按,禦王妃也不曾有過這樣高興的神情。
“娘娘,這都不算什麽,我只是給您稍微的緩解一下,治标不治本,我還懂得刮痧拔罐艾熏針灸等,這一套治療個幾次下來,再加上平時多注意一些,您的這些老毛病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她淺笑着,臉上洋溢着淡淡的自信,是那樣的璀璨奪目。
禦王妃霎時間就對蘇千諾好感倍增,笑着道:“那好,你去準備,今晚就給本宮治療,本宮今晚能不能睡好可就指望你了,你可真是本宮的福星。”
她這兩年來就沒睡過幾天好覺,時常半夜裏疼醒,會按摩手法的女子又不多,可她堂堂清風南國的禦王妃,也不能讓男太醫還給她按摩,所以這病情一直拖延至今。
就沖蘇千諾剛才這一手法,讓她對她信心大增,覺得自己這沒頭沒腦的老毛病終于要好了,心情也更加的愉悅。
蘇千諾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呵呵,娘娘嚴重了,之前将您當做人肉墊子的事兒,我到現在心裏都過意不去,只當是給您賠禮道歉了,不過,有好些東西我要出府去采買,可能要晚些回來。”
“不用諾丫頭你親自去,有什麽需要就跟杜鵑去說,讓她跑腿就行。”禦王妃親昵地道。
牡丹只覺得眼前一陣黑,該死的,妹妹竟然要給蘇千諾這個賤人當跑腿的了,如果妹妹知道一定會氣死的。
“那也成,眼瞅着就中午了,我給王爺做午膳去,雖然王爺說今天讓我休息,可我想王爺定然也餓了,說不定我做完他會全部都吃了呢。”她道。
雖然心裏跟南宮珏還有點氣,可是一想到他餓肚子她就不忍心了,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樣的了。
“去吧。”禦王妃欣慰地道。
蘇千諾臨走時,跟殿外的杜鵑交代了要買的東西就往廚房奔去,也不理會身後杜鵑如何狠毒地咒罵她。
長明宮內禦王妃不放心地吩咐道:“牡丹,午膳過後你去瞧瞧,王爺可有用膳。”
“是。”
牡丹勾了勾唇角得意的笑了,王爺是禦娘娘的命,只要王爺依然沒有用膳,胃病發作,蘇千諾在禦娘娘的心裏就沒有那麽重要了,屆時讓妹妹再去學幾套按摩手法等替代了蘇千諾,蘇千諾就沒有用武之地,到時她們姐妹倆再随便給她制造點麻煩,讓她犯點罪她就死無葬身之地。
可有一點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患有厭食症的王爺就愛吃蘇千諾做的菜,以至于她的一系列計劃都沒能施展。
蘇千諾剛來到大廚房,錢管事碩大的身軀就擋在了她面前,幸災樂禍地道:“我聽說你做的脆皮烤鴨和春餅王爺一口都沒有吃啊!丫頭,今天可是第二天了,你說過的大話會留在這府裏超過三天不知道還能否實現?”
“不勞錢管事您操心,我說過的話自然會實現,現在麻煩将您肥胖過度的肚子讓一讓,擋着我的道了。”她略帶俏皮地道。
“嘿~你?……”錢管事手指着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氣急敗壞地甩下袖子閃開。
蘇千諾笑嘻嘻地來到她的竈臺前,挽起袖子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每當她做菜的時候都是她最自信最迷人的時候,就連生氣躲在一旁的錢管事都被吸引不知不覺地來到她竈臺邊看着。
她打算做瘦肉粥,瘦肉粥冬天吃最好,能起到和胃補脾,潤燥養肺的功效。
将大米淘淨,加清水浸泡,将瘦肉洗淨,剁成細末,生菜洗淨,也切成碎末,将大米和适量水放入鍋內,用旺火燒開後,轉微火熬煮,至米拉開花時放入肉末,煮至肉爛粥稠,加入生菜再稍煮會兒,香噴噴的瘦肉粥就做好了,她小心地将瘦肉粥盛到盅裏。
旁邊的錢管事聞到瘦肉粥的香味兒都要流口水了,明明就是放點肉和菜的粥而已,怎麽經過她的手就那麽香啊,如果不是為了他大廚房管事的面子,真想讨來一碗喝,一定很好喝,不行,不能想了,他感覺肚子裏好似幾天沒吃飯了似的,明明剛吃了一只燒雞。
102特意告知
蘇千諾見其他人已經将午膳開始往出端了,她也加快速度,再做一道香菇油菜。
油菜下水稍微綽一下,撈起放涼水裏,中火,少量油下蔥姜蒜炒香,下香菇塊煸炒一下,加水加醬油、蚝油翻炒,直到香菇出水。
趁鍋裏熬着香菇的時間,把油菜擺在盤子裏。
香菇收汁差不多的時候,加一點水澱粉勾芡,把香菇澆在擺好的油菜上,大功告成。
将一整盅的瘦肉粥和香菇油菜擺在托盤裏,在錢管事貪婪的目光中端走了。
流雲閣小書房內。
南宮珏手握書卷,眉頭緊蹙,胃裏從昨兒個夜裏到現在一點沒進食,已經傳來陣陣燒灼的刺痛感,方才刀鋒端來一桌子的菜,可他就是一點胃口也沒有,那些油膩的肉味兒,索然無味的青菜他連一口都吃不下,索性讓人全部撤走。
“叩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令他更加心煩意亂,正在出聲趕走,一陣清脆空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王爺,您在裏面嗎?”
她的聲音瞬間撫平了他內心的燥亂,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清冷道:“進來。”
蘇千諾推門進去,看到南宮珏正在低頭看書,沒有帶面紗,這個角度看過去給人的感覺很幹淨,溫文儒雅,特別有男人韻味。
南宮珏見她許久未動,便擡起頭,與她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他突然擡起頭,讓蘇千諾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臉瞬間就紅了。
他的嘴唇薄薄的,但是并不覺得很寡情,反而有種禁欲感,腦海裏突然閃現自己曾經強吻過她的畫面,心裏竟然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似的,癢癢的,麻麻的,卻又樂在其中。
“還沒看夠?不如湊近些來看。”南宮珏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蘇千諾連耳垂都紅了,卻假裝很大方地走過去道:“我是來給王爺送午膳的,還有我可沒有看你,我只是覺得這房子好漂亮呀,如果我也有這麽漂亮的房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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