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修)
許攸想着那些關于雪荒境的兇殘傳說,心裏十分忐忑,每走一步都需要鼓足勇氣。
她惴惴地下了山,然而剛到小村落外,就遇到一堆妖怪在閑聊!
一個兩個她也許還可以應付一下,一來來一堆,這誰頂得住?!
許攸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偷偷摸摸往後退一步,然而她這一動,瞬間引起了一堆怪物的注意。
他們連聊天都不聊了,同時噤聲,齊刷刷看向她,眼睛都瞪得像銅鈴,用一副看着食物的神情看着她。
許攸呼吸都要吓停了,淦,這次死定了!
錦鯉運就是讓她一下山就遇上一堆妖?許攸想跑,但腿都軟了,她強壓住心神,努力發揮自己的演技,對着一衆妖露出一個十分招人喜愛的笑。
一衆妖驚得眼珠子要脫眶。
她明明沾染了滿身的大妖氣息,證明她确實遇到了那個大妖。可此時,她竟全須全尾地出現在這裏,甚至連個小傷口都沒有!并且還能如此淡定開懷地笑出來?
這少女竟是如此深藏不露?把如此殘暴嗜血的大妖都收服了?
衆妖頓時覺得笑不出來了,吓得戰戰兢兢,看着許攸,心肝都在顫,默默祈禱這小姑奶奶可千萬別不順心撒脾氣,萬一殃及了自己……
衆妖一想,瞬間兩股戰戰,都顫顫巍巍偷偷摸摸後退一步,沒有一只妖膽敢再圍在那裏引“人”注目了。
許攸:???
她看着一衆妖往後退開,瞬間茫然的不行,說好的殘暴無情分而食之呢?
她警惕地盯着一衆妖,緩緩地、緩緩地上前一步。
一衆妖警惕地盯着她,也瞬間往後退了一步。
許攸:!!!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難道是昨晚照顧了黑衣少年,有了幸運值,正在走錦鯉運,所以這些傳說中會分人而食的妖魔們,沒動她一根頭發?
不過,她能察覺到這些妖在故意孤立自己,她默默想,這些妖有點不友善,沒有黑衣少年可愛。
不過不管心裏怎麽想的,許攸的臉上始終都挂着甜美而無害的笑,始終以無聲的行動告訴他們,自己并沒有惡意。
就在這時,一道顫顫的聲音響起:“你、你是昨晚雪山上的姑娘?”
許攸順着聲音看過去,見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五六的少年,個頭不高,留着板寸,顏色還是奶奶灰。
“是我,你是?”
“我昨天在半山腰那裏遇到你了!”
許攸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只像豪豬一樣的妖怪,他此時已化成了人形,看起來一點不兇,似乎也沒有敵意。
穴居豕見她想起來了,猶豫地問道:“你碰到那個半山腰了麽?”
“半山腰?”
另一個妖小小聲解釋:“是半山妖,住在半山上的妖。”
原來是指黑衣少年!妖怪們這個起名水平,也是很好的了。
不過一提起黑衣少年,許攸就想起他縮在角落發抖的模樣,忍不住跟穴居豕商量,“你不要再欺負他了,好麽?”
穴居豕:!!!欺、欺負?
一衆妖都倒吸一口涼氣,齊刷刷看向穴居豕,震驚到無話可說。
許攸覺得這些妖的舉止過分怪異,不過總得來說是幸運的,雪荒境的這些亡命之妖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殘暴可怕,甚至還有點客氣(?)
許攸趁機說道:“我能跟你們交換點東西麽?”
她說着話,掏出了從半山妖的短刀上撬的那顆紅色寶石。紅色的寶石只有小拇指蓋大小,躺在她白嫩的手心裏,發出柔和瑩潤的光芒。
許攸覺得自己的要求是比較過分的,在這種地方,吃都吃不飽,寶石根本等于無用的石頭,所以她臉上一直挂着打動妖心的笑,聲音也是溫和柔軟,“你們看這個能換什麽?”
能換我們的命!
衆妖都要驚炸毛了,這顆寶石上有着濃重的半山妖的氣息,多半是從他身上搶過來的!
面前這個少女到底是何方姑奶奶?
許攸看他們都不說話,嘗試着開價,“能換一床被子,一點食物麽?”
一衆妖:能能能,你趕緊走,我們什麽都給你!
最終,許攸不僅飽餐了一頓,還從一衆妖怪那裏弄到了兩床被子、幾罐子水、兩盞油燈、一些木柴、一些吃食還有一瓶傷藥。
穴居豕見她東西太多,還給了她一個低階乾坤袋!
而她那顆寶石,誰都不肯要。她只好千恩萬謝地保證,以後飛黃騰達了,十倍償還。
許攸将東西都裝進乾坤袋裏,美滋滋地又上山去了。不得不說,她現在真的感受到了手握女主劇本的爽感了!走到哪兒,別人都要為她讓道,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非要問原因,那就是毫不講理的錦鯉運。
一衆妖看着少女步伐輕快地又往山上走了,目光裏不由都充滿了敬佩:這少女是何等的英勇無畏!
