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何重綠試劍之後便像又犯了瘋病,對着樹苦練不止;垂光在淩雲山中練功時也聽他說過些武功路數,卻還是頭回親手觸碰浮生十掌這樣高深的招式,當下也精心思索。兩人只因癡迷練武,竟就這樣琢磨起來,一個屋內一個屋外,三四天轉瞬即過,除了吃喝,沒見得說上幾句話。

垂光本要打聽家裏的事,何重綠簡要答了,不耐煩便要拔劍,最後嫌她啰嗦,索性逃向深山練劍去了。

垂光對着他的背影滿臉無奈。何重綠數日之內便能往返,的确有些本事,可見她沒有找錯人;只是他見了高深劍術便忘了其他,想必參透前輩指點之前,是沒工夫練速朽功了。

既然也已歇好了精神,她便獨自上路,朝百卉江去。

幾天來比武的事早已傳開,輸贏不重要,許多人卻都知道忘憂門要搶青陽派金玉玲珑的事,一路上也能聽見談論。垂光偷着發笑:此事已了,忘憂門總要保住臉面,這一來反倒太平得多。

她決定早走水路,乘船從百卉江一路入海。可出海之前,她還有個地方想去瞧瞧。

她順順利利回到那個叫做江尾的地方,回到會江閣下。

登樓遠望,晚霞漫天,逝水滾滾流向百卉江,再流向更遠的遠方。第一次來時,護送信物的路剛剛鋪開在眼前,她就是在這兒念出“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後來一壺酒和一溪雲混進晴雨山莊,共同面對了許多事,再也不是從前的自己。

現在一溪雲仍在,一壺酒已經不見了。

她坐在石欄杆旁久久不動,直到酒樓打烊,滿眼霞影漸漸沉入迷離月色。水上一點碎光叫她回想起頭回見面的情形,那是秋日的黃昏,推開福順裏柴房的門,她看見那頭狗兒一樣的神獸,明亮的帶着灰調的眼睛正凝視着她。

你可千萬要成為大俠啊!

——他曾這樣說過。垂光輕輕一嘆。她贏了比武,保住了師門信物,正沿着這條路大步朝前走去,多想讓那個人也看一看。

一旦開啓思緒的閘門,他說過的許多話随即湧入腦海。垂光?垂光!垂光這,垂光那……她眼望水面,總像是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喚着自己。每每回頭看時,高臺悲風,樹影簌簌,何嘗又是人聲?

你在哪裏呢?還會下凡嗎?

如果又到人間,會看着誰,去吃誰的銅錢,跟誰聒噪呢?

江水滔滔流過,垂光越想越是心中酸軟。此前打架也好,趕路也好,原來竟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想他。坐在這裏,抑制了許多天的思念絲絲縷縷漫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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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像他說的那樣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卻也把他放走了。師門尚有信物,自己和他卻什麽都沒留下,除卻一些回憶。他原本不屬于人間,能有這樣短暫的相遇,難道不是最幸運的嗎?

只是沒能好好告別而已,不要緊的,都過去了。

雖然一路上始終這樣欺騙自己,一顆心還是縮成一團。她驚覺原來竟然積攢了這樣多的心事,原來那個人在自己心裏的分量這樣沉,原來萬垂光比自己以為的更加喜歡他。他的笑,他的懷抱,他淺淺的一吻,他從七葉金桃飄灑的銀葉中緩緩走來的身影……那是她從前在這個世間從未擁有過的,或許以後也不會有。當時有多甜多喜悅,如今就刺得多痛。

聚散得失不由我,愛恨生死終成空。垂光想起師父說過的話,此刻百感交集。朝夕相對真心以待又能如何,照樣難以兩全。江湖太大,要往前走總有她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結果,留不住的人。盡管回頭看時無限遺憾,卻已無法更改。

她把臉頰埋進雙手,小聲念出他的名字:“尚瓊。”

“幹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拐角傳來。

垂光猛地擡頭,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覺,下一刻就看見一個人影從那裏鑽了出來,兩條長腿,一張俊臉。

她噌地站起身:“你……”又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真是你嗎?”

