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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離氣鼓鼓地坐到他的床上,扭過了臉,一個表情都不願意給。
那人半晌沒動靜,不知在做什麽。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
見鳳宿半蹲在那個黑衣刺客的屍體邊上。
黑色面紗已經被扯開,刺客長相普普通通,不像是什麽權貴人物。
嗯?那是什麽?
她眼尖地看到鳳宿手上拿着一枚半弧形的玉。遠遠看去,血泊之中,那枚玉潔白無瑕,特別亮眼。
她下意識想開口問那是什麽,嘴巴卻閉得更緊來,擡高下巴,坐得端正筆直。
不!能!問!
她正在和鳳宿冷戰,誰主動開口誰就輸了!
然而,他像是沒有注意到她抛出的暗示一樣。
水離快坐不住了。
天哪……她快好奇死了。
不行不行,再等等!
必須要鳳宿主動找她好嗎!
她哼哼唧唧地咳嗽兩聲。這暗示總夠明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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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宿:“想看就自己過來。”
水離一秒離坐。
是他請她過去的哦,絕對不是她主動過去的!
在鳳宿的餘光裏,她腳步輕快地像只小兔子。
“那是令牌嗎?真好看。”小兔子指着他手上雕镂精細的美玉。
“差不多,是枚随身的玉佩。”
水離湊近了看,發現上面刻了字,鼻尖蹙了蹙:“是在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嗎?”
“嗯。”鳳宿站起身。
溫潤無暇的美玉在他手心把玩,水離看得眼熱。
鳳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要?手伸過來。”
水離連忙搖頭:“不要,肯定是信物。”
可他突然靠近。
猝不及防!
美顏暴擊!
水離不自覺屏息。
不過當然不能這麽輕易地表現出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換上兇巴巴的語氣:“你幹嘛啊!”
鳳宿有些促狹地看着這個奶兇奶兇的姑娘,“這枚玉佩挺配你的。”
“……嗯。”水離覺得自己暈乎乎的。
現在,有一枚玉躺在她的手心。
冰涼,溫潤。
然後她就在鳳宿手上看到另一枚一模一樣的玉。
???
更暈了。
“仔細看看,兩枚玉不一樣。”他的語氣難得溫和一回。
“唔。”水離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兩枚玉佩雕镂的紋樣稍有不同,但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以至于她有些不确定,“我這枚是你後來給的,你手上這枚是黑衣人身上搜來的?”
鳳宿點頭。
他将兩枚半弧形的玉拼在一起,正好湊成一對。
組成的圖案似乎是一個字。不過她認不出來,只覺得有點像大篆。
水離萌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我手上的,該不會是你自己的吧?”
鳳宿沒有否認。
水離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什麽?”鳳宿有些意外,畢竟他沒有把事情全盤托出的打算。
“你是不是有什麽婚約在身?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看不上你的家世背景,所以想把你殺掉?這樣就不用嫁給你了。”水離自顧自分析,“也不對啊,你長得這麽好看,不嫁幹嘛呀!!簡直暴殄天物!”
“你……”鳳宿只覺得太陽穴的位置突突跳。
水離:“?”
“閉嘴。”
看來不是。
她又馬不停蹄地腦補了一場豪門雙生子,弟弟為了奪權派人暗殺哥哥的戲碼。
嘤,不好意思,狗血豪門小說看得有點多。
鳳宿同時把玩着兩枚玉佩,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停下,問:“現在,你能分得出這兩枚玉嗎?”
水離湊過去,搖搖頭。
“這枚是我的。”鳳宿指向其中一枚。
水離撇撇嘴:“這玉佩的正反面都一樣,如果不是玉的主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嘛。”
鳳宿面有緩色。
“怎麽了?”水離好奇。
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根紅線,正正好的把自己那枚玉佩系在水離的腰間。
“幹嘛把你的東西給我呀?”水離滿肚子疑惑。
鳳宿彎了彎唇,假裝沒看見她眼睛在發光。
他低頭将另一枚重新系回自己腰間,然後輕輕撥弄一下衣擺,把玉佩掩藏了起來。
這樣的話,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更別說想看清楚了。
水離沒看他,身上多了一枚玉佩,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不管他是出于什麽原因,她都開!心!死!了!
随即,耳邊傳來鳳宿的催促:“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快過來幫忙。”
水離:“???”無情。
“快來!”惡魔猶在。
“喔。”
他不通知小厮,想必是不打算驚動鳳府的人,要把這事當作秘密處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一邊幫忙搬運屍體,一邊開啓嘲諷模式:“不會吧不會吧,這都不叫小厮來收拾嗎?該不會是你這個二少爺在鳳府沒有地位吧……”
“……”
鳳宿手一松。
黑衣人屍體“砰咚”一聲,摔在地上。
水離連連後退。
看到鳳宿俯身,拔/出了插在黑衣人心髒上的刀。
刀刃鋒利,流淌着赤紅的鮮血,滴滴落在水離的腳邊。
水離當場靜音。
這男人太太太太恐怖了!
