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縱生塔01
霁涯攥着玉簡的手逐漸用力,眼神沉冷下來,他慢慢擡頭望向平整幹淨的天花板,那裏除了光線柔和的晶石燈,很可能還有個高高在上的監視者。
“我‘回’縱生塔嗎。”霁涯低聲念了一句,一動不動的盯着雲圖,半晌也沒有新增的消息。
玉簡內容再次平靜下來,霁涯對着玉簡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還期望能看見九月十三申時一刻霁霞君重回二十一層檔案室呢。”
霁涯把玉簡放在桌上,又試着搜索藺瀛和靳笙,一無所獲。
他最初着實吓了一跳,但随後冷靜分析,監視者從他進入落絮山開始記錄,直到堕星湖和縱生塔,同行的兩人都無訊息,他可以大膽推測監視者是從他腦中蠱蟲得知了他的行蹤,且只有靠近一定距離才能被發現,否則李四逃到天涯海角都要被捉回去。
而有這種本事,能控制整個縱生塔,想必就是那位“在最高處”的傀師。
霁涯收起玉簡越過桌椅一步,玉簡頓時發出危險的紅光,提醒他無法外帶。
他嘆了口氣,傀師若是想殺他,既然發現他的行蹤,那必然能偷襲得神不知鬼不覺,可非要等他看見玉簡,再玩這一手,無非是讓他坐立不安心驚膽戰,可見其玩弄人心的惡趣味。
正當霁涯猶豫要不要拿走玉簡時,走廊傳送間內又傳出聲響,他站在門口側耳細聽,腳步正往藺滄鳴所在的藏書室去。
“這位幕後先生,不知你能不能聽見,我一向恃寵而驕,既然你對我還有興趣,就別怪我貪得無厭。”霁霞君微微翹起嘴角,反正也潛入敵營,有他分神期的修為做後盾,來此之前更在蓋給那位守門女孩的夜行衣上留了傳送法寶的定位,保證随時能撤,何不玩個大的。
他揮手一拳砸在桌上,将搜索控制藏書的法寶震碎,動靜果然引來門外經過的人注意,腳步聲改往他這邊。
“什麽聲音?是索隐鏡又崩了嗎?”門外的人好奇過來拿令牌開門,“這東西總壞,也是最近錄的內容太多,該找人來修……”
他邊踏進屋內邊說,剛看見四分五裂的桌子和索隐鏡,門後一只手就不聲不響地劈在他頸上。
“抱歉,我要去修你們老大了。”霁涯拍了拍手,把昏死過去的男人拖到角落,索隐鏡已碎,他把玉簡收進乾坤袋,拿走男人的令牌出去關上房門。
霁涯随後下至二十層,把所有威力夠勁的範圍爆炸類符篆法寶都找出來,固定在傳送間裏靠塔外一側的地板上,施了個障眼術法,然後給藺滄鳴發消息。
還在另一間藏書室的藺滄鳴心中一緊,門外來人不知為何突然折返,他松了口氣,又發現霁涯來訊。
【紀涯:有監視,中止見面!】
藺滄鳴遲疑地看着雲圖,手指擡起片刻,下一條訊息又至。
【紀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紀涯:我暫時比較危險,你繼續看,我替你吸引仇恨】
藺滄鳴指尖在雲圖上劃出幾個含糊的筆畫,輕輕一點,字跡融進雲圖。
【幽冥閣少主藺瀛:珍惜性命,好自為之。】
藺滄鳴不覺得以霁涯那個随機應變能作什麽死,也就沒再理會,看了眼桌上索隐鏡,他方才查過藺庭洲和母親瑄儀仙子,還有自己的名字,都沒有相關記錄。
他試着查了李四的名字,這時牆壁終于運作起來。
“看來是中蠱之人才有記錄。”藺滄鳴查看一遍之後又放回玉簡,然後突發奇想,試着查了紀涯。
索隐鏡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書架坐标位置,藺滄鳴自己也不禁笑笑覺得無聊,南疆人別說腦子有蟲,腦子有坑都是正常的,總不能什麽鍋都給傀師。
他站在那琢磨片刻,然後試探着寫上還念草,這時索隐鏡終于有了反應。
牆壁轉動起來,一個位于最高處的玉簡停在書架中線上,藺滄鳴揮手一引拿下玉簡,靈識探入簡單看去,除了光線遮蔽的地方還有不少字,眼底一喜,終于是有了線索。
[寧昭五百八十七年四月二日,幻海花榭宮争奪還念草失利,瀚城藺家藺庭洲插手,節外生枝,還念草歸于藺家。]
[五月十日,多管齊下仍不得一甲子後還念草的位置,傀師認為還念草已絕跡,不宜與藺家沖突,計劃應當擱置。]
[……]
[……藺家長子藺滄鳴已服下還念草,傀師認為計劃應當放棄。]
[……查出藺滄鳴拜入玉霄派,不宜與玉霄派沖突,應暫且觀察,等待時機。]
[藺滄鳴失蹤,傀師下令追捕,務必生擒。]
有用的內容到此結束,藺滄鳴臉色發白睜開眼睛,若假設這卷宗是真,那這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幻海有傀師的內應,但幻海争奪還念草失敗,藺庭洲得到還念草,而它最終的下落竟是被自己服下?
