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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豪華房車的副駕駛座,雖然身邊的駕駛尚處于失憶狀态,可霍天香卻覺得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奇蹟」。

一早,嚴九歌突然去她家,和她一起吃早餐,之後,提議要她陪他一同南下。

一個把她忘得一乾二淨的男人,卻做出和平常一樣的行為,這如果稱不上是「奇蹟」,那什麽才是呢

霍天香偏頭看他,開心的嘴角高高揚起。

「以前我開過這輛車載你出游嗎?」眉心微蹙、專注開車的嚴九歌,冷不防冒出這個問題。

「沒有。」霍天香很自然的回答。「我沒看過這輛車,是新買的吧?」這輛車有一股新車的塑鋼味,觸目所及全都散發着新車閃亮亮的光芒。

他點頭。「沒錯,是新買的。」

既然是新買的,幹麽還要問?霍天香眼一眯,懂了,他是故意出考題試探她,若她回答「是啊,你以前常開這輛車載我出游」,說不定下一秒她就被踹出車外了。

她知道他尚未完全相信她的話,可她真的是他女友,真金不怕火煉,要問什麽盡管問,她沒在怕的。

「我只看過你出車禍時開的那輛車,沒看過其他的。」

雖然上一回「吃粥」事件被打槍,但事實就是事實,她真的只看過他開那輛車,若他家還有其他臺車,那她也沒辦法。

說到吃粥,前幾天信誓旦旦說不愛吃粥的嚴某人,今天還不是突然跑到她家吃粥,和三天前她說的一樣,狂吃三碗粥外加兩根油條,還把一整桌的配菜全掃光,讓她懷疑他是不是被嚴九茵虐待,餓了好幾頓沒吃,一度考慮要打113報案。

嚴九歌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眼神專注的盯着前方,心緒卻非常混亂……

她說的沒錯,他只有一輛車,車禍後舊車損傷太嚴重,評估了下,決定換輛新車,但即使如此,這也不能代表她是他女友,明眼人一看也知這是一輛新車,他只是随口問問,看她會不會因此露出馬腳,不過馬腳沒有,倒是有一雙纖細美腿——

不經意瞥向她的美腿,他腦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某個人的大腿上有顆瑰紅的痣,小小的紅點,烙在雪白大腿上……

「你怎麽了,頭痛嗎?」她注意到他眉心突然緊蹙,擔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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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頭,把令他頭痛的畫面甩出腦外,若無其事的說:「沒,我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該走這條路。」

「當然是這條……」定睛細看,前方的路和回鄉的路不太一樣,「過頭了啦,後面紅綠燈那裏要左轉。」顧着和他說話,她兩眼膠着在他俊顏上,連走錯路了都渾然不知。

嚴九歌聽聞,往前開到路口回轉。他記得要去「稻禾村」的路,半年多前他去過幾次,不可能不記得,都是突然想起雪白大腿上的瑰紅印記……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腿,難道那個人……會是她?

可能性不大,妹妹說的對,他交過的女友,腿長都超過一百公分,身高都在一百七以上,看看她,雖有一雙美腿,但身形過于嬌小,向來注重「匹配度」的他,怎會和她交往呢?

可就拿吃粥這件事來說,他以為自己不愛吃粥的,看到她家餐桌上擺了一鍋粥,在她盛情邀請下,他勉強端碗舉箸,沒想到卻連吃了三碗,就連盤中的兩根油條,也泡在粥裏順勢下肚……

後來他才想起,不是他不愛吃粥,是九茵不愛,所以他家餐桌上從未出現過。

從小,他和九茵相依為命,他是九茵的依靠,大她三歲的他是哥哥也是父親,他極盡所能的呵護唯一的妹妹,她不愛的,他都依她,九茵不喜歡的人事物,全都被他摒除在兄妹倆的生活之外——

九茵不愛的……

眉心再度糾結,陡地用力踩住煞車,見霍天香身子前後用力晃了下,他本能的伸手護住她。「你沒事吧?」他一臉歉意。

方才那一刻,他似乎想起有一項是九茵不愛,但對他非常重要的事,可靈感一瞬間就沒了,他連尾巴都沒抓住。

「沒事,只不過吓到心跳破百。」按着胸口,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你還好吧?要不要停到路邊休息一下?」還好後面沒有車,要不然她可能不只心跳破百而已。

嚴九歌點頭,順從她的提議,将車暫停到路邊,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今天的他太過分心,他從未如此,本以為失憶半年對他沒什麽影響,但腦裏空白的記憶沒填回,他的腦袋就會不時自動搜尋,像電腦掃毒軟體一樣無預警的開啓,擾得他無法專心開車。

