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下一個是耀覺的時間線。

席旸反應很快,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煞有介事地把知意安排進了他的時間線裏。

但好景不長。

“停,”對面管家提出質疑:“耀覺先生,你說你十點零五分和知意在房間裏,那我在屠姥爺房間門口看到的是鬼咯?”

耀覺哦了聲:“知意小姐說他口渴,那個房間沒水,我出去給他找水喝。”

管家疑惑:“那個房間?你們在哪?”

“我們,”耀覺從容不迫:“随便找了間空房。”

屠小龍:“啊啊!我殺了你!”

屠小龍演了兩秒,轉頭就問:“你給他找水喝,為什麽會在屠姥爺房間門口?”

耀覺搖頭:“經過而已,我對你家不熟悉,找了很久。”

屠小龍:“準備去哪裏找水喝?”

耀覺:“廚房。”

屠小龍:“你沒進屠姥爺房間?”

耀覺:“我沒進去。”

屠小龍眼睛一眯看着耀覺,一副別讓我找到把柄的表情。

“诶诶,”屠小虎笑了起來:“私人恩怨私下解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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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突然哦了一聲:“怪不得知意回房間的時候神色慌亂,”他拍拍屠小龍的肩:“敢情是學術探讨回來啊。”

屠小龍咬牙切齒。

好,讓我們來說,謝謝小翠。

屠小虎:“知意你看到耀覺回房了嗎?”

知意結合了一下席旸說的時間線,算了一下時間,搖頭:“沒有,我感覺我出來太久了,就先回去了。”

“暫停一下,”主持人突然站了起來:“剛剛有人解鎖了一個隐藏道具。”

她拿出了一張卡片:“是個密碼箱,你們看一下這個視頻,然後打開密碼箱。”

她說完,把手機遞給了最近的席旸。

“那就席旸你解吧,”席旸的舍友整理桌上的證據:“我們看看這些證據。”

席旸:“嗯。”

剛才沉浸在撒謊的氛圍裏,虞予幸有點緊繃,這會兒大家各幹各的,虞予幸才漸漸冷靜下來。

除了席旸和虞予幸,剩下的都去看證據了。

虞予幸長長吐一口氣,下意識就把手搭在了席旸的手腕上。

“緊張死我了。”虞予幸小聲道。

席旸:“沒事。”

虞予幸還想說什麽,擡眼卻看見席旸的喉結滾了一下。

他想說什麽來着?

哦對。

“你這四十分鐘其實是在幹什麽?”知意問。

耀覺說:“在你婚房的床底下。”

虞予幸噗的一聲笑起來:“你想幹什麽?”

虞予幸又吸一口空氣:“你不會想在婚房裏和我那個吧?”

席旸明顯頓了一下:“虞予幸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虞予幸也頓住了。

他媽的他在說什麽啊。

他媽的學術探讨是他們撒的慌啊。

他們并沒有那個啊。

席旸笑了一下:“耀覺只是想把知意帶走。”

虞予幸:“嗯嗯确實,不然也太刺激了。”

席旸:“什麽?”

虞予幸:“……”

虞予幸:“沒什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哎呀煩死了,他怎麽這麽倒黴啊抽到兇手。

虞予幸低下了羞愧的頭:“解題吧。”

一秒後。

有人又笑了。

“你怎麽這麽可愛。”他說。

虞予幸盯着題目:“知意可愛還是……”

虞予幸沒有說完。

但席旸回答了:“你可愛。”

虞予幸戳卡片:“解題。”

席旸點擊播放視頻,上面一個呼救的女孩子,巴拉巴拉巴拉。

真有病,解個毛的題。

虞予幸滿腦子剛才的對話,還有一些對話裏涉及到的畫面。

于是導致,他眼睛看了一遍視頻,腦子裏空空如也。

啥來着?

“解出來了嗎?”許傑這時走了過來,問虞予幸和席旸。

虞予幸:“……”

“沒有。”席旸說。

許傑湊近看手機:“視頻說的啥,給我講講。”

這邊兩人,一言不發。

許傑:“怎麽不說話啊?裏面是題目還是什麽?”

席旸和虞予幸異口同聲:“不知道。”

許傑滿腦子問號:“那你們這麽久在幹什麽?”

