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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看着逐漸靠近的顧聞景, 眸光微閃,心一橫,嚅嗫道:“我……心悅公子。”
現在除了這麽哄他, 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總不能說我有任務,我要攻略你, 估計當場被顧聞景打成肉泥。
“是麽?”
顧聞景的聲音沒有什麽波動, 聽不出信還是不信。
他上前兩步,逼近許攸,腳踩在幹草垛上,發出咔嚓聲響, 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瘆人。
許攸不由得往後縮,她清晰的意識到,雖然武力值都很高, 但顧聞景跟半山妖和白團團是不一樣的,她在半山妖和白團團面前可以任意妄為,因為有了足夠的感情基礎, 可在顧聞景這裏卻不行。
“顧……顧公子?”
她是真的有點怕了, 已經退到了角落處,蜷起了雙腿,下意識護住了胸口。
“嗯——”顧聞景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黑色緞面靴已經停在了許攸面前,近無可近了。
他蹲了下來,一瞬間拉近兩人點距離, 許攸已經能清晰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微冷的氣息了,她背後不由冒出了一層寒意。
“喜歡我麽?一見鐘情?”他一瞬不瞬盯着許攸,目光清冷,聲音也是冷的。
許攸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
顧聞景扯扯唇角,像是笑了,但聲音沒有一絲情感,“這可真巧,小生也心悅姑娘,一見傾心。”
許攸:你演得可以稍微走心點麽?
“是、是麽?”雖然一點也不信,但許攸也得配合他的演出,黑眸水潤潤的,怯怯看着他,欣喜又忐忑。
顧聞景欣賞着她的神情,這次是真的笑了,不過帶着點玩味。
“你不信麽?我也不太信你……”他說着話,從自己的芥子空間裏拿出了一個瓷瓶,臉色恢複淡漠,“這裏面有兩對藥丸,名為陰陽珠,一陰一陽,可相互操控。服下陰丸,陽丸放于我手中,你若違我欺我棄我,我只需捏破陽丸,你體內的陰丸便會自動爆破,而你,也會爆體而亡。如何,吃是不吃?”
這是個神經病吧?
許攸努力穩住心神,深深望着他,模樣柔弱凄楚,但眼神卻堅定不屈,她一字一頓,不卑不亢道:“顧公子,即便我傾心于你,你也不必這般侮辱我,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
兩人目光交接,直視對方,誰也沒有退縮。
顧聞景一直看着她的眼,不急不躁,看不出任何情緒。
終于,他揚了一下眉,将瓷瓶裏的藥倒進手心。
一共四粒,一紅一藍兩粒黏在一起,成兩對,瑩瑩地發着光,襯着他白淨的掌心,格外好看。
他撚起其中一對,看着許攸,不緊不慢道:“你不會成為我的附屬品,你若不負我,我便不負你。我們各自服下陰丸,陽丸交于對方手中,我若負你欺你瞞你辱你,你也可捏破陽丸。”
許攸看着他有點怔忪,這人太較勁了,他做這些并不是出于所謂感情,一來是想試探她,二來是出于他過于偏執的占有欲。
顧聞景見她發呆,冷冷道:“不敢?”
“怎麽不敢?”許攸撚起了他手心裏另一對陰陽丸,卻沒吃,“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請顧公子幫個忙。”
“說。”
“我有一個好友如今正身陷險境,希望顧公子……”
她話還沒說完,顧聞景已經冷冷打斷她,“你既願意為我服用陰陽丸,我自也會全心信賴你,只你應當清楚,我如今自身難保。”
“我明白,公子現在自是不比當初風光,但既已從南嶺逃出,公子亦不是莽撞無城府之人,想必援軍很快就會來迎接公子,用不了多久便可複位,将東方域大權握在掌中。”
顧聞景看向她,眸光裏有一閃而過的訝異,“你知道的倒不少。”
許攸笑了,“我既傾心公子,自然會更為留意。”
顧聞景微揚眉,顯然不信,倒也捧場,“這嘴也挺甜。”
他話音落,毫無預兆地捏住了許攸的下巴。
下巴傳來微涼的擠壓感,許攸悚然一驚,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公、公子?”
她被捏住了下巴,聲音有些含糊,卻格外誘人,像是動情時的呢喃。
顧聞景微眯一下眼,盯着她嬌嫩的唇瓣看,“你若願為我服下陰丸,我自會全力幫助你。”
許攸心下一松,用力扭頭,甩開了禁锢着她的微涼手指。
顧聞景不以為忤,幾根指尖摩挲片刻,感受了一下留在上面的軟嫩觸感。
許攸舉起手中的那對陰陽丸,手指捏着紅色陽丸,“那我現在便吃,公子你呢?”