「九歌,如果你很累,我們改天再去。」她想,他一定是甫出院不久,身體還未完全康複,加上失憶,難免會有點恍神。

「不,今天去,再讓我休息一下,我保證我會專心開車。」

他堅持,因為他要去稻禾村巡視契作稻田,但至于會帶她同行,他不知該說是意外,還是潛意識想這麽做——

今天一早他出門準備去公司時,握方向盤的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識般,一個大轉彎後,他竟開向車禍地點,他原以為他可能下意識想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可當他停好車後,他完全沒有察看車禍路口的車流狀況,兩條腿反而像裝了GPS,一路往前走,左轉右彎全由雙腿決定,大腦一片空白,直到按了她家的門鈴、看到她,他才驚訝自己怎麽會走到她家。

嚴九茵調查過這個叫霍天香的女人,說她是稻禾村的人,曾幫他勸服稻禾村村民和公司訂下契約,所以她才有點了解他,甚至趁機想冒充他的女友。

他雖然告訴霍天香是嚴九茵查到她家地址,他剛好在附近,所以就過來一趟,但事實上,他并未詳讀她的個資,更未記住她家地址,但他怎會知道她家在哪裏?也許之前因為稻禾村簽約事件他曾找過她幫忙,所以……

「你妹知道我要跟你去稻禾村嗎?」方才在家一起吃早餐,她太過驚喜,一時忘了問,但現在坐在車裏沒事做,她又突然想了起來。

搖頭,「她去大陸出差,後天才會回來。」

「難怪……」啧了聲,她就說嘛,若「九陰真經」在,怎麽可能放他來找她!

「我們可以上路了。」嚴九歌的心裏其實也很疑惑,他向來極疼愛九茵,只要她的要求,若不是太無理取鬧,他都依她,她一再告誡他不準接近「霍地臭」,口口聲聲說她是個女騙子,可他卻非常難得的沒把妹妹的告誡當一回事,執意要找她,還要她陪他一起南下。

雖然他以有村民沒按照契約的約定條款去做,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南下柔性勸說當藉口,但其實他心裏就只是想要她同行,如此而已。

說不上來自己到底相不相信她,可他想見她,想要她陪在身邊,這點,他很确定,也不知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念頭,但他就是想這麽做。

「你确定不會再讓我心跳破百?」她笑着損他。

「我開車技術很好,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再讓你心跳破百,但別的事,我可不敢保證……」

他嘴角微揚,深邃黑眸直瞅着她,身子緩緩逼近她,她能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臉,她不自覺屏住呼吸,兩眼水柔地凝望着他。

目光湧現深情,嚴九歌伸手想摸摸她白皙紅潤的臉頰,他覺得自己的心神幾乎要掉入她柔情似水的雙眸中,這眼神,他不覺得陌生……

在他欺近她,兩人的唇僅差一寸便能貼合之際,一道乍響的手機鈴聲,倏地拉回他的心神,他連忙坐正身子,接起手機,方才無預警的行為,就像一陣輕煙,吹一口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霍天香下意識的垂頭撥發,假裝若無其事,掩飾羞怯。

「……我要去稻禾村,嗯,對——」手機貼在耳邊,他的表情嚴肅,看了霍天香一眼,「我一個人去。」

聞言,霍天香猛地擡頭睐他一眼,不用問也知道是他的寶貝妹妹來電查勤,看她這個拜金女有沒有伸出八爪章魚手,纏着她哥不放。

他說他一個人,她沒有生氣,如果他說她有跟來,說不定他下一次突然踩煞車,會是因為嚴九茵突然現身,雙手大張,擋在路中央。

挂斷電話,收起手機,嚴九歌又再看了她一眼,嘴一癟,彷佛想說什麽,但最後仍是一句話也沒說……

方才他只是想幫她系安全帶,但一靠近她,一股莫名的情愫突然湧上,他本能的想吻她,若不是妹妹突然來電,他想,他真的會陷入她溫柔的眼神中。

心情很矛盾,他尚不能确定她是否是他的女友,可靠近她,他卻想做一些男友才會做的事——

但這也可能是因為男人本性使然,對吧?

他不風流更不下流,但他是男人,一個多金未婚的男人,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其中總會有幾個他覺得特別有感覺的女人,一個親吻不是什麽天大罪過,他很有可能會做的。

正了正心神,他重新将車子開上路,想開口提醒她系上安全帶,但瞄到她已經系好了,遂不再多言,專心開車,再多的疑問、矛盾先暫時抛諸腦後,他向她保證絕不會再讓她受驚,他會做到的。

見他不發一語,她偏頭看向窗外,內心頓感悵然。

明明兩人同在車內,就在伸手可及之處,可她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比天空還遙遠,她就在他身邊,他明知她愛他,卻不相信她……

無奈的輕嘆,他失憶,她卻失意。

來到稻禾村,突然下起大雨,車子從農田小徑駛入,停在一間位于空曠田野間的矮屋前,兩人在車內坐了一會,嚴九歌聽她說屋裏有傘,便跟她拿了鑰匙,冒雨沖出車外,進屋拿傘出來幫她撐着,順利将她送入屋內。

