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窈妹妹10】夜談
涉及到結婚這種大事, 李桃花果斷沒再繼續摻合, 只是含糊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覺得, 有好感的話試着偷偷相處下試試,好像更好吧?畢竟誰靠着遠遠看一看就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啊。”
她這個話都是盡量往含蓄裏講的, 畢竟要是真跟面前的窈妹說你去談戀愛吧, 談個七年八年再确定要不要結婚。
那不是要把人給吓死嗎?
就是這樣的說法, 也讓沅舒窈好生吃驚, 久久緩不過神來。
要說夏天, 沅舒窈最喜歡的大概就是晚上。
洗過澡後拿一把村口老奶奶家買的蒲扇, 頭發紮成辮子, 辮子尾巴上再紮幾朵黃果蘭, 搖着蒲扇跟朋友結伴出門乘涼。
蒲扇就是山上割了蒲葵葉子做的, 村裏婦女都會做, 割回來用剪刀剪個弧圓就能用。
精致點的就用線跟布, 把邊沿裹着走一圈線。
這東西雖然簡單, 卻很實用。
不說整個大隊,就連知青點另外幾個知青也是人手一把蒲扇。
不過沅舒窈手上的蒲扇卻還是有點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村口老奶奶見沅舒窈長得好,特意用小蒲葵葉子給她做了把小巧的,把手也用紅繩子給她纏了大半部分,完了還順手打了個絡子。
絡子雖然簡單,卻也比旁人多了一份精致。
裁剪的弧圓邊更是用布細細走了兩圈,沅舒窈對它着實喜歡得緊。
李桃花每天晚上都會來找沅舒窈出門晚,畢竟晚上太悶熱了,在這個別說風扇, 連電都還沒拉過來的小村子裏,晚上不出門乘涼,也着實找不到能消遣時間的事兒了。
“喲,又來找小沅同志啊?合着您勒比追求對象的人都還積極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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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傳來藍軍獨具特色的杠腔,沅舒窈加快了往身上潑水的動作。
“又不是來找你,你怕個什麽勁兒啊。再說了,追求對象不積極,全是腦子有問題,在我的對比下,你咋就不知道反省反省自己呢?”
李桃花嘴皮子輕輕一碰,雲淡風輕就怼回去了。
這點杠級,還敢在她面前充精?怕是嫩了點兒吧。
“我有什麽好反省的,我又沒找對象的打算。”
“你當光棍還當初榮譽感了是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找對象啊?”
“我想不想對你來說重要嗎?不重要吧。不重要的事你這麽糾結幹啥玩意兒?難道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要搞清楚自己想不想嗎?”
兩個人對杠,院子裏熱鬧得跟看相聲二人轉似的,其他人已經見怪不怪,該幹啥幹啥,閑來無事就搖着蒲扇樂呵呵圍觀。
沅舒窈沖幹淨了肥皂泡,擰幹毛巾擦了身上的水漬,從木盆裏站起身。
擡腳甩了甩水,又在脫下來的衣服上踩了踩,擦幹了腳上的水,這才穿上布鞋,去床邊拿幹淨衣服一件件穿上。
到了七月,空氣都是熱的,洗個澡就滿額頭的汗,便是沅舒窈這樣不愛出汗的體質都讓細汗打濕了額頭的碎發,黏在臉上有些難受。
拿到手的衣服更是熱哄哄的,像是白日的太陽還滞留在薄薄的布料裏。
穿好了衣服,又把盤起的頭發放開。
今晚頭發洗得有點晚,還沒幹透,沅舒窈找了個夾子把耳畔的頭發撚了兩縷在腦後夾住,只讓頭發不往前垮下來擋了眼睛,其餘的還披散着。
她的頭發跟她的眼睫毛一樣,纖細柔軟,顏色有些偏淡,或者說她渾身毛發都是如此,李桃花就特別羨慕她幾乎沒有汗毛的胳膊腿。
半幹的頭發披散着并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沅舒窈只能找到蒲扇使勁給自己扇風。
屋子裏有點黑,沅舒窈也沒點燈,就摸黑往臉上手上抹了點雪花膏,感覺皮膚舒服了,這才搖着扇子打開門走出去。
怼得正起勁的李桃花瞬間收聲變臉,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上了沅舒窈。
看她披着頭發,李桃花真心實意地感慨:“窈妹你可真好看!”
