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怕什麽來什麽
自從發生浴房事件後,到讓齊沐陽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之前總是提防着自己的師兄,可再怎麽嚴防死守,總還是有照顧不過來的時候,如果想要徹底解決外敵入侵的憂患,唯有把家風整頓好了才是良策。
他用冷落疏離這一招整治夜千雨,雖然他口頭上答應了自己,不再與師兄偷偷私會,但齊沐陽仍舊不放心。
這陣子,他有意裝得十分忙碌,經常往外頭跑,天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他就是要試試夜千雨,看他說話算不算話,他每次出去後,再悄悄地撤回來,躲在自家院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上偷偷觀察。
這日,齊沐尋又來了,他并未翻牆進去,只是在外頭敲了敲門。
現在的夜千雨一見了他就躲,哪裏還會給自己開門?每次只要他一來,夜千雨就往地洞底下一鑽。
“師弟呀師弟,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為何他現在如此怕我?之前的一番努力可謂全都白費了!”
齊沐尋在心裏無奈地想了想,對裏屋的夜千雨說道:“小夜夜,你不用躲起來,我不進去,說幾句話便走!”
“你有話快說,不然齊沐陽看見了,會生氣的!”屋內,面對齊沐尋每日來訪,夜千雨頭都大了。
“小夜夜,你終于肯同我說話了,真是太好了!也沒什麽,我就是有些擔心你,上次我跑了以後,我師弟他有沒有為難你,別怕,你照實了說,如果我師弟他真的敢欺負你,就算要與他撕破臉皮,我也一定把你救出來!”齊沐尋一直以為夜千雨是受到了要挾,才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反應的。
“謝謝你,齊沐尋,我沒事,他對我很好,只是齊沐陽說了,如果我再與你私下往來,他以後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我不能沒有他!”夜千雨如實回答着。
聽到夜千雨的回答,外頭的齊沐尋咬牙切齒,憤憤地想道:“齊沐陽,算你狠!”
“齊沐尋,你快些走吧!”見齊沐尋一直立在門外久久不願離去,夜千雨有些急了。
“小夜夜,那我可真走了!”齊沐尋說罷,極其失望地往回走去。
一連觀察了幾日,夜千雨果真說話算話,齊沐陽這下算是徹底放心了。
外敵已經讓自己給解決了,他的內心欣喜不已,晚上特意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準備好好犒勞犒勞心愛的夜千雨。
“齊沐陽,你終于舍得把這壺酒拿出來喝了!”飯桌上,夜千雨笑着對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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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給我買的,自然是要等到心情大好的時候拿出來享用了,來,我給你滿上,咱們今夜來個一醉方休!”齊沐陽說罷,給對面的夜千雨到了滿滿一大碗的君自醉。
“你就不怕把我灌醉了,一會現出原形來!”看到心情大好的齊沐陽,夜千雨鬧不明白,他今日為何如此高興。
“不怕,這大晚上的,又沒外人,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醉酒時的模樣呢!來,我們走一個!”齊沐陽說罷,端起酒碗來,碰了碰夜千雨跟前的酒碗,對他說道。
夜千雨上次在買酒的時候,有嘗過一小口,他早就被那入口甘醇,氣味清香醉人的味道給深深吸引了,現在見齊沐陽這麽說,他便放下心來,大膽地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作陪,他二人舉杯邀月,把酒言歡,很快,一大壺的君自醉便見了底。
夜千雨臉頰微紅,醉眼朦胧,他趴在飯桌上,意猶未盡地笑着說道:“齊沐陽,這酒好好喝哦!不行了,我的腦袋好暈,好想困覺!”