藺滄鳴有些茫然的回憶,他幼時過得并不特別,和其他孩子一樣貪玩,一樣不喜歡課業,在修煉上天賦不錯,家中富裕父母慈愛,他吃還念草做什麽?他什麽時候吃過還念草?
藺滄鳴不得不放下玉簡,試着假設它是真的,順着這條線捋清思路:還念草沒了,所以傀師用到還念草的計劃不得不放棄,但不知為何藺家被滅後又開始追查他的蹤跡,直到他被霁霞君帶回玉霄,因為忌憚而選擇暗中觀察。
如此說來,是否代表嚴氏和楓林派都有辦法再從自己身上弄到還念草,才會千方百計拉攏他,讓他加入。
霁霞君救他,也是……這個目的?霁霞君苦于無法突破分神期瓶頸,也需要還念草,他會是兇手嗎?
藺滄鳴突然覺得心中滞澀,翻湧着無處發洩的怒意和失望,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推論解釋得通,前世玉霄派連勾結南疆這等罪名扣下來,都未将他逐出師門,而霁霞君也從不準他私自下山,好像玉霄就是他的牢獄。
真正當證據指明的時候,他又覺得他的師尊不該是這樣,他五指按在桌上,深深陷入幾道指印。
這時霁涯又傳來消息,藺滄鳴松手揉了揉眼睛逼自己冷靜,耐着性子去看。
【紀涯:主上,我想搞個大事,能配合我一下嗎】
【幽冥閣少主藺瀛:想死随意。】
【紀涯:這次不是玩笑,信我,看完來十五層丙辰房間,見機行事,等我消息帶你飛】
【紀涯:回去之後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藺滄鳴不禁升起一陣悔意,他為何要帶着個看不透想法,作風穩中帶迷的人來潛入調查,明擺着給自己增加難度,但他又不受控制地好奇起霁涯到底要做什麽,他不信任霁涯,但霁涯讓他見機行事,倒也是一種大膽的信任了。
【幽冥閣少主藺瀛:絕無怨言,記住這句話,我會下上血咒,讓你無從抵賴。】
【紀涯:這麽認真!】
【紀涯:有人來了,我去見傀師了,先下】
藺滄鳴一掌拍在桌上,忍不住罵道:“胡鬧!”
好歹是個塔主,說的倒是輕巧!
