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們在……接吻??!!
上一次騎摩托艇,還是去年夏天和賀肖還有孫浩然一起玩的,挺久的了。
紀言郗跨上摩托艇,那一瞬間突然習慣性想轉頭看賀肖,但他在動作前一刻控制住了自己。然後帶上頭盔、把開關繩系上手腕,低頭插上鑰匙并将鑰匙套在右手。
賀肖目光跟随着紀言郗的動作,紀言郗做一步,他做一步。
摩托艇幾乎同時啓動,在開出去前一刻,賀肖突然喊了聲:“哥。”
紀言郗沒有回頭,在摩托艇的嗡嗡聲中,那年夏天的無明文約定,好像只有一個人記得了。
賀肖抿了下唇,垂了目光。但在下一陣風吹來時,耳裏灌入了紀言郗的聲音。
“兩圈,勝者一日爹,日期待定。”
賀肖猛地擡頭,眼裏是清晰可見的亮光。那一瞬間,紀言郗又一次想愣神,但在察覺到自己微滞的呼吸後立馬扭過頭,暗想今天真是魔怔了。
摩托艇同時竄出,一黑一白瞬間噴出兩道水路。趙随意聽到動靜跑去一看,得,果真會玩的就是不一樣,炫技來了。
只見直飛出去的摩托艇,幾乎在同一時刻急速拐彎,水浪瞬間高飛。趙随意絲毫不懷疑如果最高時速不是95km的話,對面郵船上的女孩們會不惜喊破喉嚨。
“靠,牛逼了啊,文清,你快看。”
“哎,文清?”
見黎文清沒應他,趙随意轉頭,結果發現黎文清正看得入神。
拐彎後,賀肖跑在了紀言郗前面,他回頭一笑。此刻紀言郗興奮勁正隐隐攀峰,這一笑俨然就等同于挑釁,于是他一個左旋直沖,直挺挺往賀肖前面紮過去。
得逞後腦裏除了興奮與得瑟再無其他,得瑟之餘甚至還吹了聲口哨。
賀肖看着前面肆意張揚的紀言郗,心裏猝然一動。有多久紀言郗沒有再在他面前露出過那份随意了?很久了,從他表白那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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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肖知道,紀言郗從來不稀罕退讓,他喜歡的是旗鼓相當。于是下一秒就緊跟了上去,一路猛壓,黑白交替趕超。但在最後一個拐彎處,黑影還是選擇了慢一步。
白影飛馳,右轉甩尾急停,浪花與對面船上的歡呼雀躍連成一片。
“可以啊,你兩!深藏不露。” 趙随意趴欄杆上豎了個拇指。
紀言郗那股興奮勁達到了頂峰,他摘下頭盔,臉上盛滿了愉悅:“那可不,專門藏起來等着唬你。”
“草,我竟無言以對。”
賀肖緩緩靠停後,紀言郗轉頭看他,臉上的笑還沒下去。等賀肖摘下頭盔,視線相對,他看清賀肖臉上的神情時,才好像反應過來什麽,下一秒就收起了表情轉開頭。
賀肖臉上也帶笑,笑得很淺,但卻是極其寵溺的。這一點,黎文清在船上看得清清楚楚。
賀肖先上的船,他找了毛巾,順帶給紀言郗拿了一條,但在遞出去時,黎文清也正好在給紀言郗遞毛巾。
紀言郗剛爬上來面前就擺着兩毛巾,同款同色系,最後他拿過了黎文清的那條。
賀肖捏了捏手上的毛巾,轉身坐下。
黎文清:“很厲害,真佩服。”
紀言郗:“你多玩幾次也厲害。”
“估計不行,我運動神經遲鈍。”
趙随意:“你倒是有自知自明。”
黎文清:“……”
賀肖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海面,餘光裏紀言郗和黎文清同靠在欄杆上,挨得極近
吃過午飯決定去鎮雲寺,一個建在半山腰上的寺,據說求姻緣特別靈,去的人多了就成為了一個比較有名的景點。
路上雖有樹木遮掩,但太陽還是火熱,爬了一段路後,幾人都已汗流浃背,于是停下休息。
