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雙向淪陷01
輕飄飄的三個字像一聲震雷,霁涯的思維飄向了一個不妙的方向,他用最後幾分理智退到軟塌前,苦着臉道:“認真的?我現在認錯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還來得及嗎?”
“晚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藺滄鳴揚起長鞭一甩,破空聲清亮如龍吟。
霁涯咽了咽唾沫,猶猶豫豫地松開裏衣系帶,他直覺藺滄鳴不會真的動手打他,又下定決心家暴不能忍,敢真打五十鞭他絕對當場翻臉辭職。
他垂着頭眸中含霧,低眉順眼地把衣襟拉開,裏衣褪到肩膀下,半脫不脫地挂在臂彎,露出肩上幾道微紅的指印,本就文雅俊秀的五官更顯出幾分楚楚可憐。
藺滄鳴握鞭的手暗自緊了緊,目不斜視地放空焦距,盯着帳篷無情道:“轉過身去。”
霁涯頓時恨恨抹掉擠出來的淚花,狂野地甩開裏衣把腦門往軟塌上一磕,悻悻道:“來吧,不知道您吃那一個蝦餃體力夠不夠,不夠食盒裏還剩兩塊排骨。”
藺滄鳴看霁涯上半身往榻上一趴,不知道的還以為等人來個全套推拿,他伸手折了下鞭子試試軟硬,冷哼一聲揚手将鞭梢甩向霁涯。
尖銳的震響在帳篷內響起,霁涯下意識地微微挺直脊背,肩胛随着氣息蝶翼般收攏顫動,黑發披在頸側,在昏黃的燈影中隐約閃出細膩的光,像有溫暖的太陽落在身上。
藺滄鳴忽然狼狽地閉了眼,嘴上卻不甘示弱:“緊張什麽,知道怕了?求我,或許我能網開一面。”
若說方才霁涯還有點遲疑,現在已經完全占了上風,他恃寵而驕從容嘆道:“我怕不怕沒關系,您可別怕啊,瞧您抖的,我這麽大個目标您都能抽歪。”
“我試試手感而已。”藺滄鳴強行挽回。
“那繼續。”霁涯話中藏了笑,“對了,你趕緊布置個結界或者貼點隔音符篆,萬一待會兒我叫的太大聲,傳出去影響不好。”
藺滄鳴手一顫,胡亂甩了下鞭子抽在矮桌上斥責道:“再胡說八道,我封你啞穴。”
霁涯的臉埋在被褥裏,不用回頭都能從藺滄鳴強做鎮定的語氣中讀出窘迫,分明是任人宰割的姿勢,卻又爽快得很。
他冒着生命危險留在幽冥閣,也不是一無所獲,藺滄鳴連打他一鞭都舍不得,淪陷的可不止他一人啊。
“主上,你又打偏了,桌子無辜,有火沖我發洩。”霁涯一撩長發,攏起發絲露出整片光潔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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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滄鳴推了下面具,仿佛這厚重的假面擋住他散熱似的,霁涯每句話都像那麽回事,仔細想想又讓人面紅耳赤。
這懲罰太失敗,受刑者沾沾自喜,行刑者反而坐立不安。
他撒氣一般朝霁涯甩了一鞭,想證明他沒被吃死,但柔韌的鞭身将要觸及身體時,他又不自覺地想起霁涯面沉如水,眼底深藏風暴的模樣。
他的師尊從不怕他,也無懼幽冥閣,霁涯能走,就像在玉霄派時消失得徹底,但霁涯最終還是沒走。
長鞭揮過,霁涯只覺得背後清風吹拂般掃下一點壓力,他配合地嗯了一聲,極盡婉轉,又不滿道:“主上,用點力啊~”
“滾起來!”藺滄鳴惱羞成怒地扔了鞭子,撿起裏衣朝霁涯扔過去,“對你這等不知羞恥之徒,打你髒了我的鞭子。”
“好嘞。”霁涯聽話地套上衣服,神采奕奕地搓手道歉,“主上別生氣了,我瞞着你,也是怕你擔心,畢竟我們要針對傀師,但我中蠱卻是私人問題,我自己解決就好,不想讓主上為我公私混淆,今天既然把話說開,那不管怎樣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主上用人不疑的氣度胸襟。”
藺滄鳴背過身去冷哼,心裏倒也接受了這個臺階,霁涯腦中蠱蟲是傀師所下,他便愈發相信當年在藺家是霁霞君救了他,這才被傀師下蠱,他們絕非同路人。
至于嚴玉誠有霁霞君的令牌,想來也是霁涯暗中給的,他也懶得計較了。
“我也不是蠻橫之人。”藺滄鳴思索片刻,笑道,“換個懲罰方式,你三年月俸全扣了。”
霁涯:“……”
霁涯痛苦地抓住藺滄鳴晃了起來:“我在縱生塔的獎金還沒發呢!求你別換,趕緊來打我五十鞭,我錯了,不要扣錢啊!”
