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初(二)
鐳射燈炫亮刺眼, 鐘冉頭靠衛舜肩上, 眯眼聽他詢問:“你啥時候知道我跟着你的?”
鐘冉踮腳:“因為你太笨了, 我只是和別人走一起,你就迫不及待露了馬腳。你以為穿新衣戴墨鏡, 我就不認識你了?”
衛舜貼耳邊低語:“還真別說,墨鏡是不是挺帥的?”鐘冉輕笑:“再加個帽子叼個雪茄, 你就能演許文強了。”
衛舜微一嘆氣:“怕你懷疑, 我特地往後延一天跟來, 早上才下的飛機,現在還高反頭疼。”他胳膊一緊, 彼此親密貼合,“結果看你玩這出,我腦仁更疼了。”
鐘冉摟住他脖子:“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什麽時候沉不住氣出來跳腳。”
衛舜頭往遠挪挪,屈指彈她額頭:“你倒厲害, 抽煙紋身喝酒泡吧,遲來的叛逆期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鐘冉埋頭偷笑:“我就是試試, 想把人活着能幹的都幹一遍。”衛舜略顯詫異:“你這理論有點兒歪啊, 年紀輕輕談啥生啊死的,胡說八道。”
鐘冉往他臉頰親了親:“我不喜歡酒吧, 我們出去…”
張紗懶懶窩在軟凳裏, 視線時不時掃過人群。徐智辰把夢琪牽回座位,對張紗指指門口:“我剛好像看那姑娘跟一個男人走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張紗沒好氣地說:“我早說了, 那就是個放…”礙于劉暨在旁,她憋小音量,只口型變幾變,“放蕩的貨色…”
劉暨倒沒多在意:“酒還沒喝完呢,我們再玩兩盤炸金花。”
鐘冉沿地磚走磚線,不穩的步子時不時踏出線外,衛舜牽住她:“這麽好玩嗎?”
鐘冉笑得有點傻氣:“不好玩,但就是喜歡玩。”她攔在衛舜跟前,“我不想走路了,你把我抱回去。”說完她張開雙臂,衛舜腦袋一歪:“衣服穿厚了,抱不起來。”
鐘冉搖頭:“我不管,不抱就不走。”
衛舜食指戳她腦門:“行啊你,耍賴還耍得挺得意,我看你就是捏準了我的七寸才這麽嚣張。”
鐘冉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喝醉了嘛…”衛舜擡手打斷:“你把我當二傻啊?我一看就知道你那杯子裏是雪碧,雪碧要能把人灌醉,小學生都得上街撒酒瘋。”
鐘冉咧開八顆白牙:“不是有句話,酒壯慫人膽嘛!酒就是個借口,我其實是想撒個嬌。”
衛舜怔了半秒,忽然偏頭直笑,鐘冉兩手一攤:“那你到底抱不抱嘛?”
“我是服了你了。”他彎腰将她托起,手牢牢卡在臀後,“你就是那被雪碧灌醉的小學生,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鐘冉掰正他的臉,狠狠親了把臉蛋,衛舜甕聲甕氣地說:“你擋我道兒了,我看不見路,摔了你又得找我的茬兒。”
鐘冉乖乖伏他肩上:“你還是追來了。”這句話沒頭沒尾,衛舜等她下文。她指尖張出小縫:“我說過,我的勇氣就那麽一丢丢,你要是追來,我就什麽都不剩了。”
鐘冉手指順勢合攏,衛舜将她圈緊:“其實手機裝定位挺不道德的,但我怕你真走,我連那一點點勇氣都沒…”他壓低音量,“被你吓怕了。”
鐘冉悶聲說:“我不能保證以後也不走,但是…”她頓了頓,“我現在最在意的是你,如果沒必要,我絕不想離開。”
衛舜沉默一會兒,突然抖動胳膊:“回你的旅店還是我的?”鐘冉嗓音帶笑:“我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能同意嗎?”