又沒有人說話了。

而兩人動作一致的,一齊擡眼,重新看視頻。

許傑也加入了解題。

視頻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放完後。

許傑:“哦~我明白了,很簡單啊,你們怎麽墨跡這麽久。”

席旸沒理他,把一串數字輸進密碼鎖,咔的一聲,密碼箱開了。

箱子裏是屠姥爺的遺囑,還有幾份借條。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正經,他們又進行了一輪搜證,并且在大家的推論下,屠姥爺确實是被毒死的,大家也推算出了死亡事件,管家還找到了被下毒的茶杯。

大家都很聰明,盤了所有的線索和作案動機,細細分析時間線,還把密室的作案手法給推了出來。

這一切對知意來說,都很不利,但因為他事先就把作案時間塗抹了,所以大家一直都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

反而是說不清自己去廚房去了多久的耀覺,成為了大家的詢問目标。

知意最後幾乎隐身,耀覺也一副既然被你們看出來那我沒話講的态度,案子可謂進行得十分順利,最後除了知意,全票出耀覺。

“好。”

投票結束,主持人拿到大家的結果,笑了一下:“投票,失敗。”

“操!”

“什麽!”

“不可能啊。”

“誰啊?”

一群勝券在握的震驚了。

主持人:“兇手舉一下手吧。”

後半場一臉無辜驚訝耀覺竟然是兇手的知意,緩緩地舉起了手。

小藝:“啊啊怎麽是你啊!我從沒懷疑過你。”

許傑也說:“我還把最關鍵的證據給他。”

小藝:“你好能裝啊虞予幸。”

虞予幸忍不住道:“許傑跟我說,離開那個男人吧,他是殺人犯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想笑。”

許傑:“哈哈哈他媽的。”

主持人:“其實耀覺是這個本裏不怎麽重要的彩蛋本。”

簡而言之,打醬油的。

吳輝站出來了:“席旸你整得跟兇手似的幹什麽?”

席旸手上的筆一轉,腦袋往虞予幸那點了一下:“我愛他。”

吳輝完全噎住:“行。”

小藝點頭:“有理有據。”

幾秒後,吳輝又罵了聲“操。”

對于其他人來說,結局當然不好。

但對于知意和耀覺來說,十分完美。

因為抓錯了人,耀覺很快就被放了,加上知意偷走了屠老板和她父親的那張借條,當天夜裏,知意和耀覺就遠走高飛了。

虞予幸拿了全場最高分,席旸第二。

離開劇本殺的地方,外面下起了雨。

雖然天氣預報确實有說今天可能會下雨,但大中午的大太陽,讓這群男生沒一個願意帶傘。

八個人這會兒站成一排,仰頭望天。

“怎麽說?”吳輝先問。

席旸:“吃飯吧。”

吳輝抛出世紀大難題:“吃什麽?”

沉默片刻,席旸建議:“火鍋。”

“可以。”

“我可以。”

“行。”

……

席旸再單獨虞予幸:“火鍋可以嗎?”

虞予幸點頭:“可以啊。”

大家都沒意見,席旸直接搜索附近評分好的火鍋店,定了下來,非常舒爽。

等車中,吳輝忍不住吐槽:“你倆挺有意思啊,玩個劇本殺也第一第二。”

在場有一半是鶴城的,按理來說應該只有這一半人明白吳輝說什麽,但他這一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虞予幸和席旸。

由此可見,男大學生,真的很喜歡吃瓜。

而這中間鶴城一中的小藝同學,聽到這個消息,像是戳到了什麽,直接興奮了。

正好這會兒還下雨。

“內個席旸,”小藝說:“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席旸:“我說不可以你就不問了嗎?”

小藝笑了一下:“不,我還是要問。”

席旸:“說吧。”

小藝獨自醞釀片刻:“你是不是給陳紫彤送過傘啊?”

看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眼睛都亮了。

當然也不止他一個。

虞予幸也耳朵豎起。

“嗯,怎麽了?”

席旸回答得十分坦蕩。

小藝八卦魂燃起:“你為什麽給她送傘啊?”

席旸:“紀律分被扣了,做個好人好事補回來。”

小藝八卦魂熄滅:“啊?”