“錢對你這麽重要?”藺滄鳴愉悅地挑眉,“再加一項罰款,晶卡交出來。”
霁涯:“……”
算你狠,這次是我輸了。
霁涯心如死灰地把晶卡拍在桌上,不甘心地奚落道:“人家都是把卡上交老婆,今天倒讓我感受了一回。”
藺滄鳴聞言獰笑道:“再說一遍?”
“哎你看我這嘴,心疼得都瓢了。”霁涯有氣無力地轉身躺回榻上,雙手平放在胸前,一想到今後要打白工就安詳地原地去世。
藺滄鳴收起晶卡,總算找到一條稍微制住霁涯的門路,他還算高興,把晶石燈熄了,出了帳篷離開客房。
霁涯忘了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小鎮的秋夜靜谧涼爽,床榻上似乎還殘留着熟悉的藥香,他再睜眼時随意望向周圍,赫然發現下方街道浸沒在黑影之中,不知有多高。
“小鬼快看,那邊放煙花了。”
霁涯聽見自己語氣雀躍地說話,回過頭這才發現身邊還坐着個小孩,他們正在房頂屋脊上,和地面距離幾十米那麽遠,夜色煮沸了一城燈火酒綠,喧嚣被風吹散,缥缈地傳入耳中。
小孩郁郁寡歡地嗤笑:“我瞎了,你也瞎了嗎?讓我看什麽。”
霁涯心說這小鬼嘴還挺毒,果然他下一刻就敲了那小孩後腦勺一下:“你只有眼睛能用嗎?用心看懂不懂。”
“哦,前輩講學如此高深,想必是大乘高人吧。”小孩陰陽怪氣地嘲笑。
“哪裏哪裏,連這都覺得高深,你不學無術也有個限度吧。”霁涯痛心地惋惜道。
霁涯看見那小孩被怼得扭過頭怄氣,自己也開心起來,不知怎的沒坐穩,往後一仰就順着屋脊摔了下去。
在一陣手腳發麻的失重感中霁涯抽着冷氣翻身起來,哐當一下從軟塌上摔了下去,揉着腦袋爬起來才發現藺滄鳴沒在邊上擋着他。
霁涯面露費解,若有所思地坐回去,他盡力回想之前的夢境,捕捉到一絲熟悉感,好像他之前也做過差不多的夢。
異世界做夢還有系列的嗎……?霁涯百思不得其解,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他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一個小孩,眼睛不好用,他尋思自己也不好女色更不想要孩子,老是夢見同一個小孩很有問題啊。
霁涯還挺珍惜自己的腦子,心說別又中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招,或者幹脆被翳先生說中了,他真的失憶,霁霞君的身體是他在用,那霁霞君有了毛病他也逃不了。
穿越連個保修卡都沒有,太難了。
霁涯邁出帳篷,推開窗戶看了看,沒什麽事做,身上只剩點碎銀,他也不想買四個窩窩頭,幹脆又躺了回去。
中午時谏流上又爆出了最新消息,據說嚴氏上門和嘉鴻真人對峙,要求搜查各殿,争執中一個玉霄派內門弟子當場反水,供述說嘉鴻真人鬼鬼祟祟地往密室裏藏了樣東西,衆人沖過去一看,竟然是被搶走的凝仙露。
