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來不及說

我們就像這樣,當我愛你時,你選擇逃避;而當你愛我時,我選擇離開。

古林坐在小午的在床邊,她要走了,她決定她心裏藏着的事情都告訴她,畢竟那才是真相:“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韓壽愛着你,就從我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我知道了。一個男人的眼光怎樣才能一直留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答案只有一個,他愛這個女人。那天他說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怔住了。我問了我心裏想問的話,我問他,到底對你是什麽感情,他很震驚地看着我,像是我知道了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他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我開的口,我問他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裏,他說他只想默默守護你一輩子。

我頓時覺得我很可笑,我願意把終身幸福賠進去,為的只是守護我喜歡的人愛的女人。我不甘心,我覺得你不配收到這麽多幸福,上天對每個人應該是平等的。你選擇了我哥,就不能在和他糾纏不清。

可我還是答應了他,在婚宴那天通知了衛向宛,我知道這也是對我哥的背叛,可我還是做了。從頭到尾,從接近我,到說愛我,他從未牽起過我的手,也從未真正擁抱我,我也會寂寞,也會傷心。可又有多少次,你看着我哥,他看着你,而我卻看着他。

現在我懂了,我似乎做到了我要做的一切,完成了使命,是時候應該離開了,原諒我無法真心地祝福你。”

小午的全身還是動彈不得,絲毫使不上力拉住古林,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了。她知道她這次的離開就不會再回頭,他們之間也在沒有什麽情誼可言了。

不知道韓壽是什麽時候發現古林不見的,他似乎瘋狂地去找過,他心裏還是有所愧疚,畢竟古林對他是真的好,而他卻絲毫沒有将她放到心上過,他是否後悔過,後悔沒有選擇愛情,而選擇守護。

她躺在床上,還是用冷淡的态度說道:“騙子,無賴,混蛋。”這是她這麽多天昏迷醒來後說過的第一句話。

韓壽驚訝地看着她:“你怎麽了,是不是撞到腦袋了。”她知道這是在敷衍她。

“為什麽要救我?這是我第二次問你這個問題了。”

他低着頭,她注意到了他臉上多出的那道疤,讓她心疼。

“為你,我什麽都願意。”

她沉默了一會,問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

“很早。”

“究竟多早。是壽宴那會兒還是之後?”

他搖了搖頭,嘴角上揚了一定的角度,似乎在微笑:“不,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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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在翠音司門口,你喝醉那次?”

“不,還要早。你不記得了嗎,那天在街道上,我遞給你絲巾,那才是我們見面的第一天。”

她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心裏似乎有所觸動而又有點心疼。她沒想過,他喜歡上她竟是一見鐘情。

“就因為這第一次的遇見,我見到了你,你沒有蒙着面紗,臉上還有那幾道疤痕,那時的你并不美,可我卻愛上了你。本來還後悔着要不要進宮,直到那次在宮裏見到你,我就像抓緊了救命稻草般,終于,在這宮裏還有所期盼。”

“你進宮為了查明秀秀被害一事,那時候你愛着她又怎麽可以同時愛着我?”

“不,我不是為了這個進宮的,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沒有向你表露真心的原因。”

“究竟為何?”

他從書架上找到了一本紙張泛黃的書,書上作者的名字是…字有點模糊看不清,她疑惑道:“這是?”

“我爹原本是個小縣的縣令,我一家人過着安靜平和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上頭說我爹監守自盜,将我一家大小處以死刑。當時我還小,母親不願我受苦,喂我喝下毒藥,或許是上天眷顧我,我中毒尚淺,從亂石崗中站了起來,那幾天我吃樹皮吃雜草,一個人走到了一個村莊,我死皮賴臉地求着老板,讓我進到歌舞坊打雜。我從小跟着我爹學過幾首曲子,自然吹得不錯,在這個小村莊裏也算過的不錯。

直到那一天,我在門外聽到幾個官員在讨論我爹的案件時,我知道了真相,我爹是被陷害的。上頭官員推卸責任時,一致決定讓我爹當替死鬼,甚至他們覺得死個小縣的官員沒什麽關系。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人世間的冷酷無情,而那幾個官員中,就有你的父親。我要進宮,去為我爹翻案。

也就在我決定和你告白的那一夜,我知道了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我告訴自己不該靠近你的心,更不能和你在一起?可你卻一直陪在我身邊,讓我心痛,多少次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你,話到嘴邊,又這樣的咽回去。這就是為什麽我太愛你,卻又不敢告訴你的原因。”