他翻出靳笙讓他随時準備接應,砸了索隐鏡把玉簡帶走,那些令牌權限不夠的地方可以帶出去慢慢破譯,出門往霁涯說的十五層趕去。
不久之前,剛離開藏書室的紀涯直接進入傳送間,此時外面戰場還未結束,王五趙六已被帶下,霁涯看見又有新人被帶離塔內,重複着殘忍的試驗。
偃術師和護衛大多集中在外,塔內行人寥寥,霁涯用令牌打開幾個房間去查看被囚者的情況,皆是同樣的木然,但根據李四的敘述,他們并非毫無知覺,而是被關在自己的身體之內,無法求助,也無法結束。
霁涯算了算時間,幽冥閣行動的目的是帶回傀師,藺滄鳴大約只是在查傀師相關的機密,又不是閉關修煉,用不了多久,他就選了最後一扇門,用令牌刷開之後,只見房內坐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五官清秀,嘴角隐隐有個梨渦,笑起來應當是爽朗陽光的模樣。
但他現在眼神空洞,直勾勾的盯着床下,一邊衣袖空蕩蕩的,看着便令人心生遺憾。
霁涯忽然有些好奇,別人都是目光平視,這人卻仿佛在注意什麽,他循着少年的視線彎腰往床下看去,在床鋪靠牆的內側發現一個小冊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少年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霁涯正想在寒酸的屋內找個東西把書劃拉出來,一擡頭就對上少年松散的目光。
霁涯略感受驚,手指覆上靈力引動微風,将書冊拿了出來,在床上拍了拍灰。
“芳姑娘,我今日剛到飛花城,正按照恩公信上交代趕去約定地點,往後可能無法回複你的雁書傳音,但我的思念會随春風遠去,你見垂柳新綠時,應也會想起我吧。”
霁涯翻開幾頁,牙越來越酸,這算是本日記,這小子被一個寫信的恩公忽悠來縱生塔,滿心都是芳姑娘,即使每天只能待在一個小屋內吃藥,還是堅持給芳姑娘寫情話。
“我今日見到恩公了,偃術師前輩們都喚他傀師,他很神秘,但不知為何,我感覺他本人并不像信中那般溫和,是他在信中騙我嗎?”
“我今日偷偷弄到一塊令牌,我終于看見這裏的其他人了,他們好似沒有感情,如傀儡一般,我不想變得如此,是傀師說能讓芳姑娘和我一般修煉,踏入仙門擺脫凡軀,我想去問傀師。”
“最近記憶越來越亂,看了記錄才知,我竟想過去質問傀師,方才意外劃破手臂,不見血肉,只有鐵石……”
“芳姑娘,我很想念你,那些困在此地的人,大約也有各自的家人親友,我竟開始思考,哪怕修煉到元嬰期占據一方,至多三四百年的人生,在觸不可及的大乘仙尊眼中也不過朝生暮死的蜉蝣,我如此害怕死去,卻又浪費了這麽多與你相見的時間,現在比起死,我更開始害怕失去你。”
霁涯将書冊翻到中間,少年的筆跡已漸漸浮躁,他冒險要找傀師,卻被下了繼魂蠱,再翻一頁,紙上只有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不見五官。
他忘了他的芳姑娘生做什麽模樣,而記錄到此為止。
霁涯把日記放下,伸手托起少年的下巴往上擡了擡,散出靈識感應,發覺少年也不過練氣後期,在這個天賦極差的人都能義務教育似的練個氣強身健體,下限極低上限極高的世界,這個年歲這種修為實在很爛,而他的女朋友似乎比他更沒天賦。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霁涯幹咳一聲,對少年道,“抱歉,看了你的日記,我這裏有枚丹藥能暫時解除藥效,不知你這種修為,在此處能持續多久,但很遺憾,有一事我必須告知你。”
霁涯故作悲傷地板起臉,把一枚醒神丹塞進少年口中,搖頭道:“我是飛花城執法堂的捕役,我們接到芳小姐的報案時,她……她已經思慮過度重病在身,無力回天了,稍後會有我的同僚前來保護你,請節哀。”
少年空茫的眼神忽地泛起一陣漣漪,久違的神采掙紮着從暗無天日的泥潭中爬出,他嗓子裏發出一串嘶啞的意義不明的聲音,眼睫不住顫動,要反駁如此難以接受的答案。
霁涯轉身走到門邊,心裏給少年道了個真誠的歉,李四修為更高,說自己暈血擺脫藥力醒來,他猜測這種令人渾噩的藥需要一定刺激就能暫時失效,但這個小夥子修為太低,他就除了刺激多費了一枚醒神丹。
一直留意着的傳送間內又有人來,霁涯用玉簡給藺滄鳴發消息,告訴他自己要搞個大事,讓他自己領會,霁涯覺得憑他們坑嚴氏的配合的經驗,坑傀師完全不是問題。
傳送間出來的人正往這邊走,似乎又要拉人出去,霁涯大大方方地開了門,和偃術師走了個照面。
那位偃術師困惑地歪了下頭,霁涯用令牌關門的動作熟練又光明正大,他擰着眉問:“這位道友,你……新來的嗎?”