顧聞景沒說話,同樣照着她的樣子,拇指和食指捏住陽丸,将藍色陰丸懸在空中。
他看向許攸,示意她,自己已準備好,她吃,他便吃。
然而許攸并沒有吃手中的那粒陰丸,她跪坐在地上,向前俯身,唇瓣湊近顧聞景指尖,就着他的手,含住了他手裏的陰丸。
她柔嫩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觸到了他的指尖,顧聞景覺得指尖像是碰到了一簇火苗,藏在微涼肌膚下的血液有逐漸沸騰的趨勢。
許攸沒看他,舌尖輕輕一裹,那粒陰丸便落入了她口中,顧聞景手裏只剩對應對陽丸。
“這樣,便不用再交換陽丸了。”
許攸輕輕說着話,溫軟的氣息就拂在了顧聞景指尖,他下意識緊了緊手指。
許攸覺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起身往後退,卻被顧聞景一把扣住了後腦勺,不重不輕的力道一下将她帶向了顧聞景。
距離比剛才更近了,一股冷香不期然鑽入鼻息間,許攸覺得整個人都被顧聞景身上那種微冷的氣息籠罩住了,心底微微生寒,背脊僵住,心跳亂了起來。
她緊張地抓住了身邊的稻草,卻聽頭頂傳來顧聞景意味深長的聲音——
“姑娘急什麽?在下還沒吃呢。”
他話音剛落,許攸就見眼前人影微晃,接着指尖上就炸開了若有似無的柔軟觸感,顧聞景已附身低頭,就着她的手指,也咬住了她手裏的陰丸。
沒想到,一個男人的唇瓣這麽柔軟,許攸覺得指尖微微有些麻。
顧聞景咬下陰丸,這才松開她,直起了身,一瞬不瞬看着她,“如今,我們已各自服下陰丸,若背叛遺棄對方,必死無葬生之地。”
如不是他聲音冷冷清清,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許攸都要誤以為他對自己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了。
服下陰丸後,情況就變得有些複雜,許攸一時半會兒不能随意離開顧聞景,除非徹底取得他的信任,讓他把對應的陽丸交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她也應該先跟半山妖說一聲。顧聞景戒心重,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哄得他自動交出陽丸呢?不能讓半山妖一直等着,得先給他傳消息,安撫好他,讓他安心。
許攸提出要獨自出去一天時,顧聞景未說同意,也未說不同意,反問道:“去找你那個朋友?”
許攸沉吟片刻,亦反問:“公子不是說服下陰丸後,會全力助我麽?”
顧聞景竟被她噎了一下。
“我別無所求,只願好友能脫離險境。”
“什麽好友,在你心中如此重要?”顧聞景看向她,狹長的眼眯了起來,透露出一些危險的氣息。
許攸本能地慫了一下,“是……是義兄。”
“是麽?”顧聞景自是不信,但也無謂戳穿,既然有了陰陽丸的羁絆,他随時可以要她命,“那也算是我大舅子?”
許攸擡眸看他,這可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她沒說話,算是默認。
“需多久?”這次倒是顧聞景先開口。
“一天一夜。”
顧聞景沉默了,空氣緊繃到令人窒息,終于,就在許攸覺得快扛不住這種緊張氣氛時,他淡然地開了口,“可。”
許攸松口氣,剛要道謝,卻聽他繼續話中有話道:“姑娘切記按時歸來。”
許攸既得到許可,片刻也未耽誤,直接禦劍回了雪荒鏡。
一路上,她已經将所有事情屢了一遍。謝牧深的靈石場被盜,讓半山妖陷入危險之中,而半山妖因為中毒,無法長時間遠離魔域附近,也就是行動受到限制,危險系數更高了。
不過發生了南嶺這些事後,謝牧深應當正焦頭爛額,無暇去處理小小靈石場的事了。當初他幫助沈丹奪位,并挾持顧聞景當質子,如今顧聞景跑了出來,一旦得勢,第一個就要對付他,所以他現在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顧聞景和東方域這方面,大概一時不會去找半山妖麻煩。
顧聞景和謝牧深的對抗戰,有兩個結果,顧聞景勝,半山妖就更不會又危險了,若是謝牧深勝,她也不用擔心半山妖了,因為就目前看來,顧聞景表面斯文儒雅,其實是個偏執神經病,一旦戰敗,他多半拉着她殉國。
死都死了,還怎麽擔心半山妖?
這般一想,目前就只剩下一個問題,見了半山妖後,要怎麽說服他安心放自己離開?如果她守着半山妖不離開,顧聞景瘋起來,估計真要捏爆陽丸。
許攸一路上絞盡腦汁想了無數說服半山妖的借口,比如自己表哥絕症了,她要去照顧,或者曾經的恩人要死了,她于情于理要送一程,或者恩人的遺骨需要她照顧一段時間……
她準備一堆說服半山妖的借口,然而到了雪荒境後,才發現,自己的所有準備都沒用,因為半山妖已經不在雪荒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才恍然發覺,陰丸什麽 ,是不是有點奇怪????算了,不想改了,就這樣吧
另外,猜猜半山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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