竟不知還有這樣的原因,她也曾想過原因,可沒想到竟是殺父的血海深仇,她沉默了一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哭成了淚人。她裝作糊塗問道:“那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愛你,不是恨你!為什麽命運總是這般無情,我倆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現實不公平。”韓壽激動地站了起來。

“現實,你說現實。當初要是你肯向前走一步,那根本就不會是這種結局了。”她笑了起來,笑的讓人想哭。

“蕪兒,可以,我們可以重來。”他閃爍着淚光,握住了小午的手。他的手還是這個溫度,像是以前的那個溫度,在這熟悉的地方,難道一切可以重來。

她還是忍住了淚水,抽出手:“你走吧,在這世上我已沒有眷戀,你對我而言…”她停頓了好久,還是說道:“一點也不重要了。”

他站起身子,向門走去,還是忍不住轉頭問了一句:“我們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嗎?”

“過去,你指哪一段?”小午冷淡的态度讓他再一次痛心,或許早該一刀殺死這個仇人來的痛快,他揮袖離去,他還是沒有聽見小午心裏滴血的聲音,他倆之間為何總是相互傷害。

她多麽希望沒有聽到這麽一段真心的話,說出來又能怎樣,依舊不能改變什麽,錯過就是永遠。如果忽然間告訴你,你愛過的人其實也是愛你的,可你又有了現在愛的人,這不能改變什麽,這只會讓你覺得你的愛太廉價罷了。

回憶的臭水溝裏,他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你會回過頭去愛他嗎?

她走出了這間屋子,廊道的盡頭似乎上有個人影走來,很模糊很模糊。直到走進後發現,是晚清,她懷裏抱着的是,是個孩子,她的孩子。她興奮的跑過去,抱住了孩子,孩子可以回來,就像他的生活又燃起希望一般。可是就在這時,一滴紅色的血掉在小午的手上,她擡頭發現晚清的嘴角流下一條血柱,像是止不住般,染紅了她胸前那一抹紗巾。

小午手忙腳亂地用手擦着晚清嘴角的血漬,還是沒用。她看見晚清在說話,她彎過身子,她聽見了:“太子,太子…”她這才見到她身後還插着一根箭,深紅色的血順着流了下來,她的臉頰再也沒有出現那種紅暈。

她絲毫不明白晚清最後喊着的為什麽是太子,難道是太子下的毒還是什麽事。

還沒等她回過神,一支箭直直地射在小午身旁,她回頭看了眼竟是禦林軍,難道是皇後要來殺她了。為了孩子,她竟又想要活下去。韓壽一把将她拉過,用他手中的劍擋住了那些飛來的箭。他還是回來了,她竟欣慰地笑了。

他将孩子從小午手中接過,“我知道翠音司的一條密道,可以逃出皇宮,跟我來。”他拉着她的手緊緊的,飛奔起來。她看見了那口井,是出口,是希望,而與此同時,她也看見了身後飛出的一支箭在靠近,可能是剛剛還未後退的殺手,發動的第二次進攻,眼看着那箭就要觸到韓壽背部,她還是決定一把将他倆推開。

她倒在了血泊裏,這是多少次她期待的結局,她笑了。韓壽抱着她和孩子跳進了井內。他抱着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可她卻笑得解脫,“終究,你還是救不了我的。”血從她的嘴角滲出,順着臉頰慢慢流下。

韓壽哭着搖着頭說道:“不,你不能死,你還有孩子?”

小午笑道:“這是你今天說過的最多的一個字,不。我們就像這樣,當我愛你時,你選擇逃避;而當你愛我時,我選擇離開。”

“你不要說了,我會救你的。出了這口井,我會找到最好的大夫,你會沒事的。”

“你就讓我解脫,讓我離開好嗎?”她的眼角流出了淚。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裏抽泣。

“幫我照顧好琉珠,謝謝你,對不起。”她閉上了眼睛,沒想到最後他倆竟是以“謝謝你,對不起”這兩句話結束的。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抱着小午的屍身哭了許久,嘴裏依舊喃喃地說着這句話,一切的一切原來早已來不及。

在這最後,上天留給他的是無盡的孤寂。

賈南風最後因為篡位害死太子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林琞也随着賈南風一同離去。他們猜錯的是,那些禦林軍并非賈南風派來的,而是皇上下令處死賈家一幹人等。無論如何,在這宮中她還是難逃一死。

但這對她是最好的解脫,在死之前她再也沒有愧疚,再也沒有遺憾,她看着天際最後一點淡藍,看着風塵的臉龐,她笑着死去,或許在黃泉路上他還在等着她。

------題外話------

終于結局了,還是感謝一直堅持看的親們!

