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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潇跨坐在馬鞍上。
他穿着漆黑金扣馬甲,裏面是白色襯衫,領口系着一道禁欲的領結。黑色的西裝褲和淺口皮鞋。隐隐勾勒出男人雙腿的輪廓。
他的存在,介于金與汞之間,好像令人沉淪的一捧流沙,撈不起來,又足以致命。
屈潇手上戴着純白手套,握住缰繩,修長的腿偶爾夾緊馬的側身,驅使黑馬的前行。
他在馬背上起起伏伏的樣子尤為性感。
埃莉諾不禁聯想到自己在他身下承歡的樣子。
他赤.裸着身體,欺壓在她身上,微涼的手指勾起她黏在脖上的發絲,喘着粗氣,親吻她的脖子。
她依偎在他懷裏,十指緊扣摟住他的後脖,任由他的挑弄,發出如刃的媚聲。
哪怕只是虛構的畫面,都足以讓未經人事的少女臉紅心跳一陣子了。
天哪!她在想什麽呢。
埃莉諾為自己感到可恥。
然而她不知道,兩位紳士的話題中心,正圍繞在自己身上。
柏得溫全身白色裝束,騎在白馬上,“你......喜歡埃莉諾小姐嗎?”
他想,埃莉諾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現在存在的隐患就只剩下達芙妮和屈潇了。
“不。”屈潇幾乎沒有猶豫。
表情依舊是冷冽的低氣壓。
那就好。
而現在,又一道隐患解除了。
柏得溫不露聲色,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當他注意到圖書館窗邊趴着一個女孩仿似在看自己的時候,這個弧度不禁加深了。
柏得溫停下馬,二三指節敲敲埃莉諾面前的玻璃窗,朝她溫柔的笑,“想學騎馬嗎?親愛的埃莉諾小姐。”
埃莉諾發誓她是想要拒絕的,可餘光瞄到屈潇正在看自己的時候,拒絕的話剛觸及喉嚨,就滑落腹中。她輕輕點頭,“想。”
阿莫烏.爾式的隐蔽愛情似乎就是在那個時候萌芽的。
******
柏得溫打算讓埃莉諾側坐在白馬前,而他,則會坐在她身後手把手教她。
親密到極點的動作。
埃莉諾提起厚重的裙擺,站在馬前,有些猶豫。她想上的,從來就不是這匹馬。
可柏得溫卻誤會了。他默默打量埃莉諾的身形。
她不如尋常歐洲女子那般高挑,一米六剛壓線。
靜了幾秒,柏得溫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不顧王子風度的舉動。
他将埃莉諾橫抱上馬。
幾乎不給埃莉諾一點反應的時間,她已經側坐在馬鞍上。
而正當柏得溫踩上馬镫,即将上馬時,管家喬治突然出現了。
柏得溫停止了動作。
老成的管家善意提醒,“王子殿下,您前些日子想要舉辦的歌劇……今天有會議。”
他舉起折疊考究的襯衫袖扣,露出一截複古棕色的石英表,在陽光下仿似鵝卵石塊,“還差半個小時開始。”
平靜的湖面被砸入一顆石子,蕩起漣漪。他的話很快起了作用。
柏得溫的左腳頓了兩秒,緩慢的從馬镫上擡起,放回地面,頗有些無奈的轉頭看馬背上的少女,“等我回來,埃莉諾。”
語氣是懇請。
背影是決絕。
也許是柏得溫太心急了。不論是對待埃莉諾,還是對待騎馬這件事。
他甚至沒有等她換上帥氣十足的騎馬裝和頭盔。就讓她一個人側坐在馬上。淑女們引以為傲的奢美長裙成了繁重的累贅,層層疊起的輕紗糾纏不清,幾乎遮住了整匹馬身,在碧空如洗下,由氤氲的绀藍漸變為虛渺的泡沫色。
半血馬,由兩匹不同品種的純種馬所繁殖下來的馬。半血馬體格健碩,不畏寒暑。聽覺和嗅覺尤其靈敏,但是視覺較差。
埃莉諾吞了一小口唾液,正襟危坐在柔軟的馬鞍上。
無處安放的眸光盯着摳做一團的手指,一眼不敢亂瞟。
生怕驚動了馬兒,更怕屈潇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皇室馬場種滿綠色,翠色.欲流,靜的如同一副中世紀油畫。
微風低喃,埃莉諾聽見女仆們從枝繁葉茂的芒果樹下經過,抱着新鮮的胡蘿蔔,草莓,還有西紅柿,談笑着繞開馬場。
輕小的窸窸窣窣顯得尤為矚目。
她們大概是要去馬廄喂馬。她想。
她猜的沒錯。
甜美多汁的果蔬簡直是馬兒們的最愛。柏得溫下令一定要采撷最鮮嫩的一批。為了他的愛馬。
柏得溫無疑是最了解他的愛馬的人,不安感像打翻的墨,迅速侵襲埃莉諾的心髒。她隐隐感覺到身下的馬抽搐了兩下鼻子,來不及反應,馬兒突然失控似的沖向氣味的來源。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摻雜着幾根青草的濁白馬蹄向前猛烈前進,整個馬匹開始大地崩裂似的震動起來。
慌亂中,她扯緊缰繩,傾身靠近馬背。
埃莉諾緊閉雙眼,密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大腦如泛着白光的泡沫水,一片空白。輕重不一的兩道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她一時竟分不清。
她又要死了嗎?
