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馬失前蹄
“這個送你,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宋夏向前走了兩步,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一條手繩。
“你先把手表摘一下。”
倪丞佑有些驚訝,驚慌失措地摘下了手表。宋夏在倪丞佑的手腕上,系上了手繩。
手繩是棕色皮質的,正面看起來和普通手繩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在手腕內側,有一枚銀制的大象圖案卡扣。
“正好可以擋住。”宋夏說的,是倪丞佑手腕上的那條疤痕。
宋夏冰涼的手指劃過倪丞佑的皮膚時,倪丞佑便感覺一陣酥麻,當宋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倪丞佑頓時覺得大腦裏“轟”的一聲,皮膚觸感的酥麻,一路蔓延,流過心裏,帶來了一絲暖意,也摧毀了他的意志。倪丞佑仿佛聽見了冰山融化的聲音,那堅硬冰冷的冰塊,在春日暖陽的照耀下,向下流淌着水,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手上這條疤,是他不願意訴之于口的秘密,在任何場合,他總是戴着手表,生怕會被別人看見那條醜陋的傷疤,窺探到自己的秘密。但是在那個雨夜,他為了能讓宋夏相信自己,在她的面前展露了自己的傷口。
只有受過同樣傷害的,才能夠理解彼此的痛苦。
“店家說,大象可以消災祈福,帶走痛苦。”宋夏的聲音帶着柔情,她并沒有多說什麽,她覺得倪丞佑能夠明白她的心意。
如果此刻宋夏擡頭,會看見倪丞佑溫柔的眼神中,含着淚水。
在結束了普吉島“及時行樂”之旅後,倪丞佑一頭紮進了劇組,宋夏也回到律所沒日沒夜地開始工作,宋夏再也沒有聯系過倪丞佑,也沒有在小區裏看見他的身影。
兩個人就像兩條平行線,彼此沒有了交集,沒有了打擾。宋夏再也沒有聽見過敲門聲,偶爾會在互聯網上看到有關倪丞佑的消息,也多半都是在為新戲宣傳造勢。
宋夏的夜晚,再也沒有人在家裏做好飯等她回來。
挺好。宋夏心裏默默地想着。
畢竟自始至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去度過這漫長的日子,沒有關心,沒有陪伴。
轉眼間倪丞佑已經進組兩個多月了,鄭導對于作品要求頗高,使得拍攝的進度遠比想象得慢。倪丞佑因為是配角,所以拍攝時間大多數是在早上或是夜間,每天不是在拍攝,就是在候場,只留下四五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Advertisement
“也不知道照這個進度下去,什麽時候能殺青。”倪丞佑又在候場,攝影棚裏主角正在拍戲,他穿着角色裏的服裝,一副古裝扮相,坐在房車裏看下一場戲的臺詞。
“照鄭導這一絲不茍的架勢,你的戲份估計是要在元旦之後才能殺青。”武媚坐在一旁說。
好在倪丞佑後面并沒有工作安排,武媚索性不着急,計劃着等春節之後,再給倪丞佑接新的工作。
自從進了組,武媚隐約感覺到了倪丞佑的變化。以前遇見這種拖延工期的事情,倪丞佑多半會大發雷霆,斥責劇組不按時完工,會嚷着武媚去找劇組讨要說法,盡快縮短工期,這樣他就可以去度假休息。但這次拍戲,武媚感到倪丞佑沉穩了許多,并不會像從前那般毛躁,有的時候導演會因為他戲感不對或者演不出想要的感覺而斥責他,但倪丞佑都虛心接受了,并且在候場的時候,還會找一些老演員來讨教一番,打磨自己的角色。
而休息的時候,倪丞佑會盯着自己的手腕發呆,眼神游離,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什麽時候買這樣一根手繩?”武媚發現了倪丞佑最近拍戲時都會戴着這根手繩,因為是皮質的,和古代角色并不沖突,劇組的人員并沒有在意,因此倪丞佑一直沒有摘下來。
“之前度假時候買的。”倪丞佑用指腹撫摸着內側的卡扣。
“還挺特別。”武媚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
“跨年那天如果沒有我的戲份,我想回家一趟。”
“幹什麽?有事啊?”