「謝謝。」照理說應該是她這個主人冒雨進屋取傘,幫他這個客人撐傘才對,沒想到他不在意被雨淋,一鼓作氣沖下車,她想阻止都來不及。「你全身都濕了,我去拿毛巾讓你擦一擦。」

屋內只有兩間房,她走向後頭那間,取了一條大毛巾出來走到他面前,她很自然的想幫他擦,可是他太高,又突然思及他們現在是「陌生人」,她舉在半空中的手便往下降,把手中的大毛巾遞給他。

「你的衣服都濕了,我找件襯衫給你換。」她再度走回後面那間房。

嚴九歌邊擦着濕發,目光邊梭巡四周,他對這間屋子有那麽點印象,先前來稻禾村和村民談合作事宜,位于一大片田野間的矮屋顯得特別突出,他原以為是座土地公廟,但村民告訴他那是阿虎伯的家,圍繞着屋旁的幾塊地原本都是阿虎伯的,可他死後,他弟弟就把土地賣了,現在霍家就只剩這間矮屋——

但之後的事他就完全不記得了,不過他感覺自己似乎來過這間屋子,腦裏閃過一個畫面——前面這間房裏好像有個虎頭抱枕,他下意識走了過去,推開房門,果不其然,他記憶中的虎頭抱枕就在房內的藤椅上。

心頭一蹙,眼神變得複雜,難道……

「你睡過這間房,還記得嗎?」手中拎了一件襯衫,霍天香抱以歉意微笑,「我放在家裏的衣服不多,這件襯衫是最大件的,你将就一下……」

「那個抱枕……」他居然對一個舊抱枕有印象,真不可思議。

「那是我到臺北工作後,用第一份薪水買來送給我阿爸的禮物,因為我阿爸的名字有個『虎』字,我看到這個虎頭抱枕當下就決定要買給他。」她面露感傷,「阿爸死後,很多衣物都燒掉了,就剩這個抱枕可以讓我睹物思親。」

心頭一恸,他從未想過送父親什麽禮物,哪怕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抱枕。

他的眼神令她心憐,當她第一次告訴他這件事時,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愁郁。「你還是沒辦法原諒你父親?」

她的話一出,他面露驚訝,猛地睜大雙眼。

「不必吃驚,你家的事,該知道的我全知道。」她淡笑,補上一句,「都是你告訴我的。」

狐疑地望着她,他連「家務事」都和她提過?不太可能,他以前的女朋友沒有人知道他和父親不睦,因為他不曾向她們提過……

「你跟我說你母親在你六歲時罹癌過世,你父親在你十歲時想續弦,無論你怎麽抗議都沒效,他還是把後母娶進門,你十一歲那年,後母生了個兒子,父親對小兒子疼愛有加,相對的就冷落了你們兄妹倆,于是十二歲那年的暑假,你就帶着妹妹離家出走,不到一個鐘頭就被找回來,但你不死心,隔三天再次離家出走,這次久了點,三個鐘頭才被找到,之後又再接再厲,整個暑假你和妹妹都在上演離家出走戲碼,讓你父親忙翻了,最後他終于妥協,如願的讓你們離家。」她一口氣把他告訴過她的「家務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他聽,「他在離家不遠處另外買了一間別墅,讓你和妹妹住在那兒,老管家、老仆人全都搬過去和你們一起住,唯獨父親沒有,國小六年級,你正式和父親分家。」

嚴九歌表情肅穆,臉部肌肉隐隐抽動,這件事他們兄妹倆從沒向任何人提起,仆人也不會碎嘴,加上住的地方還算隐密,鮮少人知道他們自小就和父親分家。

所以……他真的和她提過這些事?

目光緊盯着她,他的內心翻湧,對于小六時固執地和父親對抗,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覺得只要父親不續弦,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所以,錯的人是父親……

可是,得知她用第一份薪水買一個虎頭抱枕給她父親,明明就是這麽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令他心生愧疚,別說買禮物,他連一句話都不想和父親多說。

「你還好吧?」見他低頭久久不語,像是陷入憂郁暗潮中,霍天香有點擔心,先前他也是如此,她問他怎麽了,他卻說沒事。

嚴九歌沒有回答,只是脫去身上的濕襯衫,套上她拿來的那件,接着悶聲道:「你的襯衫,太小了。」他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露心事,現在正好趁機把憂郁起因歸咎于她的衣服。