飄忽不定的想法蒸發入腦。
她唾棄命運的不公。心裏難捱的緊。
她才重生幾天呀……就要再次回到天堂做女仆?不,這不公平!
吸水後不斷脹.大的海綿體裏充滿恐懼。猝不及防之際,在夏日裏稱不上刺骨的體溫從少女纖細的脊背上傳來。埃莉諾的想法嘎然而止。伴之而來的,是屈潇的低音,“踩穩馬镫。”
她不由得戰栗了一秒,酥麻的電流迅速侵蝕她的心髒。她能感覺的到,屈潇就坐在她的身後。她的幻想實現了,只可惜是在生死攸關之時。
男人的呼吸距離她的後脖不過幾厘米。他的臂膀輕掠過她的腰,隔着兩層布料肆意摩擦,屈潇的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扯住了缰繩。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依然不會想碰她的一寸肌膚。
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埃莉諾不知道屈潇用了什麽方法,不聽話的半血馬的确逐漸恢複平靜。激烈的奔馳趨于向有節律的小跑轉換,男人的身體也因此緩慢而有節奏的撞擊她的後腰。
埃莉諾的心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未經人事的少女産生偷吃禁果的沖動,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對象都是他。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嗫嚅,“謝謝你……”
她不确定他是否聽見了她的道謝。
因為屈潇已經一躍下馬,牽住缰繩,走在馬旁。
灼熱的日光和他身上這份嚴肅的腔調格格不入,費盡心機的在他煙黑的發上鍍了層金。
仿似篤定他聽不見她,埃莉諾心虛的大膽了一回,“謝謝你,小潇。”
聲音輕到她自己都聽不太清。
屈潇的腳步頓了下,偏頭看她,皺了下眉,沉默了很久,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屈潇。”
他盯着她,緩慢地眨眼,“我的名字。”
埃莉諾半愣了下,避開他的目光,溫順的點頭,心中默讀他的名字,“謝謝你,屈潇……我叫埃莉諾。”
屈潇……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嗯。”屈潇轉回頭,心不在焉的應聲。
為什麽救她?
他緊抿着唇。
說實話。他不知道。
擱在以前,他不可能救她。
他愛慘了肉.體撕裂綻出血液的殘暴美學。尤其是瓷白的剔透的純淨的肌膚,越是幹淨純粹,就越是讓他有毀掉她的沖動。
清純到深處卻不自知的純白栀子,他從來不想收藏到玻璃瓶中觀賞。解剖它,才是最優解。細碎零星的花瓣殘忍的灑落在地上,說不出的快.感。
埃莉諾乖乖的,像一尊花冠女神的雕像,眼睛如湛藍的水晶球一般,閃閃發光的裹在一襲白裙之中,耳邊泛起淡淡玫瑰色。作為一個女人,她很成功,膚白貌美,身姿窈窕,足夠了。足夠勾走大半男人的心。
哦。
他淡漠收回眸光。
大概是找到原因了。
她很像她。
像他最難過的那道美人關。
******
燥熱的風迂回梭進馬廄,裹挾着不太好聞的混合氣味。
屈潇将馬拴起。垂眼看身側的女人。
四目相對只是一瞬間,她避開,低頭看地上扭捏在一起鞋頭,臉上的浪暫未退潮。
她的裙子是一字肩,奶油色的肩骨藏在蜿蜒至腰的長發下,內側有一顆明顯的小黑痣。可惜他沒看見。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很久。天色變得比她快,“轟隆”滾落一聲悶沉的雷。
她被吓到了,擡頭便看見屈潇正盯着她。
準确的說,是盯着她的前胸。
四野顏色下沉,靜到只剩雨點的細軟,密密匝匝,打在她的心上。不明顯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埃莉諾挺直了腰身,沒有護住自己的身體。
是他讓她有了遐想的理由。
也是他,照舊沒什麽表情。
屈潇冷的仿似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尊雕像,而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極具誘惑力的女人。火焰竄的很高,還是點不燃他的绮念。
氣壓很低,天很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感覺被放大。
屈潇不是很滿意她的表現,微皺了下眉,從口袋掏出一盒煙蒂,修長的指尖缭繞于青煙白霧之間。
濃烈的煙霧彌漫氤氲,剛要展露表現,就被扔進地下,黑色的皮鞋底将它踩成細碎的灰燼。
他殘忍澆滅她的幻想,“衣服穿好。”
“內衣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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