“不,我是混進來的。”霁涯禮貌地颔首,微微一笑。
偃術師:“……?”
霁涯身形一閃,分神期的速度爆發而出,偃術師根本不及反應,一把刀已經架在咽上。
“噓……”霁涯把他擄回傳送間,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們這些搞科研工作的,警惕性未免太差,給我聯系傀師,我要見他。”
偃術師這才明白過來,戲谑的聲音離的很近,像陣陣陰風,他咽了下口水,故作冷靜道:“你最好現在放開我,有傀師在,你走不出……”
霁涯直接在他頸上割開條傷口:“最後一次機會,我不喜歡受別人威脅,你若沒資格直接聯絡傀師,我就廢掉你的手,讓你再也碰不到偃甲。”
“不,我……我幫你聯絡。”偃術師額上見汗,他顫抖着拿起令牌,心想反正讓他去見傀師,也只是給他們增加一個材料罷了。
他在令牌上勾出陣圖線條,霁涯盯着他的動作,片刻之後,玉簡內傳出一聲問話,語氣溫柔,嗓音卻有種毫無生命的冷意。
“計丘先生,有事嗎?”
霁涯眼神一動,他和這人站在一起,傀師卻沒察覺。
是塔內中蠱的目标太多,分辨不過來,或者蠱蟲無法精準定位?
“這位先生無事,是我……”他不等偃術師說話,用符合霁霞君性格的清冷嗓音接道,“回來了。”
另一邊,收到霁涯消息的藺滄鳴趕來十五層,沒在走廊上找到霁涯的身影,對着房門上的标牌找到丙辰,強壓怒氣開門進去,結果房門差點磕到人身上。
淚流滿面的少年雙腿打顫,一只手按着門,啞聲道:“捕役大人,芳姑娘她……我要見她!”
藺滄鳴:?
藺滄鳴一腔想将霁涯挂到城牆外晾三天的心情全化作莫名其妙,他沉默了一下,關門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是捕役。”
“是方才有位飛花城執法堂的大人……和我說,會有同僚來保護我。”少年一時也迷惑起來,“不是你嗎?”
藺滄鳴擡手制止他,捋了捋,隐約明白了霁涯的目的:“他腦子有病,胡說八道,你不用信,他都來這做了什麽?”
少年如實回答,藺滄鳴走進房中沉思,然後幽幽地笑了起來:“好個大事,你想喚醒這些人,讓縱生塔大亂嗎,還真是……富貴險中求。”
若是他帶着還念草情報的玉簡直接走,接下來解救受害者的步驟就會交給幻海,哪怕他們抓回傀師,他也無法确定傀師在幻海的內應會不會影響局勢,甚至找到他查探過藺家的記錄,從而讓他暴露身份。
但若這些受害者揭竿而起,那塔內發生混亂,等幻海的人到時,現場亂成什麽樣都是正常的,飛花城也不可能追究這些受到殘忍迫害的無辜者。
藺滄鳴突然有種欣賞霁涯的沖動,這個人還真挺對他脾氣。
“抱歉,閣下若非執法堂,看起來也不像偃術師,那您是……”少年總算平靜不少,“我能離開嗎?”