只見這時,夜千雨那兩只黑黑的,毛茸茸的老鼠耳朵一把冒了出來,人臉,人身,唯獨耳朵顯露了原形,如此可愛有趣的夜千雨,讓齊沐陽喜愛得緊。
他一步三搖地走到夜千雨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死鼠妖,瞧你這點出,出息!喝個酒你就控制不住啦!不過,你這耳朵真可愛,圓圓的,毛毛的,還軟綿綿的,呵呵,手感真,真不錯!”齊沐陽說罷,忘情地撫摸着。
“別動,好癢!”夜千雨眯着雙目,厭煩地拍掉了齊沐陽那只極為不老實的手。
“鼠妖啊鼠妖,咱們這事,師傅他老人家還不知道呢!眼看一年即将過去,師傅他怕是也快回來了吧!哎,他要是回來發現了你我的事情,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麽樣的浪潮來呦?”望着心愛之人一臉醉容,齊沐陽擔憂地自言自語道。
正想着,齊沐尋突然從院外的圍牆一把跳了進來。
“師兄?這大晚上的,你來作甚?”見齊沐尋不請自來,連門都不敲,齊沐陽火啦!
“師弟,快,趕緊把小夜夜藏起來,師傅回來啦!”齊沐尋急急地說道。
齊沐陽見他形色慌張,語氣急促,不像是開玩笑,驚得酒醒了大半,忙一把抱起夜千雨就往北屋跑去。
夜千雨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他一沾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齊沐陽匆匆拉過被子,将夜千雨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的,又怕将他悶壞了,小心地給他留了個出氣口,便急急的關上了房門。
一來到院中,大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敲門聲。
齊沐陽略微整理了下起伏不定的情緒,一把走過去,拉開了自家的大門。
齊蘇玄那飒爽的英姿如一棵挺拔的老松,那深沉的面容,沉穩的氣質,渾身散發着一股男子漢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氣魄。
“師傅,您回來啦!怎麽不事先遣人捎封信來,沐陽也好前去接您!”齊沐陽一臉的恭敬,全無先去與夜千雨喝酒談天時那懶散随意的模樣。
“沐陽,這就是你新購置的宅院吶!嗯,地方雖然偏了些,環境倒是清靜雅致,眼光不錯!”齊蘇玄一入得小院,便誇口說道。
“沐尋也在呀!呦!你們兩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呀!師傅不在,你們倒是逍遙,這都已經喝上啦!”齊蘇玄望着酒桌上的兩幅碗筷說道。
“師傅,想必您還未用過晚膳吧,來,您請上座!師弟,還不快到廚房去給師傅拿副碗筷出來!對了,記得再拿壺好酒出來啊!”齊沐尋說罷,對一旁的齊沐陽使了個眼色,說道。
見自家師傅果真坐在飯桌上,齊沐陽只能硬着頭皮往廚房跑去,他現在唯有在心中祈禱着,希望自己的師傅吃好了便趕緊離去的好。
“沐陽現在這廚藝真是越來越好咯!恐怕都能趕上城裏有名的廚子了,這往後要是有哪家姑娘嫁進門來,當真是有福氣呀!”面對這一大桌子的酒食,齊蘇玄一一品嘗過後,滿意地稱贊道。
“來,師傅,您喝酒!”齊沐尋忙給自己的師傅倒滿了酒。
“師傅,吃菜!”齊沐陽說罷,忙給自家的師傅碗中添着菜。
他們兄弟二人,圍在齊蘇玄的左右,伺候得極為細致殷勤。
不一會兒,酒飽飯足後,齊蘇玄突然臉色一變,怒目一瞪,道:“你們兩個兔崽子,還打算瞞我多久?”
面對自家師傅突變的臉色,齊沐陽暗道不好,他佯裝不知,憨憨一笑,道:“師傅,您老所指何事,徒兒不知!”
齊蘇玄擡手就是一下,狠狠地朝着齊沐陽的腦門上拍去,直拍得他腦袋一蒙,眼冒金星。
“混賬東西,你看看你現在,周身上下,滿是妖氣,想來定是與那妖物在一起多時了,出師那日,師傅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師傅,您消消氣,師弟他不是有意要瞞着您的,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向您彙報的嘛!”一旁的齊沐尋忙幫着解釋道。
“你給我閉嘴,你也好不到哪去,整日裏游手好閑,就知道逛窯子,找小倌,一邊呆着去,一會再找你算賬!”對于齊沐尋,齊蘇玄是恨鐵不成鋼。
“別以為可以瞞得了為師,要知道,為師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小兔崽子,老實呆着好好反思反思吧!待我收拾了那只孽畜,一會再來和你算總賬!”齊蘇玄說罷,大手一揮,一個定身咒便牢牢地定住了兄弟二人。
接着,他提劍向着房內大步流星地走去。
被定住的齊沐陽心急如焚,奈何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大聲呼喊着:“千雨,快跑,我師傅要來收你了,快點跑呀!拜托了,你趕緊起來,快些逃命去吧!求求你,快醒醒!”