衆妖不禁自慚形穢。
半山妖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往身邊摸了一下,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他有些懷疑自己昨晚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因為對付那個上門挑釁的魔物,導致體內毒氣暴動,讓他陷入了一種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态。大概是做夢,總覺得有人在跟他說話,并且一整晚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麽?
他都忘了有多久沒有聞到過除血腥味以外的氣味了。
如果是夢,也太真實了,如果不是夢,似乎又不可能,現在除了想吃掉他的魔物外,還有誰會靠近他呢?
現在的他,無能、不堪且醜陋。
他曾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受望人敬仰。現在一朝落敗,人走茶涼,只是自己被困在這裏,日日被毒氣折磨,任由各種跳梁小醜上門挑釁,眼睜睜看着自己一點點成為毒氣傀儡,卻無能為力。
也許這樣也好,他從來孤身一人,死活都無人在意。無論是風光無限的時候,還是現在被踩入污泥時,都不曾有人在意,他似乎也沒必要再執着……
他這樣告訴自己,但心中卻翻騰着一股壓抑不住的恨意。随着他的恨意翻湧,洞外的暴風雪随之更為猛烈,氣流旋轉,雪片紛飛,幾乎讓人不能視物。
可就在他即将失控之時,原已經鈍化的嗅覺卻捕捉到了一絲淺淡的茉莉香。
這股香氣是真實存在的?
他稍一愣神,那駭人的暴風雪就平息了不少。
随即,他聽見腳步聲進了洞穴。
那股茉莉花香氣非常清晰了,她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了。半山妖縮在洞穴最裏端,蜷成一團,僵着身子等待着。
他本能地想撲過去将她撕碎,然而當那股茉莉花香彌漫開來,他又控制住了自己。
昨晚的茉莉花香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她真的在洞穴裏住了一晚,并且沒有趁着他最虛弱的時候傷害他,那他是不是可以暫且認為她對自己沒有敵意?
半山妖抱着些微的希冀等着她靠近,他精神仍是緊繃的,只要她有任何異常舉動,他就會撲過去,将她撕成兩半,毫!不!猶!豫!
半山妖惡狠狠地想着,卻在聽見少女歡快而柔軟的聲音時,下意識抿了抿唇。
“你醒啦?”
少女柔軟的氣息似乎都随之撲了過來,給他一種陌生的又詭異的感覺,他下意思縮得更緊一點。
許攸原本是抱着英勇就義的心下山的,沒想到輕輕松松毫發無損的弄回來這麽多東西!她的心情極好,迫不及待想跟半山妖分享,然而卻見他渾身緊繃地縮在那裏,并且在自己靠近時,還瑟縮了一下?
這一幕在許攸看來,就是小可憐害怕的完全縮了起來,太招人心疼了!
許攸鄭重又認真地想着,他肯定是受過很多苦,戒心才會這麽重。
她小心翼翼靠過去,蹲在了他身邊,盡量放柔了聲音,“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欺負你的。”
僵着身子的半山妖:?
許攸見他不說話,以為半山妖不相信她,她繼續耐心道:“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就是一個毫無修煉天賦的普通人,傷害不了你,不信,你可以探知一下。”
許攸說話時,一直用真誠的大眼看着他,希望能盡早得到他的信任。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半山妖他根本就看不見啊!
許攸空有一身演技,現在卻毫無用武之地!
不過半山妖雖然一直蜷在那裏,對她不搭不理,但似乎也沒有敵意,沒有要将她趕走的意思。
許攸厚着臉皮問:“我可以住在這裏嗎?”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半山妖,見他身子猛地怔了一下,卻半天沒動靜。
許攸覺得臉上有些燙,自己的臉皮過厚了,但要搞攻略,臉皮薄是搞不動的。
“行麽?”她繼續厚着臉皮問,聲音有些顫,帶了點小小的期待。
終于,她看見蜷在那裏的半山妖緩慢而僵硬地點了一下頭,許攸勾起了唇角,無聲地笑了笑。
半山妖還是很可愛的。
突然,她福至心靈,嘗試着問道:“你是不是不能說話?”
她問完,就見半山妖點了一下頭,灰青的薄唇抿緊了,随即将臉埋在了兩臂之間,露出來的尖削下巴和唇瓣,也徹底被掩蓋住了。
很明顯,他對此感到自卑。
許攸心都要化了,嗚嗚嗚嗚嗚,這孩子怎麽這麽可憐?
許攸小小一只蹲在他身邊,看着抱膝蹲在那裏的一大坨半山妖,漂亮的杏眼裏頓時閃現母親的慈愛光芒。
她努力伸長了手,摸了摸半山妖的頭頂,“可憐的孩子!”
半山妖頓時僵了:???你想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狐假虎威當事人許女士:回想起來,反正就是爽,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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