霍天香一看,穿在她身上過大的襯衫,卻塞不下他壯碩的體格,他兩手往衣袖裏套,卻卡住動彈不得。

她歉然一笑,幫他拉着襯衫袖子,讓他的手可以重獲自由,「要不我打電話跟阿慶叔借一件衣服,他的身材也很壯,他的衣服你應該穿得下。」

「不用了,反正也不冷,等衣服乾了我再穿。」他看她一眼,「你不介意吧?」

瞥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輕瞪他,「我很介意,萬一你赤裸着上身,害我心跳破百、血壓飙升、不支倒地,我一定會向你求償的。」

他們之間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還會在乎他裸着身子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嗎?話雖這麽說,但盯着他健壯的胸肌,她還是會有點羞怯,但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聽到她這麽說,他忍不住扯開輕笑,他想,和她相處最大的優點就是自然輕松、毫無壓力,這是他前所未有的交往經驗……

心一驚,所以這麽說來,他已經相信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不全然是,不過,她對他的家事這麽了解,他相信她的比例已經有八成以上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她把襯衫挂在臂彎,好整以暇的等着。

就當他消失的半年記憶是重新洗牌再來一次,讓他們可以重新了解彼此……不,是他重新認識她,這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她被革職,閑着也是閑着,正好抓他來當她的學生,她這個老師幫他上課,填補半年的記憶空缺,詳細的為他解惑。

「你說,我們都是在早上約會?」

她點頭,稍微更正,「是早餐約會。」

「我都幾點到你住的地方?」

「不一定,有時很早,有時會晚一點,但超過七點半你就不會上來了。」她神态自若。

「很早?多早?」

打破砂鍋問到底?很好,他肯定是個好學生,不懂就是要問,一定要問到懂為止。「最早的一次大概是四點多,但這種情形不常發生,一般來說,你大概都七點左右到。」

問吧,盡量問,她是個好老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一副豁然開朗,了然無疑的表情。

「你,有什麽疑惑嗎?」見他似是得到解答,她反倒好奇起來了。

他挑眉一笑,「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們都是在吃早餐時約會,那……」頓了下,笑容揚高,「我們怎會有時間上床?」草草敷衍了事,不是他的作風,不管面對什麽事都一樣,一定都要弄個清楚才行。

愣了下,霍天香的眼睛分三段眯起,該死、該死、真該死!

第一個該死是她應得的,她幹麽老實告訴他兩人已經上過床了,第二個該死是賞給他的,他不該失憶,不但忘了這件事,還一天到晚問她,第三個該死再賜給他,她一派正經極其用心的幫他解惑,他卻不正經地消遣她。

用力瞪他一眼,她轉身不理他,迳自往後頭走去。

「你生氣了?我對這件事的确有疑惑,不是……」他無奈的聳聳肩,尾随在她身後,經過窄小的廚房,見她伸手開門,那間應該是浴室,裏頭沒有浴缸只有一個木桶……

再度「感應」到另一個空間裏的畫面,他噤聲,等着她開門揭曉答案——

「我,我要上廁所,你幹麽跟着我?」轉頭,再瞪他一眼。

她沒真的生氣,想想,他們約會時間都在早餐時刻,不知情的人可能真的會疑惑哪來時間「辦事」……不,她想到哪裏去了,都是他啦,老提那件事,害她也跟着胡思亂想。

其實他們的約會時間也不是全都是在每天早上,偶爾他會偷空載她去夜游,有些事就會自然而然發生……唉呀,她幹麽一直想,失憶的又不是她。

「這間是浴室,裏頭有一個木桶,對吧?」他神色肅然,彷佛木桶對他而言神聖無比。

「九歌,你、你想起來了?」目光閃着晶亮,她驚喜不已,緊抓着他的雙臂,「那,你想起我了嗎?」

嚴九歌視線低垂,落在那張揚着特大號笑容的清純臉蛋上,怔了下,輕輕的搖搖頭,露出遺憾的表情,「沒有。」

笑容緩緩斂起,她忍不住嘀咕,「原來本姑娘我還不如一個木桶!」他都能想起木桶,為什麽會想不起她?難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不上木桶?真令人生氣!

「所以,裏頭真的有一個木桶?」答案,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雖然他非常篤定他沒有記錯,但還是想親眼證實。

「沒有,連一點木屑都沒有!」她負氣的反駁,突然産生一個幼稚的念頭,她想迅速開門躲進廁所,再馬上關門,不讓他看到裏頭的木桶,讓他永遠得不到答案,好奇到死,但——

幼稚的念頭在開門之際,旋即被眼前一幕給驚得煙消雲散,「啊!怎麽會這樣?」

浴室屋頂的一角破了個洞,雨水沿着牆面而下,像一座小瀑布,整個浴室地面都是水……還好浴室有排水孔,要不然屋裏可能也跟着淹水了。

慶幸之餘,後頭傳來得意的說話聲——

「原來真的有個木桶,我就知道我沒記錯。」

霍天香無奈苦笑,水都已經快淹出來了,這位大爺還在管他的木桶,真想大喝一聲——來人啊,拖出去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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