沅舒窈失笑,搖着蒲扇給她扇了下風,問她:“今天過來得怎麽有點早?”
往日裏都該是等她洗完澡了這人才差不多過來。
李桃花擺擺手:“別提了,我媽要跟我三嬸說大人才能聽的事,就把我給攆出來了。”
沅舒窈好奇:“什麽是大人才能聽的事?你還是小孩子嗎?”
李桃花挽住她胳膊,一點不怕熱地湊過去聞她頭發,一邊說:“不就是相看對象的事兒呗。”
旁邊忽然被冷落的藍軍停住了想要上前的腳步,擡手摸了腦袋回頭跟王博嘀咕:“我頭上咋又出汗了?頭發都給打濕了!”
沅舒窈跟李桃花一起走出了院子,一路上遇到不少出來乘涼的人。
天色黑麻麻的,彼此也看不太清對方的表情,這種情況下,大家的距離反而沒那麽疏遠了,就連沅舒窈都有好幾個年輕小夥子起哄着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
沅舒窈一概禮貌地點點頭,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李桃花覺得有意思,像回到了十多歲上中學那會兒,她身邊這位當然就是全校男同學夢想的校園女神咯。
這種熟悉的感覺打散了李桃花心裏時空交錯的失落感,巴拉巴拉說起笑話來,直把沅舒窈逗得不停用蒲扇擋着臉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李桃花這麽快就跟沅舒窈成了如此親密的朋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忽然來到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或者說世界,她唯二還算熟悉的只有男主及男主白月光。所以剛來時,李桃花的目标是拿下男主。
不是因為野心,更不可能是因為什麽感情,只是下意識尋求一個熟悉的依托。
可等到跟男主白月光接觸後,李桃花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對白月光更有感情,于是依托便理所當然地轉變成了沅舒窈。
兩人轉悠到了水庫另一邊的曬壩,一大群小孩兒正舉着竹枝做的大掃把跑來跑去地按蜻蜓。
抓到蜻蜓後或是帶回家丢進蚊帳裏讓它們幫忙吃蚊子,或是直接扯着翅膀撕開了拿去喂螞蟻。
沅舒窈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所以李桃花就帶着她從旁邊大隊部辦公室屋後轉過去,準備去有臺階的水庫邊玩水。
至于為何要饒一大圈過來這邊玩水?還不是因為另一邊有很多男人在水裏洗澡游泳麽。
上了年紀的婦女們不介意的還會特意過去轉悠一番,點評一下誰家男人屁股白不白胸口大不大。倒是沒想到剛轉到後面,就碰上了正在屋後抽煙的趙言誠。
看見兩人,趙言誠也顯得有點慌,下意識就把煙給按滅了,身板都挺了起來,像是瞬間進入了面見首長的精神狀态。
李桃花哧哧地笑,扭頭朝沅舒窈搞怪地擠眉弄眼:“需不需要我先回避一下?”
李桃花敢用自己遺留在現代的房貸發誓,她這麽說純粹就是順便調侃一下朋友,真沒別的意思,甚至都沒想過她會答應。
然而今晚的沅舒窈卻想了想,沖她點了下頭。
李桃花難言驚詫,回過神來後挑高了眉梢,也沒回頭去看趙言誠,擡手輕輕拍了下嘴巴,啥也沒說啥也沒問,轉身就往回走:“要找我就去那邊的李子樹下找。”
李桃花也知道如果單身男女被人發現晚上私會不好,主動替二人打掩護。
趙言誠看着李桃花離開,也有些意外,他此前一直都在苦惱要如何說服小沅同志答應跟他單獨聊聊。
這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沅舒窈站在原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蒲扇,借着夜色偷偷打量對面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的男人。
一時間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之前可從來沒遇到過趙言誠,今晚忽然這麽碰上,沅舒窈知道不是意外,趙言誠也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己是特意等在這裏的。
趙言誠在心裏又過了一遍腹稿,這才清了清嗓子,側身往她那邊走了幾步,保持在兩步遠的安全距離,“小沅同志,你也出來乘涼啊?”