“不是我是誰?”尚瓊穩步走來,“我正駕雲回貔貅界,半路看見你在這裏,才從雲頭跳下。臨走了總要見個面罷。”

垂光定定地看他,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笑意,那神情叫她喉嚨發堵。終于有了說句話的機會,她顫聲道:“你生性純良,本應開開心心做你的神獸,晉升正神,不想卻被我拖累。你到人間來受苦,修煉又半途而廢,不得不從頭再來,我心裏始終覺得對你不起……”

“唔,”尚瓊了然道,“怕拖累我,所以就送我走。那你打贏了嗎?”

“贏了!”垂光說,“我喝了易來汐的‘容虛’,可我還是贏了。我保住了金玉玲珑,再也沒人跟我搶了!”

看着尚瓊欣慰的眼神,她眼眶發熱,一句話默念了幾遍才說出口:“你放心走罷。”

“走你個大頭!”貔貅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拖着長腔說,“我走哪去?我已經等了兩天,你也太慢了罷——”

垂光愣住了,尚瓊說:“我聽見那兩個小弟子偷偷說什麽‘容虛’,你喝下去了對不對?你幾天都沒回來找我,我猜你一定豁出去要跟易來汐和忘憂門拼命;你一反常态把我放在那裏不管,正因為要送我回去了。于是什麽都來不及想,就趁亂逃出客棧跑回了家。”

“回家?!”垂光說,“我明明托何重綠……難道你路上截住了他?”

“你要他送你的發帶回去燒掉。”尚瓊抱怨道,“他的腳力我怎麽趕得上?我買了兩匹馬輪換着騎,到家的時候他也早已走了。你就這麽想把我扔掉,一次不夠,還有第二次;自己沒成,還讓何重綠幫忙?”

聽着他噼裏啪啦地說,垂光眼前逐漸模糊。尚瓊瞧見她眼眶含着兩泡眼淚,又擡手來捏她臉蛋,突然換了口吻:“我和你說着玩的,你別哭啊。”

垂光說:“那你怎麽,怎麽……”

尚瓊忙說:“畢竟你二哥喪事未完,大哥也忙得很,那香爐還沒來得及燒去;我到家那天他正點燃,被我從火裏搶了出來。”

垂光一驚,拉過他手,果然看見手背有大片燒傷痕跡,沿着線條流暢的手腕直入袖管。急着問道:“這是燒着了?你不是仙胎的麽,不是……”

看她急得直跳,尚瓊反而笑道:“那香爐裏有我的鱗,燒起來自然也不是凡間的火。幸好要燒一個時辰,如果眨眼便燒完了,連我也沒辦法。你看,這不是天意如此?我就不該走。”

垂光剎那間墜入幸福的漩渦,又感到如此痛楚,仿佛尚瓊劈手去搶香爐引火燒身的疼痛此刻蔓延到她的身上。眼淚終于墜了下來,她輕輕摸着那疤說:“你為什麽不走?我都不要你了,你還留下做什麽?我什麽都沒能為你做,還害你傷成這樣……”

淚水一滴一滴敲在手上,尚瓊給她擦着臉,湊在她面前說:“你說不是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會等你。但是我會。你能去的地方太多,旁人不知道你在哪,可我知道。一壺酒,一溪雲,不是從這裏開始的嗎?所以你不管朝哪裏走,都一定會來。你記得,尚瓊等你。”

垂光怔怔地看着她的貔貅,眼前卻糊成一片,不知道那幽深的眸子此刻究竟是什麽顏色。

“我以為見不到面了。”她艱難地說,“自從遇見你,我總是有好運氣。”

“你錯了。”尚瓊說,“你沒有我,也同樣能化解危機。可我不一樣。你還沒發現嗎?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你還想把我趕到哪裏去呢?”

垂光嗚嗚哭出了聲,要拉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拽進懷裏緊緊圈住。尚瓊身上的熱度隐隐傳來,垂光抵着他的肩頭,反手抱住了他,把臉埋進他的衣裳裏哭。那些分散的、失去的、以為要成空的東西,都被他留了下來。眼淚流着,心裏卻踏實,仿佛那些擔憂都哭走了。

哭過一陣,聽他一直不說話,垂光有些心虛,甕聲甕氣問:“你是不是生我的氣?”