衛舜調轉方向,鐘冉兩腿夾他胯間:“诶,你打算去哪兒?”衛舜哼唧一聲:“是我傻,人在手裏攥着還問瞎話,我現在就把你綁床上去。”
小旅館的标間設施簡陋,房梁空調轉得嗚嗚直響,床底彈簧也被動地發出咯吱雜音。
不僅如此,隔音效果也差得離譜,鐘冉聽隔壁床頭時不時抵上牆,那帶了躁動和汗水的低吟,随不規律的撞擊聲擴散,像鼓着熱風的暖氣,熏得她面色發紅。
衛舜覺得手怎麽擺都別扭,沒底氣地解釋到:“因為你的青旅附近就這一家最近…我也不知道會有人搞這事兒…”
鐘冉哄笑一聲,衛舜下腳去探拖鞋:“我找前臺換房…”
“不用。”鐘冉只手攬上他腰間,“你躺下。”
衛舜懵了神,隐約覺得氣氛微妙,心髒像鼓槌砰砰往胸口撞,鐘冉加大了力氣:“你躺下。”
衛舜躺得比睡棺材還老實,見鐘冉倏忽起身,坐在腿上俯視他:“诶,還有個詞叫酒後亂性,你有沒有聽說過?”
她手往衣領挪,解開一顆紐扣:“既然醉都醉了,那就把所有…貫徹到底。”
衛舜眨了眨眼,手指向她鎖骨:“冉冉,你這兒有顆痣。”“不是痣。”鐘冉繼續解紐扣,“是紋身。”
衛舜看清了紋樣,眼底頗有震動。
他擡眸,正對上她顫抖的手,明明緊張又害怕,她卻拼命掩飾,通紅的臉蛋憋出副英勇就義的表情。
衛舜按住雙手,将她拉回床面,順勢翻身覆上:“诶,你怕不怕?”鐘冉嘴唇哆哆嗦嗦,話都說得七零八落:“我,我也沒有怕。”
衛舜第一次覺得她就該這樣,有他猜不透的秘密,也有她蓋不住的情緒,這些或好或壞的小特征,構成她最完整的愛意。
他輕笑一聲,附在她耳邊低語:
“我來。”
手機鬧鈴忽然震響,鐘冉骨頭架還散着,就肩膀勉強能動。她懶得擡眼,循聲瞎摸,一只胳膊越過頭頂拿到手機:“定鬧鐘幹嘛?你起得來?”
衛舜說話略帶晨起的鼻音,尤其那熱氣熏在鬓邊,下鈎子般撓人心肺,鐘冉瞬間醒了神。她啞嗓子說:“先前和他們說好,早起去辦邊防證。誰知被你截胡了…”
衛舜關了鬧鐘,重新将她摟緊,鼻尖往仍汗濕的發根裏蹭:“…嗯,不管邊防證了,下午我帶你去。”
鐘冉聳聳硌他下巴的肩膀:“別湊太近,我頭發濕的,有汗味。”衛舜胳膊貼緊她:“…我又不嫌棄…”
鐘冉掙了掙身子:“主要是…你,哎呀你別蹭來蹭去的…我真是怕了你了!”
衛舜埋她發間哄笑:“怕啥,中場休息沒讓休息啊?”他飛快親過她耳垂,“你怎麽就不懂食髓知味呢?”
鐘冉感覺體溫再度上升,忙用胳膊肘抵開他:“不行不行,我得給他們發個信息說一聲,畢竟是我提議跟他們一起的。”
她胸口團着被子,伸手去撈手機,打算點聯系人給劉暨發信息,衛舜順勢挪啊挪,脖子老長地探來窺屏。
鐘冉反射性将手機抵胸前:“你幹嘛?”衛舜笑容蔫壞:“我就想知道你到底為啥不給我看手機…”
鐘冉連夜折騰,腦子裏全是漿糊,這話還沒回過味,衛舜一把抽走了手機:“讓我看看呗…”
鐘冉一個激靈:“不行不行…”她探身去搶,“衛舜你王八蛋!”