霁涯抱着玉簡笑得不能自已,一看那反水弟子竟然是高世,顯然這高世也是嚴氏的卧底,原著中又是策劃英雄救美,又是舉報藺滄鳴勾結邪派,都是為了将藺滄鳴逼到絕境罷了。
這出栽贓不是什麽高明的手法,但嚴玉誠馬上又把他便宜爹擡了出來,半空中浮着法寶錄下的置影雲圖,嚴玉誠語氣沉中帶怒,卻仍保持着良好的修養,眼圈泛紅但神色堅定,話一出口便掀起一陣對嘉鴻真人的大張撻伐。
這群人說到底修為最高的也才元嬰期,九年義務修真最大的缺點就是玩玉簡的閑人太多,真正的大佬從不屑于這套,如雲寄書這般的大乘高手,順着網線過去掐死人也不是難事,霁涯看得累了,又忍不住給藺滄鳴發起消息。
藺滄鳴看見腰間玉簡閃了閃,他坐在樹下暫時沒動,靠了一會兒才拿出手帕,擦淨手上的血,把灼的泛黑的布随手燒掉。
他右手把玩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珠,不遠處有具靈獸屍體四腳朝天,肚子破了個洞,渾身皮毛到處都是腐蝕焦痕。
霁涯傳來的訊息依舊很沒營養,讓他帶吃食回去,藺滄鳴看過之後也不搭理,掌心托着玉珠,背景襯着靈獸,用右手指尖聚起靈力在周圍畫了個筆直的框,場景随即定格在這一刻,藺滄鳴像并起卷軸似的把畫框一卷拍進玉簡裏,給雲寄書發了訊息。
“你任務榜上的朔風丹,我替你取了,換你三個月內不準對紀涯出手。”
他發完這條後不管随後玉簡的瘋狂閃爍,指尖一敲讓玉簡安靜下來,暮靈山脈有不少兇悍的靈獸,他刻意尋找下來,運氣倒不錯,還真被他找到了雲寄書發下的任務靈獸。
一聲世叔不過是在透支人情,藺滄鳴不想欠太多,實打實的東西拿上去總比虛無缥缈的感情更有用處。
藺滄鳴收起朔風丹,回客棧前給霁涯買了一份馄饨,剛一進門就聽見霁涯大呼小叫的聲音從帳篷裏傳出。
霁涯道:“主上你看玉簡了嗎?嘉鴻真人畏罪潛逃了!”
“關我何事?”藺滄鳴冷淡地反問。
霁涯想想也對,就消停了,盯着藺滄鳴放在桌上的食盒,又敏銳地發覺他動作有些僵硬。
“又受傷了?”霁涯問道。
藺滄鳴:“……”
藺滄鳴覺得這個又字有點刺耳,轉念一想,又故作淡泊地拉開一點袖口,露出手腕上一道幾乎深可見骨的傷痕:“無妨,收拾你可疑身份的爛攤子,受些傷再正常不過。”
霁涯面露猶豫,一分愧疚兩分後悔五分心疼,眼裏恨不得畫出一道扇形圖。
藺滄鳴揚起嘴角,笑吟吟地緩緩坐下,等着看霁涯的反應。
霁涯嘆息道:“你說你,為什麽要用受傷的手拎東西呢?你是受虐狂嗎,你用左手拎我就看不出來了啊。”
藺滄鳴:“……”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霁涯幹咳一聲,正色道:“我看這傷像被野獸抓的,能傷到你無非是高級靈獸,你對閣主态度一板一眼的,該不是答應了他交易吧。”
藺滄鳴哼笑道:“聰明人就是好說話,你要如何補償我?”