趙随意看着紀言郗依舊旱在身上的防曬衣,不禁問道:“言郗你不熱啊,還穿着防曬衣,你都這麽白了黑點也沒事兒,脫了吧。”
“言郗皮膚對紫外線敏感。”黎文清說。
紀言郗:“都叫你動腦了,你不聽。”
趙随意::“啊,這樣,我沒聽你說過。”
賀肖看着紀言郗額前汗濕的頭發,從包裏拿了包紙巾,然後抽了一張出來,幾秒後,他伸手擦過紀言郗的臉。
趙随意看見了伸着個臉說:“哎,給哥也擦擦。”
賀肖把紙巾丢給他,沒搭話。
紀言郗在他擦拭第三下的時候偏開頭,伸手拿過了紙巾,“我自己來,你站遠點,熱。”
“來哥這,哥不熱。”
紀言郗:“……”
趙随意抽了一張後把紙巾遞給黎文清,黎文清接過也抽了一張,抽完想把紙巾給回賀肖,便叫了聲:“賀肖,接着。”
聲音不小,在場的都能聽到,然而賀肖頭都沒擡。
空氣很安靜,紀言郗擦着汗的手頓了一下,幾秒後說:“給我,我再用一張。”
黎文清也沒覺得尴尬,心裏倒還覺得挺有意思,終究是年輕,挺幼稚的。
趙随意在邊上挨個瞅了一眼他們三,沒搞明白這份突如其來的微妙是咋了。
後半段路沒再休息,一路上到了鎮雲寺。上去之後發現基本都是手牽手的小情侶,要麽就是給孩子求緣的老婦人。他們一行四個大男人往那一站,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趙随意:“那個啥,要不咱還是不進去了吧?怪丢臉的。”
話落卻聽見黎文清說:“進去也無妨,母胎有什麽丢臉不丢臉的。”
賀肖看了眼紀言郗,沒等他們做出決定就走了進去。
“賀肖不才二十二歲嗎?”趙随意轉頭問紀言郗:“他這麽急的嗎?他大學沒人追啊?”
紀言郗看着賀肖的背影說:“要不師兄和賀肖進去,我和随意在外面等你們。”
黎文清轉頭看他,片刻後說:“我意思是讓随意進去給他自己求一求,畢竟他媽媽在催婚。”
紀言郗:“哈哈哈。”
趙随意:“……”
片刻後,趙随意:“不對啊,最小的反倒光明正大進去了,我們三個老光棍反倒抹不開臉?”
“走走走,都跟我進去。”
紀言郗:“……”
黎文清:“……”
最後還是四個人都進去了,不過真求緣的只有賀肖和趙随意。下山的路上,趙随意十分鄙視沒去求緣的那兩個老光棍。
而賀肖臉上的神情,很明顯從寺裏出來後就帶上了一絲愉悅。趙随意多次詢問他什麽簽,但都問了個寂寞。
下山後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晚飯選在了附近新開的一家飯館,特色菜是椰子雞。本來椰子雞是不吸引人的,但這家店特色在顧客要自己抓雞和摘椰子。
趙随意沒摘過椰子,玩性大發,拿上腳紮子撈着個網就要往椰子林走,走到一半又返回來把正在拿礦泉水洗臉的紀言郗也拉上。紀言郗臉上的水還沒擦就被撈着往前走了,十臉懵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椰子林裏了。
椰子既然已經有人去摘,那剩下的抓雞,就只能賀肖和黎文清來了。
飯館老板将雞養在了椰子林裏,但不是摘椰子那一片。路上老板習慣性要和顧客唠嗑,但試了幾次後選擇了放棄。
因為黑衣服的那個年輕帥小夥一言不發,甚冷。而着戴眼鏡的那個,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但也只會點點頭偶爾回個嗯。
最終老板只能沉默着把兩人帶到樹林後叮囑了幾句就返身回去了,留下兩個人與籬笆裏面的雞面面相對。
黎文清瞥了一眼一個眼神也不給他的賀肖,帶上手套後,徑直走進了籬笆裏。
賀肖看了眼腳上套的一次性鞋套,最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籬笆圍起來的養雞場不算大,但雞終究是散養的雞,野得很。黎文清和賀肖各自一頓忙活後連雞毛都沒碰着。