“我氣得要死了。”尚瓊說,“這次梁子結得大,你怎麽賠我?”

垂光擡起臉來,兩人四目相對,尚瓊一臉肅然。她略想了想,露出一點試探神情:“我有兩個法子,你選罷。”

“先說第一個。”尚瓊的話音平板板地。

垂光慢慢地說:“第一個是你親我。”

尚瓊繃着的臉現出一絲笑意,手上卻摟着她不松,又問:“第二個呢?”

垂光說:“第二個是我親你。”

尚瓊終于笑出來,低聲說:“那來罷。”

垂光攬着他的脖頸,貼了上去。

尚瓊碰着她柔軟的雙唇,手臂将她柔韌有力的腰身攔得越來越緊。在漫長單調的生命裏,他從沒動過這樣的心思,從沒吻得這樣深,一切卻無師自通。想要不斷索取,想要接觸,想要更多,想把整個人變成自己的,而自己也都送到她那裏。

唇舌間連呼吸都融成一片,兩份熱度将垂光烘得喘不過氣。唇分之際剛想擡頭,又被尚瓊捏着下颌拉回。只聽他低聲說:“也不能跳過第一個。”

月色溶溶,連水流的聲音都如此溫柔。尚瓊親過又去咬垂光的耳朵,垂光笑嘻嘻一頭紮進他懷裏,只覺身旁一切都變得暖意盎然。

兩人相依相偎坐在石欄杆下,分別這些天,只覺有說不完的話。垂光便把比武前後的事一一道來,尚瓊聽別的還好,聽到易老莊主為易歸潮提親,氣得跳起來罵。

垂光放聲大笑,捧着肚皮說:“野男人倒着起急來啦!”

尚瓊說:“我不管,你偷漢子偷的是我,我的名聲已經毀在你手裏,你休想就這樣跑掉!”

兩人精神煥發聊了一夜,到天亮也不覺困,當下随意吃些茶飯,便要找船上路。走到水邊,卻見許多人聚在那裏,擡了香案供品,聽一個鼠須男子安排,像是正在準備什麽儀式;另有一個黃袍道士手持符紙等在一旁,滿面焦慮踱了幾圈,随即向那鼠須男子請罪,竟揚長而去。

岸邊船夫都不上船,垂光上前問道:“大伯,今日幾時有船?”

幾個船夫便說:“要等祭過了鳌神,方才開船。”

“我看這幾回請來的先生道士八字不正,怕是鳌神要降罪呢。”

“年景不好,錢老爺兩撇胡子都急得細了。”

垂光聽得一頭霧水,衆人七嘴八舌熱心解釋,這才總算明白。原來百卉江中原有一種彩鳌,頭、足、殼顏色不同,形貌可喜,數量稀少,每到初春便從江中逆流游向河道,在河中央現身。沿岸商戶漁船視之有如水神,按時祭祀上供,以期渡船行商一帆風順。會江閣下年年都能見到一頭彩鳌,然而今年不知怎地,鳌神遲遲不來,又難免壞了兩條船、黃了幾筆大生意,被衆人視為不祥之兆。

本地商行富戶帶頭每月一祭,那鼠須男子便是錢老爺,出錢出力到現在仍不見效,以至于等閑道士不敢接這活計,唯恐落人埋怨。

有漁夫說:“人家東邊的赤河就接到鳌神了,上個月還來炫耀,咱們那些富貴的老爺都擡不起頭來哩。”

尚瓊問:“這事很嚴重嗎?”

垂光小聲說:“這就譬如你餓得前心貼後背,旁的貔貅在你面前大嚼銅錢,還吧唧嘴。”

“豈有此理!”尚瓊立刻懂了,一拍大腿,“太可惡了!”