霁涯指天發誓:“當然是為幽冥閣鞠躬……”
“行了。”藺滄鳴打斷他,“幫我包紮一下吧,然後去吃你的馄饨。”
霁涯賠笑着接過傷藥,拿棉簽細細塗在腕上,又覺得藺滄鳴的袖子太礙事了,就向上卷了卷,筆直的小臂透出不健康的蒼白,血管發青,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建議道:“多曬點陽光吧,瞧你這老年白。”
“和我的血一樣,我控制不了。”藺滄鳴這次沒罵他,低聲解釋了一句。
霁涯一愣,從他低頭的角度判斷出藺滄鳴正盯着地面,似乎有些低落,就改了話鋒:“老年白也挺好的,俗話說一白遮百醜,人健康就行。”
藺滄鳴笑了笑:“你這麽會說話,我都想拿針縫上你的嘴,讓你再也不能對別人花言巧語。”
霁涯短暫的沉默了一瞬,把繃帶系了個蝴蝶結,感受着藺滄鳴似笑非笑的視線為難地說:“您好歹是幽冥閣少主,搞針線活兒就有點猛男繡花,畫面太美不敢看。”
藺滄鳴:“……”
藺滄鳴冷漠道:“吃你的飯去吧。”
霁涯乖乖去吃還熱着的馄饨,藺滄鳴拿着玉簡看了看最近的消息,原來是紫虛仙門要求嘉鴻真人暫時卸位接受調查,嘉鴻真人打暈了紫虛的傳令官消失無蹤,霁霞君和嘉鴻真人的通緝令現在已經遍布修真境。
他打開雁書劃了劃雲寄書發過來的二百多條消息,然後随手關了,耳邊傳來一聲輕柔的“張嘴”,他下意識的張開一點,有什麽順滑溫熱的東西撬開唇齒鑽了進來。
“馄饨還挺好吃,你嘗嘗。”霁涯笑眯眯地說。
藺滄鳴反應過來,霁涯送過來他的勺子,面皮下肉汁四溢,混着馄饨香氣濃郁的湯在口中逐漸融化。
霁涯見他愣住,就把勺子拿了回來,自己舀了口湯送到嘴裏,稱贊道:“杉河鎮的美食都不錯啊,主上挑飯館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還要嗎?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我還有事。”藺滄鳴站起來,離開的背影幾乎有些倉皇。
霁涯捏着勺子單手托腮目送藺滄鳴出去,無奈地搖搖頭。
藺滄鳴出了客房,站在走廊上吹了會兒風,幹脆翻過圍欄竄上房頂,在夜幕中取下面具按住眉心。
他難以集中精神,恍惚間又覺得霁涯突然這麽獻殷勤,是不是為了保命才讨好他,可仔細想想,昨天之前霁涯的行為也一樣輕佻,他都快習慣了霁涯時不時的逾越。
霁涯吃完之後收拾了桌子,半個時辰也不見藺滄鳴回來,只好靠着軟塌裏側睡下,給藺滄鳴留了一半空間。
翌日晨光熹微,霁涯醒來時依然沒看見藺滄鳴,他們的船票就在今天下午,霁涯起來收拾了帳篷,下樓打了盆水洗漱,又在客棧周圍轉了一圈,确定藺滄鳴從房頂下去了,這才回屋從玉簡中調出一份地圖。
他拿着兩張紙質的地形圖,比對着鋪在空中的山水影像默默計算,嘉鴻真人不可能往東方嚴氏的轄域去,北方有紫虛仙門設下的關卡,想要逃走只剩西南兩個方位。
如果嘉鴻真人真要抛下一門之主的體面當亡命之徒,南疆并不是個好去處,在南疆的外地人若不懂毒理,很可能在看起來和善的茶鋪老板娘手中一杯倒,死不瞑目,不如往西去沉淪境。
沉淪境雖說是魔修的地盤,但早幾個月前沉淪境的帝尊剛拯救一波世界,現在兩境關系有所緩和,不至于一去就死。
而玉霄派邊境相鄰的西邊就是瀚城,也不外乎霁霞君當年去藺家那麽快。
霁涯估算了一下時間,嘉鴻真人必不敢在城中大張旗鼓禦劍逃遁,執法堂的千裏眼可不是虛的,只能走山林繞路,他比較有逃跑經驗,推測嘉鴻真人到瀚城怎麽也要三天。
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就能逮到前老板。
“主上,你在哪?我能不能出去逛街啊。”霁涯給藺滄鳴發了個傳音問道。
不多時,藺滄鳴少見的回了:“你又沒錢,逛什麽。”
霁涯心口一痛,黯然慘笑。
“下樓。”藺滄鳴又道。
霁涯眼光一亮,被困在這客棧兩天了,他終于能走,當即快步下樓,發現藺滄鳴交了鑰匙正在退房,把扣下的佩劍朝他扔了過去。
“我們到了瀚城之後呢?”霁涯跟着藺滄鳴走出客棧問道。
“你沒猜到嗎?”藺滄鳴反問。
霁涯的心思指在藺家上,但他沒說,老實地搖頭:“我也不清楚主上下一步計劃,莫非是瀚城有了傀師的線索嗎?”