也不知道是什麽在作祟,總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們要比對方先抓到雞。于是像畫了條三八線似的各占一邊,好一陣人趕雞飛。
在又一次抓空時,賀肖停了下來,眼前是昂揚挺胸的雞,遠處是彎腰撿眼鏡的黎文清。
這時籬笆外,飯館老板去而複返,領着一對情侶,同是來抓雞的。
老板看見他們兩後,明顯一愣:“哎喲,你們兩個咋不用網兜喲,這雞是真正的土雞,這麽徒手抓不着。”
老板壓根沒想到他離開前的叮囑兩人都沒聽,甚至網兜都不拿。
賀肖和黎文清不約而同擡頭,入目的對方都很狼狽。
賀肖腳上的鞋套早已經不見蹤影,褲腿上盡是糞土,頭上還插着一根雞毛。
而黎文清比他還慘,眼鏡掉下去被雞群踩過,只能拿衣角擦,而上衣被飛起的雞抓了一把,白色上衣一片髒污,褲腿上也滿是糞土。
門外那對情侶看到他們兩這般模樣,果斷地放棄自己抓,最後還是飯館老板幫他們各自抓了一只。
另一邊紀言郗和趙随意很是悠哉,跟猴子似的爬在椰子樹上聊天。
“賀肖和文清他兩之前是有點什麽矛盾嗎?”趙随意問。
紀言郗正要去夠椰子,聽到這話他收回手抱着樹,片刻後答道:“沒有吧……”
“那賀肖怎麽不搭理文清?難道是八字不合?”
“……”紀言郗:“可能。”
趙随意:“可能個屁,你和賀肖也怪怪的,你們三是不是瞞着我點什麽?”
“瞞着你悶聲發大財,後宮佳麗三千。”
“你別扯,趕緊說!”
紀言郗摘了一只椰子丢了下去,“說什麽?”,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還好沒裂開。
“啧,說你們三發生了啥,你們三那別扭勁我今兒都看一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相互上了對方老婆呢。”
紀言郗:“……”
趙随意:“有啥事不能攤開說嗎,搞那麽別扭幹啥?”
“真沒什麽事,文清和賀肖真就可能八字不合,賀肖本身性格就那樣,哪裏奇怪了。”
“真的?”
紀言郗:“煮的。”話落他丢了第二個椰子下去,成功裂開,于是乖乖把椰子放進了網兜。
“那最好是。”趙随意嘟囔道。
四人幾乎同時回到飯館,紀言郗和趙随意看着抓雞二人組皆是一愣,随即趙随意發出了一聲爆笑:“哈哈哈哈,我的媽,你兩抓個雞怎麽像被雞抓了似的啊?哈哈哈——”
紀言郗看着賀肖頭上的雞毛,也忍不住樂,然後在賀肖看過來前移開了視線。
黎文清站在那臉上有些許尴尬,但随即便雲淡風輕地和趙随意調侃起了剛剛的狼狽,邊說邊走去洗手池。
賀肖則盯着紀言郗,然後往另一邊的池走去。等他洗好臉卻發現紀言郗站在黎文清面前,臉湊到了一起。
他們在……接吻???!!!
“可能是把灰塵給洗進去了,有點刺痛。”,黎文清眨着眼感受雜物在眼裏的位置。
“這也吹不出來,我去給你找個眼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狠力往後猛地一拽,後背撞上胸膛。
紀言郗不明所以地回頭,只見身後的賀肖正冷着臉滿目怒火地盯着黎文清。
紀言郗不明所以,手被拽得生疼,賀肖低頭看他時,那眼神莫名讓他窩火:“你幹什麽!好端端地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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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