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祝福?怎麽可能
飯館位置靠着海邊,挺受歡迎的,所以這會兒門口人挺多,聽到紀言郗這一吼,都紛紛朝他那看去。
趙随意剛從飯館出來,此時挺驚訝的看着紀言郗,一同驚訝的還有黎文清。
紀言郗平日裏給他們的印象就是性格挺随和的,能與人沒心沒肺的笑也能心細體貼入微,很少會像現在這般炸起來,确切地說是沒見過。
“這是怎麽了?”趙随意一邊走來一邊問,但無人回答。
趙随意先是看了眼沉默氣急的紀言郗,接着用眼神問了問黎文清,見黎文清聳肩擺手後轉向黑着臉的賀肖。“你們這是……咋啦?”
紀言郗也說不清是怎麽了,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突然就在這炸了,更不知道賀肖為什麽會突然發瘋,但不管是為了什麽,他憑什麽發瘋?
如果趙随意繼續問下去,沒人能給他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最後紀言郗扔下一句“問他吧。”就走了。
趙随意看着逐漸走遠的紀言郗,愣了會兒神然後猶豫地朝賀肖問了句:“賀肖……言郗他怎麽了?”
但賀肖卻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後面無表情地走了。
趙随意內心:我是誰,我在哪?
黎文清揉了揉眼睛後戴上眼鏡,對趙随意說:“走吧,別問了,我也不知道。”
趙随意:“……”
紀言郗直直走到了海邊的臺階上坐下,海風徐徐吹着,沒了中午的那股燥熱,但紀言郗心裏卻比中午還要燥。
所以他猜的沒錯,黎文清知道了賀肖對他的瘋魔。剛剛黎文清和賀肖的對視眼神裏沒有絲毫驚訝。
那黎文清知道他也是了嗎?如果知道了會覺得惡心嗎?
大一那會兒無數次的自我提問突然又湧了上來,紀言郗怎麽壓都壓不下去,直到一道黑影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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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肖站在紀言郗面前,自上而下垂着眸,背着光霞只能看清臉的輪廓,他說:“哥。”
“滾!”
賀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心裏也亂亂的,一半氣一半堵,今天紀言郗對黎文清的多次偏向,還有剛剛的……所以,他真的喜歡黎文清。
“你xi……”
“你尼瑪個屁”紀言郗打斷他,“滾開,別來煩我。”
“我……”
“我叫你滾開,聽不懂?”
“你別生氣我就滾。”
別生氣?氣笑了。
你不滾我滾總行了吧,紀言郗欻地站起來轉身就往回走,路過的行人頻頻回頭。
賀肖在他轉身時伸出手,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收回來。
邊上有一對小姐妹路過,捂着嘴笑着看向他們這邊,嘴裏嘀嘀咕咕,在賀肖偏頭看向他們時,更是捂着臉直接跑開了。也許只有天邊的火燒雲知道,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在興奮什麽。
紀言郗回到飯館,趙随意一看見他就問:“怎麽樣,誰贏了?”
“什麽?”
“兄弟兩矛盾,打一架解決啊。”
紀言郗:“……”
黎文清在一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這什麽表情,要不要來打一架?”
黎文清:“……”
“黎文清,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身花襯衫大褲衩配你這表情很欠揍?”,趙随意嚷嚷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無腦。”黎文清白眼都不想再翻給他。
賀肖回來時也換了一身衣服,同樣的花襯衫大褲衩,本地特色,由海邊小店兜售。
他一進門,就引來了幾道炙熱的視線,但他置若罔聞,直直地朝角落裏的那桌走去。
“喲,這是哪位爺,今晚賀公子買單嗎?”趙随意看到他那一身風流不羁的打扮不禁調侃。
賀肖目光在看到黎文清身上的衣服時,暗道晦氣,面對趙随意的調侃也只是點了點頭。
幾乎同樣的衣服,穿在黎文清身上與他文雅的氣質顯得違和,但穿賀肖身上卻極為合适,完美勾勒出潇灑不羁的公子哥模樣。
趙随意真覺得今天風頭不對,這三人誰都cue不動,幹脆作罷。擺明有事不說,就讓他們擰巴着吧。
吃過晚飯後開車回家,結果到半路趙随意就接到了家裏的電話。電話裏說他媽媽車禍進了醫院,讓他趕緊回家一趟。
剛好能買到倆個小時後的機票,身份證又都在身上。于是紀言郗直接開車送他去了機場。
把趙随意送走後,回家的路上三人都沉默着,氛圍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賀肖坐在車後座看着車窗,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賀肖家路口時,紀言郗停下車,從後視鏡裏瞥了眼賀肖,賀肖則幽幽地看了眼前面黎文清的後腦勺,最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回到紀家,紀言郗沒急着下車,他在黎文清推開車門時突然說:“師兄”,他頓了頓,下一秒繼續說:“你很早就看出來了是嗎?”
黎文清愣了愣,沒想到紀言郗會突然這麽問,他做回椅子上,看了眼紀言郗,最後說:“嗯,看出來了,賀肖喜歡你。”
“還有嗎?”
“嗯?”
紀言郗拔了車鑰匙,片刻後才繼續說:“還有別的嗎?”
“別的?你們無緣吧,畢竟你們不是同一類人。”
紀言郗睫毛閃了閃,心裏那塊石頭落了地。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前半句話是對的,但後半句……紀言郗在心裏忍不住苦笑。他推開車門道:“下車吧。”
黎文清握住門把手,腳踏出去時,把心裏蔓延的一絲苦澀收了回去。無緣的豈止賀肖。
賀肖進到院子裏,在漆黑中站了很久。
趙随意離開了,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賀肖無法描摹心裏的感覺,不甘嗎?不是。他只是不想去面對那份原本是屬于自己的體貼最後屬于了別人。曾經那個無理由偏向自己的人,如今拐了彎變了道,徑直朝別人而去了。
所以呢,是該祝福?還是該……該怎麽樣呢?
至于該怎麽樣,在賀肖洗完澡後目光擦過空調遙控器時,有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紀言郗被電話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摸過手機,看也沒看是誰就接了起:“喂?”
等了一會後對面都沒傳來聲音,紀言郗在迷惑中清醒了一點,把手機拿下來一看,屏幕上寫着賀肖兩字,通話時間仍在不斷增加,但聽筒裏依舊一片寂靜。
“喂?”
“賀肖?”
依舊沒有人回答,紀言郗在心裏罵罵咧咧地剛想丢開手機,手機裏就傳出了微弱沙啞的一聲。
“哥,我疼……”
疼?紀言郗伸出去的手又緩緩收了回來。
“你說什麽?什麽疼?”
然而對方又沒有了聲音,紀言郗一看,發現現在才六點十五分。賀肖雖然喜歡時不時就電話騷擾,但不會在這種時間打過來。
紀言郗想着想着徹底醒了過來,他皺着眉看了會手機,再連續喊了幾遍賀肖依舊沒有聲音,他挂斷電話,想了想還是決定起床去看一下賀肖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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