衆人紛紛點頭,正要再說,那錢老爺卻走來對垂光說:“姑娘站遠一些,可去會江閣高臺上觀禮。”

垂光和尚瓊一臉茫然,旁邊有船夫說:“要念祭文,還要開船,女子向來都在遠處,怕壞了風水。”

垂光這才明白,一看果然只有自己一個女孩在這裏,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只想早些上船,不欲多生事端,便含糊應着要走。尚瓊卻心生不滿:他剛與垂光重逢,滿腔憐愛柔情化都化不開,自然看不得她受一絲委屈。這時一把将她拉住:“你就在這兒。”

錢老爺皺眉道:“不行。別誤了正事。”

“什麽正事?”尚瓊說,“接你們的鳌神?你有所不知,這位姑娘最是吉人天相,有她在,你這事才辦得成。”

衆人看這年輕男子長得精神,說話卻稀裏糊塗,怕錢老爺生氣為難他二人,便都勸着快走。尚瓊幹脆把垂光拉到一根石樁邊坐了:“今天趕上她在這裏,比你請二十個先生道士都好使——鳌神可比你清楚得多。”

“放肆!”錢老爺的鼠須展成一個憤怒的形狀,“請來鳌神便是我們江尾的恩人,可這事不是拿來玩笑的談資!”

他招呼了三五壯漢,衆人閃開一條道路,眼看就要來擡垂光走,尚瓊默想數息,指着水面說:“你們看!”

遠處一道細細水線劃過,像是有個什麽活物從水中緩緩而來。垂光心想:真這麽巧?!

高處已有人叫道:“鳌神!是鳌神來啦!”

衆人屏息細瞧,只見一頭小小彩鳌朝岸邊而來,正要歡呼,忽然發現後頭還跟着兩頭大的,都筆直游向垂光的方向,當下紛紛嚷道:“三位!三位鳌神!!!”

三頭彩鳌游到垂光腳下的水中徘徊不去,搖頭擺尾甚是活潑,留足一炷香工夫,才又緩緩游回,隐沒水底。日光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彩鳌身上的花色,倒有些神妙意境。

香案祭品尚未擺齊,竟來了三頭彩鳌,并且親自靠近岸邊,可謂前所未有的大吉之相。衆人激動不已,贊嘆不止;幾位商戶頭頭難掩喜色,彼此恭賀,立志下回必定要在赤河的同行面前抖足威風。

一時岸邊群情振奮,笑語連天,敲鑼打鼓慶祝起來。尚瓊朝目瞪口呆的錢老爺說:“我問你,她坐在這裏行是不行?”

“行!行!”錢老爺已說不出旁的,兩撇胡子樂得向天而顫。

垂光起初不解,想到七葉金桃,便知是貔貅引來的彩鳌。看着他一本正經,也心安理得沾他的光,随他愛怎麽說。

待喜悅稍微平複,幾個頭領人物便都過來對垂光和尚瓊道謝,帶着兩人上了岸邊一艘新船。又有人擡出來四五只木箱:“幾位老爺年初早已備足謝禮,可見好事多磨,二位萬勿推辭。”

尚瓊走近便覺香氣撲鼻,掀開果然都是金銀,當下大驚。不等說話,随即有人朝這船比劃着說:“鳌神顯靈,錢老爺這船奉送二位,任君處置。”

這回連垂光也吓着了,一個腦袋搖成撥浪鼓:“這禮也太厚,我們兩個哪裏受得起?!”

“不要不行!”錢老爺手撚胡須十分認真,“我們幾個早已許願發過誓,拿出來的東西決不許再收回,要遭報應的。”

衆人意志堅決辦事麻利,很快便有熟練的夥計出馬,将這船上上下下打理妥當,垂光和尚瓊便舒舒服服就此啓程。

眼看會江閣越來越遠,尚瓊嘆道:“沒想到本地大戶出手如此闊綽。”

垂光說:“看來買賣做得越大,手中錢財越多,在這樣的事上就越是舍得。”

尚瓊說:“畢竟盼着換來更多回報——接鳌神和請貔貅都是一樣。”

“三頭彩鳌不抵一個貔貅。”垂光笑道,“他們遇見了你,想必今年是當真要發達了。”

貔貅憑窗不語,笑看船頭破開水面,一路朝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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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大家放假,也容我甜蜜一下~

節日快樂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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