鳳宿擦拭着刀身,看向她。
水離後脊發涼。
鳳宿:“去外面看看。”
“好的!”這次,水離跑得比兔子還快。
鳳宿在原地笑眯眯,輕聲:“乖。”
夜已深,萬籁俱寂,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等她回來,鳳宿安排她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水離看着那片血泊,雙腿發軟。
這時,鳳宿發話:“那玉佩暫且由你保管。”
水離看看腰間的絕美玉佩。手感極好,愛不釋手……
不就是收拾嘛,放心吧,交給她絕對沒問題!
“那你呢?”她問。
鳳宿略有沉吟:“沒有地位的二少爺現在要親自去埋屍體了。”
水離:“……”她再也不敢了。
他說完就“拎”着屍體出去了,看上去完全不需要幫忙的樣子。
而水離看着地上或幹涸或猩紅的血,陷入了深深的悲傷。
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水離打開窗,左看右看,确定鳳宿已經走了以後就繞到門前,打開了門。
拜拜了您哪!
“你在幹什麽?”
水離渾身一僵。
“嗚嗚嗚嗚嗚我錯了,我這就去幹活!”
等照着鳳宿的指示,進進出出,出出進進,擦擦擦擦……終于擦完以後,她整個人都散架了。
她就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趁着大惡人還沒回來,轉身朝着柔軟的床榻走去,對着空氣說:“你不在,那我睡你床了啊。”
無人回應,她心安理得。脫了鞋子爬上/床,試着躺了一下……嗚嗚嗚狗男人的床好舒服!
水離覺得自己已經和這床融為一體了,再也不可能分開。
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看到了鳳宿。
鳳宿欲直呼其名,才發現不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的床豈是能随便上的?!”
話音未落,一團髒衣服朝他砸來。
水離脫了外套,一秒躺平,閉上眼睛,理不直氣也壯:“我!睡!着!了!”
“你……!”鳳宿拿開差點招呼到他臉上的女人衣服。
水離假裝沒聽見,很快在他的盛怒之下睡着了。
這一夜,阿福連着做了好幾個“見鬼”的噩夢,好不容易從“鬼”的手上死裏逃生,猛地驚醒了。
睜開眼,看到二少爺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魂飛了。
他,他做夢還沒醒哪?
鳳宿沉着臉:“我有這麽可怕?”
阿福掀開被子,連滾帶爬的下了床。
太、太恐怖了!!!
……
水離是被渴醒的。
喉嚨好疼,脖子也好疼。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走到桌案前給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
“叩叩叩——”
水離趕緊放下茶杯。
誰呀,這麽早。
“二弟。”鳳家大公子鳳意站在門口,在沒有得到回應後改為輕聲,“二弟,還未起嗎?”
“大哥!”鳳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鳳意先是上下看他,再是有些遲疑:“二弟今早出去過?”
“嗯,”鳳宿道,“娘今日去禮佛,我便送了送,剛回。”
鳳意有些驚訝,驚訝過後悶聲:“還是你有法子,我想跟着,娘沒讓。”
水離隔着門聽到這話,感覺酸溜溜的。看來他們母子三人感情很好。
鳳宿微微一笑:“是嗎?娘在路上還與我說大哥平日繁忙,怕耽誤你休息。”
不得不說,這話很有用,鳳意眉頭的鎖立馬就解了,道:“是啊,我今日就有要事,需進宮一趟,不消多時就要啓程。”
“既然這樣,我也不耽誤大哥時間了。大哥,一定還未用早膳吧?”
鳳意原本還要說什麽,聽到後一句就把話收了回去,“我先去用膳了,你也快進屋吧,外面涼。”
鳳宿:“好。”
一陣大風呼嘯而來,鳳意看着自己衣袂飄飄,心想:難怪二弟衣衫有些許淩亂,多半是路上被風吹的。
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水離多麽希望鳳宿看不見自己。
而他一打開門就和自己目光對視了。
她涼了。
鳳宿:“你叫什麽名字?”
水離毫不猶豫:“不知道。”
鳳宿雙眸微眯,露出危險的氣息:“我的刀……”
“水離!我叫水離!”卑微。
他得到答案便不再開口。
水離反而更加心驚肉跳。試圖以表示關心的方式套近乎:“那個,你後來睡哪兒的?”
鳳宿掃了她一眼,撲面而來的,是殺氣。
水離:可憐,弱小,無助。
“主子,東西買回來了。”
黎淵見門敞開着,便直接踏了進來。
來人成功把鳳宿的注意力引去了。
水離朝着這位陌生的好心人投去感恩的目光。
謝謝兄弟,救我狗命。
鳳宿沒接那包東西,“放在地上。”
黎淵照做,心中疑惑:“主子,怎麽突然喊我買女人的衣服?莫不是府裏來女客了?”
水離一聽就知道是狗男人讓人給自己買的。确實,她那件粉衫沾了血漬,該換了買新的了。沒想到他不是來殺她的,竟然還有點友好是怎麽回事?
鳳宿看了看她。
黎淵還以為那個女客來了,便随着主子的視線看去,結果什麽也沒有。
鳳宿:“燒了驅鬼。”
水離:“……”
白感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黎淵: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QAQ
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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