☆、背後的故事

“因為你漂亮!”

“太子你對多少人說過這話?”

“額,三個,不四個了。”

“…”

雖然小午一再阻止晚清去和楊妃打交道,但這次确實太子自己找上門。

“太子殿下!”她看着眼前的場景驚住了,為了一個羽毛毽,太子竟尋仇跑到這兒,她傻傻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太子則大搖大擺走進,他看了看四周的陳設,問道:“你就住這兒?”

她傻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太子是在和她說話:“是,奴婢,奴婢,就住這兒。”莫非他是要記住這個地方,好等将來來好好折磨,晚清吓出一身冷汗。

太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晚清差點吓倒下:“你倒好,傷了本太子,竟心安理得地住在這兒!”

晚清連忙跪下求饒:“太子殿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無意還是有意,本太子的頭被你砸了是不争的事實,你總該做點什麽補償。”

補償,晚清想了一下,自己一沒錢而沒權,用什麽補償,既然太子傷到了腦袋,難道是要把自己的腦袋賠過去,她越想越不對,接着求饒道:“太子殿下,奴婢真的錯了。”

“就要你幫我包紮一下,有這麽難嗎?”

她的腦袋更是亂了,究竟太子想要的是什麽?包紮?且不說這是太醫應該幹的活,這太子的頭難道如此嬌貴,難道還會被一個羽毛毽砸出個坑不成。

她依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白色布條,在他腦袋旁繞了一圈又一圈,确保每個部位都包紮好。原本不覺得太子的頭有什麽問題,這樣一包紮,倒真成了豬頭,晚清不自覺地撲哧笑出聲來。

太子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在笑什麽?”

她也不知該怎麽回答,難道該照實說他的頭成豬頭了嗎,“嗯,這…”

還沒等她想到個正常的理由,一個太監從外面沖了進來:“太子殿下,楊妃娘娘讓…”他也沒忍住,大笑起來:“太子你的頭!”

太子慌忙找到了鏡子,看到眼前的自己先是笑了,然後假裝鎮定回過頭,直勾勾地看着晚清:“你這宮女膽子倒不小。”

晚清無辜說道:“是太子殿下您要求的。”

“太子殿下,楊妃娘娘還正在等着您過去。”晚清慶幸着幸好太子殿下此時有事,要不這次定脫不了身。

太子殿下看了晚清一眼,“走!”

“太子等等!”晚清竟忘了提醒他先摘下頭上的紗布。

“何事?”

“您若要見楊妃娘娘還是先把您頭上的紗布摘了吧!”

太子摸了摸頭上的紗布,艱難地擠出一句:“不必了。”他竟要頂着個豬頭出去,想到這兒,晚清不由站在原地笑了起來,其實太子也并沒有這般恐怖,她倒覺得他還有點可愛來着。

看到小午與自己的骨肉分離,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其實她沒有告訴小午真相,她是被抛棄的,那年鬧饑荒家裏剩下的糧食不多,爹娘重男輕女,決定抛棄她。她當時才七歲,她的弟弟五歲,雖說被抛棄的感覺不好受,但她覺得弟弟活着或許比自己活着更好。她逃亡的那幾年裏發過一次高燒忘記了自己的名字,跟着饑荒部隊走進了長安城,一次偶然她看見一個姑娘掉下了一個牌子,那是個宮女的牌子,上面寫着晚清,應該那姑娘的名字。她心生一念,要是代替她進宮,就不用過上衣食不保的日子了。她偷了身幹淨的衣裳,順利地進了宮。

她才剛剛進宮沒多久,就遇上了太子這攤子事。

第二天她去禦膳房拿點心的時候,總覺得後面有誰跟着,可每次回頭卻找不到人影。到了禦膳房她可算是知道了,太子殿下已經早在那裏候着她了。

“小宮女,跑到這禦膳房來幹嘛?”明明是跟着她走進的禦膳房,倒裝作一點不知道的樣子。

“奴婢來給娘娘和姑娘拿點點心。”她說的理直氣壯,畢竟這是正當理由,他也找不出什麽岔。

“既然如此,待會你順便也給我送一盤點心。李公公這沒問題吧!”