沅舒窈“嗯”了一聲,保持緘默。
趙言誠:“......小沅同志,我是想,能不能好好跟你談談。”
手上搖扇子的動作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沅舒窈若有所思,有一點緊張,也有一點期待與好奇:“談什麽?”
又咳嗽兩聲,偷偷咽了口唾沫,再無聲地吸了一口氣,趙言誠拿出跟首長作報告的态度,嚴肅正經地問:“想談談,小沅同志對你未來的革命伴侶,是否有什麽特殊要求?”
咚——
沅舒窈心尖兒冷不定被撞了一下,吶吶道:“我、我能有什麽特殊要求......”
回過神來,沅舒窈用小性子掩飾自己的窘迫,側身擡扇掩面,側着眸子睨他:“有什麽要求,跟你有何幹系?!”
說都說出口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趙言誠頭腦反而更清醒,條理也更清晰:“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我希望這些要求能與我有關系。”
沅舒窈沒想到他這人還能接着說下去,一時想不出自己能說什麽,又該說什麽。
昏暗中,趙言誠像是進入了最高備戰狀态,渾身感官同時将眼前的姑娘鎖定為目标。
對她的情緒變化,也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小沅同志不必太慌亂,不管能否有關系,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至少讓自己有個努力的方向。”
沅舒窈下意識反駁:“我才不慌!”
趙言誠輕笑一聲,低啞的聲音在視線不夠清晰的環境下,似乎也被黑夜賦予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這一聲輕笑,弄得沅舒窈心頭發慌,剛才開始時的“一切皆在掌控中”的淡定全然是泡影。
人在頭腦混亂的時候,下意識對耳朵聽見的信息進行順勢而為的思考。
趙言誠再次誠懇地請她說一說自己對于未來伴侶的設想,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沅舒窈不知不覺間就被帶着進入了思考狀态。
“其實也.......沒什麽特殊要求吧,只是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作為我的伴侶,低一點就是不能強迫我做什麽,我讨厭的不喜歡的,就不能讓我做。”
趙言誠安靜聽着。
沅舒窈皺着眉繼續思考,憋了半天,轉眸瞥了他一眼,實在說不出來了,喪氣地垂頭,破罐子破摔道:“大概就這樣了。”
沅舒窈覺得很丢臉,這種時候,她分明就該長篇大論地說很多很多要求,以此來表示自己對“人生伴侶”的高要求高标準。
可臨到頭來卻交出這樣糟糕的答卷。
沅舒窈很郁悶,後悔自己之前閑來無事時竟然都沒提前模拟這樣的人生哲理問題。
趙言誠沉默了半晌,正當沅舒窈腳下站不住,想要找機會開溜時,他才終于出聲了:“小沅同志的說法很新穎,也很特別。在結合自身家庭及個人思想道德綜合考慮後,我認為自己有達成這條特殊要求的能力。”
頓了頓,趙言誠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湊近沅舒窈,讓她能看清自己眼中的真摯與誠懇:“所以,小沅同志,你是否願意考慮我?”
作者有話要說:窈妹妹:......我懷疑你在學桃妹
李桃花:我就随便撩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回,不至于拆了男主通往婚姻的橋梁叭?
趙言誠:......你這個假粉!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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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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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武術的大哥:“身為公司未來的接班人,這麽弱雞,怎麽行?來,大哥帶你強身健體。”
沉迷醫學的二哥:“我有了最新的基因改造方法,搭配我的營養配方,半個月養成猛男!”
沉迷音樂的三哥:“無數證據表明,好的睡眠有助于發育,以後我每晚都給你彈奏安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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