“嗯,有事。到時候你幫我留意一下,我提前訂機票。”
“前兩天聽制片人說,跨年那天劇組可能要聚餐。”
“要是沒有我的戲份,聚會你替我去參加吧。”倪丞佑心裏打着算盤。
武媚有些奇怪地看向倪丞佑,但也沒有再多問。
這一天宋夏結束了工作,在辦公室翻看着案件,高天翔走了進來。
“要不要一起跨年,近郊有個莊園,我想組織員工三十一號那天一起去玩,你來不來?”高天翔每年的這一天都會組織聚會,但是宋夏卻很少參加。
宋夏沉思着,沒有回答。
“來吧,你總是搞特殊,公司裏的員工都覺得你不近人情,你們小組成員哪一個不怕你,你也借這個機會和大家親近親近,別總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還沒等宋夏回答,高天翔就勸說起宋夏。
宋夏平時在工作中十分嚴肅,對自己和小組成員的工作質量要求極高,每一次開會,尤其是碰上棘手的案子,更是神情嚴肅,冷若冰山。并且如果哪個不怕死的沒有做好工作,宋夏會毫不留情地斥責外加痛罵,讓手下的員工,經常對自己的能力産生懷疑,甚至有好多人受不住壓力,選擇調組或辭職。
宋夏這麽多年也沒少聽見風言風語,最多的還是罵她是“冰山老妖怪”或是“奪命女魔頭”,并且宋夏雖說來律所的時間長,但是年齡尚輕,許多後加入律所的人,有的是在法律界摸爬滾打十多年的資深老律師,還有國外名校畢業的博士生,這些人在宋夏手底下做事,不免對她心有不服。可是這些人,在看見法庭上,宋夏為委托人辯護,刀刀致命戳向對方弱點,贏下一場又一場的官司時,都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在公司,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宋夏不會和任何人多聊一句閑話,組裏的成員平時也不敢和宋夏說笑,除了老板高天翔以外。
“行了,我先把你算上,到時候去不去再說。”高天翔着實是沒給宋夏決絕的機會,說完話趕緊離開了。
轉眼到了跨年這天,武媚看了一眼倪丞佑當天的拍攝安排,告訴倪丞佑只有早上的一場戲,順利的話在中午之前就能結束。倪丞佑聽見這個消息很開心,讓潇潇給他訂了中午回海城的機票。
自打從普吉島回來之後,倪丞佑便和宋夏沒有再聯系過,倪丞佑一直忍住沒有打擾宋夏。幾次點開宋夏的微信對話框,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一是因為倪丞佑自己也沒有看清對宋夏的心思,雖說他當時對着宋夏曼妙的身子有了反應,但這也不能說明自己就是喜歡宋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對宋夏是惺惺相惜的同情,還是喜歡;二是宋夏對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漠,并且這段時間并沒有主動聯系他,倪丞佑隐約感覺宋夏可能并不想和自己有什麽瓜葛,生怕突然的聯系,打擾到宋夏的生活。
可是自己越是克制不聯系宋夏,心裏卻又忍不住地想念。在拍戲之餘,他總是忍不住想宋夏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出現之前情緒崩潰的情況,也想知道她最近睡眠好不好。越是這樣擔心,就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她。倪丞佑也因此感到煩惱,不禁懷疑自己怎麽變成了這幅優柔寡斷的樣子。臨近元旦,他總是會想起寧鈞言告訴自己宋夏沒有家人,忍不住想這一天她會不會孤單,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在節日的時候,希望有個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最終倪丞佑敗給了自己胡思亂想的大腦,他決定在跨年那天殺回去,去找宋夏,去搞清楚自己的心思。他期待着,宋夏見到自己,也會是和自己一樣的開心和驚喜。
這天倪丞佑的戲份中有賽馬的鏡頭,倪丞佑之前為了方便拍戲,又覺得騎工具馬看起來動作呆板笨拙,便特意去學了騎馬,學着學着竟學出了興致,略感自己在騎馬上有些天分,因此沒有工作的時候,還會去馬場練習騎馬,久而久之騎馬技術日益精進,在拍騎馬戲份時更是得心應手。
本想着能夠快速結束這場戲,結果因為前兩天下雨的原因,拍攝的場地有積水,制作組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拍攝有些危險,所以光是清理拍攝場地的積水,就用了很長的時間。
倪丞佑候場時越發焦急,一直催着潇潇去看現場清理的情況。在潇潇第十五次去打探情況之後,終于可以開機了。
随着導演的一聲“action”,倪丞佑騎着馬,出現在了鏡頭中。倪丞佑先是騎着馬在草地上簡單的轉了兩圈,一手拉住缰繩,擺出了回眸的姿勢。
“卡,過,下一場賽馬準備。”
随着飛機起飛時間的臨近,倪丞佑心裏忍不住有些着急,想着快點結束這個鏡頭,就可以回家去見宋夏了。
倪丞佑騎上馬試着奔跑了兩下,感覺沒有問題,就示意工作人員可以開始了。
倪丞佑手中緊握着缰繩,身着一身黑色長袍,頭頂上懸着高馬尾,造型看起來格外氣派。倪丞佑找準攝像機的位置,雙腳用力地夾了一下馬腹,大喊一聲“駕”,便沖了出去。
“卡,過。”
倪丞佑聽見導演的指令,勒緊缰繩示意馬停下來,可是馬仿佛失去了控制,依舊在向前飛奔。
“停下啊!”倪丞佑感覺到情況不對,想要讓馬停下來,可馬哪裏能聽懂他的話,仿佛受到了驚吓一般,不斷地加速向前狂奔。
現場的拍攝人員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妙,大批人馬趕緊向倪丞佑跑了過去,這一去不要緊,馬徹底受到了驚吓,馬蹄子突然踩進了濕滑的水坑,瞬間倒了下來,帶着倪丞佑飛了出去。
馬場的工作人員趕緊控制住馬,拍攝的工作人員也朝着倪丞佑圍了上來,檢查他的傷勢。
武媚和潇潇看到這一幕,也被驚吓到,慌亂地來到倪丞佑的身邊。
“趕緊叫救護車。”武媚沒來得及檢查倪丞佑的情況,着急地沖着工作人員喊。
“我沒事。”倪丞佑剛被摔下來的時候有點懵,意識不清醒,此刻被武媚的一嗓子喊得回過神來。
“你動一下,看有沒有哪裏疼。”
倪丞佑在馬失控的瞬間,将腳從馬镫中脫離出來,并且在摔倒時候有所準備,讓自己的身子先着地,護住了頭,所幸才沒有受傷。
倪丞佑活動了一下,發現只有右腿有輕微的痛感,其他并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
“幾點了?”倪丞佑朝着武媚問。
“十點。”武媚還是不放心,仔細檢查倪丞佑的頭,發現沒有破損這才放心。
“潇潇,趕緊開車送我去機場,要來不及了。”倪丞佑踉跄地站起來,脫掉滿是泥巴的長袍,徑直向休息區走去。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