被子沒了手攥,順光溜的肩膀下滑,鐘冉手忙腳亂地裹被子,衛舜點進聯系人,瞅着置頂那位逐字念到:
“…人傻錢多的方腦殼…”
他食指摁上屏幕:“我靠!你丫改我備注還罵我傻呢?鐘冉你出息啊你,學會損人了?”他邊說邊揪她臉蛋,“我就說你為啥不給我看,敢情做了虧心事啊?”
鐘冉顫巍巍地接過手機:“所以我讓你別看嘛…我這就給你改回去。”
衛舜哼唧一聲:“晚了。”他倏忽湊近,“要利息的…”鐘冉捂緊胸口義正言辭:“不不不不,這位金主,我人窮志不短,賣藝不賣身。”
“誰讓你現在賣身了?”衛舜雙手捧她的臉,“我就想把你名字寫我戶口本裏。”
鐘冉睫毛輕.顫:“你…什,什麽意思啊?”
衛舜的拇指摩.挲她耳根,一雙眼皮微阖,垂目看她:“就是…想負責的意思。”
鐘冉有點緩不過神,發紅的眼圈定定望着他,半晌沒能說話。衛舜收回手,略顯局促地說:“我這話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不是臨時起意的,真的…”
衛舜言語急切,原本醞釀一晚的說辭瞬間卡帶,鐘冉伸手封唇:“我知道。”她噗嗤一笑,“你看這憋屈的樣子,搞得像我不負責一樣。”
衛舜喉結動了動:“那你的答案?你…”他拉下她的手,“你同意不?”
鐘冉感覺笑容快挂不住了,連忙傾身擁抱他,頭擱肩上不與他對視:“再說吧,就…等一切結束了,如果我…”還活着的話。
她把最後幾個字咽進肚子,衛舜用力回抱:“好啊,那我等你。”
張紗蔫巴地靠在床頭,夢琪端來開水:“我說你,前天才說不喝酒,結果昨天喝更多了,活該你宿醉頭疼。”
張紗嘴角都擡不起來,簡短精煉地問:“證呢?”
“辦好了,幫你放進背包了…”
張紗正撅嘴吹熱氣,忽聽房門被人推動。鐘冉步入視野,一只馬尾俏生生甩在腦後,面上滿是紅光。
張紗鄙夷地皺鼻子,上唇外提露出顆尖牙:“一晚上沒回,我就說吧…”她朝向夢琪,“這種人,也就劉暨看不透。”
夢琪輕推她:“你現在倒是不頭疼了。”
張紗眼皮上翻:“看到這種人頭更疼了,我去廁所洗洗眼睛。”她撂下杯子往廁所走,眼神有意無意瞥過鐘冉,故意發出不屑的“切”聲。
剛按下開關,頂燈嗞嗞唰過電流,光閃得比蚊蠅振翅還快,張紗幾乎被它閃瞎,連忙去捂眼睛,突聽頭頂一聲爆響!
她睜眼,燈殼炸出的玻璃飛濺四周,幾片碎渣朝她面門劃來!張紗下意識退避,一不留神跌去了地上。
冷靜幾秒後,她的餘光見頭頂有異動,猛一擡頭,有只手正往回收。
張紗順勢看去,鐘冉眼皮都不帶掀,邊整肩帶邊說:“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少喝酒…”她慢慢擡眼,“免得頭暈眼花,嘴巴抽筋。”
張紗雙腿縮進臂彎,目光跟倆筷子似的直戳戳盯鐘冉發呆,直到夢琪過來推她:“你這…這又是怎麽回事啊?!”
張紗欲哭無淚,眉間聳成小山:“我,我要是再喝酒,就改名叫張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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