北屋內,夜千雨睡得正香,全然不知外頭發生了何事。
齊蘇玄一腳踹開了房門,掀開被子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原以為定是只女妖作祟,沒想到,躺在床上的竟是一名睡意正濃的少年。
這還得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小徒弟,可謂是根正苗紅,沒想到竟也走了自己的老路子,真是冤孽呀!
他用劍戳了戳床上的人兒。
突然被攪了好夢,夜千雨頓時有些氣惱,迷迷糊糊地說道:“齊沐陽,別鬧了,好困!”
只是,這房中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極為壓迫、冷冽,妖物的本能提醒着他,這是危險的氣息。
他驚得一把坐了起來,剛好對上齊蘇玄那逼人的目光。
“你,你是何人,為何突然出現在我家?齊沐陽,齊沐陽呢?”
“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我齊蘇玄的弟子,什麽你家?真是大言不慚!今日如若不殺了你這孽畜,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齊蘇玄說罷,提起手中寶劍,對着夜千雨心口中狠狠刺來。
夜千雨吓得忙一個翻身,躲到了床角去了。
他口中催動咒語,準備遁入地下,齊蘇玄哪裏給他這個機會,左手一甩,那根長長的捆妖索飛将而出,一把将他捆了起來。
對于他們師徒三人如此高明的捆綁之術,夜千雨是嘆為觀止。
不過此刻,他可無心稱贊他們玄妙門這高強的獵妖手段,眼見逃無可逃,急得夜千雨連連呼救:“齊沐陽!齊沐陽!救我!你師傅他要殺了我,你在哪裏?快來救我!”
“大膽小妖,你閉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來我那徒兒定然對你動了情了,那我便不能再留你,受死吧!”齊蘇玄說罷,一劍刺在了夜千雨的心口處,鮮血瞬間溢了出來。
夜千雨吃痛,吓得驚聲尖叫了起來:“啊......”
他這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在齊沐陽的心尖上捅了一把。
眼見心愛之人受難,他救人心切,全然不顧反噬的危險,愣是沖開了身上的禁锢。
只見他因心肺受創,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
他的這個樣子,驚得一旁的齊沐尋大聲尖叫道:“師弟!”
一沖破施在自己身上的定身咒後,齊沐陽騰空而起,連房門都不走了,朝着北屋的窗戶飛将而去。
一入得北屋,他一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師傅,道:“師傅,救救您,放過千雨吧!千錯萬錯,都是徒兒的錯,與千雨無關,他是被徒兒的追魂鎖禁锢在此,身不由己!您要罰要打,沖着徒兒來吧!求您發發慈悲,放了他吧!”
“孽徒,還不快快放手,先祖的遺物,怎能容你如此亵渎?你呀你呀!當真是無藥可救了!”見齊沐陽這麽一說,齊蘇玄才看到夜千雨脖子上的鎖鏈,氣得他直搖頭。
“給我放手!”齊蘇玄對着身後的齊沐陽厲聲喝道。
“不放,死也不放,要殺夜千雨,師傅還是先殺了徒兒吧!”齊沐陽哪裏肯放手,說罷,他抱得更緊了。
面對自家徒弟這一身的蠻力,兩只手臂如一把鐵鉗子般,将他緊緊鉗住不放,氣得他七竅生煙,奮力掙脫着。
正當他師徒二人,牢牢抱作一團時,齊蘇玄那帶血的劍刃靈光一閃,一位黑衣男子突然冒了出來,他莞爾一笑,對齊蘇玄道:”我也是妖,蘇郎難不成連我也要一并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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