旁邊一直躬身的老者上前說道:“太子殿下吩咐的點心自然是沒問題,只是這宮女是皇後宮中的,要不?”

“皇後宮中?”他轉過身子去問晚清,“你是不願意?”

這自然是句廢話,難道她要當衆拒絕太子,她可沒這麽傻:“奴婢自然會送到。”

愣是被太子盯上了,晚清還是不敢相信,堂堂太子竟然會因此小事和個宮女杠上了。她端着茶點畢恭畢敬地走進去,太子并沒有坐在堂前,她四處張望了一番,太子的屋子果真大的大的多了,她将茶點放在書桌上,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太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她吓了一跳,從臺階上滑了下來,他一把将她摟過,她頓時感覺腰間暖暖的。

“走路都不穩,也難怪會橫沖直撞。”他一直看着她臉頰上泛起的紅暈,越來越紅,紅的像是要燒起來。

晚清這才注意到,從太子手中掙脫:“奴婢,奴婢,告退了。”她轉身離去,臉滾燙地燒了起來,祈禱着像沒事人一樣離開這裏,可是還是被叫住了。

“等等!”她沒有轉過頭去,怕他見到她那張快要燒紅的臉,“小宮女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晚清。”

“哦,是個好名字。”他誇她的名字好,她到沒有一絲開心,畢竟她只是借用了別人的名字,至于她自己叫什麽,她早已忘了。

她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後院将小午埋的東西又挖了出來。那精致的木盒裏只有沒幾樣東西,有個藍色的琉璃珠子,這個她記得和小午胸前佩戴的是一樣的,上面刻着塵,自然小午的夫君名字中有個塵。而接下來幾樣,她就摸不着頭腦了,有一個笛子,看着類似還很新的樣子,還有幾張落葉,她到挺喜歡那幾張落葉的。

“你還會刨坑?”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她知道又是太子。

“殿下倒是挺清楚奴婢的去向的?”

“我倒是不知,是小六子和我說的。”小六子,應該是上次沖進來的那個太監,原來是您派來的。

“不知這次,太子殿下找我何事?”

“我就好奇,你來這兒刨坑幹嘛?”什麽刨坑,被他一說,晚清感覺自己是只狗。

“奴婢只是來拿一些東西。”他湊過身子往盒子裏看了一眼。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她沒有出聲,将盒子上的土撣去,小心翼翼的放好。

“你倒是挺緊張這個東西的,是情郎送的嗎?”

她連忙搖頭解釋道:“不不,只是幫別人拿的,奴婢絕沒有情郎。”她知道在宮裏私會與找死沒什麽區別。

“何必緊張,我又不是你的情郎,犯不着聽你的解釋。”他的這段話竟讓她無言以對,他到底要幹嘛?

“太子殿下三番五次來找奴婢究竟為何,要是說,上次的事,我已經說了抱歉,您也算原諒我了。”

太子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說了,是你讓我說的,我喜歡你。”她頓時又說不出話來了,她才是個十五歲的少女,而他也不過是十八歲的男子,說出喜歡竟這麽容易。

她沒有回答他,轉身離去,只聽見太子在後面喊着:“晚清,你臉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已經滾燙。

等她回到屋子裏,她竟發現小午已不見蹤影,她正準備出門尋找,門外出現了個高大的男子,她差點沒叫出聲來。後來才發現他懷裏抱着的是小午,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

“姑娘,怎麽成這樣了?你是誰?”她詫異地看着那男子。

“先把她放床上。”她看着他小心的将小午放在床上,輕輕地将被子為她蓋上。她看出他好像喜歡小午,莫非是他的夫君?

“對不起,小妹妹,吓到你了。”

“你叫什麽?”

“韓壽。”她有點詫異,他的名字裏沒有塵,這麽說他不是小午的夫君,那他是誰?

“姑娘是怎麽了,之前還好好的?”