“給你一個任務,這些拿着,貼到門上,等訊號響起,就捏碎靈玉。”藺滄鳴把一疊符紙和一枚靈玉遞給少年,“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少年忍不住心潮澎湃,他日思夜想的奢望終于實現,也不想細思真假了,單手接下東西和令牌跑出門去。
藺滄鳴站在房間窗口,從內部看不見外面,那些通明的燈火照不進一個個灰暗的屋子,現在他要給這座塔改個風水裝修。
藺滄鳴擡起掌心,一團鬼火越燃越盛,飄散的火星将房內貼着的符篆盡數燒盡,右手抽出腿上火铳,對着窗子扣下扳機,擊碎窗棂之後,熾盛的暖色晶石燈晃得眼睛發疼。
他抛棄火光,藍紫色的火苗纏上最近的燈籠,晶石閃了閃,忽地炸裂開來,零星的碎片和火向四周濺開,沾上哪裏,哪裏又燃起火來。
琉璃窗破裂的脆響和樓下護衛驚疑擡頭的呼聲此起彼伏,藺滄鳴臉上映着紅藍交錯的輝光,他将阿翎大夫給的解毒藥劑和醒神丹統統抛下窗口,掐訣低聲道:“揚巽風,降震雷!”
窗外倏然籠罩濃重黑雲,漩渦般聚在塔頂,狂風大作砂石飚飛,冷風挾着藥粉吹進房內,一道刺目雷電劈下,震耳欲聾,驚憾直入魂魄。
藺滄鳴扶着窗臺,一身黑衣獵獵作響,發絲被風拂起,眼神映着恣意的光,在風雷交加中躍出縱生塔。
劍光幾乎同時逼直面前,三位元嬰期的護衛穿過風網厲聲喝道:“敢襲擊縱生塔!找死!”
藺滄鳴橫步閃過一劍,扣住劍身用力一握,劍刃便從中折斷,他以铳作刀架住左側另一人的兵器,手腕帶着火铳輕轉,看也不看對着身後開了一槍。
偷襲的人閃開半步,彈藥擦着胳膊飛過,不等得意,忽然發覺靈力潰散,竟是毒入靈脈,登時跌下半空。
這番行雲流水的應招不過瞬間,藺滄鳴譏诮的視線掃過剩下兩人,冷笑道:“是誰在找死?”
剩下兩個護衛同時心驚,能有這等實力以一敵三,必定達到分神期,此時塔內又起爆炸聲,少年将符紙貼完,捏碎靈玉,符紙霎時引爆,将禁锢自由的牢門炸開。
第一個清醒過來的人自窗口跳出,沖上半空,他滿面怒容直接拍出一掌劈向護衛,扭頭對藺滄鳴說了個謝,恨聲道:“救命之恩銘記在心!敢暗算我,今日讓你屍骨無存!”
藺滄鳴見他也是元嬰期,就從容抽退閃向頂樓,那裏似有特殊結界,他的冥火和術法都無法破壞,下方越來越多的人清醒,修為弱的出門聚在塔內,還有餘力的人大多恨怒交加誓要報仇,整座縱生塔在四起的火光和喊殺中搖搖欲墜。
【幽冥閣少主藺瀛:呵。】
【幽冥閣少主藺瀛:紀公子要辦的大事已經完成,你的交換呢?】
【幽冥閣少主藺瀛:我可還未見到傀師的影啊。】
藺滄鳴站在塔頂,拿玉簡給霁涯發了幾條消息。
雁書上沒有回話,正當他皺眉稍感擔憂時,腳下驀地一震。
二十層的牆壁忽然湧起劇烈的靈力波動,接着傳來巨響,牆面轟然傾塌,承重部分也一同折斷,他腳下的塔檐肉眼可見地向一側歪去。
頂層結界随着建築傾倒開始不穩,玉簡亮了一下。
【紀涯:說過帶你飛,當然要做到】
【紀涯:你在幾層,現在可以飛到樓上來了】
【幽冥閣少主藺瀛:……我在房頂,飛哪。】
作者有話要說:【紀涯:這個開錦囊般神機妙算的哔就不能讓我裝順暢嗎(╯‵□′)╯︵┻━┻】
——————————
單向掉馬……大概快了
小明:我師尊是不是饞我身子(物理向?
——————————
感覺時間太多可能看着有些費勁,但信我的不用管具體時間,随便看看就行!反正以後一定會解釋明白,不用認真記_(:з」∠)_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