“差不多吧。”藺滄鳴搪塞,又盤問起霁涯,“你中了傀師的繼魂蠱,為何未受到傀師控制?”
“不太清楚,可能是失憶了吧。”霁涯直接甩鍋給了失憶。
藺滄鳴輕哼一聲:“去過瀚城之後,先帶你去沉淪境。”
“不去湘禹城嗎?”霁涯意外道。
“也許讓你恢複記憶,比湘禹城收獲更多。”藺滄鳴語意不明地笑着說。
霁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但記憶這東西在他腦子裏,藺滄鳴若有想知道的情報,他大可篩選過後再說。
藺滄鳴在一處空曠的池塘邊上放出鴉群,打算拽霁涯上去,霁涯擋了一下笑道:“你手腕有傷,我這次自食其力吧。”
藺滄鳴怔了怔,一夜過去那傷已經幾近痊愈,他都快忘了這回事,想不到霁涯還記着。
霁涯縱身躍上半空,足尖在空中輕點,靈力水波般蕩開,藺滄鳴仰頭看着他,碧色衣袖随風飛舞,像一片輕盈的竹葉。
他們在未時之前趕到碼頭即可,時間并不緊急,藺滄鳴負手而立,霁涯則不甚講究地坐着,仰頭視線落在藺滄鳴身上,鬥篷和發梢随風飄搖,看久了便讀出種挺拔峻峭的魅力。
藺滄鳴如芒在背,終于忍不住回頭質問:“看什麽?”
“主上風姿過人,令屬下心向往之。”霁涯笑嘻嘻地回答。
藺滄鳴只當是他又說騷話,轉過頭不理會了。
霁涯拖着下巴無聊地看風景,說來他從未見過藺滄鳴的臉,但已經憑直覺腦補過無數次,多半是嚴謹又鋒芒畢露的,板着臉時可能顯得陰沉不好接近,但笑起來一定很驚豔。
一路上霁涯的眼神越來越放肆,藺滄鳴忍了又忍才沒把霁涯扔下去,到達懸舟碼頭時還有些時間,收了鴉群藺滄鳴直接把霁涯拽到身側,扔給他一塊修真境通行令,拒絕再讓他跟在後邊。
霁涯拿着通行令用餘光觀察藺滄鳴,修真境和南疆的懸舟碼頭細節有不少差別,但藺滄鳴似乎輕車熟路,帶他毫不猶豫地辦完手續拿着船票上了棧橋
“那邊有賣甘蔗汁的。”霁涯忽然指了下空地上的小攤,“我只剩幾兩銀子,不知道攤主收不收。”
“你買不起,又難喝。”藺滄鳴看了一眼就嫌棄道。
“那算了。”霁涯裝作失望地扭過頭,心裏卻想着藺滄鳴果然對修真境十分熟悉,不知自己要在瀚城搞事,能不能瞞過藺滄鳴的眼。
他這麽想着,又憶起藺滄鳴腕上的傷,他也不是鐵石心腸,不禁開始反省下次一定做的不留痕跡。
老實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兩人上了懸舟,越過普通座位直接上樓,正要打開船艙的門,走廊又過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霁涯一看,熱情地打招呼道:“好巧啊,這不是靳兄嗎,吃了沒?”
藺滄鳴:“……”你追人追到懸舟上了嗎。
靳笙看了看客房門牌,正好在藺滄鳴對面,他冷着臉朝霁涯一點頭,解釋道:“少主不必多心,閣主并未令我跟蹤少主,巧合而已。”
“你自己用化影術不是比懸舟快嗎。”藺滄鳴冷硬地說。
“在修真境,低調為先。”靳笙謹慎道。
藺滄鳴決定不再管他,霁涯打開隔壁的艙門,正要進去,靳笙又道:“午飯沒吃,紀公子請?”
霁涯:“……”兄弟你這麽認真嗎。
霁涯轉向藺滄鳴:“午飯沒吃乘二,主上請?”
藺滄鳴心說叫你随便打招呼,拿出霁涯的晶卡夾在指尖一晃,微笑道:“我請。”
霁涯:“……”
好痛。
作者有話要說:如何永遠得到一只師尊:
嘴上威脅(×)
關在宮殿裏(×)
用愧疚精神綁架(×)
拿走他的工資和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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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