“我正經過城樓,她竟從城牆上跳了下來,還好挂在了樹上,要不我也救不了她。”

“看來姑娘還是活不下去了。孩子被奪走,就連母親也離她而去,也真是可憐。你和姑娘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的,她的”韓壽停頓了一會,“夫君。”

晚清笑了笑:“你不必騙我。”她從袖中掏出剛剛那個盒子,交給韓壽,“這是姑娘平時最寶貝的,那裏的琉璃珠子上明明刻着塵字,你說你叫韓壽,自然不是他的主人,也自然不是姑娘的夫君。”

韓壽遲疑了一會,他的心似乎又疼了一下,他打開了那個盒子,看見了那個琉璃珠子,是他交予她手中的,南風塵的遺物。

盒子裏還有另一個東西,是個笛子,是當年在宮裏,他教她吹笛時,她用的笛子,原來她也一直存放着,他的心越來越疼了。

晚清看他看那笛子出了神,也猜到了個大概,這時門外有個公公突然喊起:“太子殿下駕到!”

她頓時反應過來,說道:“你別出聲,我去應付。”

她迅速出門,将門帶上,她立刻冷靜下來說道:“太子殿下萬安!”

太子沒有說其餘沒用的話,一把拉住她的手:“和我去個地方!”

他将她帶到了一個她從未來過的地方,不過這也正常,她來這皇宮也才一年。

太子還是一直拽着她的手,即使她用力想要掙脫開。

“上次和你說我喜歡你,是假的。”

她有點失望,但頓時感到應該心安才對,這樣和太子就沒有瓜葛了。

“不過,這次我說喜歡你,是真的。”什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子殿下又再耍她了。

她看着她被拽着的手有點疼,“您先放手,可以嗎?”

“為何你這次沒有臉紅?”他有點失望,“本以為我只是覺得耍你好玩,但之後發現這麽多天沒有見到你,我竟感到心慌,雖然禦醫說了那是體內有濕毒,但我總覺得不是那樣簡單。”

“或許那就是濕毒。”晚清說道。

“不,只要一見到你,我的心就不慌了。”他是說真的,還是依舊再耍她?

“那你為什麽喜歡我?”

“因為你漂亮!”

“太子你對多少人說過這話?”

“額,三個,不四個了。”

“…”她知道他還是在不正經。

“第一個是我的母親,第二個是我的妹妹,第三個是我自己,還有一個就是你了。”他将她的手放在胸前,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晚清傻在那裏了,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不知怎麽點了點頭,太子開心地将她摟入懷裏,在他的懷裏她感到了一絲溫暖。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

“去偷個孩子?”

他驚訝的看着她:“你有這癖好?”

“殿下,其實…”她将皇後所做的種種告訴了太子,也将小午悲涼的處境一一描述給他,他認真地聽她講着,看着她臉頰上泛起的紅暈,淡淡的,像是天邊那一抹晚霞。

“我知道了。”他頓時變得嚴肅,“孩子的事情交給我,你放心。”這一刻在她的眼裏他不再是個玩世不恭的太子。

如果她當時早料到是最後這樣的結局,可能她不會選擇讓他幫忙。

終究他二人的計策還是被皇後識破,皇後早在給二人的茶水中下了毒。即使他二人能成功奪得孩子,也會死在這個宮殿裏。

可皇後沒有料到的是,太子是個精明的人,他早料到此次去可能正中皇後的下懷,但他愛着他身邊的女人,只是因為這幾天的相處,他替她喝下了那杯茶。

晚清本以為太子幼稚地和他搶茶喝,卻未曾想過幼稚地那個一直是自己。她抱到孩子的那一刻,她眼睜睜看着他倒下,嘴唇發紫,眼睛充滿了血絲,一動不動。

她跪下了,用手摸了摸,已沒有呼吸,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抱着孩子想要離去,可在門外已聽到了腳步聲,她害怕地躲了起來。

她聽見有人在說話:“裏面可有動靜。”

“回娘娘的話,一切按計劃進行。”她不明白,為何太子要為她喝下那杯毒茶,難道他是真的愛他,這一切太晚,她的心頭一次感到痛,之前父母抛棄她時都沒有這麽痛過。

她從後門溜了出去,她要把孩子交給小午,要把孩子送到。可這時皇後已然發現她逃走了,她派來大批殺手前來殺她,她知道她難逃一死,在逃命的路上她早已不懼怕生死了。她終究死在了某個侍衛的箭下,穿透心髒,就在她完成使命的那一瞬間,她倒在小午懷裏,她想起了太子說的那句“這次我說喜歡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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