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交鋒
昭炎本來是打算好好戲耍自己的小獵物一番的,不料少年聞言後,竟真乖乖摘掉了兜帽。
一剎間,昏暗的大殿又乍然亮了幾分。
少年烏發明眸,膚若美玉,顏如渥丹,安安靜靜站在那裏,足以令滿殿燭火失了顏色。此刻烏黑瞳仁裏仿佛注了一汪水,有些怯怯的與昭炎對望。
“過來。”
這下昭炎真來了興致。
長靈依言走到禦案邊,昭炎又道:“近些,離那麽遠作甚。”
“再近些。”
直到少年的鬥篷觸到座椅邊緣,淡淡的冰肌草味道萦至鼻端,昭炎忽伸出一只腳,勾住了少年腰肢。
他腿本就長,挑逗似的,烙着狼頭的玄鐵靴尖在少年腰側搔了兩下,輕輕一勾,便輕而易舉的将少年勾進了懷裏,繼而一個翻身,将少年困在了椅中。
年輕的狼帝雙手撐着座椅扶手,幽邃的眸微微眯起,從頭發絲到腳趾頭,一寸一寸打量自己的小獵物,并把小獵物牢牢鎖在雙臂圈出的方尺空間裏。
這樣的姿勢極具侵略性與壓迫性。
少年跌坐在椅中,微微仰着頭,依舊怯怯的與昭炎對望。但昭炎知道,這“怯怯”只浮于表面文章,甚至是故意演給自己瞧的,這小狐貍的烏眸深處,分明是一瀾死水,無波無瀾。
他根本不怕自己,只是為了順利渡過今夜這關,才刻意作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麽快就學會演戲了呀。
果然狡猾虛僞又可惡。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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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指慢慢挑起一縷烏發,送至鼻尖,男子溫熱的氣息呵在耳畔,猶如毒蛇舔舐獵物,聲音亦充滿蠱惑力:“用的什麽沐浴?”
這樣的場景下,這個問題顯得格外暧昧。
少年烏眸顫了顫,答道:“冰、冰肌草。”
“哦,原來是藥草呀。”
“天寰城有一種玉骨草,也是用來沐浴的,等你嫁去了天狼,本君天天給你洗,好不好?”
昭炎戲谑着,輕笑,說完故意使壞呵出一口氣,将少年耳側熏得酥酥癢癢。然他言語越是溫柔,越讓人生出幾分不寒而栗之感。
“嗯?”
“怎麽不說話了呀?”
他伸手輕扳住少年下巴,迫使少年睜大烏眸與他對望,幽邃蒼眸沉沉壓下,仿佛要将身下小獵物的每一點反應與情緒變化都揉碎了納進眼底。
然而少年依舊只是怯怯的點了下頭,烏眸濕漉漉的,沒有任何變化。
昭炎沉默,鉗着下巴的手指倏地收緊了幾分,少年似吃痛,烏眸迅速聚起了一層他曾見識過的水色。
這小東西,又在裝可憐。
昭炎在心裏嗤笑一聲,一只手扔鉗着少年下巴不放,目光逡巡一圈,落到了少年烏黑發頂間的兩只狐耳上。
雪白一對,尖尖的,毛茸茸的,內裏透着淡淡粉嫩,像從雪裏長出來的,散發着乖巧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就想把玩兩下。
少年似有所覺,倏地掙紮起來,烏眸深處終于驚起了一痕波瀾。
“噓。”
“別亂動。”
“再不聽話,信不信本君在你君父的宮殿裏,把你辦了。”
這話果然有威懾力。
少年撲騰的身體倏地落回椅中,烏眸泛起一圈淺淺的紅,頃刻,忽的撲上來,照着昭炎的肩頭狠狠咬了下去。
這一咬極狠。
一直到齒間彌漫起鐵鏽味兒,長靈方肯松齒,唇上沾着點血,胸口輕輕起伏,似剛沖出敵人包圍的小獸一樣,仰起黑白分明的瞳仁與昭炎靜靜對峙。
“挺兇呀。”
昭炎舔了舔唇角,絲毫不把這點痛放在眼裏,上身又壓近了幾分,幾乎要貼到少年鼻尖。
“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你們狐貍不都很會演戲麽?”
又一口熱氣呵在少年耳畔。
長靈要伸手推他,觸到那堅實有力的肩膀,竟像是觸到礁石似的。再想用力,雙手便被兩只鐵掌攥住,分別固在了座椅兩側把手上。
昭炎把膝也壓了上來,硬擠在少年兩腿間,強迫少年打開一條縫隙,見小獵物終被激得面紅耳赤,挑眉笑道:“都是要做本君王後的人了,怎還如此羞?”
“這麽不懂風情,可是要失寵的。”
昭炎拍拍小獵物的臉,膝頭又趁機入侵了一分,呵氣:“是不是呀——王後。”
昭炎還指着用這兩個字刺激一下自己的小獵物,然而他發現,經歷過剛才幾個回合,小獵物成長速度驚人,更會隐忍了。
剛破裂了一角的面具,被那小東西迅速修補了起來。
此刻,少年烏眸又恢複了靜水深流的狀态,像墜入古井的兩點星芒,冷靜的提防着一切試圖窺透他面具的敵人。
但那兩只直棱棱豎着的狐耳,多少還是暴露了些東西出來。
昭炎興致再度被勾了起來。
他撥開少年領口,伸指挑起貼在少年鎖骨上的那只精致玲珑的血色鈴铛,撥弄了兩下,使其發出悅耳的叮叮脆響,指腹卻總似不經意的擦過鎖骨處那一片瑩白肌膚,反複摩挲。
常年禦獸握劍的手,長着厚厚的繭,成功在那片溫軟瑩白上激起一層不易察覺的戰栗。
少年烏眸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圈漣漪水色。
還真是個尤物啊。
卻又如此不經挑逗。
正是這副清純與狐族本身媚态的強烈撞擊,才更教人産生想要征服馴化的強烈欲望。
若給蚩尤人瞧見了,那還得了?
幸好他把這小獵物藏的夠好。
昭炎磨牙吮齒,在心裏惡劣的想。
一想到這小獵物以後就要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一個人,任他馴任他施為,昭炎心情就說不出的愉悅。
他有足夠的耐性和手段去把那層可惡的面具慢慢撕碎,揉爛,窺探到小獵物的內心最深處,将那裏面的一切秘密都吃幹抹淨。
現下還不急。
昭炎故意拿膝頭頂了頂少年內側,語氣溫柔入骨:“跟本君犟什麽犟?嗯?”
“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都在盯着你?”
“一個博彥血脈的身份,就夠你生不如死的死八百次了。”
“只有本君,會護你性命,會娶你做王後,你該好好報答本君呀。”
“聯姻诏書本君已經想好了,就寫「狐族獻美于本君,止戰事,平幹戈,只要王後不死,兩族便永結姻親之好,好不好?我的——王後。」”
玄衣墨冠的君王,英武高大,儀容俊美,眉梢眼角盡是缱绻深情,溫柔低語時,倒真像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矜貴郎君。
長靈眼睛眨了下,忽伸指,輕搔了下扣住他手腕的那只鐵掌。
昭炎挑眉。
就見少年探出一截尾指,指了指殿外方向。
近衛的聲音緊跟着響起:“二王子,您真的不能進去,我們君上現在有要事……”
“再大的事也沒我這樁大,我與君上是何關系,你不用通報,我直接進去。”
伴着一陣踢踏的腳步聲,逐野已大大咧咧的跨入了殿門。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君上,請珍惜現在美好時光,怕以後你的王後“學壞了”,你連招架能力都沒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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