他看向了虞予幸,眼神仿佛在問,啥玩意兒?

“你們學校還有紀律分?”小藝問。

虞予幸:“有。”

小藝又問:“那你打架……”

“車來了。”吳輝打斷了小藝的話。

兩輛車一起來的,趁這會兒雨沒那麽大,大家分兩批沖了過去。

匆匆忙忙的,小藝和席旸不在一輛車裏,但虞予幸和席旸一輛車。

後排就坐,虞予幸忍了好半天,終于還是說了:“你騙了小藝,可不能騙我了哦。”

席旸:“什麽?”

虞予幸:“別裝。”

席旸笑了笑。

席旸:“你想聽什麽?”

虞予幸:“當然是真話啊。”

席旸沉默了。

幾秒過去。

“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吧。”

“那個複習資料是你給陳紫彤的嗎?”

席旸和虞予幸同時開口。

虞予幸呃了聲。

複習資料啊。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啊。

外面的傳言虞予幸是知道的,說他花了一個周末,給陳紫彤做了一份特別全面的複習資料。

實際他也确實是花了一個周末整理了複習資料。

虞予幸:“是,吧。”

席旸偏了一下頭,也點了點頭。

虞予幸:“你呢?”

席旸:“我什麽?”

虞予幸:“你為什麽給紫彤送傘。”

席旸:“你不是說不想說就算了。”

虞予幸:“……”

虞予幸:“???”

虞予幸嘀嘀咕咕:“怎麽這樣啊。”

席旸笑了笑,還真就不回答了。

半分鐘後,席旸捏住了虞予幸的下巴,把他的視線從窗外掰了回來。

席旸:“幹嘛?”

虞予幸:“幹嘛!”

席旸:“生氣了?”

虞予幸語氣很硬:“沒有。”

席旸突然低下頭,歪着腦袋看虞予幸的眼睛:“沒有?”

虞予幸愣了一下。

很明顯的心跳聲,比虞予幸的腦子還反應快地,咚了一下。

虞予幸需要說點話。

于是他說:“那就有吧,不想和你講話。”

席旸長長啊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

虞予幸一下子笑了,但很快收住:“別以為這個能收買我。”

席旸不說話,只撕糖果皮,撕完一個迅速,直接塞進虞予幸的嘴裏。

“唔唔唔。”

虞予幸似笑非笑看着席旸,糖在嘴裏滾一圈:“你很好笑。”

席旸又從口袋裏拿出一顆不一樣顏色的,撕開丢自己嘴裏。

是劇本殺店裏的糖,挺好吃的,虞予幸吃了好多顆。

“你拿了多少?”虞予幸問。

席旸:“你不生氣了我就再給你一顆。”

虞予幸:“切。”

無語,這糖真甜。

席旸于是又拿了一顆,把虞予幸的手攤開,強硬放虞予幸手心上,低聲道:“全世界最好的虞予幸。”

虞予幸沒忍住笑了:“滾。”

席旸旁邊坐的是他的舍友,他們兩個個人世界,舍友仿佛不存在,全程始終看着窗外,好似一個拼車的人。

下雨天客人少,也才剛到吃飯的時間,到了火鍋店,他們排隊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就進去了。

剛才離開得匆忙,這會兒大家再次坐下來,又開始回味剛才的劇本殺。

開始回味虞予幸是從哪個階段開始騙人的,也回味為什麽虞予幸的時間線到底哪裏是編的。

“所以你們沒在我新婚夜那啥吧?”

感覺自己帽子好像還沒綠的屠小龍扮演者許傑,很着急地問。

虞予幸說:“新婚夜是沒有。”

“新婚夜是沒有,”許傑當然一下子就嗅到了這句話不對勁:“意思是之前有?”

虞予幸:“昂。”

小藝笑了起來:“別問了別問了,我都心疼你啊。”

許傑十分難過:“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啊媳婦。”

他說完就想攬虞予幸,但被席旸抓住了手腕,往邊上推開:“別亂叫。”

“幹嘛,”許傑立馬進入狀态:“這可是我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媳婦,你誰啊?”

席旸淡淡地哦了一聲:“我是他孩子的爸爸。”

“噗。”

虞予幸一口水直接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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